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装有一些特殊道具的粉红色斜挎包，珀尔诺跟随着崔芸志的脚步，向着她家的方向走去。
门店已经锁好，和崔芸志之间该交代的事情也已经交代完毕，现在的珀尔诺，正在陪着她玩着角色扮演的游戏。
“为什么大姐头你要找我做跟班呢？”
走上前去，与崔芸志并肩走着，珀尔诺伸出小手扯了扯崔芸志的衣角，眨巴着那双灰粉色的大眼睛。
大姐头的称呼，是崔芸志要求自己这么喊的，即便她那好好学生的外貌并不符合这一称呼就是了。
“当然，如果大姐头你不想回答的话，也没有关系。”
那仰起的小脑袋，耳畔边孩童般稚嫩的话语，让不太习惯人群的崔芸志顿了顿，紧捏着的小手松了少许。
她缓缓转过头来，看向珀尔诺回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想回答的啦，就是...嗯，就是了解一下，使唤别人是什么感觉。”
“使唤别人？”珀尔诺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对，呼风唤雨，”点头以示肯定，崔芸志看了一眼远处的路标，拳头微紧，“学校里那些小团体的领头人们，只要在不经意间提出需求，就会有人屁颠屁颠地帮他们解决...我也想要体会这种感觉。”
就是想要体验一下被人簇拥的滋味么。
性格懦弱的乖乖女，却在自己的面前此般直言。
就算她再怎么说没有隐情，也不会有人相信。
是在学校里遭受欺凌了么？
遭到欺凌的话，一般人都会想着如何报复才对吧，或是花钱找保镖，或是找几个校外大哥教训霸凌者一顿，而不是像她现在这样找一个比她看上去还要柔弱的小跟班。
不过呢，她愿意这样找便是了，自己只是一个
雇主的现实情况与珀尔诺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做好小跟班的本职，恭恭敬敬地服侍好大姐头，等一切结束以后开开心心地拿到报酬就完事了。
像这种长时间角色扮演的服务，拿钱多，事情少，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这场角色扮演的游戏结束以后，雇主的死活受没受委屈，与她又有多少的关系？
十字路口处，红绿灯闪烁，过路人来往。
至少对于珀尔诺是这样的，除去社长和一些老顾客，她可没有多少的社交。
“那个...”
崔芸志却是一副不自在的模样，她有些不安地转过头来，略微无助的眼神里头流露出请求，“珀尔诺，如果可以的话，能走小路吗？”
走小路？这种选择在涵港可不明智。
注意到了崔芸志的视线刻意避开的方向，十字路口的斜对面处，二男一女吞云吐雾，正不怀好意地四处瞅着。
少年的脸上挂着令珀尔诺从骨子里头都能感到烦躁的标志性不良笑容，身上穿着不知名高校的制服，腰间别着金属裤链。
而那位少女更不像啥好人，根部已经发黑的劣质染发，脸上花花绿绿的涂抹着廉价的妆饰。
他们真的在很努力地当着不良。
是霸凌崔芸志的人么？就算不是，也还是离他们比较好。
先不说被不良小团体给缠上会有多么麻烦，光是崔芸志这样一个软糯的女学生在这个时间点出没于红灯区这种地方，就足够别人在背后唠嗑到毕业了。
“都听大姐头的。”点了点头，珀尔诺可不想给雇主添麻烦。
在流动人群的掩饰下，她们朝着路旁小巷子里头走去。
眼尖的不良少女却是瞅见了她们形色匆匆的背影，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注意到了崔芸志那身令她感到熟悉的衣饰。
“哎，你看，那家伙是不是咱们学校的那个崔芸志啊？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遇见她了。”
“崔芸志？谁？”
叼着半截烟在那儿使劲唑的黄毛少年愣了一下，故作老成地反手夹烟，回过头来疑惑道。
“就是那个欠我们钱的崔芸志啊，你忘了么？”
“欠我们钱，谁欠我们钱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是不是傻，都说了，是‘欠’我们钱。”特意在欠一字上压重了少许，少女瞥向不远处小巷子的眼神满是玩味。
这样啊，黄毛少年挑了一下眉头，算是明白不良少女什么意思了。
感情又是想搞一笔钱啊，这样的把戏他们也着实玩过不少。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先去玩玩也无妨。
早已习惯少女作风的黄毛少年流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于是他轻轻地肘了一下一旁独自玩手机的飘逸小蓝毛，轻声笑道，“嘿老兄，我这里有笔债务要去追，一会说好交易的那位来了，你先应付下？”
随即，也不管飘逸小蓝毛有没有答应，自顾自地拉着不良少女的手，风风火火地穿过十字路口。
......
前天夜里下了雨，阳光难以直射的小巷里头，年代久远的道路上积有一些小水坑。
小巷的一些支路里，晦暗角落，有着不少生活的痕迹，以及隐隐约约腐烂的恶臭气息。
不论是清洁工还是沿街清扫机器，都不会光顾这种偏僻的地方。
所以一不小心，就会踩在泥泞的污秽上，好不容易清洗干净的小白鞋一下子变得糟糕起来。
当然，这不是最糟糕的。
糟糕的是，之前刻意避开的三位不良，现在有两位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哟，这不咱们的小学妹嘛~怎么，今天来这里玩了？”
被堵住了去路，两位发色不相同的不良男女正咧着嘴巴，看向崔芸志的眼光里头满是贪婪。
一路上的简易交流，黄毛少年已经明白崔芸志是怎么样的性格。
对付这种软弱的乖乖女孩，来点强硬的就受不了，怎么也能搞点小钱钱出来，说不定还能趁着这半小时过把手瘾，拍个照留下点小记录啥的。
先坐实崔芸志出没红灯区的事实，再在学校里散布一些流言，最后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拿出这些照片作为威胁。
后面的日子还长的很，黄毛少年有自信把崔芸志拿捏的死死的。
至于崔芸志旁边这个长得还不错的白毛小女孩？算了，这么小的年龄，他可不想成为小团体里头的耻笑对象。
“......”
崔芸志一度抬头，却因为担忧害怕而立刻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前方的几位不良。
微微倾下，看向一旁的侧脸被内心的恐惧给支配，后悔、想要逃跑的强烈意愿从她那愈发颤抖的双腿中传达出来，做出了畏惧的反应。
“没想到好好学生的崔芸志学妹居然出现在了红灯区，可真是意外呢？”
“有没有找牛郎好好放松身心？还是自己开始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挣了钱？”
“......”
讥笑，嘲讽，在他们眼中的玩笑也开得越来越过分，几句话便将崔芸志从好好学生贬低成了地位低下站街女，并顺口把尾随的目的托出，“都来这种地方了，看样子也不缺钱了吧，所以，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
“欠钱？我没有...”
“打扰一下，我只是恰好和她一起同路而已，并不认识她。”
珀尔诺很是无辜地举起了双手，以表明自己毫无威胁，“请问可以放我走么？”
“啧，小孩子家家的就别出现在这种地方了，这次是我们好心，下次遇到了别人可说不定这样了，”
不良少女似乎还觉得自己很善良，像是驱赶哪里来的小狗一般对着珀尔诺摆了摆手，“快走吧。”
“非常感谢。”
“珀尔诺...”身后传来崔芸志颤抖的低声喃语。
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可以想象是一种被背叛的绝望与难堪。
收回双手别在身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珀尔诺小心翼翼地从不良男女的身旁走过。
“哼哼，这下可没有别人了，所以...”
珀尔诺经过身边的时候瞥了她一眼，黄毛少年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凶恶，一步步走向崔芸志，气势尤为骇人。
不良少女看大局已定，发出了露骨的笑声，紧随黄毛其后。
“所以...不想被同学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的话，就不要抵抗哦。”
“抵抗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黄毛少年急不可耐地向着崔芸志的衣领处伸出手，满脑子都是未来支配少女时的欢快臆想。
下一瞬间，被雄性荷尔蒙给勾勒出来的臆想被撕成碎片，脑袋嗡嗡直响，眼前一片花白，腰间传来剧烈的刺痛感，随之而来的是滋滋的电流声。
全身的气力散去，他支撑不住自己的身躯，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嘴唇哆嗦着仿佛被人狠狠地捏紧了脖颈，就连最为基本的嘶哑声也发不出来。
在他的背后，珀尔诺正手持着提前购置好的防狼电击枪，用力地抵着腰子的部位。
“你！”
直到黄毛少年抽搐这倒下，不良少女这才反应过来，刚想举起拳头向着珀尔诺挥去，面前却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圆筒状物体。
“噗呲----”深绿色的喷雾将不良少女的整张脸庞覆盖。
“嗯，嘛，啊！”
惨叫着蜷缩在了地上，不良少女捂着双目眼泪流不停，喷嚏咳嗽不停，呼吸道如火焰灼烧般炙热，难受至极点。
不论身高还是肢体力量，这俩不良都远胜自己和崔芸志，哪怕自己的力气比同龄人大许多。
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玩阴的，搞一击致命，要在一瞬间让他们动弹不得。
“这种状态支撑不了不多，大姐头咱们赶紧跑吧。”
将黄毛少年翻了过来，在他的脸上也均匀地喷了几下，珀尔诺深呼一口气，上前去牵住崔芸志的小手，向着相反的方向跑离小巷。
只留下刚才还在幻想着的一男一女，蜷缩在泥泞的污秽之中痛苦地嚎叫着。
或许是离开的时候过于仓促，在经过拐角的时候，珀尔诺没有注意到凸起的石砖，肩膀处一不小心蹭到一下，破了一个小口子。
..........
..........
天已昏暗。
日间难以照射到的小巷子，此时此刻却被银白色的月光铺洒着。
背后是七零八落的三位不良男女。
他们早已失去了先前应有的嚣张，那标志性的不良笑容也不见了踪影。
银白色的月光为他们铺上一层薄纱。
他们睡得还是蛮安详的。
除去胸膛，腹腔处的几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年龄也不大，内在一如既往的肮脏。”
“果然混迹在这种地方的不良，给我带来的提升有限。”
身穿棕黄色皮大衣的女子直起身子乏味地评价着，将手中只剩一半的脏器随意地丢在了地上，任由其与满地的污秽交杂在了一起。
两个男的一个女的，黄毛蓝毛，不良辣妹，身子早就已经虚了，没有正常青少年应有的精气神，内部自然只有令人厌恶的腥臭。
尤其是这个不良少女，那本应该孕育生命的无比甜美的地方，味道却和超市里放了十几天的老咸鱼一般，咸涩极了。
“这次的交易，很失败。”
有些不爽地舔了一下舌头，她拍了拍沾染满血渍的衣裤，起身便想要离开。
眼角处闪过一抹猩红色的痕迹，她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很奇特的气息，说不清道不明。
初次嗅闻，是和刚才那位少女一样私生活紊乱的腐臭。
可只要稍微静心。便能发现蕴含在其间，最为真挚的纯洁。
“咕叽。”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想要得到她。
现在。
立刻。
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