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七生有个朋友。
不是在群聊或者论坛中求某种资源时的说辞,是真的好兄弟。
额,也许不能说是“兄弟”?
如果一定要用标记来认识一个人的话,那么房七生的这位朋友就是妥妥的0,他有着魅力十足的弦月眉与柳叶眼,脸部轮廓也是线条颇为柔和的心形,双唇唇弓明显,唇峰微扬,双唇的厚度既不会夸张也不会使其看上去很刻薄,哪怕不去刻意做表情,在别人眼里他也始终是挂着勾人心魄的微笑。
此等优雅的容貌放于女性的跟前,大多数人都不是其一合之敌,再略施小计,就没有他追求不到的角色——但是他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因为不曾动心过。
而房七生遇见他的时候,这个还没有同他熟络起来的男子正处于新一轮的捕猎期,虽然房七生的颜值在对方遇到过的男人里根本排不上号,甚至连泯然众人都算是夸奖,但那时房七生落魄姿态下散发的气场莫名使他挪不开目光,就这样,房七生成为了新的目标。
对方近乎倾国的容貌以及中性的打扮,使得房七生差点沦陷于对方的不休攻势中,尤其是那无懈可击的女装,真正的女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好在自己平日有生计困扰,对恋爱尤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外加对白发红瞳的憧憬坚定不移,最终两人的感情阶段未能成功进化为男朋友,只是停留在男性朋友的地步。
尽管外貌方面可以毫无违和地进行男女切换,但本质上对方并不是跨性别者,因此在做了朋友之后其实和普通好兄弟差别不大,平时的粗鲁言行依旧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比较野蛮的打闹模式和正常的男**往形式也别无二致,勉强可以认为他没继续打房七生主意——另外可以证明房七生不在猎艳名单里面的证据就是,对方现在已经是脱单的状态。
顺便一提,相比起性别取向的过人之处外,房七生的基友还有另外一个难以启齿的爱好:观察并研究情侣单方面撇腿的相关故事内核,俗称,牛头人情节。
其实这两种特点哪一种放在人的身上都可以,但是当它们同时存在于一个人的设定中时,房七生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喂,房子,喂?”电话的另一头对于房七生突如其来的沉默感觉到有点奇怪,“你有在听吗?”
“啊,我在,我在往你那边赶呢,”房七生马上回复,同时加快自己的脚步,“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这边的情况不一定比电话另一头更奇怪,毕竟人家的起跑线不是和自己一个水平的。
“不,没有,”基友说,“只是以为你真的遇上事了——你快点过来啊!真别跑,我没准备对你告白!”
好家伙,能有这种发言明摆着贼心不死呢。
“好好好,知道知道,你等等啊,我现在正在赶路没空打电话好就这样我先挂了风声有点大我直接见面和你说——”房七生一边应付着一边赶紧挂断电话,有点后怕地将手机揣进兜里,然后站在原地沉思起来。
现在的房七生很迷茫。
自己最近有听到过他分手的消息吗?
那家伙不会真的在准备给我告白吧?
他有觉醒超能力吗?和牛头人相关的超能力会是什么玩意?
现在该听他的话赶过去吗?还是说暂时避避风头?
然而实际上,伏白厚真的没有打算跟房七生告白,因为他的第三十八任男友还在身边和他嘬着奶茶,而他则是在对方的面前打完了整场电话。
等到伏白厚收起手机,男友问道:“那就是你说过的那个朋友吗?”
“对……哎呀你都在担心什么啊?”穿着紧身休闲西服,梳有齐颈短发的伏白厚故作幽怨地瞥了对方一眼,调笑着将对方推开,看着男友露出的尴尬笑容,他又带不满地说道,“我要是能和他搭上一腿还有你什么事吗?追不到就是追不到,你莫非还怕我在他那出轨啊?”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男友带着他那并不单纯的笑容上前来搂住伏白厚的肩膀,手在其背后不老实地游走起来,“我不是在测试你什么,我真的只是问问而已,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最近天天约你出来都得看黄历,你这是在996吗?”伏白厚脸上的不满更加明显了,他扭着身子试图摆脱对方的手,“你喊我就随叫随到,我喊你……你要死啊!大街上摸哪里呢!”
伏白厚狠狠地甩开男友的手,看到对方犯罪未遂悻悻收回手的模样,这才又柔声劝道:“今天不是时候,我家里还有事等着我呢,明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说完,还有些俏皮地冲他眨眨眼。
“明天……明天,”男友欲言又止,随后仿佛是妥协了一般说,“好吧。”
两人说到这里,便看到远处一个着装老土的人正在朝他们慢慢走来。
“我看到我朋友了,你走吧,”伏白厚眯起眼睛看向那个身影,随后挥手驱赶身旁喝奶茶的男友,“你不是说还有别的事情吗,我就不再留你了,省得你嫌我烦。”
“怎么会嫌你烦呢……那就这样吧,”男友仿佛是得到敕令一样,拔腿就开始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有模有样地叮嘱,“我走了啊,你记得到家之后跟我发个消息!”
看着“男友”远去的身影,伏白厚的脸上只剩下冷笑。
“妈的,真会演。”他很没有形象地啐了一口。
“你怎么也在这片地方,那是你男朋友?”穿着复古的房七生来到伏白厚跟前,冲个远去了的背影发出疑问,“我一来他就走,怎么搞的好像我在和他交接班一样,话说你有什么怪事急着撇开他来和我分享?”
“他不在才好看戏,我……”伏白厚回过头来,正准备给房七生一个灿烂的笑脸,结果表情凝固在他看到114号的瞬间,“……等一下,她是谁?”
伏白厚指着114号问道,语气中充满敌意,房七生有些什么嗜好,这家伙调查得一清二楚。
好家伙还是白发红瞳,两天不见自己怎么多出来这么个劲敌?
“啊这……”房七生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准备好114号的身份,根据爱德华和波尔特的说法,她跟在自己身边是为履行保护自己安全并听从自己指挥的任务,也就是说但凡以后有个认识的人,都得和对方介绍一下这位美丽女子的身份,虽然他房七生一穷二白,但是也不代表连个知道自己名字的人都没有。
大意了啊,没有准备好。
就在房七生有点词穷的时候,114号主动走上前报上名来。
“你好,我是刚才在地震中和房七生认识的,”114号不卑不亢地说,“我是一个超能力者唔——”
房七生终究是手慢一步,没能阻止她说出那个称呼,但是他立刻朝伏白厚尴尬一笑:“她是我表妹,我表妹,父母在国外认识的,一个音乐世家的孩子,有点中二病,这次随父母过来祭拜一下我的父母,英文名叫Helena,中文名叫海伦娜,我也是今天才认识,海伦娜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伏白厚,我的朋友。”
伏白厚显然对房七生的话没有什么信任度,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对海伦娜点头问好:“你好。”
房七生松开她的嘴,海伦娜也顺着房七生的解释说道:“初次见面,我叫海伦娜,是房七生的表妹。”
你这刻意把话重复一遍反而更让人怀疑啊。
房七生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是自己也没什么好挽救的办法,只能与伏白厚僵硬地扯开话题:“她其实挺安静的,可以不用在意她,今天只是带她来熟悉一下这座城市——所以你找我来不会是要和我尾随你男友的吧?”
“很快就是前男友了,”伏白厚否认了房七生的话,“不过我是真的有事要和你说,所以……”他看了看海伦娜一眼,欲言又止。
房七生心领神会,立马回头对海伦娜劝道:“表妹啊,我和我朋友有点私事要谈,要不你先去旁边——就是那家奶茶店坐一下,我们说完了就来找你。”说完,他还用眼神疯狂暗示。
反正他也给不出钱,就委屈人家在奶茶店干坐一会吧。
在别人看来,这样撇开一个美少女去和一个男人聊天显然是直男癌的一种表现,不过关于海伦娜的真实身份房七生和零食兄弟都心知肚明。
其实也不需要什么眼神暗示,房七生的一切行为海伦娜都是要无条件配合的,如果她不能理解房七生的意思,有爱德华和波尔特的远程指挥,也能做出合适的应对,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不满或者别的情绪,点点头,雷厉风行地朝房七生所指的奶茶店走去。
走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看到海伦娜在奶茶店里面坐下,房七生扭头对伏白厚说:“好吧,现在能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说是可以说,”伏白厚摇头,“但是不太好说,你先跟我来。”
合着你也是谜语人啊。
房七生有些困惑地看着伏白厚,然后在对方鬼鬼祟祟的邀请下,懵懵懂懂地被拉到了一家情侣连锁酒店的门口。
房七生转头就跑。
“哎等等等等!”伏白厚早就有所预料地提前拉住了房七生,对方不足残疾人平均水平的格斗能力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扯着房七生的胳膊,伏白厚恳求道,“你别走啊!我真没准备对你干什么,要解释的事情很麻烦这是硬件需要!真的!我出钱!”
房七生耳朵一动,然而金钱的诱惑并没有使他动摇,虽然角力斗不过伏白厚,但是他可以用姿势表明决心与立场。
伏白厚从各种方面来说,都不可能在这里对房七生用强,虽然损失有点大,但是他此时不得不对心意已决的房七生说出实情:“我是来捉奸的!”
话音刚落,伏白厚感觉自己手上的力道消失了,只见房七生用一只手有模有样地整理着自己的打扮,露出一副睿智的神情:“说吧,他们在哪一层?”
看男人捉奸,有什么比这更有意思的吗?
有,那就是看男人捉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偷情。
“不不不,人家刚走呢,肯定得算着我什么时候回家再错开时间过来,”伏白厚说,“你先跟我去房间里,咱们等下再说。”
就这样,伏白厚成功地将房七生拐到了酒店五楼。
将窗帘拉开,两人看着下方来来去去的行人,只不过此时有些稀少,房七生指着视野中海伦娜的身影:“我表妹在那。”
“等下他们也会在那,”伏白厚不慌不忙地说,“那是他们约定好的碰头地点——你看,那个穿着棕色夹克的人就是我前男友。”
“咦,不是说还没分手吗?”
“只是我一直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罢了,今天就是来跟他摊牌的,”伏白厚无所谓地说,“然后那个灰色卫衣的家伙,就是他的好对象,他们秘密会面的方式就是前后脚进店买奶茶,一个人先去开房,另一个人在外面转一圈随后再上。”
一码归一码,这流程你怎么这么熟啊。
“你这种语气,”房七生看着奶茶店处的场景撇撇嘴,“是在捉奸还是在看片啊?”
“两种都有咯,不过房子,关键点不再这里。”伏白厚在房七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房七生回过头去,只见伏白厚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根金属叉子,就是吃牛排时常用的那种,他像是魔术先生一样,双手捏住餐叉两端,如折纸一样把它对折起来,重复两遍之后,他把这个已经完全变形的叉子塞进了手心里,只见他单手握拳,紧紧攥住数十秒,再次摊开手的时候,其手心里面只有一个不算是很规则的金属小球。
南无三,这是何等的力士之举。
伏白厚把小球交给有些发愣的房七生,接过那个原本是叉子的玩意后,房七生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重量,届时伏白厚才表情严肃地对他说:“房子,不知道为什么,三天前在我得知他出轨之后,我就能做到这种事情了。”
“而且只有在我想着自己被绿的时候,我才能做到这件事。”
道理我懂,可是最后一条限制是什么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