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在陷入梦境的一瞬
“起床了，喂！”
我很讨厌这个闹铃，简直就是个老妈子。
但是今天我只能乖乖地听话起床了。估计这是每一个学生党表示最无奈的事之一。但是有神马办法呢，反正我不像某些胆子奇大的人那样敢在开学典礼迟到。
是的，今天是9月1日。学生们的幸福指数最低的一天，而对于我而言，我的幸福指数肯定在平均值以下！为什么在开学典礼上表演就要早起一个小时啊？！简直是造化弄人。我仿佛感受到了生物钟在向我抗议。
不过距离我最倒霉的一天已经过了4天了，现在还没有更倒霉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那种诡异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看来我作为部长的苦逼日常又要走上正轨了啊！
顺带一提，这三天里，我也一直在查询关于月球引力值异常的新闻或是关于白空这个人的消息。当然，并不是一无所获。月球引力值异常的消息就好像是没有被报道一样，根本没办法在网络上找到相关的消息——按理说当年被炒得沸沸扬扬的事件突然有了新的进展，起码应该会有不少的人讨论这个话题。但是现在就算是在“月球引力值吧”或是“青月市吧”两个贴吧里面都找不到吧友讨论的一切痕迹。
我在昨天发了一个帖子询问是否有新进展，结果却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二楼：水笔一个#滑稽
三楼：都10级了还在水！
四楼：没有听说有什么进展啊，这都啥时候的事啦，楼主是time leap过来的？
五楼：此帖终结。
就好像那条新闻就只是被我看到了一样，没有人在意。
而关于白空这个人，我在网上也只是搜索到了一句关于她的信息：白空，性别女，1999年生，等离子物理学家——暂无照片。
白空竟然和我的年龄一样大，按照正常来讲应该也是读高二吧——从今天开始就是高三了。年纪轻轻就成了学家了，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吧，吾等凡人是比不了的啊！这么想着，我打了个哈欠，在晨曦中走出了家门。
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天空了，太阳才刚刚升起，像个初生的婴儿一样好奇地看着整个世界，寂静的城市让人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我一看右手手腕上的表——5:34分。
说起梦境，我又想起了4天前在石英公园的遭遇。“蝴蝶么……”我低声说道，“为什么要我记住呢？”我想起了灵韵凝重的表情，下定决心还是记住她所说的话。“蝴蝶死了，庄子还活着吗？”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是哲学问题，我也不怎么了解。要是这个问题能在钢琴中得到解释可就是最好的了——怎么可能呢？
我在恍惚间走进了校园的大门，没有了往日的喧闹，留下的只有为了存在而存在的时空，还有一个走在空间之中的我。我进了教学楼，双脚引领着我进入了轻音部室。
一个少女——宫雨璃已经早早在那里等候。
我倒吸一口冷气。“怎么又是她啊……”我在心里默默念道，雨璃虽然是一个和善而又可爱的女孩子，但是的确是我最不善于应付的类型——当然我不善于应付所有类型的女生，而她又是在其中我最不善于应付的一种。
她静静地坐在屋后的椅子上，还有一把空椅子摆在她的座位旁边，一看就是给谁留着的。
“早……早上好。”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啊，你来了啊，冬音。”雨璃的思绪被我的招呼声所打断，她猛然回头，微笑着看我。
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呆在了原地。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雨璃是怎么进入我们部的呢！我对于这么迟钝的自己感到无奈。虽说我把权利放给了悦虹她们，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人拉进来啊………
“那……那个。”我开了口，“请问宫同学……会什么……乐…乐器吗？”
“不会哟。”
“那……”我拼命地从脑子里寻找词汇，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哦，是这样的。音乐何老师指定我让我加入的这个社团……因为她说我的音乐鉴赏能力很强。”雨璃有些尴尬地说，她好像猜透了我想问什么。
“哦……这样啊。”我的手心直冒汗，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那个，你坐在这里就好了。”雨璃拍着旁边的椅子说道。
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现在居然又让我坐在她身边……上次的情况已经让我很难堪了啊，如果我照做了，估计就会跟一块石头那样僵在那里。
“不，不用了……”我连忙跑出了教室，我能感受到我的心在紊乱地跳动，又开始了……我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又跑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才把心情平复了下来……
我慢悠悠地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口，手扶着墙坐了下来。
“你没事吧。”一阵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
“哇！！”我吓得跳了起来，我怎么这么喜欢跳跃啊……眼前是雨璃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我……好得不要不要的……没事……”我连忙解释，这张嘴已经脱离了我大脑的支配……
“嗯，又有不好的感觉了吗？”她这么问道。
“啊，没事，这点小事……”我骤然间恢复镇定，就像打了一记镇定剂一样。看样子，我的脑子马上也要脱离自我意志的支配了吧，我马上就要疯了。
“那……那就好。”雨璃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拉着我的手走进了活动室。我理所应当地跟她走了进去，只是感觉脑子被榨汁机榨成了脑浆，然后整个人都被放进洗衣机转了三天三夜一样的感觉。
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身体早就成了一具木偶。
“冬音……这次开学典礼是整个乐队一起上去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呢？难道说你想弹钢琴吗？”我的逻辑彻底没了，。
“不啊？？”她歪着头好奇地看着我，“我只是在想啊，如果整个乐队都上去的话，那不是只有我没有乐器可以弹吗……所以……”
“哦，原来有这个顾虑在啊。我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其实是只有我上场的。我来钢琴独奏。你们给我加油就好。怎么样？问题解决了吗？”
“嗯……原来是这样啊。”雨璃若有所思地说着，“诶？对了！悦虹她不也是没有乐器可弹吗？”
“哦，她其实是我们这里的吉他手。只不过除了在台上之外从来不弹而已——她是个吉他天才，上台的时候从来都是即兴表演。”我现在又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脑子依旧是极度凌乱的状态，我不知道下面我会说出什么来。“她比起弹吉他更加喜欢作词作曲啊，哦！她也是这么跟你介绍的吧。是啊！她就是这么和你说的。她其实没把自己当做一个吉他手，她有天赋但是并不喜欢吉他……”
“啊……原来如此！”另一个女声插进了我的长篇大论。“哥哥……不是说过了不再提这种事了吗！”悦虹破门而入。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之言和灵韵。我立马发现自己犯了大忌——悦虹对于自己的事情很敏感，她不会轻易的告诉别人她的喜好或者一些无关紧要的隐私。至于她的过去，应该出了我和养父养母以外，没有第五个人知道了。
“比起这个啊，冬音你小子可真是深藏不漏啊～”之言奸笑道，“我说怎么来这么早呢～原来早有企图啊！”
“别瞎说好不……再说了你真的就觉得我能成为现充？？”我自嘲一般地应对之言——男生我还是能应付应付的。
“啊，也对。如果冬音你能成为人生赢家啊，世界上就没有单身狗了哦。”之言转过身去偷偷笑。
“嘿嘿！说的没错啊！音哥可不是会有女朋友的人啊！当一辈子死宅也没什么不好吗～”灵韵补刀，我早就免疫了这种暴击伤害，早就摆脱了“单身狗的怨念”这一个debuff。
“我，我倒是不希望哥哥一辈子嫁……不对，娶不到人。”悦虹也插了一嘴。
“我说啊……能不能不轮番轰炸我了！我还得去准备准备待会要弹的曲子啊……”
“哦～谱子帮你拿过来咯！不要找机会溜走哦。”灵韵嘻嘻一笑，她倒是和那个楚之言很般配——在搞阴谋的意义上。
没办法，后路被断，只得背水一战。在和他们嘴炮的过程中，我深切感受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大道理……我的嘴炮等级远不如那两位lv5，不到几回合就败下阵来。
“啊……你们赢了，真是的！”我不耐烦地说道。
“以后欢迎来找我们练级，兄弟！”之言骄傲地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摆出了一副“年轻人，你的路还很长”的沧桑表情。
“真的是……和那边一样啊。”一直默不作声的雨璃突然发出了声音，我们都吃了一惊，差点就遗忘了她。
那边？那边是什么意思？我没怎么多想，随便回应道：“这就是我们活跃的轻音部啊！欢迎你加入智障的天堂！”
“嗯。”雨璃莞尔一笑，我又开始浑身不自在了。
……
我不怎么用心地弹奏了那首要演出的《b小调第一谐谑曲》——肖邦的经典谐谑曲。因为我已经弹奏地滚瓜烂熟了，所以不用怎么刻意去准备吧。
我弹奏完一遍之后，发现屋子里的人都去帮忙准备舞台了，只有雨璃戴着耳机坐在老位置上听音乐。
“你在听什么呢？”我的胆子稍大了一点，而且由于今天的雨璃看上去很温顺，我便主动上前搭话。
“啊，那个……就是你要弹的那首曲子……我觉得很好听……”
这个评价令我很吃惊，肖邦的这首曲子并没有过分优美的旋律，而是有一种在宁静中的呐喊，在激烈中的悲哀一样的感觉……
“你要听听吗？”雨璃主动地把一个耳机递过来。
“你……不嫌弃就行……”我见雨璃没有任何嫌弃我这个人的意思，便更加大胆了起来。我递过雨璃给我的一个耳机，她轻轻按下了播放键。
啊，看来我离现充又近了一步，我这么想着，心中的喜悦感油然而生。音乐开始播放了。
“诶？那个……宫同学？你好像……放错曲子了吧。”传入耳中的并不是钢琴曲，而是一首童谣——很熟悉的童谣，但就是想不起来名字。
“不可能啊？我这个耳机里放的是钢琴曲啊……”雨璃也感到很奇怪，她把手机的音乐播放界面给我看——《b小调第一谐谑曲》上面是这么写的，图片上是肖邦的画像。
可是，那童谣的声音还在不停地传递我的脑子里，单调的电子音让我感觉浑身发麻。“那个……请”
我话音未落，突然，电子音变成了噪音，有汽车的鸣笛声，高频的地下音乐，诡异的哭喊声一齐传入了我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忍不住大叫道，脑子就好像被岩浆所包裹——由外而内的疼痛。我摘掉了耳机，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可是那声音却挥之不去……
噩梦，是那个噩梦，噩梦里传出来的声音——那个杀了崇佑的声音！
恐惧吞噬着我的心智，神经发出了几度尖锐的声音，心脏又开始紊乱地跳动，瞬间天旋地转。
“雨……璃，救！”我用尽力气说出了三个字，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倒了下去。在我意识的尽头，我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
雨璃瘫坐在地上……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落在了地上。“对不起………亲爱的……我没能………”
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一切都化作了虚无。
一切都归为了零。
然后……
我。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