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领奉行，稻妻的军事和治安基本上由他们一手负责。而统领这个重要组织的九条家族，已经更换了一代又一代家主。
当今年过半百的九条孝行，天领奉行在他的掌管下已然度过了不少岁月。
今天的九条孝行一如既往地静坐于府上的茶室。安静的空气混合了茶叶的芳香，地桌上的茶杯升腾着白色的雾气，待到茶水变得微凉，再没有任何雾气出现，闭目养神的九条孝行终于睁开了眼睛。
视线落在桌上的茶杯，澄澈的茶水看起来很是新鲜。没有了雾气的阻碍，水面中央竖起的一根茶梗轻轻浮动。
象征着好运的茶梗忽然直直地沉入杯底，门外适时传来的敲门声让九条孝行皱着的眉头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请进。”
几乎是同步的，九条孝行刚刚发出允许进入的声音，关着的门扇就应声而开。一个让九条孝行感到陌生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中午好啊九条先生，初次见面，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富有青春感的少女声音在茶室中回荡，只听声音就可以感觉到独属于青春女孩的满满活力。
当然，与九条孝行仅有一桌之隔，落落大方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毫无疑问是一位可爱且漂亮，同时又兼具沉稳的金发女孩。
九条孝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之人。女孩金色的短发在稻妻这个国家格外少见，同样是金色的眼睛更加引人注目。
一身在稻妻很常见的衣服，穿在女孩的身上却有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尽管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衣服，穿着它的人却像舞会的女主角一样让人移不开视线。
可惜的是，一只和女孩气质很不搭的黑色眼罩遮住了右边的眼睛，实在有些遗憾。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九条孝行在心中如此评价道。不过也仅仅如此。虽然眼前的女孩是那种无论在哪里都是众人焦点的类型，但九条孝行并不在乎这些。来的人是谁无所谓，重要的是，来人所代表的势力。
“你们愚人众的发色都这么花里胡哨的不成？那个叫德洛丽丝的女人为什么没有来？”
“哈哈，九条先生真是幽默，”荧的笑声顿时让整个房间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发色这种东西，大家难道不是都很有特点吗？德洛丽丝大人这次没法过来，不，以后你应该不会再和她见面了。”
“你们的人事调动这么随便么？”抿了一口凉掉的清茶，九条孝行的视线在女孩略显稚嫩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让这么年轻的小女孩负责德洛丽丝的工作，该说你们的执行官慧眼识珠，还是太随心所欲？”
荧那看起来和未成年女生一样的外表，显然让九条孝行不怎么信任。不过，很多时候年龄从来都不是问题。
“九条先生大可放心，”双手撑着下巴，荧的脸上露出可爱的表情，“眼睛看到的东西是很片面的，我的年龄要比你还大不少也说不定呢。”
看着面前的女孩，九条孝行很明显没有把荧的话往心里去，只当是小孩子的逞强。
“不要浪费时间了，既然你今天代表你们愚人众来了，那就好好谈谈我们的交易吧。当时的合同我们都知道内容，就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那是自然，”虽然这么说着，但荧还是从随身的手提袋中拿出了两份十分平整，没有任何折痕的纸质文件，
“不过，既然要商议合作的具体事项，还是有初始合同在场比较方便。毕竟是人总会不小心忘掉一点动作不是么。”
“好吧，”接过荧递给自己的合同，九条孝行没有翻开，而是随手放在了桌子的边角，
“我的要求很简单，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百分之五十的资金投入。或者还有另一个方案，帮我们把另外两奉行的家主弄下台。只要你们能做到任意一点，我们就可以继续合作。”
“嗯，好啊，没问题。”
对于九条孝行提出的过分要求，一脸微笑的荧居然一口就答应了。这让本来已经做好下一步准备的九条孝行有种一拳打在史莱姆身上的感觉。
“你竟然就这么答应了？是我没有说清楚我的要求不成？”
“不，”荧摇了摇头，用和德洛丽丝同款的笑脸说道，“我听的很清楚。九条先生的这两个要求我们都可以满足。对了，增加百分之五十的资金就够了吗？要不还是增加百分之百的资金吧。
还有还有，只把两家的家主赶下台怎么行呢？这不是显得我们很没有诚意嘛。直接除掉另外两个奉行也是完全可以的不是吗？”
“你是在逗我开心吗？这不是让你开玩笑的地方！”
听着荧越来越不切实际的提议，九条孝行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瞬间打断了女孩有些兴奋的声音。
“嗯？九条先生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九条孝行对面的荧忽然变了语气，柔和的声音和表情顿时一起冷了下来：
“可难道不是九条先生先开玩笑的吗？怎么现在你反而生气了呢？”
“就是说，你要拒绝我的要求了？这就是你们愚人众给我的回答？”
“是啊，九条先生，”一页页的翻开手里的合同，荧指着一段文字慢慢地说着，
“当初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我们提供资金方面的帮助，同时帮九条家坐稳现在的地位，除掉暗中觊觎的敌人。
作为交换，天领奉行会将眼狩令在稻妻全面展开。可现在，九条先生却要主动破坏和我们的契约。虽然这里不是璃月，但九条先生这样的行为让我们很难继续合作下去呢。”
“呵…”
九条孝行不屑地笑了一声，他的视线从来没有在荧翻出的合同上停留。对于荧刚刚说的话，他更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态度：
“什么时候，你们愚人众也有资格和我谈契约，谈公平了？你们不过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乡下老鼠，得到了残羹剩饭就老老实实的跪着吃掉，认清楚自己的地位。”
撇了撇嘴角，地桌另一边的女孩不开心地趴在了身前的桌子上。突然，刚刚还有点无精打采的荧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她一边整理着根本没人愿意看的合同，一边头也不抬地向九条孝行问道：
“对了，九条先生。乡下的老鼠和城里的老鼠，你更喜欢谁呢？”
“我只要你的回答，谁在乎什么城里的老鼠还是乡下的老鼠。既然是老鼠那就不要浪费‘人’的时间。”
说到“人”这个字眼的时候，九条孝行刻意地加重了自己的语气。他仿佛是在强调自己和荧之间的身份差距，但另一边的女孩却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城里的老鼠可以吃到很棒的食物，还可以有不错的‘家’遮风挡雨。但它们随时会被猫和人类杀死，每时每刻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乡下的老鼠虽然每天没有什么好的食物，也没有足够出色的‘家’用来居住。可它们却有着城里老鼠所没有的自由，它们不需要整天担惊受怕的生活。
不过在我看来，九条先生既不是城里的老鼠，也不是乡下的老鼠。想知道为什么吗？”
沉默地看着眼前说着莫名其妙话题的荧，一句话都不说的九条孝行眼里出现了明显的不耐烦。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只是冷冷地看着微笑的荧。
“九条先生哪边都不属于，不仅没有乡下老鼠的自由，也没有城里老鼠的安稳的‘家’。你不觉得这很棒吗？我觉得这实在是太厉害了，非常符合我对九条先生的认知哦。”
“哼！”九条孝行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他径直朝着门口走去，丝毫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们的的合作到此为止！没了天领奉行的保护，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愚人众还怎么在稻妻待下去！你们回去之后，等着那些赌场一个个被查封吧！”
“就算我们之间的交易被那位幕府军的大将，被那位九条裟罗知道也没关系吗？九条先生？”
已经走到门口的九条孝行猛的停下了脚步，在他背后的荧甚至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某人咬着牙齿的声音渐渐响起：
“你们不敢那么做。”
“是吗？那九条先生大可以试试，只要推开这扇门，我们的合作立马中止，你尽管来查封我们的生意。当然，我可不保证我们之间的事情不会被别的什么人知道。”
停了一下，桌边的荧也站了起来。她提着自己简洁的灰白编织袋，来到九条孝行面前和他对立而视：
“比如九条裟罗，又或者另外两大奉行大家主。又或者，住在将军府里的某位神明大人？”
“你们疯了！”九条孝行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满是怒气的音节。
“别这么说嘛，”荧侧了侧脑袋，纯洁无害地笑着说道，“从最初的合同生效那一刻开始，九条先生就已经是城乡结合部的老鼠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握着九条孝行僵硬的手晃了晃，推拉式的房门被荧轻轻一推就完全打开。在房门的外面，几个和荧一同前来的身影已经等候多时。
背对着一动不动又在不停抖动的九条孝行，一行人悠哉地走出了九条家的大门。望了望天上明晃晃的太阳，荧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回去的路上，像是刚刚参加了庆典的女孩心情愉悦地穿过一条条街道。街上的行人无不被女孩的青春活力吸引了目光，忽然，荧转身对身后的几个随从笑道：
“我们去逛逛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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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祝看到这里的朋友们元旦快乐啦，明天我这个懒狗大概率是更不出来。所谓故岁今宵尽，新年明旦来。2023年，我们的一切都在蒸蒸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