夜色之下,白天的小雨开始有变大的趋势。雨滴落下与各种物品产生的响声,密集杂乱的掩盖了其他的声音。
少女灵动的身形,好像小鹿一样穿过岛屿的林间。照着来时的记忆,避开每一处可能有敌人所在的区域。
整整一晚的赶路。到了第二天早上,当阳光顽强地透过云层,可见度极低的夜晚终于换成了白天。不久前还在岛屿另一边的少女,仅仅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便重新回到了出发的地方。
快速迈动的脚步愕然停下,蹲在一棵不知道名字的植物面前,荧略显急促地喘着气。
口中呼出的雾气一转眼就消散在冷空气和雨水里,一整晚的全力奔波,即使是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荧,现在多少也是有些吃不消。她必须得要休息一下了。
但这不是她在这里停下的唯一原因。少女面前,那棵颜色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植株,还未到绽开时节的花苞紧紧闭合。
视线聚拢在某一根花束枝干,那里已经被折断。不是因为暴雨什么,而是被人为切开。
虽然一眼看上去根本没什么特殊,但当它在荧眼角出现的时候,她瞬间捕捉到了那枝干上人为留下的痕迹。
仔细看折断的枝干,可以发现每道折痕都依照着某种顺序。这种荧亲自确定的折断方式,只是一眼就将一部分信息准确地传达给了她。
之前约定的汇合点不能去了,哲平留下的信息如是传达。可能因为很多原因,但总之,现在荧要去新的集结地点。
在那之前,关于新地点的在哪里。要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花点时间仔细在附近找找。
[唔…找到了,在这里。]
大概一两分钟,拨开凌乱的杂草,藏在大树脚下的一块石头暴露在空气中。
把字刻在石头上,这个从人类诞生便在使用的记录方法,即使时至今日,很多情况下也出奇的好用。不会担心丢失,也不会担心留下的信息被无意间抹掉。
拿起埋在土中的石块,拍掉上面沾着的潮湿泥土,刻在上面的刀痕没有任何磨损,这点时间可不足以让刻在石头上的字消失。
刻下的文字很简单,只是几个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图案,还有几个意义不明的数字。如果是除了剑鱼二分队队员以外的人捡到,那他绝对不会从其中分辨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看了几眼,哲平要传达给自己的信息荧已经清楚的知道了。这些小孩子涂鸦一般的图案,以及这些数字,早在从八酝岛出发前每个队员就知道它们各自的含义。
方向、大概距离、标志物,这些东西都牢牢记在心里。荧又重新将石块埋回了刚才的位置。短暂的歇息后,少女的呼吸恢复平稳。
做了几个简单的拉伸动作,并且伴随着几次长长的深呼吸,永不停歇的少女,再次向着与之前不同的方向迈动脚步。
差不多中午,新的集结点终于有了新的身影。之后一直到了傍晚,夜晚按时出现的时候,陆陆续续的身影也慢慢汇集起来。
更换地点的原因,到场了的人都已经知道。据哲平所说,那片区域会有敌人的巡逻小队路过。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决定将地点换到了这里。
哲平留下的消息,每组队员都确切的收到。当能见度降到最低,夜晚彻底来临的时候,最后一组也来到了这里。
不过,回来的只有一人。不需要多问,只是看到那回来人的神情,另一个人是怎么回事,在场的人心中多少都有了猜测。
“队长,我们遇到了敌人的袭击。为了掩护我,他……”
众人的猜想被证实,队伍里的成员又少了一个。到现在,这里已经只有九个人了。
“嗯,我明白了。”应答了一声,荧扫视着每个人的眼睛,
“我来说一下之后的安排。凌晨开始,所有人前往此处地点。这里疑似敌人的重要据点,尽全力清除里面的敌人。”
地图上,岛屿的另一边。记号笔清楚的圈起来了一处坐标。此时距离凌晨大概还有三四个小时,在出发执行下一个任务之前,一路奔波的队员们多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这次之后,”荧对刚才的任务补充一点,“继续待在岛上没有更多的意义,我们可以返回了。”
没有人发表多余的疑问,他们只需要执行队长的命令,这一点大家都明白。与其纠结为什么要那么做,还不如趁着这会儿赶紧小睡一会。
时间过得很快,几个小时只是一转眼的功夫。怀表上的指针在转动不知道多少圈后,终于第不知道多少次在十二点的位置重合。
赶路、赶路、还是赶路。不分昼夜的赶路,除了必要的休息,剑鱼二分队仅剩的九名队们,在队长的命令之下,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着某个地点。
这将是他们在这座被敌人占领的岛上,所进行的最后一次战斗。如果一切顺利,不久后他们就可以回去八酝岛,结束这危险的游击任务。
白天夜晚轮着交替,出发后第二次迎来白天,二分队的所有成员同时到达目的地。
于附近的林中休息片刻,等到所有人恢复体力后,他们开始在荧的带领下,逐渐缓慢且安静地靠近地图上显眼标记所在的位置。
一座座破烂的废弃木屋出现在众人眼里,脚下的地面因为雨水十分泥泞。这两天里,好不容易小下来的雨,似乎不满足一样又开始在变大了。
进入房区前,周围的情况已经被探查过数遍,队员们没能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而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座木屋前。它和其他的屋子一样破烂,屋顶的大洞格外显眼,雨水毫无阻碍的落进屋子里。
时隔三天,荧又一次来到了这里。木屋的门还保持着被踹开的样子,屋子里的摆设没有任何变化。
就连那个摆在椅子上的花瓶都是和之前一样,不断的从瓶口溢出雨水。种在里面的绿色植株没有一点活力,整个草愈发显得病恹恹的了。
“找一下,这里应该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我们脚下的地板。”
一声令下,大家纷纷在屋子里散开,寻找打开“门”的方法。一时间,狭小的木屋里挤满了人影。木屋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块木板,甚至每一道缝隙都被迅速的查看着。
其他人在找的时候荧自然也没有闲着。跟随神奇的、说不明原因的直觉,半蹲在那张椅子前,荧的眼睛紧紧盯着满是裂痕的花瓶。
伸手扶住花瓶的边缘,曾经看过的很多次的剧情告诉荧:转动这个花瓶,只要转一下,通道的入口就会打开了。
然后,荧照做了。
结果嘛,当然是什么都没发生。那花瓶被荧顺时针、逆时针换着来回转动了好几圈,甚至花瓶直接被荧给提了起来。可结果根本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场面,花瓶就真的只是花瓶。
[切…电影里都是骗人的。]
不再纠结于那个无聊的花瓶,荧站直身子,对所有人说道:
“好了,不用再找了。”
说着,一根撬棍一样的东西被荧从身后的背包里拿了出来。感受着手上的重量,撬棍就像鱼叉似的,在少女不合常理的力量深深地插入脚下的地板:
“不需要管什么机关,我们之间把这里拆掉!”
说干就干,其他几个人统一的做出了和荧相同的动作。
在这群人近乎发泄一般的破坏之下,仅仅只过了几分钟,本就破烂不堪的木屋,转眼间就被拆成了一片片连柴火都做不了的废木头。
与此同时,随着地板被整个拆掉,藏在下面的入口总算是出现在众人眼前。
轻轻挥动小臂,不需要说话其他人也明白荧的意思。一行人一个个地全部跳进了地上的洞口,手提式燃油灯被点着,下面的景象暴露在明晃晃的灯光下。
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地下就只是一条通道。既不算宽敞,也不算狭窄。不能让一行人并排前进,但也足够让他们较为轻松的活动。
安静地踩着脚下的地面,虽然也是泥土,但并不像外面那样泥泞。前进了一小段距离,通道出现了转弯的拐角,并且前面竟有了灯光。
示意将手提灯关掉,一行人整齐地贴着两边的墙壁。荧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一个造型奇特的小物件被荧戴在了自己的左眼上。
简单的材料组成躯干,里面放上两块普通的玻璃镜。是很简单的小手工制品,但很好用。至少在观察不明情况的弯道时,可以安全又不容易被发现。
转弯后的通道,其中的景象经过反射后清晰地进入荧的眼中。
两边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嵌入在上面的亮灯。通道的尽头,一扇看起来很新的门立在那里。门的两边,还各自站着一个人。
他们穿着甲胄,手里拿着武器。看那甲胄和武器的款式,很轻易就可以看出来那是属于幕府军的装备。
探查完毕,两道身影同时闪进两名守卫的视线。不等他们喊叫或是做出别的反应,箭矢精准命中两人的脖子。除了尸体倒在地上的轻微动静,这两人再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依次来到门的两边,将那两具尸体挪到不影响行动的地方。而后很巧的,在距离门不远处的地方,一道通风口还是什么的,总之墙上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开口。
又到了刚才的小道具发挥作用的时候。靠着那个开口,门后的东西被尽收眼底。只一小会儿,里面都有些什么就被看得一清二楚。
门后是个很大的房间,里面没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有一张长长的方桌。
桌子的周围有几道人影,他们有的在翻看桌上不知道写了什么的信纸,有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发呆,还有两个家伙在用白色的棉布擦拭自己的武器。
门后的房间除了这些家伙们,还有一扇半关着的门,从外面看不到里面还有没有人。
在这里可以得到的信息只有这么多了。要想知道门后究竟有多少敌人,那些信纸上到底写了什么,只能破门而入,一鼓作气歼灭房间里的所有人才行。
收起好用的小道具,荧迅速地安排了每个人的任务,确保进门后的第一时间,可以同时对每一个敌人发动攻击。
首先,两名队员站在了关上的门前。这门不是什么特殊的门,即使没有钥匙,但只要暴力拆除就行。
“砰!”
房门应声而开,踹门的两名队员顺势后退。两位两名已经拉满弓弦的队员闪身进入门内,他们目标明确的放飞手中的箭矢。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房间里的大部分人都愣住了。那两个在保养自己武器的家伙反应很快,门被踹开的一瞬间就扔掉棉布拿起武器。
但可惜两支箭矢没有任何商量的就贯穿了他们的脑袋,随着他们手上武器掉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房间里愣住的那些人们终于回过神来。
喊叫、嘶吼、质问、奔逃、然后被带走性命。无聊的重复这一过程,不到一分钟过后,房间里到处躺着尸体,地面沾染了新鲜的红色血液。
视线范围内的敌人暂且全部击杀,没有一点点的伤亡,这是个不错的好消息。但还不能放松警惕,那半掩着的门后还有没有敌人,现在还是未知数。
如果真的还有敌人在那里面,刚才的动静无疑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想和刚才一样搞突然袭击已经不可能了,里面有人的话绝对做好了作战准备。
不过二分队的队员们并不过于紧张,在他们占据了先手,并且大概率有着人数优势的情况下,即使不可避免地要进行械斗,优势大概率也在自己这边。
那扇半开的门是朝外打开的,一名队员靠近门前拉住把手。
当他回头看向其他人时,每个人都拿出弓箭做好了拉弓放箭的准备。那张长长的方桌被作为掩体,只要门后有人,八张长弓会把他们射成刺猬。
3、2、1
无声的倒数迎来了归零,半开的门被一把拉开,在灯光的照射下,几道影子传达了一个信息。
看到黑影的一瞬间,八支蓄满力的箭矢刹那飞过短短的十几米距离,没入房门大开的屋内,只在外面留下刺耳的破空声。
砰!砰!砰!砰!砰!
连续的五道响声彻底掩盖了箭矢留下的声音,当灼眼的火舌暂时停止,五个站着的身体瘫软着倒下。地上的鲜血和尸体又增添了新的成员,方桌没能起到阻挡的作用,超出每个人预料的情况确切的发生了。
据说人类第一次见到枪械的时候,误以为那是神明的惩戒。看到它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瞬间夺走生命,初见之人无不吃惊害怕的浑身颤抖。
虽然没有到那种地步,但也相差无几。地上同伴痛苦的嘶吼,火焰伴随的爆鸣,有谁在大声叫自己的名字。
是谁呢?脑子里一片混乱的哲平一动不动,一瞬间他竟然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就在他看到一朵漂亮的火焰绽放于眼前时,一股冲击力带动他的身体,混乱的脑袋狠狠地撞在墙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枪声和同伴的痛呼都戛然而止总算清醒了的哲平呆呆地看着身边的景象,他回忆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房间内藏着的敌人,一个照面就带走了自己这边无名同伴的生命。队长在自己被击中的前一秒,用力踹了自己一脚,帮自己躲开了死亡的子弹。
地上同伴的尸体又多了一具,到现在还站着的人包括哲平自己也只有三人。其中之一右边的胳膊血肉模糊,露出让人心颤的骨头。
房间里的枪声已经停下,虽然不清楚具体过程,但他们应该是被解决掉了。从未有过的惨痛代价发生于此,短短的一两分钟里,六死一伤的结果实在没法让人接受。
“哲平,”荧的声音从那个房间里传来,“给我动起来!外面的那些信纸,有一张算一张,全部收拾好带走!”
外面开始了忙碌,房间里的荧全神贯注地看着一叠文书。在她的身边,三具敌人的尸体逐渐变得冰凉。
他们手里的武器荧认识,那是与冷兵器有着质的差异的热武器。枪械与刀剑的差距,在不久前一展无余。但凡再多上一把枪,现在站在这里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这里的文书全部带走。这些纸上的文字,荧只读了一两页,可她瞬间意识到了其中的重要性。
身边敌人的身份荧已经得知,除了早就存在于岛上的幕府士兵以外,新的敌人在这一刻进入里荧的视野。
愚人众。身边三具尸体的衣服、他们手里的枪械、还有纸上写着的东西。这些全都在说明同一件事:不知什么时候,愚人众和幕府军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忽然,放下那些信纸,荧推开了地上三具尸体的其中一个。被尸体藏在背后的东西掉了出来,看到它的一瞬间,荧立即意识到他们必须得要离开了。
“带上东西,直接走,敌人的支援很快就要到了!”
荧急匆匆地走出房间,将一厚叠信纸全部带了出来。现在没时间仔细翻看哪些有用哪些没用,只能全部带走。
刚才掉出来的那是个发信装置,屏幕上显示有一大团光斑在迅速靠近。要是不赶快离开,等到敌人的增援到位就糟糕了。
“队长,怎么了?”
眼看着仅剩的三人要从另一边的出口离开,可荧忽然停下脚步。哲平不解地问着,语气中显然很是着急。
“你们回去告诉珊瑚宫这里的经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荧的心里,“我要潜入愚人众的队伍,他们和幕府军早就合作了,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更多的情报。”
“可是,”这个突然的决定让哲平和另一个队员都不知所措,“要怎么做?一个人潜入愚人众内部这种事,危险程度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显然愚人众无论在哪里都没有好印象,虽然哲平他们说的很有道理,并且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但荧有着自己的考虑。
“好了,不用劝我,”少女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命令!你们的任务是安全返回,将我的决定告诉珊瑚宫,立即执行!”
“是!”
既然荧已经决定,那么再说多余的话只是浪费时间,这点大家都明白。既使满心疑虑,但两人很好的执行了自己的职责,没有任何多余的停留,两个径直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就是荧要做的事了。她又一次回到躺着愚人众尸体的房间,并将其中一个侧躺着的家伙翻过来,让她变成仰面朝天的姿势。
就像荧刚才说的,从愚人众那里绝对可以得到更多的东西。
之前的一切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没法对战局取得决定性的影响。要想得到更多的东西,就必须承担更多的风险。
混进愚人众的队伍,这个计划首先要解决的一点,就是搞到一个不会被识破的身份。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关键就在荧面前这个已经失去气息的家伙身上。
这是一个女性愚人众士兵,她的身材和荧十分近似,最恰巧的是,她也有着一头金色的短发。而这,也正是荧突然做出这个决定的最大依据。
很快的更换了自己和她身上的衣服,虽然对这种事多少有些抵触,但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些。发信器的屏幕上,移动的光斑已经越来越近了。
“瑞琪尔·扎伊切克。”
喃喃低语着这个名字,从衣服里摸到的一些证件上,愚人众士兵的名字和一些基础信息一览无余。
如果一切顺利,不久的将来,大概不到十分钟,瑞琪尔·扎伊切克的身份,便会属于荧·阿琳。瑞琪尔·扎伊切克这个人会被彻底代替。
更换了衣服,可这样还不够。这名叫做瑞琪尔·扎伊切克的愚人众士兵,她最为显著的特点在眼睛。她拥有一双十分罕见的异色瞳孔,左边的眼睛和荧一样是金色,但右边的瞳孔却是晶莹的浅蓝色。
抱起已经有些僵硬的尸体,荧走出房间把她丢在了外面,丢在死于枪口下的队员身边。
原先属于她的配枪,现在握在荧的手里。这种手枪和荧曾经用过的那种不太一样,但毕竟都是不太复杂的枪械,原理不会差太远。稍微摆弄了几下,该怎么使用它就不再是问题。
砰!砰!砰!砰!
连续四下枪响,四颗子弹分别击中了眼睛、脸部、小腹。金属枪管微微发热,它的目标已然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
处理完瑞琪尔·扎伊切克的尸体,荧所要做的事就快到最后一步。回到房间里,靠着门后的墙壁慢慢坐下,荧的手边多了两支箭矢,正是二分队所使用的那种。
紧紧咬着衣服的袖子,锋利的箭头在荧的控制下慢慢靠近自己的腿部。
即使隔着裤子的布料,锋利的金属箭头却已经刺破了少女细嫩的皮肤,真实的刺疼毫无保留地通过神经系统传入大脑。
突然用力,箭矢瞬间刺穿肌肉,鲜血很快染红了附近的布料,少女的额头上布满了因疼痛而产生的冷汗。
过了片刻,荧又拿起了另一只箭矢。到这一步,她需要做的事就只剩一件。要改变右眼的颜色,美瞳什么的现在可没有那个条件。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想着改变眼睛的颜色,只要将整颗眼球破坏掉,那就什么都解决了。
发信器的屏幕上,移动的光斑几乎已经到达了这里。恐怕只要再过上一两分钟,幕府军或者愚人众,谁都好,他们都增援就要到达了。
金属箭头在少女的眼中不断放大,还没有靠近,眼睛仿佛就已感受到那股锐利。
“可能,”
少女无声的自语,咬着袖子的牙齿又用力了几分。虽然只要她想,身上的伤势无论多么严重几秒钟内就可以复原,但疼痛的感知却无法屏蔽,
“可能会有点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