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夜再迟钝，也该明白。
这么无聊的问题，他都懒得回答。
“走开，我还有正事要做。你要闲着，到别处玩儿去。”
江流语回头，透过窗户，看那专心致志的海棠镜。
“呀呀呀，虽然没有我江小语长得漂亮，身材也没我的好。不过海棠师侄再怎么也是万里挑一的大美女，这么娇艳欲滴的美人儿送上门来，你难道就没有爽一把？哼！有色心，没色胆。我江小语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徒儿。”
“哼！”不夜一脸的不屑。“我不夜又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师傅。能不能别整天发神经。都这么大了，还得让自己徒弟养着。也挺丢人的。”
“徒弟养师傅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哦对对，我想吃肉，养猪我也天经地义。”
娇翘小嘴的江流语一折扇轻轻打在了不夜脑袋上。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反击过后，江流语忽然一怔。忽然一副娇羞的模样，双手更是不好意思的捂着俏脸，透过指尖的缝隙，看着不夜。“徒儿你……你不会是喜欢为师吧。”
“啊？”不夜一脸懵逼。他只是随便做个类比，这臭师傅想象力挺丰富的。“你要没事，就滚到一边去好不好。我没工夫和你这白痴闲聊。”
江流语轻轻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笑道：“哎呀，都这么熟了。喜欢为师，就大胆说出来嘛。没准我会答应你呢。”
答应个球啊。不夜恨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傻不拉几的师傅。
好好，你不滚，我滚行了吧。带上工具，头也不会的走开了。
江流语显然并不打算放过他，蹦蹦跳跳的跟了去。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海棠镜都在房间里看书，聚精会神。不夜本打算把屋子好好弄一弄，无奈一直被江流语困扰。好像做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做。
不再修炼，过着最普通的生活。本来修士不再那么依赖食物，可不夜和江流语平时的生活却过得很好。一日三餐，一般齐备，甚至十分丰盛。
中午时分，在屋里畅游书海的海棠镜被一股十分特别的香味所惊醒。她回过神，细细闻了闻，是饭菜的香味。
这时，外边传来声音。
“师姐，吃饭啦！”
抬起头，只见不夜正趴在窗前，笑着看着她。
端了一上午的书本，海棠镜终于放下。离开时，还特别压上了书签。
在修士中，不夜的生活总是那么的精致。即便相比凡人的富贵人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饭桌上热气腾腾，释放着香味的饭菜，这鲜艳的色泽，海棠镜的嘴里也湿润起来，喉咙不禁轻微动了动。
“师弟，这都是你做的？”她一脸惊奇的看着不夜问。
不夜递来筷子，笑着道：“修炼固然重要，生活也要过好。更何况我现在很少再修炼了。”
正说着，筷子直接抽在了坐下伸手意欲偷吃的江流语那纤手上。
江流语嘟着小嘴，看不夜那眼神便满是恨意。
这样的生活对修士而言，是很少见的。
修炼的乏味，海棠镜心里很清楚。她真的好羡慕不夜。
看着香味扑鼻的饭菜，满是期待。
还未动筷，不夜已经夹着一块肉，放在了她的碗里。
“师姐，尝尝我的手艺，看合不合胃口。”
她点了点头，用筷子小心夹起，慢慢的放在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小口。
肉片入口，一种特别神秘的味道瞬间在口腔爆开，不停的刺激着味蕾。再一嚼，那种感觉……
海棠镜的表情在慢慢变化，从平静的期待，到躁动的诧异。
“好吃吗？”
她连连点头。
“嗯，好吃！”
不夜又夹了些菜过来，笑道：“好吃，师姐就多吃一点。以后师姐想吃了，可以直接过来。我在修炼上虽没什么天赋，但论生活，还是很有研究的。”
提到这件事情，算是戳中了海棠镜的一个痛点。她忽然从愉悦中惊醒过来。
对啊，这次过来，就是想再见见不夜。以后见面的时间，怕是会很少很少了。
点点头，没有说话。
江流语在一旁看不夜给海棠镜夹菜，满是嫉妒。拿着饭碗就伸了过来。
“臭不夜，我也要。”
不夜斜着眼睛，道：“你要，你要个毛啊。”
可说着，还是夹了一片青菜叶子放到了碗里，就当打发了。
饭后，海棠镜坐在大树下。书还拿在手里，不过没有了此前的吸引力。她的注意力大多时候在忙碌的不夜身上。
江流语一直在不夜身边待着。看上去似在打扰，实际却是消解着独自一人的孤单。
海棠镜也是孤单的，她对这种不被修炼所累的生活，真的很憧憬。
太阳西斜，暮色逐渐降临。
“师姐，真的不吃了晚饭再走？”见海棠镜要回去，不夜开口挽留。
“不了。”海棠镜拒绝了。若说之前，即便不夜不说，她也会主动留下。“待的时间已经够久，我该回去了。”
不夜想了想，海棠镜毕竟不是他。他追求生活，而海棠镜追求大道。他们所走的本就是两条不同的道路。可不能因此耽误了她的修炼。
“师姐等我一下。”说着，便回头去了房间，没过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将一个储物袋交给海棠镜。“书架上的书我都放在里边了。修炼累了，师姐可以解解闷。”
海棠镜盯着储物袋，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
“好。”
海棠镜离开了，跃上高空。这次回眸，却没有以往那般美丽的笑容。
看着远去的背影，不夜未曾发觉什么。这一天对他而言，是愉悦的。
身影远去，而在半路被人拦下。
看着身前之人，海棠镜有些无措，低着头，不敢直视对方。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父，今日刚刚出关的临虚。
海棠镜去了月生涯，临虚从一开始便知道。
她看着沉默不语的海棠镜，没有责怪的意思。
“回去吧。”
——
是日夜。
“徒儿徒儿，快快随为师来。有好东西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