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人们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记录词,而生存,是人们在这个世界上努力生活的理由,那么,我们究竟是为了生存而生活,还是为了生活而生存呢?
“滴”
水滴滴落在瓷砖上的声音。
再次睁开眼睛后我确认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浴室。准确地说是公寓里的浴室,而我此时正躺在浴缸里,身体沉在过半身高的水中。
因为不知道睡了多久,但从身体僵硬的程度来看,安眠药的作用的确是奏效了,只是效果远低于我想要的效果。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从手腕流出的血液因为长时间接触空气的原因已经凝固成暗红色。
“没有成功呢,筹划已久的自杀计划。”
穿着橙红色连衣裙的少女站在浴缸旁,轻声地说道。深橙色的头发顺着她白皙的手臂垂落,随后落到我的脸上。
发丝划过脸颊的感觉,我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或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又或者是浴室灯光的原因,眼前的少女身体周围焕发着淡淡的微光。
“欢迎回来。”
我闭上眼睛,试图让空白的脑袋回忆起一些有用的东西。但可能是血糖过低的原因,脑袋里找不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或许......也就是所谓的命运?我不由得感叹。再次目视浴室的日光灯。尽管现在对身旁的一切认知都还未完全恢复,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为由回到了这个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世界里。、
逃跑失败了,同时也失去再次逃跑的机会了,因为无论如何我也无法在这个少女的面前摧毁自己的生命。总而言之,被将了一军吗?
试着从浴缸里站起来,身体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或许这和之前的高强度训练有关吧,这样一想还真是要感谢他们呢。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将身体从浴缸里拖了出来,然后打开喷头。
从喷头里流出的水将浴室瓷砖上凝固的暗红色血块冲淡,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我拿起浴室里的浴巾将自己裹成一团,慢慢地走出了浴室。
客厅在落地窗帘的遮挡下显得十分阴暗,一时间难以分辨出此时是白天还是晚上,凭着记忆在凌乱的客厅里找到了空调的遥控器,然后将室内的温度调高。
“你还冷吗?”
少女此时站在我的身边,关切地问道。
我将身上的浴巾裹紧,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轻轻地摇了摇头。随着室内温度的上升,体温也逐渐恢复,身体的僵硬感也渐渐消失了。
“......”
随着感知的恢复,左手穿来阵阵刺痛感,我看了一眼略显苍白的手腕,随着体温恢复而再次涌出血液。虽然刚刚还是无所谓的心态,但是我还不想在自杀未遂后再因失血过多的折磨中慢慢死掉。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起身找到了绷带,有些手忙脚乱地将手腕包扎起来。至少这下不用担心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总之,先找一些东西来吃好了。
“你要吃什么吗?”
我下意识地问身边的少女,但很快发现自己问的问题有多愚蠢了。幽灵怎么会吃东西呢?
“蛋挞哟。”
少女很自然的回答了,和从前一模一样的口味。
“你真的能吃东西?”
她的回答出乎了我的预料,至少在我的潜意识里幽灵是无法和现实接触的,但是话又说回来,我明明可以那么清晰的感受打她的气息,甚至能够触碰她。
“吃不了哟。”
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口气。
“......既然如此就不要那么自然地回答我。”
看来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无视嘟着嘴不满的少女,我打开客厅里的柜子,经过一番寻找翻出了几包薯条。虽然不是很喜欢这种油炸食品,但为了摄取热量也没有什么理由好挑剔了,而且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现在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
“我也想吃!”
少女似乎对我独自吃零食的行为很不满,再次发出了抗议。不过我无视了对方的抗议。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我能看到她呢?是因为自杀又存活下来后身体所产生的某种我不懂的变化吗?又或者这根本就是我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
我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生气的少女,看着她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神态,甚至还有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身材。果然是因为负罪感而产生的幻觉吗?
自杀未遂后心理产生病态的幻觉,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我一边咀嚼薯片,一边分析着,而身后的少女还在唧唧歪歪地抱怨着。
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吗?混沌而又陌生,沉浮于自我意识中,却无法完全把握住这个世界的规律。
真的是,好讨厌这个世界。
但是我深知自己已经无法再做一次自杀这种极端的事情了,虽然自己现在表面上是脱离了那个地方,但是他们若是察觉到我的意图后恐怕会引发更难以预料的事态,和那个地方撇清关系,这是我最低的要求。
而且,在她面前寻死这种事情我也做不到,最没有资格死在她面前的人就是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无法逃避的世界,令人厌恶的现实。
这种生活,还真是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