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感觉这跟病娇属性相同,都是二次元里直接狠狠爱住,但在三次元中避而远之。
小碗米饭上来的时间要比店老板娘预估的时间短,这次舟冰雪“喝”完米饭后终于是拍拍肚子,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呜哇......虽说打嗝是人之常情,但她这未免也太不注意形象了吧。
出来逃难的千金大小姐形象在我心里也顿时间消失不见。
付过钱后,我还得搀扶着她走出去。
啊咧?什么时候我跟她关系有这么好了,好到居然能理所应当的发生肢体上的触碰。
身为从未谈过恋爱的青春期处男,记得上次跟差不多同龄的女孩子有过身体接触还是在上次。
准确的说是在幼儿园,小班还是大班就记不太清了。
当时看还没感觉到有什么,但凑到舟冰雪身边、从侧面看她那凸起的小肚子就十分明显——就像怀孕了一样。
不不不,人家还是未成年呢,怎么能这么想,太龌龊啦。
现在这条小吃街来往的行人密度达到最高,葱油饼散发出来的香气随风飘来。
“嗯?”
“怎么了哥哥?”
“说起来,你今年多大啊?”
“我?十五岁呀,再过半个月就是十六岁生日了。”
“哦哦,这样。”
“那你呢?”
“我已经十六岁了。”
“原来如此,那叫你哥哥就对啦~”
嗯,确实,叫我哥哥就对了......只不过我也没想到她竟然只是比我一岁都不到。
明明长得这么——小巧跟幼态的说。
遥想我初三时期、也就是去年到今年六月份前的那几个月,班里的女生就个个都长得很着急,有些甚至跟她妈妈站在一块儿都可能分不清谁是老的谁是小的。
当然,不是说初中里没有长得好看的女孩子。但那种女生本来就是校花级别的,出面就能受到各方各面的优待,庶民连跟她们擦肩而过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
而此时此刻,就有这么一位处于那个等级,甚至还要比她们更要天生丽质的女孩儿,主动要求被我搀扶着走在灯火朦胧的夜色当中。
最重要的还是“她比我小并且还叫我哥哥”这一点!
小吃街的对面,是一个建有广场的公园。
走到斑马线中央时就可以听到放着广场舞BGM的音响在轰鸣作响。
音响的音质并不好,到激烈的鼓点跟歌曲的副歌部分时会直接变成刺耳的嗡鸣声。
“我们能不能不要在这里呀哥哥!”
“啊?你说啥??”
“我说!我们换个别的地方吧!太吵啦!”
托这台音响的福,我得以在走到路对面后弯下腰,听舟冰雪在我耳边说话。
因为这样她就会贴我贴得很近,草莓牛奶般的体香萦绕在我鼻子周围——虽然还有黄焖鸡米饭的味道就是了。
现在我左耳朵听到的是经典情歌的DJ版,右耳朵则是舟冰雪娇娇的大喊声。
于是我们便从圆形广场的一侧绕到后面,再经过高高的石拱桥,来到另一条街上。
这里也是公园的一部分,主要是些公益健身器材跟供小孩子玩儿的设施。
“哇!哥哥哥哥,我们去玩儿跷跷板吧!”
“你这刚吃完饭没多久,先找个地方坐会儿。”
“不行。”
她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接着双手拉起我的小臂。
呜哇,又是亲密的身体接触!
说真的,她总是这么元气的管我叫哥哥我是真顶不住啊。
但是...但是又拒绝不了,作为妹控的我,怎么能不喜欢被可爱妹妹叫哥哥呢!
“等一会儿说不定就会被别的小孩子给占了。”
“好吧,那咱们就慢慢玩儿。”
“嗯!哥哥真好!”
“咳咳......”
终于,我还是妥协了舟冰雪,俩人各在跷跷板一头坐下。
每次到我时,我都会轻轻的起,同时也会轻轻落下。
借着快要坏掉的路灯照下来的惨白灯光,在黄焖鸡米饭店里洗干净的小脸上洋溢着发自真心的快乐笑容。
直到她要停下,我才双腿发软的站起来。
这会儿她又提议说要休息。
我四下张望,看到远处有个路灯旁还有张没人坐的长椅。
“我们去那儿坐吧。”
“嗯!好的。”
走进后才发现这张长椅已经好久都没人清理了,不知哪一年的枫叶都粘在上面,撕也只能撕掉一半。
记得口袋里好像还有卫生纸来的......正当我准备翻口袋时,舟冰雪这家伙净毫不在意地就一屁股坐下了。
“......喂,脏啊。”
“嗯?没关系,本来这身衣服就很脏啦。”
“......”
既然她这么说,那就无所谓了。
我这身打扮也不需要在意这方面,毕竟洗起来轻松干的也快。
坐下后,我们彼此间突然又变得冷清了。我还是怕被路人误会什么所以坐在了最边儿上,跟舟冰雪隔了至少有三十公分的距离。
唔......不知过去了多久,只觉得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最终,我撑不下去这尴尬的氛围了。
“舟......冰雪啊,”
“嗯?我在呀,川茶哥哥~”
“噗......”
“哥哥你没事儿吧?”
“没事...就是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某种回响。”
费了好些劲,我把呛到自己的口水给咽下去。
“说起来,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吗?”
“家?我也不知道我家在哪儿。”
“......哈?”
“我不是本地人,妈妈回姥姥家了,所以我就跟着爸爸来这儿谈生意。”
“哦?那你为什么不跟着你妈妈回姥姥家呢?”
“因为姥姥家在国外,来回路程太远了,我不喜欢。”
舟冰雪双手撑在身体两边的长椅边上,可能是因为坐得太靠里,所以只能脚尖刚刚能接触到地面。
哦,原来舟冰雪是混血儿啊。
不过也看不出来她有欧美人的特征,那应该也就是周围这几个国家之中的混血吧。
“这样啊......那你爸爸呢?”
“我跟他走散了。”
“......”
“走散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下意识又问了一遍。
“嗯,昨天走散的。”
“那你昨晚......”
“就在那个地方睡的。”
“露天?”
“嗯。”
“没人看见你?”
“没有。”
“今天整个白天,在我遇见你以前,一个人都没注意到你???”
“嗯。”
她就这么晃着腿,神色跟语气十分平静,根本不像是在异乡跟家里人走丢的小孩子应该有的反应。
或者说现在重点不应该是放在走丢,而是为什么整整一天,她这么大个人怎么会不被注意到呢?
我看向她,她先是用余光瞥了我一眼,然后也转过脑袋;隐藏在墨黑色刘海中的那双酒红色明眸直勾勾跟我对视着。
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用来固定头发的发夹上,是颗非常写实风的骷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