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白雪森林安静且寒冷,太阳自然是照常升起,不同于月的温柔,阳刚且灼热的辉煌之日在还未俯览大地之前它的威严就足以灼尽夜的迷茫,让世界重获光明。
而在雪白深林一隅的小木屋内……
“戳~戳~”
被用不知什么东西缓慢戳脸的触感,但是不为所动。
“嘶~嘶~”
被用不知什么东西轻柔地划过脸颊的触感,但是仍不作反应。
“嘿嘿~,沙~沙~”
被用细长且柔韧的东西划过鼻子附近而传来的酸痒感,此法见效极快且一招制胜!
朔终于忍不住从鼻腔内传来的一股直冲入脑的强烈酸胀感,闭着眼倒吸一口气,接而——
“啊~欠!”
打了一个超大的喷嚏。
而在床边手拿一根不知是什么鸟类的细长羽毛的可萝正捂着嘴偷笑,而笑得对象当然是此刻仍处于不知所措状态的哥哥——朔。
“哥哥,你终于醒了~”
可萝一边嬉皮笑脸的说一边还晃悠着手里拿着的漂亮羽毛,生怕朔不知道他是被怎样唤醒的。
朔原地愣了几秒后逐渐露出“和蔼”的笑容,摩拳擦掌地对可萝说。
“可萝~,自己做了坏事还这么嚣张,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喔~”
“懂什么?该不会想要揍我吧?嘿嘿,等你抓到我在说——呀!”
在可萝即将转身开溜之际,朔眼疾手快的抓住可萝将她一把拉了过来。
“揍?你哥还没这么暴力,不过嘛…猜猜看你最怕的惩罚是什么?”
朔一脸坏笑的对可萝说,视线在可萝身上游离。
“最怕的……等一下,不会是——”
“就是那个,你最怕的——挠痒酷刑!”
接下来在朔的连续快速的挠痒攻击下,可萝被挠得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我快笑死了…哈哈哈哈……”
“哎呀,一大早的就这么活跃呀~”
母亲亚里莎不知何时正穿着围裙躲在门边偷笑,手里还拿着粘着粥水的木勺。
亚里莎的出现也让朔停止了对可萝的“惩罚”,可萝侧躺在床上喘着气似乎还没缓过来。
“妈妈,哥哥他…欺负我……”
可萝向母亲求救,而一旁的朔就像如无其事一般轻描淡写的说:
“欺负?我?也不知道是谁先恶作剧的。”
“呵呵,兄妹俩关系还真是要好呢~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快点来吃吧。”
亚里莎温柔的笑着说,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早餐!我来咯!”
只见可萝就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跳下床跟着母亲走了,离开房间前还特意转身对朔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留下了略显无奈的朔一个人在房间里。
“这丫头……还真有精神。”
朔穿上能够御寒的衣物,稍微整理了一下床上的被褥之后便也朝着饭桌走去。
………
……
…
不大的圆形饭桌上每人的面前都有一碗盛粥的木碗,只不过碗里的粥已经被众人吃光现在已是空空如也。
原本装着粥的木桶内还剩下少量的稀粥,秉持着不浪费粮食的理念,亚里莎把木桶里剩余的稀粥用木勺舀尽盛在碗里。
想要递给朔,朔摇头示意他已经饱腹;亚里莎继而转向可萝,可萝毫不犹豫的接过木碗一饮而尽。
看着可萝憨憨的吃相母亲欣慰的笑了,站起来向前弯腰用手拭去粘在可萝嘴边的米粒。
“朔、可萝,等下我就要去附近的城镇补充一些食粮蔬果,你们今天就乖乖呆在家里不要乱跑喔。”
“欸~不能出去吗?好无聊!”
可萝应声而答,脸上露出些许失落。
“也不是不能出去,只要不走出结界外,你们干什么都行……喔,危险的事除外。”
“母亲你放心去就好了,我会看好可萝的。”
“什么呀,搞得我一点也不乖一样!”
“好了好了,可萝乖~”
亚里莎把可萝抱过来轻轻摸了摸可萝的小脑袋,然后亲了一下。
“嘿嘿~”
“可萝,你确定今天不梳一个漂亮的发型吗?昨天的马尾我觉得很好看哟~”
亚里莎抚摸着可萝飘逸而下的长发,温柔的劝说着可萝,想让她改变关于她今天不做特殊发型的决定。
“我确定,妈妈。今天我什么发型都不想做,就这样让它自然的垂着吧。”
“那好吧,随你喜欢~”
亚里莎也不强求可萝,关于可萝的发型除了特殊时期她一般都是随可萝心意的而来的。
在收拾完餐具后,亚里莎穿上了往常出门都会穿上的那件黑色长袍,拿上一把加大号的扫帚走出门,朔和可萝跟在母亲身后为她送行。
亚里莎用扫帚扫开门前略厚的积雪,转身从衣服内摸出一枚黝黑到反光有着指头般大小的石头。
朔看见石头便心领神会地伸出手掌接过,并把它放入自己的口袋。
“那我就走了,要看好妹妹喔。”
“知道了母亲。”
“拜拜~妈妈,要记得给可萝买好吃的哦!”
亚里莎莞尔一笑向屋外的空旷地带走去,回头看了一眼木屋,朔和可萝还在原地微笑着目送她,随后坐上凭空浮起的扫帚飞上了森林上空向远处飞去慢慢消失在朔和可萝的视野里。
看着母亲逐渐远去,朔的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画面的内容也是一片白,正好与这一片冰天雪地相对应,朔只是对此略感奇怪,但他并不在意这回事。
这时朔的手心忽然传来温暖且柔软的触感,可萝牵起了朔的手,如宝石般炫丽的紫色眼眸正渴望的注视着他。
“哥哥,陪我一起玩吧。”
可萝对着朔撅起小嘴请求道。
朔却摸了摸可萝的小脑袋,略显愧疚的说:
“抱歉啊可萝,你先在一旁自己堆雪人吧,哥哥先要进行完每日的锻炼,之后再来一起玩吧。”
“哦……”
可萝有些失望的回应了一声,接着乖乖的在一旁的雪地上独自堆起了雪人。
看到了可萝失望的神情朔的内心涌现出一股罪恶感,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还有比陪可萝玩耍更加重要的事。
不过朔还是在内心默念快点完成每日的锻炼好快一些陪可萝玩耍。
来到昨日他砍柴的地方,看着那把有些许卷刃的斧头朔陷入了沉思……
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觉醒?
到底该如何激发自己身体里的那股力量?
朔凝视着自己的手心,仿佛透过掌心能看到某种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的东西。
自己来到这世界已经快七年了,却还没能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
一直以来都是依靠母亲的强大才能得到一份庇护,这让好强的朔不免感到一种焦虑,如果有一天母亲不在自己身边,那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世间的危险?又该如何保护弱小的妹妹?这是他最担心的。
拥有成人的思考能力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待在母亲身边,母亲也不可能保护他和可萝一辈子,所以让自己变强尤为关键。
人一生的成长最为关键的就是小时候,就是他这个年龄。如果他现在逃避了,那他将错过有利于自己变强的黄金时期。
所以朔在两年前,在他做出“要变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就在默默通过各种方式提升自己的各项能力,为自己打好基础。
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增强体能,于是他决定每天都花时间通过体能锻炼增强自己的身体素质。
在经过长达两年的锻炼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同龄人,几乎达到了普通的健壮成年人才能拥有的身体素质。
不过仅仅是增强体能对于朔,对于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显然是不够看的。
于是朔开始追求对[特殊能力]的提升——他想要学会[魔法]。
朔曾经请求过母亲教他[魔法],母亲却以“为时尚早,等你在长大一点”为理由婉拒了他,朔也只好接受这样的理由。
直到一个无月之夜的晚上,在他的睡梦之中他听到了一个嘶哑但却感觉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一直在重复念着一句话——“若渴望觉醒……[空之本源]……通过试炼……获得认同……”
正当他想要听清话语时,一声震耳欲聋仿佛能够穿透灵魂的巨响惊醒了他。
“赐予汝资格之印记!”
他猛然醒来,却发现自己早已大汗淋漓湿透了全身,可萝在一旁睡却得很香甜,他这才意识到刚才那声巨响并不是真实的而只是存在于他自己的脑海里的,也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
朔下意识的想要用手擦汗,却惊讶地发现右手手心之中竟凭空出现了一道泛发着金色光芒的神秘纹印,看着那凭空出现的纹印朔感觉自己的神志甚至是灵魂都要被它吸走似的。
他想要停止注视那道奇异的纹印,却忽然惊觉他的身体此刻并不听他的使唤,甚至无法呼出声响呼救,就这样被迫一直盯着纹印,渐渐的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之后眼前一黑朔陷入了昏迷……
当朔再次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母亲憔悴但又喜出望外的脸庞。
忽然感觉嘴唇有些湿润,似乎有水滴滴落的触感,下意识的舔舐一下嘴唇,有股淡淡的咸味。
嘀嗒、嘀嗒,又是两滴,仔细一看滴落下水滴的源头竟然是母亲,而略微泛咸的水滴则是母亲的泪水。
眼泪不断从她眼眶里冒出,有些直直滴落,有些划过了她的脸颊。
然而朔却看不到母亲脸上有任何悲伤,因为她是笑着落泪的。
朔刚想开口,母亲却阻止了他,示意他继续休息不要弄出大的动静,她往朔身后堆了几个软枕头后让他靠在枕头上。
当朔靠坐在枕头上时,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可萝。
可萝的气息微弱但平稳,眼角红红的手里还攥着一张湿皱皱的毛巾。
向母亲询问才知道我不知为何突发高烧而且还昏迷不醒这样的状态整整持续了四天之久,在这四天里母亲先是拜托可萝照顾我,她则去附近寻找退烧的药草。
她们轮番照顾我,母亲熬药喂我,可萝为我擦汗换水。但我却仍然昏迷,高烧不退……
这四天可萝不知道为我哭了多少次,眼都哭得红肿起来;母亲日以继夜的时刻关照着我,生怕我就这样永远睡去……
万幸的是就在我苏醒前一天的夜里,我的烧有了退却的迹象,在母亲和可萝整夜不眠不休的照顾下,终于在破晓之时,我的体温才恢复到正常,可萝也实在是坚持不住倒在了床边睡着了。
看着疲惫的母亲与可萝我前所未有的觉得拥有家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那呼之欲出的爱意看似无形却又触手可及,拥抱过后便是终身铭记,所谓家人之间的羁绊就是如沐日光般暖人心扉,让我永生难忘。
在我前世的记忆里我没有妹妹,母亲也在我小时候就因为癌症早早去世了,那时的我好玩,不懂什么叫死亡更不懂什么叫生离死别,只知道母亲去了一个我去不了的地方,直到后来我才渐渐意识到我已经永远的失去她……
我恨我自己没有在那时好好的陪母亲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为什么我那时懵懂无知?为什么世界要如此无情?为什么……
到最后,直到我死的时候都没有好好体会过一次母爱,所以在我转生到这个世界,遇到了另一个深爱着我的母亲,感受到我从未好好体验过的母爱之时,我就知道这可能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我必须要珍惜。
所以当我看到、感受到母亲和妹妹对我的爱,为我不顾一切之时我就在心底默默发誓,这一生无论如何都要誓死守护眼前的两人,绝不背叛。
这也更加激了我想要变强的愿望,守护母亲和可萝,守护挚爱之人便是我的理由与动力。
若没有强大的实力做为基底,那有谈何守护?在这动荡、变化莫测的世界里,强大的实力便是最好的言语。就像在激流下生存的卵石,弱小就会被不断冲走冲散,任人摆布。
而朔要做的就是成为一座巨大的磐石坚固不移的挡在挚爱之人的身前,为她们挡下这乱世之中的一切风波,这才是一个儿子、一个哥哥、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想到这朔看着自己的掌心,眼神愈发坚定。
其实为了不让母亲和妹妹担心,他没有说出有关神秘纹印的的事。
一是纹印从那晚他昏迷开始就应该消失了,不然母亲不可能不向他提问有关纹印的事,而且之后当他想要召唤出那道神秘纹印时却怎么也没有成功,那纹印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是他也不清楚那个纹印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作用以及为何会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上。
他只知道那道泛发金光的纹印十分特殊,似乎能够吸摄人的神魄,那晚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应该和那道纹印有关……
自从他莫名高烧昏迷苏醒之后,朔就能够隐约感受自己体内沉睡着某种强大的力量,但也就是能隐约感受得到的程度,如何去唤醒激活那股力量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头脑。
只不过在那晚梦见神秘的声音、纹印凭空出现之前,他是从来没有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任何隐藏的力量过。
所以朔认为,纹印的出现与自己体内隐藏的力量应该有不可或缺的关联,或许只要能激活纹印就能连同身体里沉睡着的强大力量一同唤醒,那他那想要变强守护家人的愿望就能实现一大半。
“坚持就是胜利……”
就这样朔盘坐在砍柴的木墩上,为激活掌心上的神秘纹印而默默的进行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