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cord：Blank.4-14
『WORLD 04』
“妮娅姐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嗯！！别这样啊……咿呀！！！”
结束了一天的劳作，行至距离营帐十米开外。本想着能稍微歇息一下，结果梅露那似乎充斥着恐惧却又有些意味不明的叫喊声径直灌进我的耳朵。
……感觉现在走进营帐会看到十分具有冲击性的画面。但我总不能让我一直站在这边等里面安静下来吧。
最终还是决定在外面摇几下门铃再走进去。
然而在我掀开垂帘，走进营帐的时候，其内的床榻上仍是一副混乱不堪的模样——
“但是妮娅真的很好奇。人类的这种器官到底有什么作用，为什么要在里面存储这么多脂肪呢？……而且妮娅看着总会感到莫名奇妙的火大……”
“为什么有脂肪这种问题我怎么知道……呀！……”
“那里是乳腺。生长有这种腺体的动物，会用腺体内部分泌的营养液喂养同类幼体。脂肪的作用是保护其内部的腺管。”
“大……大概就是这样啦，妮娅姐快放开我……欸！？霍利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要看过来啊啊啊！！！！”
——此时，梅露正仰面躺在床上，衣物被拉扯得不成样子，标致的身材几乎一览无余。小麦色的皮肤上缀着汗水和晒痕，说不上光滑，但在炉火的光芒中散发着活力的气息。
妮娅在她身后，脱去斗篷，用双腿和右手死死锁住梅露的四肢关节。她空出的左手，正在肆意探索梅露的身体。
“但是这累赘一样的构造……真的合理吗？平时肩膀和脊柱不会累吗？跑跳的时候不会很痛吗？在水中的阻力似乎也会很大……妮娅帮梅露把多余的脂肪吃掉吧？会拜托霍利亚麻醉，让零诺治疗伤口的，所以不会痛也不会损伤身体机能……”
“别啊啊啊我个子不高长相也一般这是我在身体上仅剩的骄傲了啊啊啊妮娅姐我求求你不要夺走它啊啊啊！！！”
……总觉得妮娅是在为上午梅露对我动的歪心思而闹变扭。
“……妮娅。雌性人类的胸部还有很重要的装饰作用，能在选择配偶上提供十分显著的竞争力。放过梅露吧。”
“……啧。好吧。”
妮娅咂了一下嘴，松开梅露的身体。
……果然是又开始闹别扭了。都啧出声了啊妮娅。
妮娅松开梅露的同时，梅露掀起床铺上的被子，包裹住自己，在被子里紧紧地缩成一团。
“我还以为你知道乳腺的作用。”
我坐在床边，对妮娅说。妮娅蹭过来，靠在我肩上。
毕竟她一直保留着与正常人类少女胸部无异的外观特征。只不过……是很符合流体动力学的形状。
“其实妮娅以前觅食的时候能见到正在用乳腺饲喂幼崽的动物，见多了也只是大概猜了一下它的用途。毕竟妮娅的那些同类用来喂养幼体的都是猎物或者自己的鲜血。但它们更多的都是干脆直接把幼崽丢在出生地，自生自灭。”
“……好生猛的育儿方式。妮娅你也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吗？”
“妮娅吗……”
妮娅眨巴着眼睛，微微一怔，似乎在犹豫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霍利哥……你们别光顾着自己聊天啊……管管我好吗我都嫁不出去了……呜……”
身旁的被子团内发出了哀怨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抱歉，差点把你忘了。”
“别真的忘了啊……忘了也不要说出来啊……我不要变成被玩弄之后就忘掉的女人啊……”
“前段时间你不是一直想和妮娅贴贴什么的吗？她成全你了，你还不愿意？”
“这已经……不属于贴贴的范畴了啊！！！！！！”
被子团内带着哭腔的声音愈发凄惨。
“你们没一起洗过澡一起睡过觉吗？不应该早就看过了……”
“但是这次妮娅姐她……她……”
梅露从被子中探出了头，满脸通红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和妮娅。
“妮娅她怎么了？”
我转过头盯着靠在我肩上的妮娅。妮娅若无其事地尝试着吹口哨，别开了视线。
妮娅不想回答，那就直接用[读心]在梅露的意识中找答案……
等等……？
“……你都快把梅露的身体撕开了哦？”
“……因为妮娅一直不清楚雌性人类身体的详细构造。所以就……想亲眼看看梅露的。”
“做过头了。”
“……妮娅好奇嘛。”
妮娅撅着嘴，小声嘟哝。
“梅露？……没受伤吧？”
“应该没有……但是……明明一开始只是想抱着妮娅姐，一起等霍利哥回来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梅露又缩回到被子里，轻声啜泣。
……我也想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好奇也该有点限度吧妮娅。
“那……妮娅也把自己的身体给梅露研究不就好了。”
妮娅继续嘟哝着，语气中充斥着无所谓的意味。
……等一下？我怎么越来越不懂现在的状况了？
再看身边的妮娅，已经掀开裹住梅露的被子，伸手去拽自己胸前的内衣——
“看吧。这是妮娅的鳃盖，可以让妮娅在水下呼吸。只给霍利亚一个人看过，所以是妮娅很重要的地啊呜！！！”
“不要再把这里的气氛往离谱的方向带了。还有，给我好好向梅露道歉。”
弹了一下妮娅的脑门，把她的内衣拉回到原位。
……已经分不清妮娅方才的行为是无常识的表现还是施虐心理开始觉醒的征兆了。所以得矫正一下。
另外再好好安抚一下梅露吧。毕竟还要说正事。
………………
…………
……
“意思是……一百年前降临在我们世界的神灵种，才是致使边境出现魔物的始作俑者？”
“只是有这种可能性。话说……你们就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种可能吗？”
梅露满脸惊恐地看着我，感觉就像是我说出了什么大不敬的话一般。
“绝对不可能啊！史书上有写，魔物的确是在一百年前忽然出现在边境的——换句话说，‘魔物’是百年前忽然出现在边境的生物的统称。但是那位神灵种降临在我们世界的时间比记录中第一次观测到魔物的时间要晚哦？而且……那位神灵种一直在协助我们世界的文明发展，致力于让所有的文明联合，教导文明如何对抗天灾和魔物……”
“诚然，你们文明的记录是这样书写……但记录与史实有出入的情况，不也屡见不鲜吗？”
“妮娅和霍利亚一起去的上一个世界就是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神欺骗了整个世界，在全世界范围内建立了以那家伙为尊的邪教体系，自己还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正枕在我的腿上的妮娅补充道。我的手正放在她的头上，揉着刚刚被我自己弹痛的位置。
妮娅已经通过[读心]从我这里获知了现在的情况。只是我还需要费点功夫向梅露解释。
看着梅露将信将疑的表情，我叹了口气。
“我说的只是有这种可能性而已。另外，根据杰洛调查出的结果——实际上，那位神灵种在百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早于你们的记录一年之久。”
“我不认为霍利哥会骗我，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有缘由之类的吗？……这和我以往的认知真的相差太大了……”
梅露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就得找出一些你这种普通智慧生物也能理解的缘由了……妮娅，在你和梅露一起去寻找戍边将士遗骸的时候，有听到杰洛和我的谈话吗？”
“听到……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被我的话提醒，回忆起什么的妮娅忽然开始放声大笑。
“欸？怎……怎么了妮娅姐？”
和笑得停不下来的妮娅把“杰洛”在边境的巅峰战绩以向梅露简要描述了一下。在描述与我谈话的前半段时，妮娅甚至学起了零诺那无能狂怒、气急败坏的腔调。
“哈哈哈哈哈……妮娅……妮娅当时憋了好久……一只鸟飞过来……把头叨了一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这……哈哈……妮娅真的差点笑出声哈哈哈……”
“怪不得妮娅姐那时候的表情那么奇怪……而且不要笑的这么大声啊，杰洛哥还在附近的……噗……”
……许久之前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成真了。妮娅笑得满床打滚；梅露虽然收敛一些，但也是紧紧攥住手中的被子，憋笑憋到甚至开始流眼泪。
“咳，杰洛的遭遇大概就是这样。接下来说正题吧，你想知道的，我为什么会怀疑那位神灵种的缘由——”
我清清嗓子，把话题带回正轨。
“梅露，你接触过地炎龙的尸体了，对吗？”
“毕竟要在尸体里面寻找遗骸，难免会碰到身体……而且味道好臭哦……”
“我想问的是，你在那边待的时间长了以后，身体有没有什么感受到什么异样？比如心跳加快、感到莫名的烦躁、对什么东西产生攻击的欲望之类的？”
梅露歪着头回忆了许久，然后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感受。除了腥臭味真的很浓之外……等一下，难道说那魔物尸体上面有毒吗？！”
“毒素什么的肯定会有，但少量摄入还不至于损害健康。没有异常的感受也没关系，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求证。梅露，可以去桌边，用你自己的刀切下一小块妮娅明天的早饭吗？”
梅露迟疑了一下，然后从床上起身，走到桌前，打开上面放着的油纸包。里面是妮娅从地炎龙身上扯下的一块鲜嫩的肌肉，她打算留到明天早上再吃。希望到那时，这些肉还是“新鲜”的吧。
梅露用自己的小刀切下一小块肉，穿在刀尖上，带回到床边给我看。
“这块肉从妮娅将它扯下来，用你们送的油纸包好，到你自己切下这一小块，你自始至终都是看着的吧？”
“嗯。”
“我们没有可能做手脚吧？”
“……大概吧？”
“那可以请你将它吃下去吗？”
“……欸？”
梅露看看自己手中刀尖上带血的肉块，再看看我。
“为什么？”
“肉块里含有一种只会对你们世界的生物起作用的信息素。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吃一点，亲自感受一下。”
“……会很难受吗？”
“不会。正相反，这种信息素能抑制生物体的痛觉传导，麻痹一部分主导负面情绪及感受的脑区。”
“……需要我生吃吗？”
“如果实在接受不了的话，可以处理一下再吃。无论是在炉火边烤熟，放进油锅里炸，甚至沾点调味料再吃都没问题。”
“接受不了倒不至于……算了，还是烤一下吧。”
按照我所说的，梅露拿着刀走向炉火边，蹲下，把肉块放在火焰上烤了许久，放在嘴边吹凉后，才将信将疑地吃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
“我甚至还做了它可能会很难吃的心理准备，但……尝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烤蜥蜴肉，味道很淡。”
“那你需要再做一次心理准备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可能会脱离你自己的掌控。”
“……我会怎么样？”
梅露的脸色有些发白，声音也有些许颤抖。
妮娅走下床，来到梅露身旁，从后面搂住梅露的腰身。
“不会怎么样，妮娅会保护梅露。如果梅露的身体出现异常，妮娅会立刻感受到并告诉霍利亚。”
“嗯……谢谢妮娅姐。要是霍利哥不在的时候你也能这么温柔就好了……”
“哟，我回来咯。有给我留饭吗？”
梅露话音未落，营帐的垂帘就被一阵来历不明的阴风掀开。
零诺随着这阵风迈入了营帐。
“我该帮的忙都帮了，那些遗骸能复活的我也全部复活了，没什么事可干就寻思回来……呜哇！”
在零诺放下防备向营帐内走，一边解开衣扣一边顾自念叨时，我伸手挡在祂面前，用两根指头接住了冲着祂面门径直飞来的小刀。
——正是梅露切肉时用的那柄。
而扔出这柄刀的人，自然是我们对面被妮娅紧紧抱住腰身的梅露。
“……欸？啊……欸？！！！？”
梅露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看着自己的手和忽然出现在我指间的小刀，在脸上写满疑惑。
“……帕尔·梅露？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用我的脸当靶子玩飞刀吗？……”
零诺捏着拳头朝梅露的方向走，但被我拿刀的手拦住。
“……喂？拦我干嘛？我可是被扔刀子了哦？”
“我在让梅露自己测试那种兴奋剂的作用。”
我说着，用衣袖擦拭小刀，将它递回梅露手中。
“……霍利哥？刚才……”
“如你所见。你在被妮娅抱住无法移动的情况下，选择了扔出这柄刀的方式，向杰洛发起了进攻。”
“欸？？？不是的，我……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柄刀就已经在你手上了……”
梅露回头看向身后的妮娅。
妮娅神色凝重地对她点点头。
“是梅露扔的。”
“不必紧张，梅露。这就是我所说的信息素的作用——它会使得这个世界的生物对‘杰洛’这一特定的个体抱有敌意，并在见到他的同时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向他发起进攻。因为你摄入的信息素很少，还被高温处理过，所以才能如此快地恢复意识。”
我轻拍着梅露的肩膀，尝试缓和她的情绪。
“霍利亚？其实，妮娅也尝试了一下。”
妮娅在梅露身后踮着脚，吸引我的注意。
“其实，妮娅从抱住梅露开始，就在偷偷掐梅露腰上的肉，还在慢慢地增加力度。”
“欸！？？？我完全没感觉……不对，开始有些痛了可以了别掐了妮娅姐……”
“在对付那只蜥蜴的时候，妮娅就觉得那东西似乎对受到的伤害并不敏感。就算将侧腹破坏到开始飙血的程度，那东西几十秒后才会做出反应。梅露也是这样，平时明明很怕痒，妮娅轻轻戳一下腰都会叫出声。但刚才吃下那块肉后，无论妮娅掐得多狠，梅露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信息素麻痹了痛觉神经。”
“不要这样子在我身上做实验啊……明明刚才还觉得妮娅姐变温柔了的……”
妮娅松开梅露的身体。梅露在确认自己的身体没有其他不良反应后，刚想松口气，视线就不自觉地瞟向零诺的位置。
“……妮娅姐？还是继续抱着我吧？我现在好像真的有点想冲到杰洛哥面前捅他一刀哦……”
“对于一个刚刚救死扶伤了几十具尸体的人来说这话听起来可真令人寒心啊。”
“继续说正事吧，梅露。这种信息素的作用机理对你来说太过复杂，我就不解释了。你只需要知道，这种对整个世界的生物都起作用，目标还是某一个特定个体的信息素，基本不可能自然生成。”
“就好像天上忽然掉下来一张全世界生物都能看懂的针对我的通缉令一样。按理来说不可能，但它就是发生了。我被袭击前，确实有感受到微弱的位面波动，而我也越来越确信这股波动是源自外神的了。”
零诺在我身后附和道，然后暗自戳了一下我的背。
“既然只以杰洛哥为目标，那为什么地炎龙会袭击据点……”
“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我虽然已经进了它的肚子，但还是会被信息素检测到，让身体里流的基本全是信息素的它感到无端地烦躁吧。”
我接着往下说：“你们口中的‘魔物’这种生物同理。梅露，在魔物这种生物被发现之前，边境是有文明存在的，对吗？”
“……没错。”
“魔物最开始就是由这些边境文明所发现并记录的，对吗？”
“……是。只不过因为边境的环境太过恶劣，在这里生存的文明都很闭塞。直到五年前，最后的一个边境村落才开始与世界交流，人们才从村落的内部记录中得知了魔物最早于百年前被发现的信息……”
梅露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边境存在文明且有记录的情况下，‘魔物’这种生物还被记载为‘忽然出现’？甚至还是多个物种忽然出现，不然也不会被赋予一个统称？其强度还完全不符合其所属的生态环境？就拿今天遇到的那什么‘地炎龙’为例——你认为，究竟是怎样恶劣的自然环境，才足以催生出体型如此庞大且能够喷吐高温物质的爬行动物？就算这种生物的出现是突变的结果，但在短时间内大量生物一起突变以至于形成‘多个物种忽然出现’的效果，你觉得这有可能吗？而这种生物的出现时间与一位神灵种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十分接近？你现在还认为这不可疑吗？”
被我连续提问到哑口无言的梅露依旧在脸上写满迷茫。
“就好像天上忽然掉下来一堆外星人一样……哦，抱歉，这比喻不恰当，你们这个世界没有外星。但总而言之，这事同样的按理来说不可能，但它就是发生了。我觉得有蹊跷。”
零诺继续在我身后附和。然后又在暗中戳了一下我的背。
我回过头。祂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着。
——是啊，我说谎了。
确切来说，是用了点话术。
『04』本就是个十分不稳定的世界，而在其中更加不稳定的边境地区，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其中当然包括我们方才所陈述的所有不合理的现象。
但我总不能用“我们发现了只会由高位面存在引起的位面波动和位面干涉”之类的话向梅露证明外神的存在吧，她又没办法理解。
因此，想要说服她继续配合我们的行动，就只能用点小手段了。
“没关系，梅露，你可以选择不信任我们。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作为同行者，你需要知道我们的看法：第一，这个世界可能曾被一个或多个神灵种动过手脚；第二，这个世界除我们外可能还存在其他神灵种，且祂们很可能对我们持敌对态度。”
“……我大概明白了，但……请让我消化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太多了……”
在妮娅的搀扶下，梅露坐上床沿，抚着额头，闭目沉思。
“抱歉，在短时间里让你思考如此复杂的内容，但这件事很重要。请容许我再补充一点：你知道为什么我和零诺主张在这里架设我们的营帐，而非据点内部吗？”
梅露睁开眼，环视四周。
在我们头顶架设的营帐，是在据点指挥官表达对我们协助的感谢时，零诺向他索要的，由梅露驾车带到现在这个位置，同妮娅一起搭建。圆形外观，直径十米，内设两架床具一张方桌，围护材料为毛毡。搭建拆卸相对来说比较方便，也足够我们四人暂歇。
而营帐架设的位置，并非据点内，而是距据点二十里开外的戈壁上。相较于据点更靠近边境，两地的距离既能在一定程度上相互照应，又不至于相互拖累。
意识到这一点的梅露睁大了眼睛，抬起头看向我，喉头动了动，但没发出声音。
“这块荒凉的破地方，可能马上就要热闹起来咯。”
零诺跳上梅露对面的床，伸了个懒腰。
“该说不说，杰洛被偷袭后的举措的确为我们创造了优势——我们并未损失什么，而对面却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另外，杰洛为据点的人们发起的治疗行动能够被对面感知，这样子释放能力很可能会被对方视作挑衅，而这件事他在今天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做了两遍……时间并不宽裕，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故。虽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让妮娅一直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但是，梅露，我必须现在就知道你的选择——”
我双手搭上梅露的肩膀，用十分认真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
“是和妮娅一起退到安全的地方；还是留下来，暴露在被神的力量波及的危险中，亲眼见证神的对峙——由你自己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