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伙计们，”伦纳德带着颤音说道，“我并不觉得在这外面爬墙是个好办法。”
四层楼的高度，稍有不慎就是掉下去被拉进ICU，运气要是再不好点更是连ICU都省了。
“我真怀疑你是怎么进的军情处。”杰森满脸疑惑，那表情仿佛在说“你真的是特工吗”。
“我的上帝啊，我是文职，又不是外勤！”伦纳德有些无奈，“你见过哪个文职徒手攀爬楼房外墙的？”
“好了，你们两个少说几句”威廉打断了他们的争论，“你们想把警察引来吗？”
两人乖乖闭上了嘴，在里面他们至少还能反抗一二，这外面可就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继续爬吧。”
四人小心翼翼地抓着防盗窗向下前行，每走一步他们都是提心吊胆，生怕脚下的栏杆突然断裂，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从这里摔下去最轻也是个残废。
好在防盗窗质量过硬，站个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看来厂家没有偷工减料。
现在的防盗窗材质基本都是不锈钢，不锈钢管材的材质决定了防盗窗坚固程度，材质的厚度也决定了其抗压性和坚固程度，钢管厚度以0.6~0.8mm最佳，以前经常有防盗窗破窗事件就是因为市场上很多黑心商家用0.4mm的管材冒充来欺骗消费者。
总不可能有人随身带着游标卡尺去买吧。
当然现在这种事件基本上绝迹了，一方面是防盗窗质量的确过硬，另一方面国内的治安也在进步。
虽然也时不时会有一些社会影响力比较大的治安事件发生，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否定国家社会治安的进步。
至少你不会像大洋彼岸的某个国家一样，大白天走在路上突然被人崩一枪。
“我有一个疑问。”约翰皱着眉朝着威廉问道，“为什么那些警察没有来抓我们？我们当初破门的声音应该很大。”
威廉稳稳抓住一根栏杆，一只脚踩在了横栏上：“你说的不错，但在当时那种混乱的情况下，不论是谁开枪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对吧？”
事实上，光是他听到的枪响就有五六声，再加上烟雾的掩护，他能保证绝对不会有人看见他们进了屋子，他甚至还一脚将弹壳踢到了角落里。
不能说天衣无缝，至少可以让他们没那么容易被追查到。
“好吧，但为什么这后面没有警察呢？”约翰又问，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伙计，这下面就是个自行车棚，还堆了一些杂物，谁要是从上面跳下来肯定会发出很大的声音，警笛声虽然大但那些人也不是聋子。”
威廉翻了个白眼，这都不用警察抓了，你自个儿都得大喊救命。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威廉说得挺有道理，他也实在想不出到底有哪里不对。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却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违和感。
可能是自己太多虑了，约翰摇了摇头，毕竟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现在他们还没有完全安全，有些神经敏感也很正常。
众人一路向下，当威廉一只脚终于踏在结实的水泥地上后，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回到地面的感觉真好。
四人依次爬了下来，伦纳德擦了擦头上的汗：“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这么怀念过双脚踩在地面上的感觉。”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们还没安全呢。”威廉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枪，“那些警察与我们可就只隔着一栋楼。”
“我们怎么出去？”
“翻墙。”威廉来到墙根下，身体靠墙半蹲，双手交叉掌心向上，“你们不会连这个都没练过吧，快来。”
“在加入情报局前他可是在GSG9服役，”杰森拍了拍伦纳德的肩膀，“别那么惊讶，眼镜男。”
杰森踩在威廉手上，双手稳稳抓住围墙的边缘，腿部发力身体往上一撑就翻了过去。
老式小区的围墙顶部一般都会有着尖锐的碎玻璃作为防护，但是会有一些小孩子会用小石头去砸这种玻璃，久而久之玻璃也就碎光了。
当然，被大人教训一顿是免不了的。
“安全！”
剩余几人也不墨迹，三下五除二就翻过了围墙，墙后是一条小巷子，威廉看了看巷子的两端，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很快做出了决断：“右边。”
四人贴着墙根前进，拐角处，威廉的目光锁定了街对面的一辆面包车，在示意队友注意观察四周之后，他一个健步冲到了面包车旁，尝试着轻轻拉了一下驾驶室的门，没锁。
估计车主是看到周围有如此多的警察，想必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小偷敢来偷车，干脆就没锁门，不过这也便宜了威廉他们。
坐上驾驶座，威廉发现钥匙正好插在上面，轻轻一扭，汽车成功发动。
招招手示意三人上车，并没有引起警察的注意，这是一件好事。
“把你们的枪都藏好，要想逃出去就不能出半点差错。”威廉提醒道，这东西是保命符，也是催命符。
“总之先离开这里，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随着面包车缓缓驶离，附近的一栋楼上，国安特工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猎人猎人，我是猎犬，兔子已离窝，完毕。”
“收到，你可以撤退了。”
“猎犬明白。”
看着面包车驶去的方向，他冷笑一声，兔子以为自己顺利逃脱，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猎犬的监视之中。
另外一边，副手李安来到了冯凯身边，一脸惊奇的看着他：“真给你猜对了，他们开着那辆面包车跑了。”
冯凯点了根烟：“能不能抓到大鱼就看他们了，说不定还能把西南的情报网给他们连根拔起。”
李安：“真要是那样，那你可是立大功啊。”
“再说吧。”冯凯摆摆手，李安看着一旁那些被武警押着出来的情报人员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一定会开那辆车呢。”
“我不知道，”冯凯抖了抖烟灰，“但我可以设计让他们一定会开那辆车。”
“说来听听？”
“我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下达强攻的命令就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吐出一口烟，“我故意将他们引到那一层——当然有人员伤亡也是另一方面因素——根据我的推算，如果要跳楼逃生的话，三到四楼最佳。”
太高了容易噶掉，太低了又有可能背水一战导致更多伤亡得不偿失。
“这个时候发动强攻是最好的选择，既可以看到希望也不至于绝望，如果不想在这里被抓的话，进屋子一定是个不错的选择，聪明人都会这么做——反应慢的不算。”
李安：“防盗窗又是怎么解决的？我可是记得家家户户都有的。”
“那一层都提前锯掉了，用的是手锯所以声音不大，他们无论进哪一间都是一样的。”冯凯扔掉烟屁股，“进了屋又不想坐以待毙，他们只能选择从窗户离开，但他们选择爬防盗窗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结果都一样。”
只要到了地面，那就成功了一半。
他指了指眼前的老楼：“这个楼后面就是车棚，靠着围墙，要想离开就必须得翻墙走，这对那些训练有素的家伙来说不算问题。”
“墙后就是一条巷子，这里的选择就很关键了。”冯凯笑了笑，“一边是守株待兔的武警战士，另外一边是生的希望，怎么选就看领头的了。”
李安从冯凯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他很满意那个领头的选择。
“他们不会对那辆面包车起疑心吗？”
“不会的，因为那辆面包车这个时间段就应该在那里。车主是个拉货的，平时都会把车停在这里下货，又因为我们清场的很突然所以货还没下完就走了，作为搞情报的他们不会连一辆车都搞不明白。”
他们不会对一辆平时本就该在的面包车起疑心，退一步讲，就算怀疑，他们又有什么选择呢？
在那种情况下，他们没得选。
听完冯凯的话，李安又在心中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个男人，他的安排简直算得上是“双赢”，心眼子实在是太多了。
“怪不得你有个外号叫冯老黑，谁要是被你算计，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
不愧是你，冯老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