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阳光填满的活动室寂静无声。摆成口字的桌子,桌子中央的图腾地毯,以及被我临时用来充当床的桌子,一切都和当时遇到宁琪一样。
“跑去戏剧部玩了吗?”
试着提出了假设,但很快就被否定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按照校规所有的社团活动室在上课时间都是关闭的。
难不成是去上课了?
但是这种可能性似乎也不大。
“总而言之,暂时就在这里待一会儿好了。”
我走到活动室的角落,随手找了一张废纸放在地上坐了下来。
好安静。
这么想着,将身体的重心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安静之后是毫无预兆的空虚感。
那个家伙,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度过每一天的吗?
我抬起头看了看白色的天花板,不禁沉思了起来。
......
......
白色的天花板,以及清晰可闻的消毒水味。
坐在白色病床上的少年凝视着窗外的阳光,洁白的窗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春天。
窗外的鸟鸣这么说着。
万物复苏。
教科书里这么描述着。
但是,为什么眼前的景色却是灰色的呢?
少年伸出手,想触碰窗外的景色,想确认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麻木,现在的自己,连确认这个世界的实感的勇气都没有。
“少爷,到检查的时间了。”
门外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少年知道那是本家的人,那些老家伙害怕他再次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所以以照顾的名义派了这么一个家伙来监视自己。
“我知道了。”
没有疑问,也没有反抗,只是遵循着别人的安排进行着。
少年穿上医院用的拖鞋,跟在中年男人的身后走出病房。
走出隔离区,少年看到在医院走廊里繁忙的景象。
与家人和朋友交谈的病人,拿着病历表快步走过的护士,不知道在争执什么而大声喧哗的病人家属。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
少年这么告诉自己。
“少爷,请往这里走。”
中年男人将少年护在身后,以确保少年不会被吵杂的环境干扰。
走过略显吵杂的走廊,少年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心理治疗室。
“今天心情如何呢,许少爷。”
戴着无框眼镜穿着白色大褂的女性医师和平时一样地对少年打了个招呼。
“嗯,还好吧。”
和平时一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么您最近的心情有什么起伏变化吗?比如有什么不开心和不高兴,或者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循循渐进的问法,少年很清楚对方只是为了检查自己的心理是否有什么异常。
被当成异类了。
这是少年的想法。
不,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当成异类了吧,不同的是现在的我是不可控的异类,而以前的我是可控的。
少年用无神的瞳孔看着窗外的阳光。
好耀眼。
......
......
“......”
刺眼的阳光透过眼帘,脑袋一片眩晕。
我转过头,避开了阳光的直射,然后站了起来。
此时的活动室已经被猛烈的阳光完全覆盖了,而我所休息的地方则刚好面对着太阳直射的方向。
“所以被阳光照醒了么。”
我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
居然会在这里睡着,这才是最令人奇怪的事情吧。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但是宁琪仍然没有出现。
难不成没有来学校?
又或者说去了其他地方?
就在我准备离开活动室去其他地方混时间时,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难道是宁琪?
“哗啦!”
门板被拉开,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却预料之外的人。
“嗯?这个时间段还有人在这里?”
熟悉的成熟女声传入耳膜。
“早上好,老师。”
我对着面前的陈静摆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嗯?你这家伙又翘课了?!还有现在已经是中午了,稍微有点时间观念好吧。”
陈静对于我的出现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看来她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抓我这个翘课犯。
“老师才是,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稍微打量了一下陈静,从穿着整齐的制服和额头微微冒出的汗珠来看,她应该是因为有什么急事才会来到这里的。
“嗯......虽然觉得问了你也没有什么作用,但姑且还是告诉你一下好了。”
陈静大概是觉得我是为了翘课才会胡乱地闯到了这种地方,所以并没有对我为何会在这里进行深究。
“我是突然接到学校的安排,说是有一名学生的监护人打电话给学校说她失踪了,学校就临时教我来那名学生经常出没的地方来找一找......”
失踪的学生?
“那名失踪的学生叫什么名字?”
陈静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问她这种问题,稍微愣了几秒。
“好像是叫......宁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