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改变,大概是指在某一时间某一地点在某一契机的碰撞下内心所发生的变化吧,虽然也想坚决地否定自己会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时间而让心境发生了改变,但是如今的现状却不得不让我正视现实。
现在的我,大概是发生了什么改变。
“就是这里吗?”
我拿出何雨泠给我的纸条,在确认地址没有出错后走向了面前的建筑。
眼前这座位于市中心附近的小型公寓楼大约有三层楼高,略显古旧的外层已经有些脱落,在这个充斥着高楼大厦的城市里,这座小楼绝对称不上高档。但与其说破旧,倒也不至于,准确地说应该是让人有一种微妙的年代感。
走进公寓的大门,略显陈旧却又不失厚重感的厚重感的玄关让人不住侧目观望。
但是现在不是欣赏景色的时间,我提醒自己此行的目的,然后加快步伐走向公寓的二楼。
楼梯左转第二个门。
按照何雨泠提供的信息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就是......”
宁琪的家。
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摁下了门铃。
只是如果现在来找她的父亲的话或许是不太对的时间,如果结合现实来讲的话,此时她的家人应该都在为寻找她而四处奔波,此刻若是家里没有任何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现实却和我所考虑的不太一样,在门铃响过两声之后,房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男人在看到我之后稍微愣了愣神,随后恢复了正常。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面容憔悴的中年人出现在视线里,如果按照宁琪的年纪来推理的话,眼前的男人应该是处于40岁左右的年龄,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头银发却让我对自己的推理产生了怀疑。
“很抱歉打扰了,我是宁琪的......”
对了,我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这里的呢?
中年男人似乎看出了一丝弥端,表情稍微舒缓了下来。
“你是那孩子的朋友对吧?”
稍微有些主观的定义,但是却没有反驳的念头,我或许,真的把那个孩子当成了朋友不成?
绝望男子的朋友?
稍微有些难以想象。
“是的。”
虽然内心多少还有一些纠结,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请进吧。”
中年男人让了让身子,示意我进去。
那个孩子的家么......
我迈开脚,踏进了宁琪的世界里。
......
......
“那个孩子遭遇的不幸或许是我无法想象的,但是我也因为那次事故而失去了妻子,所以或许是我忽略了那个孩子应该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眼前的男人用懊悔的语气述说着自己的不安。
“陷入困境也好,被人误会也罢,我都极力地在维护她小小的世界,我没有因为她平时奇怪的话语和举动而叱骂过她,也没有对她进行什么强制性的要求,我只是想让那个孩子可以最大限度的开心生活下去而已。”
不,这不是对宁琪的关心吧,只是单纯地想给自己的内心一种安慰而已吧?如果连做父亲的都怀着这种消极的心情来处理事情的话,那何谈拯救自己的孩子呢?
“只是......后来我逐渐发现即使是拼尽全力,我也只能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来保护那个孩子,如果我在某天也遭遇了不幸,或者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么那个孩子不就孤身一人了吗?所以我就开始为那个孩子的未来寻找出路。”
所以就有了所谓的幽灵学生吗?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可以在自己离开之后正常地适应这个世界而选择将自己的女儿流放在这个所谓的校园里。
“虽然一开始也有一些困难,学校方面也很难搞定,但是好在以前的同事们都十分善良,在大家的支持下,学校也终于做出了让步,这一点我十分感激。但即使是付出了这么多的东西,我对那个孩子的未来还是不放心......现在......果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您......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而已吧。”
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了口。
“什么......?”
对方很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说出这种话。
“为了满足自己内心‘我已经将抚养女儿的义务做得很好了’的感觉而选择将宁琪扔进一个完全不属于她的环境里,这不是一种自私吗?”
“但是我为了那个孩子已经......”
“已经竭尽全力了对么?”
无视了对方诧异的眼神,我将目光投向了客厅的布局中。
干净古典的装饰,简约成熟的家具,这些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是暖色调的室内装修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里的点点滴滴都完全没有给人以家的温暖,怀着这种心态来抚养患有心理方面疾病的女儿真的合理吗?
眼前的男人只是在逃避着现实。
“伯父,虽然我这么说显得太过无礼,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在错误的方向上无论进行多大的努力,最后得到的只能是错误的结果。”
如果只是单纯地去做一件事,任何人都可以做好,但是要去把一件事真正的做好,却是要付出别人难以估量的努力。
“您想过没有,或许宁琪想要的只是和您在一起生活而不是被您抛弃到一个她永远也无法独自承受的时间里?”
没有那么复杂,其实她想要的东西很简单,简单的让人难以相信。
【因为......好久没有人带我出来玩了。】
那个孩子的话依旧停留在脑海里。
没错,其实我早就该发现的,那个孩子只不过是害怕孤身一人罢了,被人需要什么的,其实也只是我孤独的一种体现而已,虽然这么说有点狡猾,但我还是很想再体验一次被人依靠的滋味。
“是吗......我果然还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吗?”
低沉的语气带有一丝无可奈何,宁琪的父亲缓缓地站起身,走入了书房。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就这样离开这里的时候,对方又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此时他的手中夺了一本彩色的书籍。
“这个是那个孩子的东西,虽然已经只有短短的几篇日记,但这也是她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后仅有的几篇日记,我知道这样说有些自私,但我还是想把这本书拜托给你。”
彩色的日记本。
“而且,我也希望作为那个孩子的朋友的你也可以找到你失去了的那些东西。”
原本无神的表情变成了慈祥的笑容。
宁琪的父亲说出了我预料之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