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提和苏璃都愣了一下，随即带着疑惑看向女生，不约而同地说出话来。
“为什么？”
女生咬了咬牙，仿佛正在承受某种痛苦一般，但是很快她便缓了缓，黯淡的眼神缓缓变回了愤怒。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姑且听你们的调遣而已，我并没有义务告诉名字。”
对于这种奇怪的理由，哪怕是如瑟提这样“交流”颇多的人也很少听到，更何况是苏璃。
“那…我们怎么称呼你呢？”苏璃右手搭上胸口，小心地问道。
“称呼我？随你便！反正我只做泥头萧规定范围里的事儿，其他免谈！”女生冷淡地回答，随即捡起来落在地上的棒球棍，重新扛在肩上。
瑟提品味着她的神态，捏了捏下巴，倒是觉得，她这样的人，秘密很多，也挺有趣，甚至有点在她身上看到了些许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老大…你没事吧…”那一圈的年龄不大的人也瞬间一窝蜂聚上前来，观察着她的状态。
“老娘能有啥事！散了吧散了吧！晚上咱们还有活干呢！”女生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眼神里却尽是温和，好像他们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对了，记住我后面这两位大爷的样子，你们也得听他们的话！”
众人悄悄转过头，观察瑟提和苏璃的样子，他们还沉浸在刚刚瑟提行为带来的恐慌之中。虽然衣服破旧，蓬头垢面，但他们终究是一群尚未入世的孩童。
女生先把棒球棍抛过矮墙，接着就将双手搭上墙头，她麻利地翻上墙壁，坐在其上，双眼再次深深看向瑟提。
“你们两个。”说着，女生就将双脚搭在墙的另一边准备离开，“要想知道你们应该做什么，今天晚上再来！”
“那，如果你不愿说名字的话，我们就想个名字来称呼你吧，不然不好交流…”苏璃说道，思索了一会儿，就重新抬起头。
“就叫你阿昆吧。”
苏璃想着这位女生拿一根她很在意的棒球棍，叫她阿根或者阿棍都不礼貌，所以便想出来这么一个名字。
出乎意料地，女生竟然没有反驳，身子也轻微颤抖了一下，“好好好，你们就叫我阿昆好了！真是婆妈，简直就是跟…”
“…唉！”
叹息一声，她便停下话语，摇了摇头，和手下一群人翻墙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站在原地的两人。
“瑟提…他们真的是我们要找的…产业吗？”苏璃怯生生地说道，“为什么，我感觉像是…”
“按她说的，的确。”瑟提思量着，“似乎还是个有故事的人，所以，为了能顺利通过那条老狐狸的考验，只能先这样了。”
两人顺着原来的路，很快就走出了这片偌大的旧房区，在晚上进行会面之前，他们还是打算先吃些东西。
考虑再三，他们选了街边一家很普通的面馆，走进去，扑面而来的香气让两人的食欲也随之上涨。
面馆里坐着很多衣服简陋的农民工，他们端着碗，用筷子将面朝着嘴里塞去，整间屋子都回荡着悉悉索索的进食声。
“老板，就来两碗素面吧。”瑟提掏出钱递给前台的中年人。
“好嘞。”
中年人憨厚地笑笑，接过钱，便开始揉起面团来，不过，他冷不丁出言提醒道：“兄弟，我刚刚看到你们俩从那个巷子里出来，没碰到啥人吧？”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瑟提觉得很奇怪，但他决定先不说实情，“没碰到，你有什么事情吗？”
“那就好。”中年人松了口气，“只是最近这边有些危险，晚上经常有一堆人在街上找些什么东西。”
瑟提顿时来了兴趣，“什么东西，能不能细细跟我们说说？”
“行，我先把面给你们做好再说。”中年人说道，继续搓着手上的面团。
苏璃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拉着瑟提一起坐下，用纸巾擦擦桌面上残余的污渍，“你说，刚刚那个大叔提到晚上的那些人，会不会跟他们有关联…”
“大概会是这样，现在恰好能收集些有用的情报，咱们要尽可能多搞一些。”瑟提抽出两双筷子，递给了苏璃一双。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中年人端着两碗面来到了他们面前，“久等了！”他说道，紧接着便坐在两人对面。
“冒昧问一句，二位去对面的旧房区是干什么呢？”
“啊，我们是去见一位熟人，请问大叔您…”苏璃连忙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中年人点点头，“我刚刚是怕里面那群小毛孩又会惹什么乱子出来。”
瑟提用力吸了一口面条，“小毛孩？那是？”
“就是旧房区里面住着一群十多岁的娃娃，他们以前也很安分，好像是因为谁把这里的地买了下来，最近晚上他们就总会冲出巷子，大张旗鼓地搜寻着什么东西。”
说着中年人的神色便透露出一抹担忧，“然后第二天，街上的一些小设施就会莫名其妙地失踪，因为不值什么钱，所以警察也不管。”
瑟提和苏璃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底，他们很容易就联想到是那些邋里邋遢的孩子做的，只是他们还不明白，这些孩子到底是被萧志鸿下了什么命令而变成这样。
“我也是怕你们被那群娃娃缠上，所以才好心问你们一下。”中年人见两人并没有表现出异常，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这些天还看到一些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来到这里，阵仗很大，却不知道是要做何事，他想着还是不告诉面前的这两位了。
“他们除了晚上还会在其他时间出来吗？”苏璃小心地询问。
中年人打了个哈哈，“那不能，这种大阵仗也就是这两个星期，平常的话，会有几个娃娃来我这里吃饭。”
现在两人明白了，阿昆手下的那些孩子们也只是因为某些事情才在晚上出来，但这样，也让两人更加好奇这所谓的实验。
填饱肚子之后，他们便走出面馆来到人行道上，望着天边落下的夕阳，瑟提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有时候见到了比较美丽的景色，他也会用手机把看到的东西给记录下来。
如血的光芒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染上一层红晕，只是不知在小巷之中的他们能否看到。
“好漂亮…”苏璃的心里则更挂念阿昆和那几十个孩子们，她抬起手，观望着逐渐消逝的阳光。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或许也会有闪亮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