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十一点,上完课的孙晓迪迅速回到了寝室。
最近这一周他总是这么行色匆匆,独来独往。
上大课就一个人窝在后排,不和朋友坐在一起。走在校道上都低着头,看见熟人都不打招呼。除了必要的吃饭和出勤,基本上不出门。每次听到有人敲他寝室的门都会紧张一下,不管手头上在忙什么都会停下盯着门,看看来的人是谁,以至于进来的室友都被他看得也会有点紧张。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孙晓迪的室友说,“你的饼干不是我偷吃的好吗?”
“你说你明明是这个寝室的,下次回来就别敲门了!”孙晓迪回答,“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的饼干不见了?”
种种行为显示,他就好像在躲着什么似的。
“下午没课也没活动,今天就宅在寝室里吧。”孙晓迪心想,“最近能不出门尽量就不出门了。”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孙晓迪吓了一跳,拿起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稍微思考了一下,还是点下了接听。
“喂,你好。”孙晓迪小心翼翼地说。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麻烦到三号门取一下。”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外卖?”孙晓迪楞了一下,“我没点外卖呀?”
“你叫孙晓迪是吗?”
“是啊。”
“没错啊,订单上记录的就是你的名字,一共四份烤鸭饭。”
“四份?”孙晓迪想了一下,“难道是我室友点的,留了我的名字和电话,故意让我去拿?”
他环顾了一下寝室,其他三人都不在,因为今天上午的是选修课,他和其他三名室友选修的不一样,所以现在就他一个人回来。
“没问题的话你来取一下好吗,我已经到了。”电话那头传来催促的声音。
“好的,你等一下,我马上来。”孙晓迪转身,又走出了寝室,“顺便问一下,不会是货到付款吧。”
“不是,已经在线支付过了。”
不一会儿,孙晓迪来到了学校的三号门,门外有各种送外卖的小哥在等人。
“有烤鸭饭的吗?”孙晓迪朝人群中喊了一句。
并没有人回答他。
“不是说到了吗?难道他骗我?”孙晓迪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就是送烤鸭……”孙晓迪边转身边说,但话说道一半他就停住了。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对陌生男女。
不对,应该说只有男的是陌生的。
他想跑,但是这个时候,周围都是等外卖的人,而且那位陌生男生紧紧握住了他的肩膀。
“你看,我说他会自己来见我们的吧。”陌生男生开口了,眼睛微闭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接着,孙晓迪就被唐紫寒和张百新“请”到了学生会办公室。
“别紧张,我们就咨询一些事情。”看着坐在对面还有点拘谨的孙晓迪,唐紫寒说,“你就是绿色传媒里负责发微博的那个人是吧。”
孙晓迪深呼吸了几口,等到恢复平静后,才回答道:“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关于上周四早上你们发的那条微博。”说着,唐紫寒拿出了iPad,将那条微博又点了出来,“就是这条天鹅死亡的微博,你们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
“这条啊。”孙晓迪做了一个思考的表情,想了一会才开口说,“这是别人投稿的新闻。”
“投稿的新闻?”站在一边的张百新表示不解。
“是啊,虽然我们绿色传媒每天都在推送各种各样的校内外新闻,但是不可能总是第一时间得知到一些消息,所以我们开设了一个邮箱,如有其他学生发现什么校内趣闻或者重大消息,他们可以来进行投稿,只要你的投稿新闻被采用,我们也会有现金奖励,你不知道吗?”反而是孙晓迪有点不解地看向张百新。
“是这样吗?”张百新看向了唐紫寒。
唐紫寒点了点头,说:“的确是这样的,绿色传媒每年的财务报表都会有这么一项。”
张百新耸了耸肩,做了一个请了手势,表示让唐紫寒继续。
“那么你能告诉我们这条消息是谁投稿给你们的吗?”唐紫寒接着问。
“这恐怕不能。”孙晓迪摇了摇手,“我们社团保证每个投稿人的隐私,所以是不能公布的。”
“就算我们怀疑是你杀了天鹅也不能公布?”没等唐紫寒开口,张百新就按耐不住地说。
“你什么意思?”孙晓迪警觉地看着张百新。
“你这么直接真的好吗?”唐紫寒有点生气地看着张百新,语气里充满了怪罪的味道。
“你这么问,太温柔了,我看着觉得既麻烦又着急,还是我来吧。”张百新示意唐紫寒起来,自己坐到了孙晓迪的对面。“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张百新,和你一样也是大一。”
“客套的话就免了,你刚刚是什么意思。”孙晓迪的语气很强硬,可以听得出他对张百新并不友善。
“我的意思很明显啊。”张百新也丝毫没有示弱,一脸笑盈盈的,微闭的双眼看着孙晓迪,“那我再重复一遍,我们怀疑是你杀了天鹅。”
“你不要含血喷人,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孙晓迪开始有点激动,“你拿什么证明我杀了天鹅!”
“那你拿什么证明,你没杀天鹅?”张百新则是不慌不忙地反问到。
“啊?”被这么一反问,孙晓迪一时糊涂了,但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你少套我的话,你要是证明不了是我干的,我可要走了。”
“别急,你要是没干,你那么激动干嘛?”
“被冤枉了我激动一点还有错了?”
“好,那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怎么样?”张百新扶了扶眼镜,说道,“这总不过分吧。”
孙晓迪没回答,把脸别到一边,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但也没有离开,算是默许了张百新的询问。
“上周三的晚上,你在干什么。”张百新开始了询问。
“在社团活动室举办庆功会。”孙晓迪想了一下,说。
“什么庆功会?”张百新追问。
“庆祝我们绿色传媒成功获得校优秀社团。”孙晓迪回答。
“这有啥好庆祝的?”张百新问。
“校优秀社团能获得更多的社团经费,同时也是荣誉的象征,为啥不庆祝?”孙晓迪反问。
“行行行,该庆祝该庆祝。”张百新不再和孙晓迪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能说一下你们庆功会的开始和结束时间吗?”
“开始时间是晚上八点,结束时间不太清楚,应该是过了十点半了吧。”孙晓迪说。“但肯定没到十一点,毕竟寝室是有门禁的,到十一点就不让进了。”
“应该?”张百新抓住了孙晓迪话中的疑点,“为什么是应该?你不是也参加这个庆功会吗?”
“是的。”孙晓迪说,“但我参加到一半就先离开了。”
“为什么先离开?”
“因为我临时遇到了点事。”
“什么事?”
“这件事有关隐私。”孙晓迪的语气忽然沉重了起来,“我不想说。”
“好吧,又是隐私。”张百新靠了靠背后,“那你总能告诉我你是几点离开的吧。”
“大概九点半这样吧。”孙晓迪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当时收到了封邮件,然后和社长请了假,就离开了。”
“离开后你去了哪里?”张百新问。
“我直接回了寝室。”孙晓迪说。
“那么你在回寝室的路上。”说到这,张百新停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你有没有看到那几只天鹅?”
“看到了,我看到了那几只天鹅在河边。”孙晓迪认真地回答到。
“你看到了几只天鹅?”张百新继续问。
“几只?”孙晓迪一副被问到了的样子,他思索了一下才开口说,“我记得,应该是五只吧。”
“五只?”唐紫寒一下子没忍住,“你确定?”
孙晓迪又回忆了一会,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我确定。”
“这么晚了你看得清楚有几只?”张百新追问。
“有路灯干嘛看不清楚!”孙晓迪的语气又透出了一丝怒意,“你就是不信我吧!”
“信啊,怎么可能不信,我只提出我的疑惑而已,不要紧张。”张百新倒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接下来,我就要帮你洗脱嫌疑了。”
“帮我?”孙晓迪有点意外地说,“怎么帮?”
“你之前说了,你发布的天鹅死亡这条消息是别人通过邮箱投稿的,而且采用后你会给投稿人现金奖励的是吧。”张百新说,“那么只要你告诉我们那个投稿人是谁,让那人来给你做个证明,不就好了?”
“不行。”孙晓迪马上拒绝,“我说过我们保证每个投稿人的隐私。”
“那你给我们看看那封邮件总可以吧。”张百新说,“你说的话,总要有证据吧,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的,而且光看个邮件名能知道什么,你信不过我,总信得过会长吧。”
说着,张百新指了指唐紫寒。
“是的,我们同样尊重学生们的隐私。”唐紫寒马上接过了话。
孙晓迪沉默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走到电脑边上,登录了邮箱。
但是,他并没有找到那封邮件!
“所以说,为何没有那封投稿邮件呢?”张百新问。
“可能是,删掉了吧。”孙晓迪回答,但可以可以感受到,他开始慌了。
“你邮箱里还有那么多封上周三的邮件,怎么就删了那一封?”张百新指了指屏幕上的多封邮件问。
“也许是我错手删除的吧。”孙晓迪解释,但语气已经有点发抖。
“哦,这样吗?”张百新接过鼠标,点开了垃圾箱,寻找了一下。
“不对啊,垃圾箱里这么多邮件,也没有那一封呀。”张百新看着孙晓迪说,“你不是错手删除了么,那就不可能再在垃圾箱里删掉一次的吧。”
“我清空过垃圾箱。”孙晓迪继续解释,态度已经没有开始时的那般坚定。
“可是垃圾箱里还有上上周的邮件哦。”张百新也不客气,继续找出了孙晓迪的漏洞,“你说你是清空过垃圾箱,就算这么做了,这上上周的邮件都保留着,那一封也没理由不在吧。”
孙晓迪张口,想说点什么,但是此时的他思维一片混乱,只是愣在那里。
见状,张百新咳嗽了一下。
“好了,该说实话了吧。”
“是你故意散播那条微博,好让大家都把天鹅死亡的原因,怪罪到野猫头上。”
“这刚好是你的目的,因为这样大家也不会仔细思考这件事情,下意识的认为是野猫干的,从而减少了大众对凶手的关注度,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在意到底是谁干的了。”
“现在该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发的这条微博,是你自己,还是另有其人!”
孙晓迪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精神恍惚。
唐紫寒想追问,但是张百新示意她不要开口。
“不是我干的。”过了一会儿,孙晓迪捂住了脸,嘴里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是社长王涛辉让我干的。”
“王涛辉?”张百新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他是谁?”
“我们绿色传媒的社长,大二,专业是生物科学。”孙晓迪说。
“能谁说具体过程吗?“张百新问。
“嗯,就是上周四的早上,我本来是没课的,所以我打算睡个懒觉。但是快七点的时候,我被社长的电话叫醒了,他给我说了天鹅死亡这件事,并告诉我如何去发布这条微博。”孙晓迪说,“最后,他还提醒了一句,不要和别人说这些消息是他告诉我的。”
“于是你就编了上述的谎话,来隐瞒王涛辉这个人是吗?”一旁的唐紫寒问。
“是的。”孙晓迪一副疲倦的样子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能让我走了吗?”
“证据。”张百新的嘴里忽然冒出了这两个字。
“啥?”孙晓迪的语气里充满着不解。
“总不能你说啥我们就信啥吧。”张百新说,“你之前也对我们说谎了,现在我不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你,你总要出示点证据吧。”
孙晓迪开始有点头疼,他叹了一口气,从口袋你掏出了手机,并打开了通讯录。
“你看,这是我的通讯记录。”孙晓迪说,“上面有上周四早上他给我打电话的记录,这样总可以证明了吧。”
张百新接过了手机,确定了这条记录。
“行,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张百新伸出了食指,比了一个“1”的手势。
“他的电话是可以给我们吧?”
道出所有实情后,孙晓迪逃一样地离开了学生会办公室。
“就这么让他走了吗?”看着刚关上的办公室门,唐紫寒问,“还有,那个叫王涛辉的,你怎么看?”
“目前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问他的了。”张百新伸了伸懒腰,“至于那个王涛辉,应该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幕后元凶吧。”
“那需要现在联系他吗?”唐紫寒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手机。
“不用。”张百新摇了摇头,“在叫他来有什么用,你觉得他会乖乖认罪吗?他现在只是我们的一个怀疑对象,我们还需要点证据。”
说着,张百新走到了办公桌边上,找出了纸笔,写下了一些东西。
“你今天去调查一下这些东西。”张百新将纸递给了唐紫寒,“然后联系王涛辉和孙晓迪明晚在这里见面。”
“那你呢?”唐紫寒接过了纸,粗略地看了一下。
“我?先去吃个饭吧。”张百新说,“而且有些地方还需要自己亲自去转转。”
“我也没吃饭,难道你不打算邀请我去吗?”唐紫寒忽然想调侃一下张百新。
“好啊,走呗。”张百新直接答应了。
“啊?哦,走吧。”没想到张百新答应的这么爽快,唐紫寒也自打没趣。
第二食堂,张百新和唐紫寒面对面地坐在饭桌上。
二人光吃着自己面前餐盘里的饭餐,互相没有对话。
“你不打算和我聊点啥吗?”唐紫寒没忍住,率先开口了。
“食不言寝不语,如果你想长寿就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张百新头也没抬地说。
“额……”唐紫寒瞬间无语。
“开玩笑的啦,我刚刚在想事情。”张百新放下了筷子,抬起头说,“那么我就绅士一点,会长大人你想聊点啥啊?”
“这应该是你要考虑的吧,绅士先生。”唐紫寒打趣道。
“这样吧。”张百新说,“你猜猜我为何要来二食吃饭,而不是去一食或者三食。”
“这……”唐紫寒眉头一皱,略作思考后说,“二食有你喜欢吃的菜?”
“不对。”张百新摇了摇头,“讲道理三个食堂的菜我都不喜欢吃。”
“二食服务好?”
“三个食堂的服务都差不多吧。”
“二食是清真食堂?”
“这很清真,但我并不信伊斯兰教。”
……
“不行,猜不出来。”经过了一系列猜测后,依旧没得出答案的唐紫寒举手投降。
“答案就是……”张百新故意卡了一下,“二食离你们学生办公室最近,来得快!”
“好啊!你敢拿我寻开心!”唐紫寒说着,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
“开个玩笑嘛,别当真,我错了还不行么。”张百新敢忙解释。
“行了,不和你贫了。”唐紫寒说,“你就说说你刚刚是怎么让他认罪的吧?你好像并没有埋雷吧。”
“是啊。”张百新说,“因为对付他,并不需要埋雷。”
“你的意思的他的level很低咯?”唐紫寒问。
“不是这个意思啦。”张百新说,“给你说个推理技巧吧,比起怀疑,相信会更加好用。”
“此话怎讲?”唐紫寒显然有了兴趣,身体也往前凑了一下。
“举个例子吧。”张百新说,“这是一道很普通的逻辑推理问题。三人聚会,各只说了一句话,张三说李四说谎,李四说王五说谎,王五说张三、李四都说谎,那到底谁说谎,谁没说谎呢?”
“与其怀疑他们谁说谎了,不如相信其中一个说了实话。”
“比如相信张三说了实话,那李四就是说谎了。根据李四的话,王五就是说的真话,而王五说张三和李四都说慌了,实际上只有李四说谎,张三没说。但我们假设的是张三说的实话,所以逻辑不成立。”
“接着我们再假设李四说了实话,那么王五和张三就都是说谎了。而王五的话反过来的意思就是张三和李四最多只有一人说了谎话,那么逻辑成立。”
“同理可以得出在相信王五的前提下,逻辑不成立。”
“最后的答案就是李四说了实话,张三和王五说了谎话。”
“那么你相信了孙晓迪的哪句话?”唐紫寒问。
“我并没有相信他的话。”张百新说,“我相信的是你的话!”
“啊!我的话?”唐紫寒有点意外的说,“我的什么话?”
“你的精密机器理论说服了我,所以我相信这件事是这个社团或这个社团相关的人所为。”张百新说,“以此为前提的话,那么那个叫孙晓迪的人一定会说谎!”
“既然他会说谎,那么我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好。”张百新说,“那就是让他出示证据!”
“所以你就让他打开邮箱?”
“是的,但是那邮箱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投稿邮件,他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张百新继续说,“他发现自己的谎话被揭穿,就只好实话实说咯。”
“那还真是感谢你信任我啊。”唐紫寒说。
“你可是学生会会长,我怎么能不相信。”张百新说。
“结果还是因为这个头衔才相信我的么。”唐紫寒心想,微微有点失落。
“对了。”但她失落的心情并未表露出来,而是话锋一转,问道,“话说你不是在推理社吗?你认不认识一个叫……”
“唐紫寒?张百新?你们怎么在一起吃饭啊?”
忽然,一个声音在二人的身边响起。
二人的视线也下意识地转向的声音的来源。
“说曹操,曹操到啊!”看到眼前的人,唐紫寒说,“沧老师你也来二食吃饭了。”
“沧老师?纪沧海你还有这个外号啊。”张百新接过了话茬,“以后就这么叫你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紫寒啊,都和你说了不要这么叫我了!张百新你也不准这么叫我,一点都不愉快好吗!”声音的主人是个名叫纪沧海的男生,长相秀气,但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还有,不要扯开话题,你们俩怎么在一起吃饭啊?”
“我俩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么?”张百新忽然严肃地看着纪沧海说。
“什么,你们难道……”纪沧海一脸不敢相信地表情。
“对。”张百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俩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额……”纪沧海也瞬间无语。
同学吗?原来还不算朋友啊……
“算了,还是我来解释一下吧。”这么想着的唐紫寒,开始讲述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说,张百新你在帮紫寒办事咯?”纪沧海说。
“是啊。”张百新回答,“没想到沧老师你居然是会长大人的青梅竹马呀!”
“都说了别叫我沧老师。”
看着互相调侃的二人,唐紫寒说:“看来我也没搞错,你们真是一个社团的,看样子你们关系不错嘛。”
“既然关系都那么好了,沧老师你要来帮忙么?”张百新询问。
“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我现在还有个课题没结束,忙得不行。”纪沧海说,“不过你这个事情我挺感兴趣的,有了结果记得告诉我呀。”
“心情好就告诉你吧。”张百新回答。
“切,无情。”说着,纪沧海转身离开,“还有,不准叫我沧老师!”
“好的,沧老师!”张百新和唐紫寒异口同声地说。
“那我们现在干嘛呢?”看着纪沧海走后,唐紫寒问。
“饭都吃完了,我打算去那条河边看看。”张百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卫生纸,取出一张递给了唐紫寒,“会长大人你要一起来么?”
唐紫寒又楞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纸说:“一定要现在吗,大中午的你不累么?”
“我这个人嘛,心里不能挂着事。”张百新又抽出了一张纸,擦了擦自己的嘴说。
“你设想一下,有一天你没课,本来可以在宿舍里舒服地呆上一天,但忽然有人告诉你下午两点钟要开会,那你在吃完午饭的时候就很不爽,因为离到两点钟还有一个多小时,睡午觉会担心睡过头,看小说在高潮的地方停下来会很不舒服,玩游戏也不能安心,总而言之麻烦的要命。”
“所以,有什么事情,就赶快解决了,这样子剩下连贯起来的时间,才能悠闲地自我支配!”
“这是什么鬼道理啊……”唐紫寒说。
但仔细想想,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这么想的唐紫寒,有种被带着跑了的感觉。
“行了,快走吧。”说着,张百新端起吃完的餐盘。
“哦。”唐紫寒应了一声,也端起了自己的餐盘,跟上了张百新。
过了一会儿,二人离开了第二食堂,来到了事发的河边。
这是诺普大学里唯一的一条河,这条河将诺普大学的生活区和教学区完美地分割开,河的两岸都有很大的绿化带,绿油油的草地上种植着整齐的树木和许多不知名的花朵。
虽然盛夏已过,但正午的太阳还是有点毒辣,唐紫寒为此也撑起了伞,但身上还是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旁没撑伞的张百新更是如此。
虽然偶尔有风刮过,但夏日的风并不让人感觉凉爽,反而更显闷热。不仅如此,河水反射过来的阳光,也令唐紫寒的眼睛很不舒服。
“你想来这看什么呢?”忍耐着不适,唐紫寒问道。
张百新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了草地上,来到了一棵树旁,观察了一下,并招手示意唐紫寒过来。
唐紫寒看着边上“小草青青,不要践踏”的标志,摇了摇头,心里边默念着“事出有因,不要见怪了”边走到了张百新的身边。
“天鹅的尸体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吧。”张百新指了指他身边的这棵树。
“对,就是这棵树后。”早就调查过此地的唐紫寒马上回答。
“这棵树后,刚好是一个小斜坡,河对面的区域也很少人去活动,也就是说这里很难被人发现。”张百新头也不抬地说,“看来很像是有人故意藏尸在这里的。”
“这点不是早就得出结论了么。”唐紫寒说,“这肯定是人为的嘛。”
“我就是再确定一下嘛。”张百新回答,“话说这附近很干净呀,我们学校的清洁做得那么好么?”
但张百新的疑惑并未得到唐紫寒的解答,他转过头去,发现唐紫寒用一种很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又怎么了?”张百新问。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唐紫寒反倒问了起来。
“知道啥?你倒是说啊。”张百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最近不是天宁市最佳校园评比么。”唐紫寒说,“我们学校想争个好名次,所以在卫生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从这个月月初开始,也就是两周前,各种大扫除,当时为了让学生们帮忙,还给出了活动学分奖励,所以这个月我们校园异常干净,这河边别说垃圾了,连个小石子都找不到。”
听着,张百新弯下腰,开始在草地上摸索着。
“你干啥啊?”唐紫寒对张百新的举动感到了疑惑。
张百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说:“你还别说,真的连个小石子都没有。”
“……”
听着,唐紫寒又是一阵无语。
“行了,想看的都看完了,回去吧。”张百新擦了擦额头的汗,看来也是受不了这个炎热的天气。
“接下来该干什么?”和张百新走出草坪后,唐紫寒问。
“你就把我要你准备的东西找好,发给我看看就好。”张百新说,“剩下的不知道的,就在明天的审讯让他们自己说出来就好了。”
“看来你很有自信嘛。”唐紫寒说。
“还可以啦。”张百新说着,动身往生活区方向走,“我要去买水,你要喝吗?”
“不用了,我自己买就好。”唐紫寒摇了摇头,也跟着他走向了生活区。
“真不用?”张百新说,“都是朋友了,客气啥?”
唐紫寒忽然停住了脚步,本来就走位靠前的张百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意识到后二人间已有了四五步的距离。
“走不动了吗?”张百新也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了唐紫寒。
“哦,没事!”唐紫寒用平淡的语气说,同时压低了伞檐,让张百新看不到自己的脸。
“就给我买瓶果粒橙吧!”
“遵命!会长大人。”张百新说着,再次迈开了脚步。
奇怪,是我看错了么?
张百新心里嘀咕了一下。
会长刚刚的脸,好像有点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