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清晨的微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掠过人体,让人即使穿着长袖的迷彩服也很觉得有点打颤,站在土屋房顶上的拉肖恩背着他的AKM突击步枪,双手则腾出来点燃了一根香烟,想要给自己无聊到快发霉的身体找点事做。自己的排长这个时候应该还没起床,所以自己抽烟只要没被他发现就算是没抽,那就不算打破了还没完全接触的灯火管制。
最主要的是,他的脑子在站了一晚上的岗哨后,现在迷糊的就像是被人用胶水黏成了一坨,他需要香烟来给自己提提神。
这个二十来岁出头的年轻人和排里的其他人一样瘦高,有着一双突出眼白的棕色眼睛。每个月领着没多少的军饷的他也抽不起什么好烟,皱皱巴巴的烟卷说明他身上的烟连个烟盒都没有,他基本上都是论根从连队里的军需官那里买。
那些该死的军需官随意的倒卖物资,身上早就长出了不少横肉,光想着他们那油腻腻的样子拉肖恩就觉得恶心,最令他烦的是,他曾经把这事告诉过上级,但是自己却变成了诬陷,事后还领了顿鞭刑。
要不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拉肖恩也不会跑来当兵。虽然军队里的事很恶心,而且发的军饷也是一个月比一个月少,但是在这里只要不去插手那些破事,对其他人的贪污或者暴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吃到饭,这比起在城市里当个混子还是要有保障的多。
所以当这个已经习惯了军队里各种规矩的年轻人听到首都开始闹叛乱的时候,他只觉得害怕,他还以为自己要上前线去喝叛军拼命呢,但是还好,上级只是把他们这个装备破旧的排安排到了离城市相当远的村子里当个放哨的,虽然这里的生活条件肯定比不上国家第二大的城市,但是胜在一个清净和安全。在拉肖恩看来,自己就这么在这里度过整场战争是再好不过的情况了,不管之后是反对派胜利,还是政府胜利,他们这个没怎么参加过战斗的部队都可以以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再老老实实的返回城市里等待下一步命令。
想到这里,拉肖恩甚至巴不得两方快点打完,听说现在西方国家也加入了战斗,在首都和其他城市里派遣空军对政府军进行轰炸,这样看上去,反对派的赢面还是要大一点。
不过也没关系,就算反对派赢了,新成立一个政府也不可能不需要军队,自己在战争里和反对派也没有仇,到时候再去加入他们,继续自己现在当兵领军饷的日子就行。
从村子里延伸出的道路弯弯曲曲的指向远方的山脉,道路的两旁是三三两两的灌木丛,或者小树立,这在土地贫瘠的非洲已算得上是非常不错的景色了,不过远方的山里似乎有反对派在活动,前几天拉肖恩他们在这里刚刚送走了一个带着他的亲卫队的上校,结果昨天就传来消息,说是那个上校在山区里的公路被人干掉了。
关于凶手是谁,拉肖恩并不知道,他也不关心,他的上级也懒得主动告诉他们这种小兵。
反正自己多注意点就是了,拉肖恩用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要是这里真的被突袭,那自己就干脆把军服一脱,跳下去混在村子里的平民逃走好了。这里离自己的村子不远,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叛乱,回去了自己也可以在村里当个放哨的。
就在他把自己的后路想好的时候,他听见楼下有动静,寻声看去,是自己的战友起床在墙角上厕所。
拉肖恩身上没有手边,不然他真的想看下自己现在几点了,现在东方才刚刚泛白,太阳都还没升起来,自己的头顶上还有星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寒风里待上多久,拉肖恩只能羡慕的看着自己战友抖了抖身子,然后提上裤子返回房间里继续补觉。
带着疲惫的身体,拉肖恩继续把有些因充血而肿胀发痛的眼睛看向远方,在模模糊糊的视线里,他看见远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可能自己是有些幻觉,他又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在稍微缓解了一些眼部的压力后,他发现远方的黑点正朝自己的这边快速移动,随着对方的距离不断快速拉进,拉肖恩看清楚了,那是一支由皮卡和运兵卡车组成的车队。
“有敌人!!!”
拉肖恩抓起自己的步枪大声喊道,怕自己喊不起还睡着的其他的,他趴下身子,大声朝没有门房门里大喊着。
不过下一秒,他就不用担心这些了,因为几发迫击炮炮弹就在他的周围不断落地开花,其中还有一发落在了离他不远的另一个营房里,炮弹在砸穿泥土搭建的房顶后,在房间内部爆炸,掀起黑色的烟雾和巨大的声响。
紧接着,他的屋顶就遭受了大口径机枪的射击,重型子弹嘶啸的划过天空,将房屋本就脆弱的泥土结构打出好几个缺口。拉肖恩赶紧爬下屋顶,滚落到房间出口的旁边以避免被匆忙逃出的战友们给踩到。
刚刚跑出营房的战友们抓着步枪,脸上的神情显然还有懵,不过迫击炮的炮弹并没有给他们不在状态的时间,第二波迫击炮炮弹紧接着就更加精准的落下,炸爆炸的火光中,拉肖恩看着不少战友被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