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顾泠的淫威，结果我昨晚还是无奈地在床上睡了。但别看这家伙昨天深夜跟个不知道羞耻俩字咋写的人似的，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自己如八爪鱼一般抱着我的时候还是不免地感到了害羞，然后像是嫌弃我一样躲到了床的最边上。
而至于为什么我会对她反应如此清晰……当然是因为自己比她更早地醒来，结果发现正被她死死抱着之后再怎么睡都睡不着了，又不能打扰她的睡眠，所以只能如坐牢一般痛苦煎熬地度过了这段时间。
不过也极近距离地欣赏了顾泠的睡颜，这么算算倒也不坏嘛。
因为身体与顾泠接触而花了比平时多不少的时间将男性每天早上的正常生理反应压下去之后，我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翻下来，不过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现在还是出不去。
“这都几点了，老妈怎么还在睡着啊。”
敲了敲依旧打不开的门，我烦闷地说着，顾泠从被子里伸出通红的小脸瞧着我，头发乱糟糟地散下来，显得很邋遢，很难想象这家伙和昨天穿婚纱的超级倾城大美女是同一个人。
“你不是很怕季阿姨发现你在房间里吗？怎么现在又一副迫不及待送死去的样子？”
“因为我快憋不住了啊，宁愿被抽死也不要憋死在这里，太没出息了简直。”
“哈哈，你还知道自己没出息啊。”
“……”
懒得理她，我继续拍了拍房门，外面终于响起了动静，应该是老妈起床了。
“季阿姨，帮我开下门，从里面关上之后就打不开了。”
然而刚想着求助老妈的话语时，顾泠从床上下来，先我一步地说出了口。
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过后，满脸担忧的老妈捏着钥匙打开了房门。“泠泠没事吧？嗯，你怎么在这里？”
担忧的眼神在看向她儿子的那一刻立马转变为了质疑，简直对我的内心造成了一万点的暴击伤害。
“我说我也是不小心被关进来的亲爱的妈妈您信吗？”
“哦，那也没办法啊……”
老妈语气平淡地回答着，似乎并没有预想中生气的样子，明明昨天这么严肃地提醒过我呢，现在我明知故犯竟然没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这是我老妈？
“啊咧？”
“那个，季阿姨，昨天是我让程安来房间里的，也是没想到门会反锁住，不过程安一点也没对我做什么，真的真的。”
似乎是察觉到我们母子之间气氛有些诡异，刚才还跟我拌嘴的顾泠此时小鸡啄米般点头说着袒护着我的话，在老妈旁边又是撒娇又是哄着的，顿时让她眉开眼笑了起来。
“要是敢对你做什么的话你给阿姨说，看我不抽死他。”
“嗯嗯，真的没有。”
“那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老妈在答应顾泠的时候朝我投来了失望的目光。但现在也不是关注这些奇怪地方的时候了，我发疯般地冲向了厕所。
“行行行，没冤枉到好人头上就行了，我得赶紧去趟厕所。”
“让开！我先去，女士优先！”
顾泠在厕所门口将我挤开。
“这是我家还是你家啊可恶！”
我愤愤地对着紧闭的厕所门吼道。
————
因为老妈不是那种早起的人，所以早饭问题我们便只能在楼下的汉堡店简单解决一下。吃过饭后，老妈嘱咐我要带顾泠好好玩之后就匆匆提着包赶去上班了。
老爸最近貌似有些忙，早上在家里没见到他，刚才听老妈说好像最近都要在公司加班，没法回家住。印象中这种情况还是蛮少发生的，老爸是个十足的妻管严，就算再忙每天晚上也会在老妈定下的家规第二条——二十三点门禁时间回到家里，所以这次也不知道有啥重要工作竟然能到违抗家规的地步，关键是老妈竟然也同意了，这才是最离谱的。
啧，果然是自己离开X城太久了么，久到这里都变天了啊。
但这就和我没关系了，两个人都不在身边的话反而还能更加清静，当初也是因为有这个原因而选择去到人生地不熟的秋枫市的。
“嗯，所以说你想去哪里玩啊，这里我都太熟悉了，所以陪着你玩就够了。”
但也不能完全清静，我还是被派发了任务的，要是不伺候好眼前这个姑奶奶的话我就会被老爸老妈轮番伺候。
“唔，有什么推荐吗？”
顾泠想了一会儿，最后有些苦恼地问着我。
“没有……”我如实回答。“我的推荐就是回家补觉，昨晚我可是没睡好的诶。”
“在我身边还睡不好？”
“就是因为在你身边才睡不好的啊喂！”
“那是你没福气享受，哼！”
“好好好……”
当做饭后散步时的消遣，我和顾泠一边拌着嘴一边在清晨的X城大街走着。今天不是休息日，虽然大部分学校都已经放了寒假，但因为天气有些冷所以街上也没有多少人，像我们这样既不在工作又没有目标的闲散人员就更少了，多数人还是避开了外面嗖嗖的寒风，选择宅在温暖的家里；当然，我也不喜欢这种刺骨的凉意，这会儿也是多亏了刚才一碗热腾腾的汤才能勉强撑着，不然早就冻得浑身僵硬了。
但即使肚子里有热量，顶着寒风行走一会儿之后我的上下牙也不免打起了架，正想劝顾泠找个室内暖和一会儿的时候，顾泠和我同时转头看向了对方。
“鼻涕都出来了，真恶心。”
虽然嫌弃地说着，但顾泠还是贴心地从包里递给我一张纸巾。
“谢谢。”
结果纸巾快速擦了擦鼻涕，我又立马将手紧紧缩在了兜里，然后有些疑惑地看着顾泠。
女孩今天穿了一件修身款的羽绒服，搭配厚牛仔裤和加绒小靴子，可能穿在苗条的顾泠身上并没有显得特别厚实，所以我此时深深怀疑起这些衣服的御寒能力，因为这家伙和旁边已经冻成狗的我对比实在太强烈了。
“你……不冷吗？”
“还好吧。”顾泠说着合并起手掌放在嘴边哈了哈气，然后搓了搓通红的小耳朵。“就是手和耳朵有点凉，身体倒不觉得寒冷。”
我看着顾泠冻得有些泛白的手指发起了呆，似乎是被她注意到了，女孩捏了捏拳，然后十分自然地将双手交叉地放在身后，顺势微微弯下腰，用打趣的眼神瞧着我。
“怎么，男孩子不是阳刚之气挺足的吗，也会感觉到冷啊，还是说你某些地方虚了啊？我听说某些地方阳虚就会有怕冷的症状哦。”
“请你详细说出某些地方指的是哪个地方，真是……这么不怕冷难说你是男生哦，我之前看过一个新闻，有个身体特征到处都是女性的人结果染色体显示是男性。”
我不服气地回怼道，竟然说我虚？呵呵，男人哪怕死也不能承认自己虚！
“诶，竟然有这种事情吗？那最后是什么结果啊？”
有些意外，顾泠竟然没有借此和我拌起嘴来，而是揪着这件事的后续展露出兴趣。说起来从早上醒来的时候顾泠就是这样人畜无害，虽然还是喜欢和我拌着嘴，但情绪上除了开心就是愉悦，仿佛一个圣人一般，无视掉了所有负面情绪，关于这点我有些摸不到头脑。
“因为是已经结婚但一直怀不上孕而去检查的，最后结果就是那个人和他的老公成为了兄弟……”
“啊，听起来很荒诞，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挺惨的啊。”顾泠唏嘘地说着，“作为他男朋友一定很痛苦吧。”
“嘛嘛，是的。”
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敷衍了一句，垂着脑袋看着顾泠蜷缩进衣袖的小手走神。
“还没有想去玩的地方吗？”
“诶？”女孩被我突然的话问得一愣，“和你相比我是外地人嘛，就算有想玩的地方也不知道在哪，所以都行，只是要劳烦你带路的。”
“那跟我走吧，反正我说去哪你都没什么意见的吧？”
“只是在X城的这几天可以。”
走上前，如同捉泥鳅一样在衣袖里准确地握住了顾泠的手，应该是的确有些冷，以往温润的手此时变得冰凉僵硬起来。女孩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意外，下意识地想要抽出，但我却握得更紧了一些。
见挣脱无果，脸色绯红的顾泠低下了脑袋嘟囔起来：
“真是，明明看起来比我还冷，怎么手心这么热乎啊。”
“现在知道是谁虚了吧。”
“切。”
抽着秀气的小鼻子，顾泠凉凉的小手在我的掌心钻了钻，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我们去哪啊？”
“别管这么多，刚才你也答应了跟我去哪都没有意见的。”
“那，那也是有限制的好吧，敢带我回家信不信我打死你！”
顾泠气鼓鼓地说着，原本估计想举起拳头示威，但或许是不想离开我那温暖的手掌，被我牵着的那只手只是微微往上举了举，并没有脱离下来。
“好好好，不回家不回家。”
如同哄着小孩子一样，我捏紧了顾泠的手往前走去。
————
X城不像秋枫市发展的如此现代化，而且因为这里古文化比较丰富，大部分的城市街景依旧保留了历史气息。啊，当然这是为了好听才这么说的，难听一点的讲就是这里比较破。这也没办法，毕竟是个二线城市，和临海又是一线重点的秋枫市比起来就是一个小镇，就算是X城最繁荣的中心商业区也在昨天一天之内逛完了，所以今天是肯定不能再带着顾泠去市中心，哪怕她永远都逛不够街一样。
所以我决定今天乘坐公交车带她到城西的一座古镇里玩玩，但在此之前……还是需要往市中心走一趟的。
“嗯，这楼果然和任氏的大楼很像嘛。”
顾泠捧着一杯从便利店买的热咖啡，抬头仰望着X城最高的一座地标性大厦说着。
“是吗？”我顺着她的视线从下往上看。“以前我还真没注意到，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是有点像，不过现在的写字楼模样不都差不多嘛，应该是巧合了。”
“嗯哼，也有可能是出自同一个建筑设计师之手的哦。”
笑嘻嘻地说着，顾泠似乎对这楼很感兴趣似的，仰望它的眼波里流转着别样的神情。
“不过说起来老爸好像就在这楼里的公司上班呢，至于从事的工作内容他倒没和我说过，应该是很普通的那种吧。”
这点从我家庭条件也能看出，仅仅是刚刚步入小康生活，家里的房贷还得接着还个十几年。
“那程安你有没有因为这种事而抱怨过什么呢？”
顾泠问了一句十分露骨且讽刺的话，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笑着吐出来。
“抱怨什么啊，命运又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不过老实说平时和你，和任雪任秋桐相处的时候有时是会很羡慕你们，但也仅停留于羡慕，我并不会因此而去不满家里现在的条件，毕竟只要老爸老妈爱着我，一家三口过得幸福就够了。”
命运好与怀都不是可以随意决定的事，所以明白这一点又知道无法轻易改变这些的我只能懂得知足常乐。
“嗯哼……果然是个不错的做法呢。”
“什么？”我歪着头不解地看向说着让我摸不到头脑话语的顾泠。
而女孩只是摇摇头，面露微笑地往前走远。
“没什么，我只是想你可以一直保持着现在这样的自己。”
我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其妙了一会儿，然后小跑跟了上去。
“等一下，说好的今天跟着我走呢，所以你可不能随意走开啊。”
“哦？嗯哼，好的程安老师，那么现在先去哪里呢？”
“程安老师是什么称呼啦……嘛，算了，先跟我去一趟商场吧。”
“好的程安老师。”
“……”
无视掉了我的吐槽，顾泠笑嘻嘻地继续这样称呼着我，然后从身后从新将刚才与我分离的手连接起来。我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如易碎玉器一般的指关节，走进了商场。
“啊，好暖和啊。”
刚一进来就被暖流包裹住了全身，冻的鼻尖和耳朵都通红的顾泠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
“虽然不是休息日人比较少，但商场可不会因此而不开空调什么的。”
我拉开衣领处的拉链说道，暖风从领口灌进胸膛，将身上沾染的外面的寒气所扑散。
“所以我们来商场干嘛呀，明明昨天才来过，而且你不是最不喜欢逛商场的吗？走几步就找个凳子瘫起来了。”
“嘛，是这样没错，只是突然有想买的东西罢了，买完就走。”
“买东西？”
“怎么，你不太信啊？”
“嗯是啊。”顾泠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因为你会有想买的东西这实在是有点少见，嘻嘻。”
“哼，不信算了。”
我学着刚才顾泠的样子闹起了脾气，真是的，我又不是贤人，也不至于无欲无求到连想买的东西都没有的地步吧？
“好好好，那你先去买哈，姐姐就去那边的奶茶店等你吧，为了向你道歉，想喝什么尽管给姐姐说。”
顾泠使出了哄小弟弟的技能出来，摸着我的头宠溺的说着，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兜里掏出棒棒糖然后安慰着要哭的我一样；但问题是哪有这样哄着比自己高半头还更显老的“小弟弟？”所以这般如此违和又荒诞的场景自然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
我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摇晃着甩掉了顾泠放在我脑袋上的手。
“好了好了，就普通的椰果奶茶就行，我要去买东西了，很快就回来。”
“去吧去吧。”
顾泠嘻嘻笑了两声，朝我摆摆手，进到了奶茶店。
自己的确不经常买东西，对于社交恐惧症来说，进一趟商店被店员围得团团转的那种感觉实在是生不如死，不过网购倒是从前几年开始流行起来了，这玩意儿简直是社恐的福音，所以在那之后我大部分物品都是通过网购得来的。
但这种长期不接触实体店的状态也让我不知道此时想买的东西应该在哪些分区里面……
要买的东西应该算衣物的吧，我这样想着，可是一连去了几家店却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头大的我在商场品牌指示区域急得抓耳挠腮。
就在我准备进到旁边的店里询问一下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
“诶，这不是程安吗？”
“嗯？”
我疑惑地转过头去，然后瞬间僵住了身体。
眼前站着个少女，唔……不对，应该是不良少女。
一头染红的头发弄成张扬跋扈的发型，浓妆艳抹的脸白的吓人，各种金属装饰品挂满了耳朵脖子手腕等地方，虽然当下是冬天，不过她还是选择要风度没温度，貂皮大衣领口处露出紧身小背心的吊带，下半身穿着单薄的九分裤和小皮鞋……这副模样和打扮令我一直都敬而远之。
不过看起来此时倒没什么恶意，所以我也就没有转身拔腿就跑。
“额……你是……？”
“喂！才毕业多长时间就把班上的人忘了？”
原来是初中班上的人……不好意思，直到毕业我都没把初中同学认全呢，更不要说接触班上那些太妹集团的人了；而那些所谓太妹自然也是不会在意我这样的透明人，也许只是知道班上有叫程安这么个人吧，所以在这里突然认出我我还是有点惊讶的。
“啊，对，是一个班的，你是你是……”
“王欣。”眼前的不良少女提示道。
“嗯，王欣。”我暗自松了口气，差点说出你是班上的大姐头这句话了。“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我和家里吵了一架，心情不好所以出来走走。”
这回答真是有够坦诚直白的啊。
“额……”
“那你呢，平常除了在教室以外都看不到你，毕业之后同学聚会也没来参加，今天在这能逮到你还真是有够幸运的呢，呵呵。”
话说到最后王欣冷笑了一声，属于不良特有的痞气从嘴角和眉眼之间射出，让我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和王欣相比，天天嚷嚷要成为不良的顾泠简直就是一个乖乖女。不过说起顾泠，还真想让她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不良少女。
“我，我……我来这里买东西呢。”
“买东西？真看不出来你会是来商场买东西的人。”
怎么连这家伙也这么说！？
“那不然我应该干什么？”
“唔……”王欣蹙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像是喝水一般自然地说出带有敏感词汇的话语：“感觉你应该是那种阴阴沉沉的，整天宅在家里对着二次元图片**的男生。要买的东西的话不好意思在现实中买，所以经常网购。”
喂喂喂！什么叫不好意思在现实买的东西？什么叫整天宅在家里对二次元图片**？可恶，要不是看你不好惹我非得好好教教你怎么和人礼貌地讲话。
我咬咬牙，随后被气到苦笑起来。该说不说，这王欣性子还是挺直的，心里有什么话就说，虽然很容易惹怒或伤害到对方，但我意外地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总比拐弯抹角一句话暗藏十八个心眼的那种对话来的轻松。
“我还没这么猥琐吧……”
“谁知道呢，不过你之前在班上就不怎么说话，所以我们大家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
原来我在别人眼中竟然是这样的么……是不是三年来没受过欺负也是因为这个？
啊，突然好想一头撞死……
“嘛，不说了，反正我心情不好这会儿也无聊着，索性跟你逛逛吧。”
王欣活动了一下颈部，然后将貂皮大衣裹紧了一些，看得出来虽然在有暖气的室内，但她还是很冷的样子。
“唔，还是免了吧，我一会儿还得去找我朋友呢。”
“你还有朋友啊？”
“额，高中同学。”
“诶？你上高中了？”王欣像是得知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一样，不过随即很快就淡定了下来。“不过也对，你成绩应该是我们班唯一一个能上高中的吧。”
“嗯。”
“唉，真是好呢，不像我，初中上完之后读了个技校，里面乱的真是可怕。”
露出了感慨地表情，王欣皱着眉头说道。虽然浓妆艳抹的有些过火了，但还是能看出这位太妹本身的颜值就挺不错的。
“那么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要做不良呢？”
既然王欣说的话都这么直了，索性我也直接了当地问一下算了，也许能从中参考出一些顾泠为什么成为不良的想法。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吧，就是当时有着叛逆心理，不想被家里人约束和管着之类的，于是慢慢地变成了这个样子。”
“变成这个样子有后悔过吗？”
其实我是明知故问的这句话，后不后悔的从刚才王欣感慨说着技校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有点，不过路都是自己选的，如今就算后悔也已经晚了吧。”
王欣意外地说出了一句不符合不良素养的深刻话语，这令我感到些许意外，也让我有些忘乎所以。
“其实现在不算晚的，就算读的是技校，但只要在里面努力学习就可以升本科，以后也有机会参加成人高考，总之现在开始努力真的不算晚……”
“啧，你烦不烦啊？”面对我的滔滔不绝，王欣用力地咂了一下舌，画着眼影的眼睛露出不耐烦的目光，显得更加阴森可怕。“一直叨叨叨真是讨厌，把我惹急了就算你是同学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在这种强大痞气的逼压下，我不自觉打了个哆嗦，然后立马认怂般地低下了头：“对不起。”
“你……”被我窝囊的样子噎住，王欣只能无奈地咔吧咔吧掰了几下手指头解气。“算了，你倒也没说错什么，是我自己有些急了。”
“没，没关系……”
你还知道啊。
不露声色地在心底吐槽到，刚才还好好的，但王欣突然的生气倒是让我有些好奇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算了算了，太过八卦不好，尤其是面对这样的不良，真要知道了不被灭了口也至少得蜕几层皮。
不过得知了王欣变成不良的理由之后也让我有另一方面的思考：顾泠会不会也是因为反抗家里而想要变成不良的呢？说起来，我好像还没见过顾泠的爸爸吧，一直都是从顾泠本人口中听说他的，但就算是这样子，我也没有听到顾泠对自己父亲有任何贬词或者怨言，有的只是女儿对爸爸的依赖和尊敬，我想那家伙应该不是因为这个理由而想成为不良的吧。
“嘛，算了，我本来就是出来散心的，刚刚臭骂你几句之后心情倒是舒服多了，一会儿请你去酒吧喝一杯吧，顺便带着你那朋友一起。”
“额……没关系，反正我也经常被别人当错出气包，不过去酒吧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我和朋友一会儿还有事情呢。”
未成年去什么酒吧啊，里面这么乱，顾泠又那么耀眼，真要出什么事我自己都没那能力保护好她，这种场合还是适合不良去。
“这怎么可以，那要不这样，难得在这里碰见一次就喊着你朋友我们一起逛逛吧，我一个人实在无聊，兴许我也能和他交个朋友呢。”
“……”
我想知道不良的情商是不是和他们的学习成绩成正比啊？还是说我脸上的婉拒推脱之情不够明显？正常人到了这个阶段难道不是应该识趣地走开吗？
而且这位大姐头……您好像有点社交牛逼症啊！
不行不行不行，王欣要是真和顾泠交上朋友的话一定会带坏她的，虽说那家伙天天嚷嚷着要成为不良，不过我还是不希望看到如此好的女孩真的这么堕落下去，所以打死我也不要让王欣和顾泠见上面。
“算，算了，我那个朋友等得都快急了，我们一会儿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怎么，你不给我个面子？让我交个朋友也不行？”
来了！经典不良霸凌式的索命问句。
王欣走上前揪住了我的衣领，看这个架势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样。
“不……不敢……”
浓烈的香水味钻入鼻腔，我忍着快要哭出来的眼泪哆哆嗦嗦地说着，就在我在这种压迫之下快要崩溃的时，一股力量将我从王欣手中拉了出去。
我刚想感慨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时候，拉我出去的那个人影走上了前，伸出手将我护在身后，然后用同样带着流氓痞气的语气冰冷地吼道：
“喂，你要干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