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砰砰。
啪。
张纹冥在加装新的门合页。
虾咪则是一边守着莎莎,一边吃着面条。
“虾咪虾咪!(肉末沾在面条上,太爽啦!)”
“嘘,你想吵醒莎莎啊!”
“虾咪虾咪…(好像你的声音比劳资的大多了…)”
唉,漫漫长夜呢,好好熬吧。
…
第二天上午九点。
“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张纹冥躺在地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在枕头上,身上盖了被子。
“虾咪,你这家伙…”
虾咪睡在他的胸口上。
看了看玄关,门和没坏之前一样。
“我都忘了,弄好门以后我就累得倒下了。”
一股浓香的煎蛋味扑面而来。
“呃…难不成……”
张纹冥轻轻挪开虾咪,站起来,收拾地上的枕头、被子,放在沙发上,然后走向厨房。
是莎莎在弄早餐。
“小冥,你醒啦。你太重了,我抬不起,所以就让你睡地板了,没着凉吧?”
“没有没有,你给我枕头和被子,真的很谢谢你呢。”
莎莎抿嘴一笑,继续煎蛋、香肠,
“出去等吧,很快有吃了。”
“我能借你的洗手间洗漱吗?”
“当然可以,牙刷在放茶具的柜子里,麻烦你自己找了啊。”
…
张纹冥洗漱完毕,回到客厅,便已发现,桌子上都是满满的爱啊。
煎蛋、香肠、培根、面包、橙汁、水果沙拉。
莎莎一直站着,没入席开吃,是要等张纹冥。
“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我喜欢,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早餐组合啊!我真的可以吃吗?”
“当然啦。”莎莎示意张纹冥就坐。
两人开动了。
此时虾咪闻到香味儿,也蹿上桌子。
“虾咪,早啊~”莎莎用手轻轻抚摸虾咪的毛发。
虾咪才不跟两人客气,抢过一片荷包蛋享受。
“请你不要见怪啊。这家伙就是没礼貌。”
“虾咪虾咪!(好过你伪君子!)”
“你们感情好好啊。”
莎莎貌似很感慨,表情有些许变化。
(都怪你,虾咪虾咪虾根毛!)
“你还在想那三个人吗?”
“毕竟都认识这么久了……”莎莎眼神黯淡,
“到底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她们感到不愉快……”
“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真正的友情,不是为对方付出了多少,而是为对方宽容了多少。她们三个,在我的定义中,并不能算你的挚友。”
“小冥…”
“你真的不需要家人来陪伴吗?”
“诶?”
“我觉得你是故意不让家人知道你的病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假装联系不了家人的?”
“八成是猜的吧,剩下的两成…像你这么温柔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个被父母亲嫌弃的人呢?”
莎莎当即叉起一块苹果,塞进张纹冥的嘴里,她转过头,好像在脸红?
金色的刘海遮住了她淌着泪光的眼睛。
“吃、吃东西吧,都凉了,莎莎。”
“我…还有个哥哥。”
“哦?”
“他是我心中的一层阴霾。如果哥哥无法接受我,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再见我的父母。我不想父母以为我在记恨他。”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莎莎吃了一根香肠后,对张纹冥倾诉——
我的哥哥比我年长八岁。从我出生之后,原本应该由他得到的亲情,一下子全部被我夺走了。父母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的身上,什么都为我准备最好的,简直当我是全家之宝。
我懂事以后才知道,哥哥从小就被医生诊断有严重的暴力倾向。父母觉得他是一颗永远无法栽培的种子,于是,他们将希望放在我身上,他们夸我懂事、善解人意…每每收到父母、邻居、老师这样的赞赏时,我都会看到哥哥那怨恨的眼神。
五年前的某天,父母外出,我和哥哥吵架,他一怒之下说要烧死我,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动手。大概过了一小时,家中突然着火。而那时我刚好在屋外玩耍。
我被眼前的烈焰吓傻了,无法挪动身子,也无法喊话。
当时,我以为哥哥在屋里,便无声地哭起来。在消防员将我救出的时候,我才得知,哥哥没有被困火场,反而离家出走了。
后来,父母带着我搬家,到了上中学的年纪,便安排我定居在Q市。
他俩为了寻找哥哥,辗转了好几个城市。
天下哪有不要儿女的父母…我一直很理解父母的心思。可能是怕我记恨哥哥吧,这两年,父母都没敢在我面前提起他,所以我不知道哥哥的下落。我有问哥哥的消息,但父母只是摇摇头…
半年前,正值暑假,我想动身去找哥哥,却遭遇了那样的事,便一直耽搁到现在。
…
“也就是说,你根本一点都不恨你哥哥。”
“是的,父母误解了我…但这不是关键。如果哥哥还不肯接受我,那我去解释这些误会又有何意义…”
“莎莎,我要去见你的父母。”
“诶?”
“你在这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去尝试一下为你找哥哥。”
“小冥…你不必如此…我的故事…你听听就可以了…”
“你忘了?我是一名社工啊,这种事是我职责的范围。而且呢,”张纹冥伸出手,抚摸莎莎柔顺的头发,
“你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朋友,光凭这些,我就有理由要帮你。”
“……”莎莎抓住放在她头上的手,嘴唇颤抖。
经过一番似乎是与眼泪的斗争,她才勉强说出了那五个字:
“小冥…谢谢你…”
心中爱恋的蓓蕾,开了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