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芳惜在等,她一边压抑着紧张,一边却止不住的思考,自己有什么,能有什么?来支付那未知的代价。
九月的风正寒,左芳惜却穿着单薄,她必须把自己认为可能算得上是价码的东西都“展示”出来。
但是夜越来越深了,深到左芳惜重新拾起了恐惧。她报剑想走,这荒废庭院的大门是如此之近。
左芳惜也许,祂忘记了呢?
左芳惜在自欺欺人,但显然不仅仅是她知道。但即便如此,她却仍做了,她这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她向门外走去,并且就这样安然无恙的越过了门槛,但不等她接着在脑中编纂借口,从后颈传来的冰凉触感便将她的思绪一并拉回,此刻她才反应过来,这九月的秋是多么的寒。
来年叶:“你想走?”
往日秋:“你走不了的。”
一双冰凉的手虚握住了左芳惜的后颈上。
来年叶:“转过身。”
往日秋:“遵守约定。”
左芳惜此刻竟然觉得对方有些礼貌,这与其说是要求,更像是提前通知一声。因为现实是,不等左芳惜反应,其身体已经被一种奇异的力道扭转,慌神后,便看见了那副屹然成为恐怖的面容。
来年叶:“我们已经杀了你说的人。”
往日秋:“现在来取我们的报酬。”
左芳惜看着眼前这患了分神症的男人,唐突的在这紧要关头产生了一个疑问。
更破天荒的是,她竟然问了出来。
左芳惜:“你……你们,知道自己有病吗?”
来年叶:“先别杀她。”
左芳惜觉得自己天灵一寒,但慌神后便听到了,男人自己劝阻自己的声音。
往日秋:“她付不起的。”
来年叶:“那也要确认后。”
“他们”似乎达成了一致,左芳惜看着对方将手从自己身上移开,随后摆出抱胸审视的态度。显然是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了。
左芳惜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她有些打颤的递出了,自一开始就一直抱在怀中的宝剑。
左芳惜:“这是……前南朝镇牧将军的佩剑,我认识几个土夫子,近乎掏空我的积蓄。”
左芳惜留了心思,这古剑确实是自己从土夫子哪里买来的不假,但是自己也没去找人鉴定过真伪。
她知道“霜秋客”必定会亲自探寻这古剑真假,而自己所选的“古剑”又是那群土夫子所说的“名声最大”“最玄乎的”。
这说明对方想要鉴定真伪,必定要花大量的时间,只要能拖延了时间……就还有机会……
来年叶:“假的。”
往日秋:“挺聪明。”
往日秋:“但我讨厌在交易里耍聪明的人。”
来年叶:“因为真的在我们手上。”
往日秋:“上次的报酬。”
来年叶:“”但客人还是死了。”
往日秋:“就算真的也不够。”
这脱离掌控的变故让左芳惜晃了神。
左芳惜:“等等!我还有——”
但是男人却摇了摇头,断了左芳惜的挣扎。
来年叶:“不用了。”
往日秋:“你不懂。”
这时的风很小,明明是秋日深夜,却有一股炽热,但这股炽热确实透彻心扉。
来年叶:“人命到底有多值钱?”
往日秋:“人命和叶子一样。”
来年叶:“叶子又和什么等价?”
往日秋:“任何事物都不应该用其他事物衡量。”
来年叶:“只有今天的太阳和明天的太阳可能是一样的。”
往日秋唯有完全一致的消逝,才是能付起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