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人小队开始练习已过了将近一周。
这一周的时间里,三人都是只要有空闲的课余时间就往双子楼跑。
就连之前对乐队活动表现出相当的抵触情绪的邵佳宁,在决定入队后都几乎成了最积极的队员。对此她的解释是:“比在宿舍和那群家伙呆在一块要好太多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对乐队活动抱有热情总归是好的。双子楼也成了三人的秘密基地。
若只有一个人,那便自己听听著名的朋克摇滚乐,或是看看相应的器乐教学网课。若是有两人三人,那便联合练习一些简单的乐曲片段。
宫辰在努力磨合宫辰晨的身体带来的不适应感的同时,也尽全力为那两人做着指导。
不过取得的成果还是不太尽如人意。
这也是预料中的事。
毕竟小时候宫辰就试图教许乐遥一些简单的乐器,效果都不理想。此时学起吉他来也是分外困难。虽有极强的乐感,也能看懂六线谱、理解不同和弦的指法,但实际弹奏起来左手总是无法按得很理想,导致琴弦发出沙哑的声音。
宫辰看着许乐遥那拼命努力练到发红的左手指尖,不得不感叹,或许真的存在才能上的差异吧。要跨越才能上的鸿沟也就只能靠多练了。
而现在连吉他都弹不好,之后在弹的同时唱歌,她真的没问题吗?宫辰暂时不愿去想这个问题。
至于邵佳宁,不愧是音游大佬,乐感和节奏感都把控得极好。宫辰特意从室友那里借来的节拍器都几乎用不上。
然而限制她的,是客观条件上的不足。说得更具体一点,是练习用的器材实在是太烂了。
毕竟用来练习的所谓“爵士鼓”,只不过是宫辰用几个颜料桶和印章垫摆出的徒有其表的破烂罢了。虽然位置与爵士鼓无异,非要说的话也是可以用来练习基本的技巧。但这手感和反馈可都和正版爵士鼓差远了!
一鼓棒敲上去,不仅手感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实感,而且也发不出靠谱的声音作为反馈。直接导致很多时候敲是敲了,但都不清楚自己敲对了没有。这样的训练能有多大作用呢?
对乐器最为敏感的宫辰看在眼里,又怎会不明白这样下去不行。不只是两人的熟练度进展缓慢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由于眼下的问题难以解决,那两人的热情似乎也遭到了极大的打击!现在几乎是以上班打卡的心情在往双子楼跑了。
而自己,也已经四年没摸过乐器了。虽然仗着有过去的老底,但若换了宫辰晨的那双纤纤玉手,能不能驾驭得了对指力要求很高的贝斯都还是个问题。
必须拿靠谱的乐器进行实物训练了!但到底要怎么才能搞到乐器……
难道真要像朋克鼻祖的性手枪乐队一样去偷盗乐器吗?不不不再怎么说自己也算编内乐队,况且自己的良心也不至于让自己真去效仿这不算光彩的朋克鼻祖。
仿佛和宫辰这并不美丽的心情相呼应,今天的天气也是阴云密布的雨天。
春天下雨对浮山市这座东部沿海的季风气候城市来说算是罕见。雨天的地面积水容易弄湿鞋袜,而且湿漉漉的空气说不定会让放在双子楼的吉他再次生锈。因此宫辰并不喜欢雨天。
已经十点多了,去上课也是迟到,索性把今天的课翘了吧。
怀揣着这样怠惰的想法,宫辰撑起一把伞,慢悠悠地向双子楼踱去。
要说雨天的好处,那倒也算是有一个。
不不不,当然不是什么透过积水的倒影偷看裙底之类的,那种高难度的事情都是小说里写出来骗人的,怎么可能真的做得到。
为避免鞋袜被弄湿,大学里就会有许多女孩穿着拖鞋出门。
而压低的伞檐,可以遮挡自己的视线。
也就是说,可以不被察觉地将女孩子的裸足尽收眼底。
自己不是足控,只是作为一个健全的男性多多少少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吧!嗯!一定是的!
瞧,眼前这不就走来了一个。
塑料拖鞋里的是一双小巧匀称的玉足,嫩藕芽儿般的脚趾上不慎沾上的积水中的黑色污点更衬得这双脚如玉般白净。一步一步的行动间偶尔露出的足弓曲线更是黄金比例般完美。
近了,还在走近,这次可要大饱眼福了——
于是这双仿佛工艺品般的美足停在了宫辰身前,然后毫不客气地朝着宫辰的脚甩了一下水。
“臭流氓,又在偷看别人女孩子的裸足吧?”
宫辰连忙抬高伞檐,对上的是许乐遥那夹杂着无奈和鄙视的眼神。
错啦!自己偷看的可不是别的女孩,而是你!
但说出这种话大概会死吧,物理意义上的。
“啊哈哈哈哈,知子莫若母啊……”宫辰只好尴尬地笑着。
“噫,恶心。”许乐遥更是换上了一副避之不及的表情,“我才不要做你妈妈呢。”
“咳咳,”宫辰一边和许乐遥一起往双子楼走去,一边连忙试图转移话题,“今早的课上完了?”
“我今早没课。”
“没课?可是这都十点多了。”
宫辰的言外之意是没课怎么还十点多才出门。毕竟许乐遥不像是一直在摆烂的自己,她一般是保持着早睡早起的健康作息的。
“雨天多适合睡懒觉啊!”许乐遥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就是在睡懒觉。
但雨天最大的好处其实是适合睡懒觉吗?何等正论啊。不愧是许乐遥,果然和满脑子想着偷看女孩子裸足的自己不同。
宫辰为自己被黄色肥料腌上色了的心灵自我检讨了一秒。
两人相遇的地方本就离双子楼不远,这还没说几句话便走到了双子楼。
许乐遥像往常一样坐到凳子上就拿起吉他开始练习。宫辰则是向里走向楼层的立柱后,打算先变成宫辰晨然后换下衣服来——毕竟多用用这副自己并不熟悉的身体演奏下乐器是至关重要的磨合。
然而还没等变身,他便发现,在这个楼层最里侧的角落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从那头清爽的短发鲍勃头来看,应该是个女孩,身长估摸着要比许乐遥高些,比邵佳宁矮些。
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在地上铺了野餐垫做被褥,鞋子脱下来和书包一起放在旁边,甚至还自带了个小小的枕头垫在脑袋下。应该是睡得正香。
雨天就这么适合睡懒觉吗?
话说正常人怎么会自己跑到一栋荒无人烟的楼里睡觉啊!在宿舍睡不好吗?未免也太没戒心了吧。而且这样不会着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