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的事多了,你指哪个?”我放下正在用来做作业的笔,抬头说。
“你看,为什么你去取手机的时候有那么多同款的手机,而你却拿到了会让你看成黑色的那个手机。狗蛋他有99%的可能性能正确找到家,为什么会去到距离他家500米远的99号房找到那个在他眼里是黑色的座机?这一切是偶然吗?一定不是的。”
“这么说起来也是,的确很奇怪。但是店员是随手拿的手机,而99号的门牌号也倒过来了,如果是故意有人这么做,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呢?”
“真是给人一种“这就是命运”的感觉啊。”
“你相信命运吗?”她冷不丁问了一句。
“不相信,一切都是可以用科学解决的,一切事件都是符合因果律的,哪怕你连中两次只有0.000001%的可能性中奖的彩票,也只能说明你运气非常好而已,因为这不违反常理,难道不是吗?”
“你有没有突然想做某种事的时候?”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有啊,人人都有吧……”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现象,可能明明明天就要考试了,自己也想复习,但偏偏突然很想看电视;明明知道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就会有灾难降临,却偏偏去打开了它;明明应该做的事情有很多,却突然想做一件和这些都无关的,无益的,甚至是有害的事呢?思考是不受因果律束缚的,你可以在任意时间考虑任意你想考虑的事情,你可以在老师讲课时想象他的裤子掉了,只能穿大裤衩子讲课,并因此笑出了声,但没人会觉得这是荒谬的,命运也许是在操控我们的思考方式而不是我们所处的物理世界也说不定。”
“……”我被震惊了,她说的没错,我们一直觉得自己想想什么就能想什么,并习以为常,却没有发现想象是最不科学的事情,没有理论可循。
“那你今天的实验和这有关系吗?”
“有些关系,我想确定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世界线理论吧?”
“基础知识还是了解的。”
“那一会儿就好说话了。你应该也知道既视感,有种:啊,我以前见过这个”的感觉。我在看到你的手机的瞬间感觉到我好像见过这个东西,你去取手机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吗?“
“抱歉,完全没有呢……”
“看过《负荷领域的既视感》吧?Steins;Gate的剧场版。”
“嗯,神作当然要看。”
“我觉得我们的情况和这个很类似,可能既视感的产生是因为另一个世界线的我确实见过它,而为什么我们看到的是黑色恐怕也和这件事有关。”
“那为什么叫狗蛋来呢?”
“为了确认,狗蛋的情况又与我们不一样,对于他不存在既视感,这个世界的他本身就看见过座机的本体。”
“我懵了。”
“算了,现在解释也没用,等狗蛋来在说吧。”
“话说你怎么把他拉过来的?”
“我和帮主说狗蛋同学自愿加入社团,所以秋游期间的社团活动也得参加。”
“那签名你是怎么弄到的?”
“不是秋游吗,一堆文件又不会仔细看。”
“你这个人真是恐怖啊……”
“谢谢夸奖。”
我无聊的打发着时间,我不知道我翘掉秋游来这里是干什么……
咚、咚。
你怎么就不能翻墙进来呢,你知道从椅子上起来到开门让你进来要消耗多少卡路里吗……
我正在纠结是开还是不开,就在这时:
“来了。”某个大小姐竟然起来开门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人都来齐了那么就开始吧,今天的实验是有关于过去回忆场景处理时脑内神经元的冲动产生与海马回的关系。”
“说人话。”
“既视感的成因。”
“你打算怎么做?”
“破坏掉。”
“哈?破坏什么?”
“你的手机啊,这不是废话吗,明知故问。”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明白。我手机招你惹你了,你破坏它干吗?”
“如果既视的产生感是另一个世界线所看到的物体的影像,那么破坏掉它不就等于破坏掉与那条世界线的联系吗?我觉得这样的话这些症状就会消失了。到时只用检查手机碎片的颜色就可以了,因为另一个世界线的手机应该不存在被破坏了的这个事件,这样就产生强烈了不一致性,既视感也应该会消失。”
“你脑洞真大,那么开始……个头啊,我的手机啊亲,为什么要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被你砸掉啊。”
“少废话,给我!”
“不行,绝对不行!你起码给我相应的补偿吧!”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但是也不给!好了,快给我!”
一旁的狗蛋看着我们两个抢手机,嘴角不住开始抽搐,我从他的脸上读出了他的心里活动:“妈的一群智障,我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啊……”
但就在我回身看狗蛋的一瞬间,她飞身一扑准备把手机抢走,我只能把头向走廊的保护栏外仰过去。但是天公不作美,一阵风破坏了我微妙的平衡,我的身体向后仰去。我转过身伸出手,拉住了一边叫着“雪雨!”一边伸出手的她,代价是手机的坠落。
“刚刚把我拉上来,只听楼下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啪”。来不及思考我的手机,我使劲擦了擦眼睛。
凭空消失了。
刚刚把我救上来的人,和我一起拌嘴的人,在手机落地的同一瞬间凭空消失了。
我只能挤出一句“林……血雨呢?”
刚刚一直站在旁边的狗蛋开口了:“血雨?你想说雪雨吧,你自己就在这里啊,脑子不正常的家伙……”
“血雨啊!这个世界真相发现部的部长啊,去帮你查事件的人啊!”
“部长不是你吗?还有,你刚刚一直说的血雨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