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总是很吊诡。
就是像现在这样吗?
瑟提闭着眼,躺在小巷垃圾堆里如是想到。
他记得刚刚,他还在自己的地下搏击场看着今天的比赛。
“舍勒,今天还是阿鲁在管钱箱吗?今天赌注的账记好了么?”
瑟提一只手搭在看台上,一双棕色的眼睛悠闲地看着搏击台上蓄势待发的两名彪形大汉。
“我…我想是的…账早就记好了。”一个身材瘦弱,但是眼球却格外突出的男人,一脸紧张地望着瑟提。
“那就好,你继续管好那些进场的人,别让他们把武器带进来,疏漏了一把,你就得吃拳头,明白么?”瑟提头也不回地说道。
舍勒急忙跑开,他下了看台,立马招呼一个人来到了瑟提身边。
“今天这场架,都是诺克萨斯人?”瑟提问。
“不,其中一位是艾欧尼亚人,不过老大,今天在这两位身上下注的人格外的多,这次能赚不少!”这个人满脸堆笑,似乎钱已经进了箱子里。
“那就好。”瑟提点点头,甩了甩红褐色的头发,头顶的一双兽耳显得格外瞩目,“行了,开打。”
搏击台旁的裁判用毛巾在头顶一挥,台上的两名斗士便举起了各自的武器,开始绕着场子转了起来。
赤裸着上身的诺克萨斯人率先动手了,掏出一把利斧咆哮着直冲向带着斗笠的艾欧尼亚人,斧子在手中响起刺破空气的尖叫。
艾欧尼亚人从腰间拔出一把三棱刮刀,以极为刁钻的角度朝着诺克萨斯人的软肋刺去。
诺克萨斯人急忙一摆斧,向下一压,扛住了这一刀。
他的步伐已经开始紊乱,下盘已经开始不稳定。
艾欧尼亚人收回刀,紧接着又是几下刺击。
用斧子慌乱抵挡的诺克萨斯人正留神攻击的时候,艾欧尼亚人已经来到了他的侧翼,只是一扎,便扎进了他的腹部。
胜负已分,诺克萨斯人倒在地上,满地的鲜血宣告着他的败北和死亡。
鲜血和艾欧尼亚人胜利的吼叫让场外的观众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而台下的钱箱处,数不胜数的金币被丢了进去。在钱箱旁的阿鲁笑得合不拢嘴。
赌注得钱越多,他在瑟提那里拿的红利也就越多。
随着裁判的指挥,又是几场比赛,搏斗的过程和第一场的情形都是大同小异。
但是观众们的呼喊声和咒骂声却丝毫没有减弱。
越来越多的钱被塞进了钱箱子,但是没有人敢觊觎里面的财富。
因为这是腕豪瑟提的地盘。
在这里,如果有人胆敢触犯他的权威,那么就可以接受他的铁拳了。
曾经有人试图想曾经的瑟提一样,掌管这个搏击场。
结果可想而知,那个可怜鬼的脑袋被轻轻松松砸进了地面三寸,再也没有爬起来。
瑟提的手指在看台的围栏上摩挲,“今天比赛的质量还是一般,你招呼医生去把尸体都抬走,用板车,从哪来送哪去。”
身后的小弟急忙答应,正欲离去。
“等等。”瑟提回过身,掏出了一个钱袋子。
“今天我有点累,把这个钱袋子送到我老妈的屋子门口,记住别惊醒她,而且你敢私吞这笔钱,规矩伺候。”瑟提吩咐。
小弟点点头,立马跑的没影了。
“唉,今天怎么这么困,怪事。”瑟提用手拍拍头,试图解决掉困意,但他还是倒在了沙发上。
他从自己夸张的皮大衣里掏出了一张画像。
画像上是一个紫发女人的脸,美丽且端庄。她嘴角微微扬起,好像正对着画像外的瑟提微笑。
瑟提的不怒自威的脸上居然缓缓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老妈,抱歉,明天再到你那里看望吧。”
他不禁想起原先在这个场子里努力赚钱的样子。
替别人流血流汗,然后现在反过来了,他成了这里的大哥。
老妈并不知道他在这里靠打架赚钱,一直觉得瑟提是个好孩子。
“老妈,你以前拼命把我养大,现在我只能这样来报答你了,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我在这里。我在你心目中,只要是个好孩子就够了。”
瑟提收回画像,长吁一口气,很快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瑟提被鼻子上莫名的凉意惊醒。
“嗯…”
瑟提一皱眉头,用手指擦擦鼻尖,他发觉到这是一滴水。
“我的搏击场什么时候漏过雨?”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略显昏暗的天空,一阵水珠正打在他的身上。
鼻子里也传来了刺鼻的腐烂臭味。
大雨倾盆。
“怎么回事?”瑟提急忙起身,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瑟提开始思索,“那几个小兔崽子把我丢出来了?而且我睡这么死居然没察觉?”
但这是和他以前看到的完全不同的景色。
他这才环顾四周,遍地的垃圾堆满了这条小巷,巷外隐隐约约的灯光十分刺眼,一栋栋高楼耸立,像立起的刀刃一般。
“这到底是…”
艾欧尼亚没有这样的地方,更没有如此高的房屋。
瑟提用力捶着一旁的墙壁,随即他便感受到了怪异之处。
“我的力量怎么变弱了?”
老天,别这么玩我吧。
瑟提瘫倒在了垃圾堆中间,力量的流失让他备受打击。
“我到底在哪啊…”
望着逐渐黑暗的天空,瑟提不由得闭上双眼。
“罢了,大不了从头来过,明天再说。希望老妈,别知道我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