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施焱记住的东西要比谢思雨和于汐她们多得多。
这么一对比，丢掉灵之石的两人不单单实力比不上施焱，就连记忆都退化了七八成。
这个世界如果真的只是一场虚拟游戏的话，那么世界设定也未免有些过于宏大了…
“施焱，你能告诉我，不利用武器就能操纵能力的话，该怎么做呢？”
施焱慵懒地倚靠在墙边，伸出右手，张开掌心，一团火苗猝然燃起，为这小小的房间里额外增添了一束温暖的光。
“就像这样。”她面无表情地把弄着手中的焰火，“元素也好，能量也好，一旦你掌握，那就是刻在骨子里的能力，操纵起来也是随心所欲的。”
那团火焰在她的手中上下翻飞，有时在掌心聚作一团，有时却又分开在五个指尖。形态各异，变化无穷，但都没有离开施焱的控制。
江艺心凑到火苗跟前，一脸的不可思议。
“好神奇！我完全做不到！”
能在战斗以外随时随地稳定操纵元素是自己现在尚未掌握的技能。
就算自己会的剑技再炫酷，那也要在危险和极端的情况下才能施展出来。但即使是那样，技能成形的条件还是十分苛刻，一旦身体条件不能满足要求，可以说几乎毫无作用。
江艺心现在可算是能理解施焱为什么能连斩五年武斗大会冠军了，毕竟魔女终究还是魔女，是人类不能达到的高度。
可是自己……自己确确实实是肉体凡胎，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就算自己掌握了一些技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依旧不值一提。
江艺心有些心灰意冷，甚至感觉自己有些可笑，她感觉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瓶颈：敌人的实力越来越强，出现频率也愈来愈高，但自己却……
哪怕系统给自己体质的评分是SSSR，现实却让她完全看不到丝毫要变强的希望。
到最后，自己依旧是个废柴吗？
她眼中的光随着施焱手中火苗的熄灭而变得黯淡，短暂的欣喜后陷入了对自己最深刻的怀疑。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呢，呵呵，没想到竟然连别人的一根手指都不如。”
江艺心自嘲着摇头，脸上挤出一丝丝不自然的笑。
“我并不认为，现在的你做不到，未来就一定做不到。”
江艺心抬头看见施焱认真地盯住自己的双眼，虽然严肃，但还是感觉这句话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说出口的。
“也许，也许你还没有找到真的能变强的方法……”
“可是我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啊！”
施焱话音未落，江艺心却忽然大声吼道，眼角处挂着些许泪滴。
“如果我真的那么强，为什么还要遇到这些阻力？我受够了不断打怪慢慢升级的剧本，或许，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天选之子。”
“江艺心，别这么说……”谢思雨有些担忧，刚想靠上来，却被她躁怒的语气立刻呵住。
“你不要继续安慰我了巨蟹，施焱都说过了，人类只能是人类，魔女就是魔女，无论人类怎么努力，穷尽一生去追求最强的武艺，在魔女面前依旧是任人宰割的猎物！”
平日里从不抱怨的江艺心此时已经到达了情绪的顶点，就算这个世界是自己最熟悉的游戏，但里面的内容却是完全陌生的。如此一来，全服最强，国服第一的头衔都是泡影，堕落为一团被丢进垃圾桶里都不会再多看一眼的废品。
够了，彻底够了。
江艺心不能从对战中体会到碾压敌人的快乐，和桑沙杨对决时被谢思雨救下，和艾耶修曼对决也是重伤，和孔占对决又侥幸让施焱把自己从冥界之门捞了回来。如果没有她们，自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但这一路走来的结果呢？是，自己确确实实学了点东西，但还是太少太少，还是不够，自己的进步永远应付不来新的突发状况。
就凭这样还想打败宇帝？做梦！
“如果我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特殊，我的命运就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整天躲躲藏藏诚惶诚恐。那种一念决人生死，天下无敌，杀到天界霸天下的爽文角色才应该属于我啊！”
江艺心顾不得她们的感受，只是一个劲地喊着。
“而现在呢？我躲在这个破屋子里，用着假身份，拿着自己的小命做赌注，每次满身伤痕地走下台来，我这是为了什么啊……”
一旁的施焱脸上表情由平静渐渐在江艺心一声声的抱怨中转为扭曲。
她先是闭上眼睛，随后眉头紧皱，紧接着手上的青筋开始隆起。
“给—我—闭—嘴！！”
砰！
施焱抬手一拳命中江艺心的下颌，强大的力量瞬间把她击翻倒地。
“自己做不到就在这里朝我们发脾气，抱歉，我们可不亏欠你什么！”
“嫌弃自己弱就想办法变强，传说中僭越者可是真的能成为魔女的啊！”
“巨蟹是把你骗到这里的不错，但她同样是我的妹妹！就算是天蝎，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一阵强烈的酸胀痛从下颌延伸至脑门，江艺心她怀疑自己的下巴是不是已经碎掉了，整个人都差点疼昏过去。
一连三句掷地有声的话镇住了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大家都纷纷表示沉默，当然江艺心算个例外，她是物理沉默。
“呵，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被巨蟹选中寄予击败宇帝的厚望，没想到，到头来也不过是个无能鼠辈……就算我答应了你的要求跟你离开，我也不相信你这种意气用事的人能担负起什么责任！”
江艺心在施焱的一声声嘲笑中慢慢爬起，一只手拖住不太牢固的下巴，嘴里含含糊糊，但一个字也说不清楚。
施焱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要想让我跟你走，就用实力说话。第一，今晚的事情向巨蟹道歉，我知道她喜欢你，但这不是你可以随意朝她发脾气的理由。”
“第二，管好你的情绪，没有人亏欠你，你完全可以变成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怨天尤人等着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第三，下一场比赛我绝对不会给你提供任何援助。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凭借实力拿到和我对决的资格，走上前来，击败我。一旦你在下一轮死掉，或者在最后对决中输给我，对不起，我坚决不会让你这样的人牵着我的鼻子！”
施焱的语气严肃而认真，甚至认真到有些可怕，就连比她还要大上一些的于汐也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等着这一切的结束。
“我的话说完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来找你一次，也不会再跟你多说一句话。你要是想找我，那就角斗场见。告辞。”
说罢，她点头朝谢思雨和于汐示意，再给江艺心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离开了屋子。
此时挨了一记重拳的江艺心仰倒在一旁的沙发上，火气消了大半，直愣愣地盯住天花板，一个劲地出神。
虽然心底生出些许悔意，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个狮子座霸道女魔头已经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不继续前进，真的没有更好的出路了。
“你完全可以变成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施焱是这么说的，可是自己，真的能掌握比肩神明的能力吗？
她想了想，还是忍着痛起身走到了谢思雨的面前。
那个当初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的少女，此时却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站在那里。
“对不起。”
江艺心不去看谢思雨的眼睛，磨蹭半天才吐出这么几个字。
“是我错了。”
原本尴尬的气氛最后在于汐的一声嗤笑中走向了终结。
“噗哈哈……不亏是狮子啊，就算百千年过去了，也依旧是那样敢爱敢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