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纳达的穆罕默德三世在王宫里等了三天三夜,也没有等到使者回来的好消息,反而收到了一个令他如坐针毡的消息,他的大儿子纳斯尔跑前线去了。
而且还挺受欢迎的。
这意味着他这个儿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获取军权了,说不定使者团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就跟他有关。
穆罕默德三世越想越觉得可怕,有可能,罗马人不仅知道他想单独和谈,一定也参与了劫杀使者团的事。
估计是罗马人见自己不听话就拉上了自己的儿子了,再过不久他们是不是真的会另立新君呢?
他现在就想召回纳斯尔,但又怕他会错了意,整个下半年他都是在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情下渡过的。
而在这几个月里,罗马联军与西欧联军又交战了七回,直到十一月份下的那场大雪,让双方十分默契的停了下来。
这倒不是因为今年的雪太大了,把山路都封了,而是两边都不想打了,都想休息休息。
这期间,利瓦尔.卡路迪蒙特军团长和埃尔文.史密斯商量准备派人从格拉纳达偷渡到对面的摩洛哥,从陆路到罗马帝国的埃及行省,向巴塞勒斯汇报这里的情况,最好让巴塞勒斯开辟一条陆路运输火药和火器。
“马林和那几个苏丹国会放我们过去吗?”
当埃尔文.史密斯提出这个办法时,这是众将领共同的疑惑。
“我觉得不大可能。”
史密斯非常老实的承认。
“那我们为什么要去呢,这不是送死嘛!”
“没办法啊,你们看看你们手中火器还有多少可以用的,火药倒还好可以勉勉强强的凑合,可是我们不会制作火器呀!”
史密斯双手摊开一脸无奈。
指挥官们沉默了,确实是个严重的问题,没有火器罗马军队的战斗力会下降三分之一。
这一下,他们不得不这么做了。
利瓦尔.卡路迪蒙特等军官从军团里挑选自己觉得靠谱的士兵,组成两个队伍,他们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明牌,直接找当地君主商量,一个是在入境失败后,潜行偷偷的入境去,他们要穿过马林苏丹国、特莱姆森王国、哈夫斯王朝和瓦努苏莱姆,到罗马帝国的埃及行省。
被选拔的人一共有二十个人,每一组十人,他们将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一起偷渡到马林苏丹国。
为此,埃尔文.史密斯写了一封姿态比较低的信给各位苏丹。
在第二天的晚上,二十个人登上桨帆船静悄悄的游向对面。
到了大海中间,他们看见了一艘大船停在那里,上面灯火通明,里面的人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听声音像是在轻松的聊天。
“不要弄出明火,船桨轻轻的划不要弄出响动!”
队长压低声音跟后面的人说。
他们就这样静悄悄的划啊、划啊、划啊划,与敌人的船擦肩而过,船上有人将垃圾扔到海里,幸运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去看下面。
这两个小队花了半天时间,到凌晨的时候才到达了阿尔及尔地区。
一上岸,两组人分开行动,一路就往东跑去特莱姆森王国见雅格木拉桑.伊本.扎扬,一路往西去马林见马利克.本.阿劳伊。
特莱姆森那边的人一见进村的罗马人纷纷表情冷漠的走开,有的还用石头砸他们。
他们只好逃出村庄,在烈日之下走了好长一段路,直到发现了一片树林,才在那里停下来休息。
在阴影处,他们坐在地上吃着面包,喝着水。
“穷山恶水出刁民,要不是在执行任务,早砍了他们了!”
“可能是因为和我们打过仗,所以才对我们抱有敌意吧,管他呢,反正特莱姆森就在不远的地方,明天就能到了,运气好今天就能到。”
等到他们睡午觉的时候,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打开眼睛一看,一对几十人的骑兵向他们这边过来,一个个拿着明晃晃的武器,闪得他们眼睛疼。
“小心,来者不善。”
“我们才是来者。”
旁边的人补充道。
“罗马人交出你们的武器和钱财,饶你们不死!”
在距离他们还有十米的距离是一个类似头领的人对着树林里的罗马人喊。
“那你来试一试,看看你们能拿多少!”
那人被挑衅后,一怒之下拍马上前,罗马人则拉着弓举起长枪,躲在树的背面迎击。
短刀砍马腿,长枪扎骑兵,士兵立着盾牌防御强盗的箭矢,并用弓弩回击。
作为一支被选拔出来的精兵,他们十个可以打二十个人丝毫不落入下风。
“逃了一个。”
强盗头目见自己人基本上全完了,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样就骑马跑路。
“不,他逃不了的。”
一个弓箭手拉弓、射箭,只见箭支飞出去,划出个完美的抛物线射中了那个人。
“好,不愧是贝拉米.葛兰,罗马的神箭手!”
这群强盗不仅没有抢到一分钱还被罗马人给打劫了,差点就连内裤都被扒掉了,在搜刮战利品的时候他们还抱怨没有什么好东西。
“武器不怎么好,但是这水壶可是个好东西呀,这决对要留下来。”
下午,他们骑着强盗的马,继续走在这片干旱的大地上,有水有马但不能阻止他们诅咒这该死的天气。
在这期间他们找到了一座城镇,询问他们是否知道苏丹身处何方,特莱姆森城在哪个地方。
当地官员出城与他们见面,问罗马人来这里是想干嘛,这里可不欢迎异教徒。
贝拉米.葛兰只得耐心的向他们解释自己来的目的,还拿着钱希望他们能通融通融。
官员看了他们几眼,与旁边的人说了几句后,旁边的人就带着他们进了城。
“该死的顺从者问他们话的时候装聋作哑,把钱拿出来的时候就眉开眼笑。”
在旅馆里,士兵们拿着从街道上买的大包小包,堆在一旁准备在这里做饭做菜。
“忍着点吧,他们不喜欢我们,我们也只想完成任务快点走。”
当天晚上,当他们准备早点休息时,事情出现了变化,有许多人聚集在旅馆附近,打着火把,向他们房间扔石块。
贝拉米等人在窗口架起盾牌,听着盾牌被砸的声音睡觉。
“要不我射一箭让他们安静一下吧。”
“不行。”
“这**的怎么睡得着,你睡得着吗?”
一个暴脾气的士兵站在床旁,气鼓鼓的叉着腰。
贝拉米十分淡定的表示自己睡得着。
就这他们还在为睡觉争吵时,他们房间的门也被敲响了,而且敲得很急。
“那群暴民,怎么跑到楼上来了,当地的巡查和老板是干什么的?”
贝拉米让其他士兵准备好武器,防止他们破门而入。
等了十几分钟,他们没有打开门。
“听声音,他们好像把什么东西放门口了。”
有人傻傻的没听明白,有人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杀出去,那帮狗崽子要放火!”
贝拉米等九人手忙脚乱的准备好武器装备,冒着石头和土块的集火,冒险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刚跳下去就把一群拿着刀叉的人给围住了。
双方一言不合就开打,打了大概七八分钟,这里的城主才慢悠悠的带着士兵过来驱散暴民。
这一场混战中,暴民死伤了几十个,罗马人那边有两个因为没有穿甲被粪叉给扎穿了,一个被刺中了肚子,其他人则是轻伤。
处于对罗马士兵的安全考虑,城主将他们转移到官府,并为他们请了医生。
贝拉米这一晚也和其他人一样,睡得很不安稳。
到了早晨,他被同伴的声音吵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
贝拉米跑过来一看,士兵们正在互相拉扯,那名救治伤兵的医生被压在了死者旁边,脖子上还被架着刀,嘴里喊着“救命,不是我的错”,连忙将刀夺下。
“伊森死了。”
伊森就是昨天晚上被粪叉给扎伤的人,因为抢救无效去世了,有士兵认为这完全是医生故意用有毒的草药导致他的死亡。
贝拉米好不容易才把他们俩分开,让士兵冷静下来,问医生开了什么药方,作为受过伤,接受过治疗的人,他多多少少有点知识储备。
在觉得没有什么异常后,贝拉米给了医生一点钱让他快走。
“节哀顺变吧,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