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本章为如水个人章节)
“所以茵苺莱城还是无法突入...”
“增援跟不上,神族的攻势过于猛烈,我们也自身难保。”
“有没有可能,陛下已经...”
“你在说什么呢,你这个家伙!”
兵士一拳将一旁的义军击倒,二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的人没有上前制止,都在默默围观,长期的战争已经让他们麻木不堪。
“够了!”
年迈的声音从人群中喊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了那位老者的身上,虽然有九年未见,但还是有人一眼认出了他。
“如水大人...您回来了...”
“茵苺莱现在情况如何?”
“情况不容乐观...如水大人,您老还是要注意身体,和您一起的那几位勇者大人们已经战死了七位...”
如水当然清楚人类和神族的实力差距,脸上的皱眉也说明了他在来的这路上经历过了不少恶战。
原本从幕升大陆的西南部到正东部要两个月的脚程,对于如水而言这段路自己只需要半个月,但实际上如水却走了长达六个月有余,一路上和神族大大小小也交手了上百次,神族的实力和战争初期截然不同,他们也在战火中成长了起来。
“我这一路上已经体会过了现在神族的实力...有什么可以进城的小道吗?我进入城中后将陛下救出,之后我们便向其他种族求援...”
在场的兵士们都沉默不语,就连管理这群士兵的将军也是,救出陛下他们当然会竭尽所能,但是要向其他种族求援,恐怕...
“大人还记得雪山之战吗?我们和魔族一同在雪山打败了神族的先遣军,但是在那之后我们对魔族痛下杀手,凉了他们的心。”
“这事我清楚,陛下亲自出面解决,最后发现不是魔族士兵们先动的手吗?”
士兵们的长官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导致现在局势的原因。
从战争开始到现在整整12年,明天便是第13年的开始,这期间里德万对人类和矮人以外的其他种族展开秘密屠杀,中部近畿地区的战败也是里德万刻意而为,打算用神族消耗魔族和精灵族等实力,自己最后收拾残局,加强人类的统治。
然而事与愿违,人类和矮人的联军在包围中部近畿地区的时候,遭遇了神族部队的突袭,圣·帕斯伯斯帝国最后以惨败宣布放弃了主要地区的控制。
这一件事发生在如水等一众勇者第二次雪山之战那一年,勇者们同样以惨败告终,如水看见雪山上尸横遍野,心中对战争开始感到厌恶,主动离开了“人神之战”。
“陛下的‘借刀杀人’之计最后暴露了...”
“没错,贝洛娜·希伯来大公手下的莱达·卡希亚不知从何处得知消息,并将其散布了出去,在那之后我们就成了各自打各自的,我们人类和矮人也是一路败退到了东部。”
如水没有想到,那位笑脸相迎自己的皇帝陛下竟然隐藏了如此恶毒的内心,借刀杀人这计策连自己都感到胆寒。
但如水的内心没有收到动摇,他明白,眼下的情景只有各自退一步方可解决...
“告诉我进城的路,我杀进去见一见里德万。”
“如水大人,如果陛下还活着...”
“我知道,如果他不幸殒命,我接下来就亲自前往浮空岛了。”
“如水大人,望珍重。”
将军把进城的路线告诉了如水,在士兵们的目送下,如水离开了城外这处部队集结的废墟中,只身前往那被神族包围的茵苺莱城,在这寒夜里,在这刺骨的冰冷中。
一路上如水尽可能的避开了神族的哨卡,虽然也爆发了些冲突,但最后还是成功的进入城市中。
如水来茵苺莱城的一路上,随处可见的是断壁残垣、尸横遍野,幸存下来的人们吃着没有去除毛发的“腐肉”,而这些在茵苺莱城中早已是常态。
城中的一些巡逻的守卫看见如水的到来,纷纷举起了火绳枪,枪口对准了如水。
“不对,大家把枪放下!是如水大人!”其中一位老兵认出了如水,主动将枪口朝上,其他兵士才收回了枪口。
“陛下在何处?”
“陛下在教堂里,前些天的守城战中受了点伤...”
如水让老兵带路,很快便来到了城中的大教堂,门外都是里德万的亲卫军,看起来地方是没有错了。
“是如水大人吗?您回来了啊。”亲卫军小队队长上前,曾经和如水一同并肩作战的大小伙子们,如今也成为了满脸胡须中年汉子了。
“不要声张,我独自和陛下会面。”
如水独自进入了这扇敞开的大门内,偌大的教堂内静的出奇,在那座十字架下,里德万一人静悄悄的躺在那里。
走到身前,里德万也不是当年那副意气奋发的领导者,蓬头垢面下隐藏着憔悴的目光,现在的他或许连为王的姿态也全无了吧。
“是如水啊,我还以为神族杀进来了...”
“陛下,我现在能带你杀出去。”
“不了,看着这时间已经是蒂希年的456年了吧,今年的话我也就46岁了...”里德万指着那矮人打造的钟表说到,时间刚好过了12点。
“陛下,咱们还是...”
里德万伸手制止了如水搀扶他的动作,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前些天的伤口很深,现在估计是我最后的时间了...”
“要是我会治愈魔法就好了...”
“不要自责,这一切都错在我身上,童年时期便把你传送过来一次,而人神之战又把享受生活的你召唤了过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里德万和如水的交情很深,至少里德万是在如水的陪伴下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64岁了吧,我的老大哥...”
“是啊。”
“这一路上...累吗?”
“身体已经开始酸痛...”
“最后我想拜托老大哥一件事...帮我们人类终止这场战争...”
“我会的。”
“那我就...放心了...”
据说里德万忍着伤痛撑了三天,而城中的医疗用品早就已经全部用完,为的就是能在最后一刻能见上如水一面。
他如愿了...尽管他也想过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里德万一死,茵苺莱城也很快来到最后的时刻。
如水没有在城中过多的停留,拿起了里德万的佩剑,让最高将领宣布里德万逝世的消息后,自己趁着夜色离开茵苺莱城,几个月的时间后来到通往神族浮空岛的圣门。
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圣门,在里面守候着的是成千上万的神族狮鹫骑士、飞龙骑士、神族护卫军等。
如水没有犹豫,拔出了那把只属于王族的佩剑。
神族这几个月并没有因为里德万的死亡而停止对人类攻击...
如水心里也很清楚,终止这场战争的最好方法就是迫使他们签下和平协议。
在经历神族军团几轮冲杀过后,如水也开始感到精疲力尽,但是神族的部队却只增不减,甚至惊动了神族的一些头号人物。
就比如说战神、爱神、胜利之神...
“身为外神的奴仆,居然敢挑战我们!”
“我才不知道什么外神不外神的,我只知道我必须来结束这场人神之战...”
“人神之战是里德万召唤你们异世界之人引起的,这已经触犯了我们世界的法则。”诸般神明对着矗立在神族士兵堆积成的尸山上的如水说到。
“如果我们的存在是一种罪恶,那边让我一人来承担!他们还只是孩子!稍加引导不会危害世界!”如水知晓,里德万为了改变战局又从地球上召唤了二十个勇者,但大多数都是高中生,他们不需要经历打打杀杀,他们要的是安心成长。
或许里德万要是还活着,如水肯定会好好收拾他一顿...
“你这是想死吗?”
战神冲了下来,如水使出全力,横腰斩断了战神的身躯,但他自己也受到了战神的攻击,身上已经被数十吧长毛穿透,靠着剑身苦苦支撑着。
“这么死值得吗?”
如水冷笑着,神明已经奈何不了他这肉体凡胎,这一战,自己已经很值了,即便是没有迫使他们签下和平协议...
“你要是神族的一员也不错。”
“死了,我也是作为人而死去...”如水用尽体内仅存的仙力,为的就是让自己的临终之言能够响亮一点。
“我们会把你葬在你们人族的领地中,请放心。”爱神说着,而她是神族中唯一有感情的存在。
“不劳烦你们了...”
如水看着那通往浮空岛的阶梯,不知那是多少信徒做了梦也想去的地方,自己却不屑的笑了笑,说出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人生无处不青山,何须马革裹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