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拽着衣物,拼尽力气一点一点的拖向木屋,拖到木屋里面时,我已经精疲力尽,魔族身上的衣服也在途中被我拖烂。
虽然魔力回路受损,但是身为魔法生物的精灵的我还是有着远比人类小孩要有力气,只可惜我对体力活一向是做不来的。
我稍作休息,待力气恢复了些许,又将她搬运到床上,正当我准备给她更换衣物的时候,身后亮起的微光打乱了我。
火把的光芒向在一步步向这里靠近,看来是来抓捕这魔族的士兵,他们很快就要过来了。
看着躺在我床上的那陷入昏迷的女魔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了!我还有星兰花粉!”
我连忙从地下室的角落拿出装有花粉的布袋,又以我最快的脚程返回到木屋外,在木屋周边洒满花粉,又接在在沿途乃至湖畔都撒满了星兰花粉。
(听我的女儿说,星兰花粉的味道酷似她那个世界的“六神花露水”,只不过味道没有那么重,说实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将这一袋花粉洒完,我又连忙跑回屋中,将一个木盆拿出,装着湖水冲刷着沿途的血迹。
确认没有血迹后,我才放心的回到木屋卧室中。
我把卧室的窗帘拉上,换作是平日里,拉窗帘显得有些多余了。
脚步声在慢慢靠近,我贴在门后,仔细听着他们的动静,可以大概推测出他们现在就在湖畔和我木屋相连的那坡道上。
“这里怎么我的魔法感知有些不好用了?”
“确实,是不是前面那个木屋的缘故?”
不好!考虑不过周到,星兰花粉的确是能屏蔽身躯的魔力回路,以及短时间掩盖气味,但是这花粉对其他人的魔力也会造成一定程度的干扰,干扰程度因人而异。
这是母亲的草药图鉴上说的。
“算了吧,这里住的是个白毛妮子,搜查也晦气,而且她似乎受到城主的特别‘优待’。”
“哎,真不清楚女人心里在想什么...我们走吧,再搜搜看看有没有那魔族的踪迹吧。”
声音渐行渐远,直到不在感受到那火把炙热的温度后,我才靠着门后松了一口气。
回到卧室,脱去女魔族身上的衣物,身上的一些伤口血液已经凝固,还有不少是魔法和箭矢留下的伤痕。
起身前往地下室,将母亲存草药的箱子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床头柜子上,伸手触摸了女魔族的额头,有些微微的发热,
我只好用木盆将家中储水的水缸取出半盆,拿着我的毛巾,沾湿后擦拭着她的身子,她身前那对“有容”成了我擦拭时最大的“阻碍”。
全身擦拭一遍后,我用止血的草药涂在布条的内侧后将伤口包扎起来,至于魔法和箭矢的伤痕,我只能将草药直接敷在上面,幸亏这些天福尔图娜温度比较高,不然她又会因为身体着凉而得其他疾病。
看着她那干燥的嘴皮,想必身体十分的渴求着水。
我记得受伤的人最好喝一点温水...
环顾了四周,我杯子中的水都是直接从湖泊里打来的冷水,就连擦拭她的身体也是用的湖水...
没有办法,只能拿出许久未用的水壶,装满水后放在炉子上,重新用打火石点燃了柴火,坐在炉火旁盯着这水壶。
水壶盖被里面热腾腾的水蒸气撞击“扑腾扑腾”的,我记得母亲说过,这就代表水已经烧开了。
我伸出手捂住了水壶上的手提环...“哎呀!”,没错,经过火焰一定时间的燃烧,手提的部分也已经被烧的滚烫,而我却直接伸手握住那部分。
抬头看见了父亲那厚实的手套,戴上手套后又重新握住那手提的部分,这一次,我稳稳地拿住,并将其放在客厅的餐桌上。
又拿出我的杯子,往里面倒入三分之一的热水,又取出水缸中的水慢慢倒入杯中,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正好合适。
全然不顾脱下手套那红肿的双手,端着杯子回到床前,将杯沿贴在女魔族的嘴唇上,她的嘴唇像是有了反应,微微张开,喝着那灌入身体的水流。
女魔族喝的不多,疼痛又让她在迷糊中睡了过去。
看见她熟睡了,我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将沾湿的毛巾搭在她的额头上,简单收拾了一下家里。
所有事情解决完,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趴在床前,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了我的脸颊,睡意朦胧的我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女魔族,伸了伸懒腰后摸了摸她额头和皮肤的温度,看起来这一晚上她恢复的很快,似乎也有要醒来的迹象。
来到客厅,看着草药箱剩下的草药,所剩的不多,但是还有几味舒筋活血的药草,索性直接熬煮在一起,然后慢慢喂着她吧。
在熬药的过程中,我把昨天煮好的土豆胡萝卜汤也顺带热好了,要是她今天能够醒来,应该能吃上带有热气的食物。
也不知道我这食物能符合魔族的胃口吗...我记得故事里他们都是吃小孩的...不对,那些故事是以前母亲为了骗我不要到处乱跑说的,希望她能接受吧。
端着盘子,上面有一碗药,一碗汤,还有几片面包干,希望等会醒来的她可以接受这些。
回到卧室,看见了已经坐在床上的女魔族,此时的她正盯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心里在想些什么吧。
“你醒了啊...趁热吃药吧,吃完药吃点饭吧。”
不过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和其他种族的面对面交流,希望她不是很难相处。
“你是精灵...我终究还是被抓了吗?”
“没、没有的事,我是一个人生活...昨天晚上你倒在湖泊那里,是我把你带回来的。”
“居然会有想救魔族的精灵...把你家大人叫来吧。”
“我家已经没大人了...”
我默默地低下了头,悲伤的事情又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她想接着说些什么,但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那双红肿的双手,带给我有些不自在的疼痛。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绷带,还有那只有杯子遮盖的身体。
“没错,你的伤口是我自己用草药涂在布条给你包扎的,你的衣服我在拖拽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弄烂了,为了处理伤口,所以...”
“看起来精灵里面也有怪人啊...话说,你就不担心你救的人会不会突然间伤害你吗?”
“我担心的...但我还是不想看到她饱受伤口带来的痛苦。”
“你还是不明白这世间的凶险...其实我很感激你做的这些,但是我不放心,因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药里面下了什么东西,或者说没有放什么东西,在我养伤期间突然带一对士兵过来把我带走。”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对我还是没有放下警惕,其实也能理解,虽然不清楚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对于伤害她的人们,留点防备也是正常。
“那你要怎样才肯喝这药?”
“这样吧,我在你身上留一点东西,属于你我之间的东西,这样的话我就听你的,乖乖吃药。”
她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她从一开始便像这样做。
我犹豫了片刻...
“好,那你一定要吃完药的时候把早饭吃了。”
此时的我只能选择妥协,只是为了让她喝下这碗药。
但殊不知这个决定间接影响到了彼此...
“可能会有点刺痛,不过你放心,很快就好了。”
看见她的一只手贴在了我的腹部,一阵刺痛过后,我手上的红肿消失了。
“我的手怎么好了?”
“嗯,把药给我吧,我的‘仆人’。”
“诶!?”身体不听使唤的动了起来,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双手端着药碗递给了这位女魔族。
“世间的险恶莫过于此,你现在是我的眷属了,阿洛伊西亚·西莉亚,而我便是你母亲故事里那‘吃人’的魅魔族一员,莱达·卡希亚。”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莱达,仿佛能看见她过去的经历,而她也仅仅比我年长五岁...
“这就是眷属之力的其中一个效果,能看见我们彼此的过往,怎么样?这样你该知道你救下的可不是一个好人了吧。”
“我知道,但是还请你把药喝完,家里没有什么肉糜,早餐就先这样凑合吧。”
心里有种难受的感觉,说不出来,但是我想这或许是世间给我最温柔的“险恶”吧...
“抱歉,让你成为我的眷属...但是你应该清楚,现在除了你以为我不敢去相信任何人。”
“我...没事,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