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的建筑物,康斯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这里,又会知道什么样惊人的真相呢?
“先生,你有预约么?”
“没有。”
“那么我帮您预约一下吧,您什么时候方便?”
“今天。”
“很抱歉,今天麦凯尔医生的就诊档期已经排满了,你看后天怎么样?后天上午十点还有一个就诊机会。”
“我有很紧急的事情,只需要和麦凯尔医生说两句话就够了,我不就诊。”
“抱歉先生,现在是麦凯尔医生的工作时间,如果你有什么私人事务,请等待医生下班之后再和他说吧。”前台的护士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言情小说,不再说话。
“女士,我真的有很紧急的事情,只需要占用麦凯尔医生几分钟,不耽搁他进行诊疗的,麻烦你和医生说一句,真的只要几分钟。”
护士抬起头,瞥了康斯一眼:“医院有规定,医生工作时间,不能打搅,有私人情况请等下班之后,真是的,来就诊的每个人都说有要紧事,那预约的病人还看不看病了?”护士没好气地拒绝了康斯。
“小姐,我真的很着急,求求你,只要五分钟,绝对不多!”康斯抽出一张钞票,放在了柜台上。
护士的眼睛里放出强烈的厌恶感,她的语气变得极度不耐烦:“收走你的钱!钱能解决所有事情?我告诉你,今天你就得等着!”说完,她便不再搭理康斯。
康斯,一个世界级公司‘曾经’的老板,那里受过这种气,一时间,他感觉一股怒气直冲头顶,于是他也不再管护士,直接冲进了诊疗室的走廊。
“诶?你这个人怎么直接进去了!出来!”护士扔下了书,走出了柜台,想来拉扯康斯。
康斯快步甩开这个烦人的女人,直接打开了诊疗室的大门。
诊疗室里,麦凯尔医生和一个看起来是病人的人都愣住了。
“诶!快出来!”护士用力地拉扯着康斯的衣服,但是康斯的力气比她大多了,完全不为所动。
“麦凯尔医生,我有很紧急的事情想要和你聊聊,只有几句话。”
“赶紧走!医生在工作!”护士依旧不依不饶。
“卡莲,算了,你去前台吧,让接下来的病人等一会儿。”麦凯尔看见康斯,眼神似乎变了变,然后他立刻阻止了护士的行动。
“这种药,每天吃三次,保持平稳的心情,两周后再来检查一下。”
“谢谢你医生。”病人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康斯,然后拿着麦凯尔开的药走了出去。
“医生,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有关于我的生命和家人!”康斯赶忙关上了诊疗室的门,与麦凯尔交谈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麦凯尔显得有些犹豫和紧张,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康斯坐下。
康斯的眼神落在了放在角落的垃圾桶,但是此时此刻,垃圾桶已经空了,别说口香糖了,就连一个破碎的纸片都没有了,这时,康斯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垃圾已经被医生清理过了。
一时间,康斯的心似乎慢跳了半拍。
“医生,你的垃圾桶里的垃圾都扔到哪里去了?!”
“医院会每天统一清理,当天会将医院的所有垃圾全都送到附近的垃圾焚烧站去。”
康斯一瞬间感觉自己似乎虚脱了一样。
“你…还好么?”麦凯尔有些紧张地问了一句。
“抱歉,医生,我只能问一下你了,七月十三日那天,你应该对一个身穿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六岁,声称自己有暴力倾向的男人进行过诊疗吧?”
麦凯尔皱着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说有人给他提供了一份报酬很高的工作,但是完成工作就会伤人,还说完成工作之后会去国外,有人已经给他办好了绿卡!”
麦凯尔皱着眉,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本诊疗记录,仔细翻看了半天,但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有这么一号病人,七月十三日,似乎没有这样的病人来找过我,你还有什么线索么?”
“他以前还找你进行过诊疗,之前他还入过狱,医生你真的不记得了么?!”
麦凯尔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康斯瘫在椅子上,愤怒喷涌而出!
“你明明诊疗过的!给我好好想想!这件事有关我的身家性命!”康斯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狠狠地盯着麦凯尔。
麦凯尔被吓了一跳,他立刻道:“先生,我真的不记得有这样的病人!你说这件事有关你的身家性命,可以和我说说吗?也许我可以想到什么,请不要发火!”
康斯深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也许是因为没有东西可以进行‘记忆重置(memory reset)’了,自己一时间有些急躁。
“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相信我的职业道德,既然是有关您的身家性命的事情,也许说出来,我就能回想到什么,能够帮助您。”麦凯尔也镇定了下来,用他那平稳的声音说道。
康斯叹了一口,事已至此,只能期待面前的医生能够说出些什么了。
于是,康斯缓缓将自己醒来之后丢失了七天的记忆,并且获得了‘记忆重置(memory reset)’能力,依靠能力一路追查至此的事情全部过程告诉给了麦凯尔,当然,这其中,康斯忽略了精神病院的事情和被人追杀的事情,这些事情如果被麦凯尔知道了,恐怕他会立刻报警。
麦凯尔只是静静地听着康斯的叙述,用他那有神的眼睛望着康斯的脸。
“也就是说,您从睡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失去了整整七天的记忆,但是获得了一种可以查看物体记忆的特殊能力?”
“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得到这种能力,但是,只要眼前变得一片惨白,就会看见任何物体的记忆。”
麦凯尔皱了皱眉,他将手中的笔递给了康斯:“先生,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不可以给我演示一下?如果您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无妨,但是,医生,结束之后,请务必好好回忆一下,我真的没有线索了。”
麦凯尔点了点头。
康斯用两只手攥住了圆珠笔。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七分钟。
回过神来,康斯站在了一家社区商店前,麦凯尔医生正缓步迈入商店。康斯跟了进去,仔细观察麦凯尔的行动。
麦凯尔往购物车里放了不少办公用具,比如A4纸,铅笔,圆规,订书机,以及一整盒圆珠笔,最后,结束了购物的麦凯尔用银行卡结完账款之后,走出了商店。
再次清醒过来,康斯仔细向麦凯尔叙述了这支笔抵达诊室前的事情。
麦凯尔看向康斯的眼神愈加怪异起来,一时间,两方陷入了寂静。
“先生,很抱歉,我对你所说的病人还是没有任何记忆,请相信我,我真的不记得这个人。”
看着麦凯尔,康斯觉得他不像在刻意隐瞒什么,看起来是真的忘记了。
“但是,我觉得我可以解释你所说的特殊能力。”
康斯变得暗淡的眼睛又一次放出光芒,他盯着麦凯尔,等待着接下来的话。
“我虽然攻读心理学,但是对记忆方面也有所了解,在我们医学界,对于你所说的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称之为‘短期记忆障碍’,这种情况的出现大部分是因为强烈的情感刺激或者不可抗外力导致大脑记忆功能受损而引起的。”
“虽然与失忆症很像,但是实际上,这种情况并不是真正的失去了记忆,而是记忆被储存到了大脑的深层,因为提取记忆的功能受损,导致一段时间的记忆无法被正常提取出来,所以看起来就像被遗忘了一样,”麦凯尔顿了顿:“…实际上,记忆其实还在你的脑海里。失去记忆的时间段一般就是受到了最大情感冲击或者受到外伤的时间段。”
康斯点了点头,这也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只丢失了七天的记忆,而对于之前的记忆完全没有丢失。
“关于您所说的‘记忆重置(memory reset)’能力,我认为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是记忆提取。”
“记忆提取?”
“是的,就像我所说的,您的记忆很可能因为遭遇了记忆提取障碍而导致无法正常提取记忆,但是在某些机缘巧合下,比如您拼命集中精神时,就可能回想起一些记忆片段,您说每次发动能力就会非常痛苦,伴随着眩晕和腹部不适,这一点很可能是因为突破记忆障碍时带来的副作用,我见过一些病人,在提取记忆时的情况与您很像。也许提取记忆的时候,因为突然冒出来的记忆片段,而让你误以为这是一种特殊的能力,实际上,这并不是什么超能力。”
康斯勉强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有很多疑问萦绕:比如为什么自己能够知道没有亲眼见证的事情,如果是纯粹的记忆提取的话,本来就没有这段记忆,也就不可能提取出来。
“第二种可能,是你开发出了大脑的一种全新的能力。众所周知,人类的大脑是一个神秘的领域,关于大脑的秘密我们也只知道一些皮毛而已,到目前为止,我们所知道的,开发大脑最多的人也只不过是大脑全部的百分之十而已,大脑剩余的部分隐藏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关于这种可能就是您真的因为某件事情,严重影响了大脑,导致开发了大脑中的某个特殊的部分,这部分的能力就是看见某个物体的记忆,如果是这种情况,你所说的无异于真的超能力,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至于最后…”麦凯尔思考了一下说:“没什么,你的情况也许就是这两种吧。”
“医生,请告诉我最后一种情况。”康斯的脸上没有笑意,直直地盯着麦凯尔。
“……”麦凯尔犹豫了一下,张口了:“最后一种可能是,幻想。”
“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所说的‘记忆重置(memory reset)’能力只是你自己的幻想而已,因为某些情况,你其实一直游离于幻想和现实之间,也许你虚构了一些情况。”
“麦凯尔医生,你在开玩笑吧,那我刚才展示给你的能力呢?难道我说的都是假的么?”
“不要激动,我说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不代表是真的,因为大脑的功能很多,也可能是幻想出来的事情,包括你的超能力,当然,这也只是假设而已。”
康斯平静了下来,他点了点头:“医生,你真的没有任何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么?”
麦凯尔遗憾地摇了摇头。
“医生,打搅你了。”康斯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现在,他考虑的是如何继续寻找七月十三号之前发生了什么。
康斯的心情很不好,今天来到凯斯心理诊所看来是白费了。
护士依旧用着气愤和鄙夷的眼神盯着走出来的康斯。
康斯用最凶狠的眼神回瞪了她一眼,把这个女人吓得缩了缩头。
突然间,康斯想到了什么,他冲到了护士面前:“七月十三日的预约单还有么?”
“啊?”护士没有想到康斯突然冲过来,她瞬间愣住了。
康斯不再搭理她,直接拉开了前台的柜子。
柜子中放着一大摞码放整齐的纸片。
康斯把那些纸片全都拿了出来,开始翻找七月十三日的预约单,终于,在一堆纸张里,找到了十几张标着七月十三日的预约单,一把将七月十三日的单据全部拿走,康斯赶紧转身,跑出了凯斯心理诊所。
护士完全无法理解康斯的举动,她看着康斯远离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分钟后,当康斯的背影彻底消失后没多久,麦凯尔满脸严肃地走了出来。
“卡莲,快联系杜奥精神病院和警方,刚才那个人是逃跑的精神病人!”麦凯尔拿出了几天前的早报,那上面刊登着康斯的照片和通缉信息。在康斯进入诊所的那一刻,麦凯尔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卡莲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