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来谈场恋爱吧。”
眼前的青年如是说到。
一只手指修长的手掌伸出，摊开在了女子面前。
虽然和比自己年龄小的男性确定关系很羞耻，但如果同意的话——
也不赖呢。
……
夜。
白天里忙碌的城市露出了放松的神情。
各色霓虹灯映射出梦幻的色彩。
疲惫的人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发泄着自己内心的疯狂。
酒吧。
一席黑色礼服的顾茗菡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其中血色的酒液撞击着杯壁。
吧台，高脚椅，礼服，醉酒。
女性的柔弱在旖旎的灯光下被染上了一层诱惑的意味。
顾茗菡倚靠在吧台上，裸露的后背细腻光滑，紧身的礼服勾勒出S型曲线，黑色吊带拉直，将胸前的布料绷紧，扬起一个惊人的弧度，此时因为挤压而有些变形。
裙摆自腰际顺着高脚椅向下垂落，堪堪悬在离地几厘米的位置，单边裙摆露出其中被黑丝裹着的大腿。
血色酒水的映射下，她面庞被晕上一层浅浅的酡红。
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了她，应该说很难没有人会对她不敢兴趣，他们三三两两坐在了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正在商谈着。
但在他们行动前，一个穿着蓝白条纹校服学生模样的人坐在了女子身边。
“好看的姐姐，一个人吗？”
“咦~这么小就来酒吧混迹了吗？好歹把校服换一下。”
顾茗菡余光看向旁边的学生，有些疑惑。
“临时起意的，所以没有准备充分，十分抱歉。”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吗？小弟弟。”
“如果去掉这个称呼，我会非常感谢。”
顾茗菡倚着吧台的身影稍稍坐正，略微正视面前的学生。
“原来还有些羞涩呢……”
“从一般人的角度看，其实都会介意的吧。”
“这么说，我不是一般人咯？”
“嗯，不是一开始说了吗，是好看的姐姐。”
“求生欲蛮强的嘛，怎么，钓了有多少女孩子了？”
指间与木桌敲击发出有规律的轻响，侧脸很好看呢。
“你这样，会让话题进行不下去的，好看的姐姐。”
姜余重复了第二遍，想打断这个奇怪的走向。
“嘛，算了，不为难你，所以呢，给个坐到我身边的理由。”
姜余向酒保点了杯果汁，倒是不急着回顾茗菡的问题。
“先说说姐姐你怎么样，如果排除被你的姿色吸引的话，有个比较隐私的原因，但要等之后恰当的时间说出才不会奇怪。”
“啧，但是上来就问女孩子的事情可是很不礼貌的哦。”
“好吧，请姐姐你喝一杯，要点什么，请尽量便宜一点，我还是个学生。”
“咦~”
顾茗菡投出一个疑惑的神情。
“？”
姜余挑眉。
“那我勉强接受了，要瓶雪花或者青岛怎么样？”
“？？？”
“怎么，不可以吗，应该付得起账吧。”
“付确实是能付得起，但是不应该是鸡尾酒或者葡萄酒这类吗？”
其实好看的人，逻辑思维和常人也不同？
姜余是这样疑惑着。
“嘛，今天不一样，而且我还没喝过这种啤酒，我记得还有什么划拳之类的？”
“奇怪的展开方式……要不，先看看我点的是什么再考虑问我什么问题？”
听到姜余的话，顾茗菡视线在果汁与他的脸上游移。
“这个年龄，喝点酒没关系的吧？还是说，有什么难言的隐情？”
“你的眼神有些不对，是在思考什么关于男性的奇怪问题吗？”
“呀~被发现了。”
“……”
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
“好了，不逗你了，小弟弟，陪姐姐喝一杯怎么样？”
高脚杯被拖起，与姜余手中的玻璃杯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我其实很少来酒吧一类的地方，今天当然是特例。”
“嗯，你的气质与这地方的气氛不合。”
“呦~真会说话。”
“事实而已。”
姜余看了一眼从面前女性身上散发而出的浓烈“黑雾”。
“就当你是说的是真的，小弟弟，谈过恋爱吗？”
“算是没有。”
“算是？说说看，感觉有故事，让姐姐八卦八卦。”
“暗恋而已……”
“诶呀呀呀，有喜欢的小女生呢。”
很明显的调侃，灯光在顾茗菡酒红色的眸子里反射出晶莹，眼睛也很好看呢。
“嗯，只是不在这个世界而已——”
“抱歉……”
“没必要道歉，你呢，今天有什么特殊的吗？”
“不是特别大的事，单纯只是订婚了而已。”
顾茗菡抿了一口酒水，整个人像是没了魂，萎靡了起来。
“不喜欢的人吗？”
“谈不上，人其实还不错，但是我只是把他当弟弟看，完全没有一点想法。”
“所以来酒吧看看有没有对眼的？”
“真不可爱，姐姐我可还没有过男人呢。”
“如果是大龄剩女的抱怨，还请放过我，我对姐姐这个称呼还抱有期待。”
“除了不可爱之外还有不礼貌了啊，是想这样引起我的注意吗，男人。”
顾茗菡眼睛眯起，感觉很不友善了，姜余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要抢救一下。
“我错了，能自罚果汁一杯吗？”
“你的优点不会是善于道歉吧，真没有个男人的样子，况且用果汁也很没诚意呀。”
眯起的眼睛里多了些无奈的神情，看样子这次波折被躲过去了。
“那来一瓶啤酒？”
“啤酒可很没意思哦，来杯威士忌怎么样？”
“我只停留在听过这种酒的层面。”
“试试看。”
丝毫没有在意姜余露出的不满，顾茗菡自顾自点了一瓶威士忌，黄底金边的logo十分陌生。
“只喝一杯，你如果不想处理一个会撒泼打滚的男性的话。”
“酒品有这么差吗？我倒是想看看，反正姐姐我今天心情不好。”
顾茗菡倒上一杯威士忌，递了过来，严重含着笑意。
“态度极其恶劣。”
姜余撇撇嘴，或许不在这种场合接触会比较好。
“嘛，如果喝了的话，姐姐给你个奖励怎么样？”
“范围呢？”
“当然是我定，感觉你好像有什么坏心思。”
“嘁。”
酒水进入口腔，刺激着味蕾，辛辣感传来。
“果然，不太习惯。”
“不错不错，该给你什么奖励呢？要不，告诉你一件事吧。”
“什么？”
“凑近点，这里有些吵。”
姜余身子前倾，而顾茗菡俯身，对着他耳朵小声嘀咕几句，伴随着酒香的温热气息染红了他的耳尖。
“你的血很香哦。”
“如果你夸我帅气，我会很乐意接受，但是现在我感觉很危险。”
“khhh，很可爱的。”
“感觉更危险了。”
姜余缩了回来，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僵，果然不太能和女孩子相处。
“要来玩骰子游戏吗？”
“不怎么会。”
“没关系，我教你。”
“想灌我酒请直说，我会明确拒绝的。”
“真机敏。”
顾茗菡笑了，心里的阴霾似乎被去除了点。
“姐姐笑得很好看呢。”
“看在你嘴这么甜得份上，加点赌注怎么样？”
“请说。”
“我输了除了喝酒外，免费回答你一个人问题。”
“不限范围的吗？”
“不限，不然怎么套得住你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呢。”
“问姐姐今天穿的什么颜色也可以的是吗？”
顾茗菡靠在吧台上，手臂撑着脸颊，表情尽是了然，扬起眉头。
“不然呢，男人尽是些坏东西呢。”
“其实也是有好的。”
姜余表示反对，为自己据理力争。
“反正不包括你就对了，走吧。”
“咦~”
两人去了个单间，向服务生拿了两蛊骰子，同时，如顾茗菡所言，一打啤酒被拿了上来。
各色的光芒为这狭小的空间晕上一层梦幻的光影。
人潮涌动，被卷入了名为气氛的海洋中，这个时候，他们或许都不再是自己，而是被宣泄与本能占据野兽。
同时，一只只饥饿的野狼也在羊群中寻找今晚的目标。
……
“大致规则知道了么？”
顾茗菡坐在姜余的身边，很近，近到似乎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声，空气似乎有些燥热。
“应该。”
“那，开始吧，可爱的小弟弟，不过提前说好哦，结束时再问问题。”
“诶？等我醉了就可以不用问了是吗？”
“所以你要努力哦。”
“咦~”
骰子声，碰撞声，嬉笑声，倒酒声。
酒水在一点点减少。
刺激的气味充斥。
姜余嗅到了其中一丝清甜，是香水么。
他运气似乎不错，输赢基本上持平。
不过，也该醉了。
姜余先倒下，趴在了玻璃桌上。
“呐，睡着了吗？”
“……没……”
虚弱的声音传来。
“小弟弟，你不行啊，看样子你是问不出来问题了呢。”
顾茗菡起身，脸上的晕红似乎一直没有变，依然诱人。
“嘛，这么大个人我也不好处理呢。”
她叫来了服务员，将睡着的姜余搬起，到了旁边的一家旅店里。
老板是中年女性，因为顾茗菡的外表而多看了一眼被服务生扛着的姜余。
老板熟练地开了间房后，看着三个人的背影小声嘀咕：
“这个小姑娘是怎么？那还是个学生吧。”
声音很小，但是已经离开有几步的顾茗菡扭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微笑，食指竖在嘴唇间。
“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