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警员们无语了，为何刚才一口一个注意淡化处理举报的真先驱赤龙会突然反复无常起来。
“只有我们立案了，才能使得案子彻底归我们管！这样的话其他分局就不可能受理张纹冥的案子了！”
大伙恍然大悟，于是立即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第一时间通过网络向Y市全体警署报备，立案独占调查张纹冥的案子。
然后将举报、口供结合起来，形成一份新的案件分析报告。
大家伙熬夜做材料，总算赶在天亮前完成准备。
…
张纹冥果真去了别的警署投案自首。
他琢磨着真先驱赤龙一定是想包庇自己才会勉强答应给两天时间调查。
他一心要让人家把他办了才舒服。
“你好，我要投案自首。”对着接警前台，张纹冥说一句稍稍有点吓人的话。
“请在平板上输入你的身份信息。”
张纹冥按照要求去做。
填好资料后，交给女警检查。
“你是张先生？”
“嗯啊。”
“不好意思，你的案子已经有分局接手了，而且是独立调查。我们分局不可以再插手管了。”
“啊？哪个局接手了我的案子？”
“这个分局。”女警小姐姐调出分局名称、地址、负责人的页面。
“……”
张纹冥才知道，自己还是迟了一步。
他依然在熟人的保护网中。
“你们真的不能处理我吗？我很想马上就受到法律的惩罚啊！”
女警摆出十分诧异的表情，正常来说没人会如此渴望被公检法调查，她是不是遇到**了？
“先生……我们是真的不能对你进行立案，就连最简单的盘问都不可以做，你要是这么渴望被抓的话，那我这边可以帮你申请一辆警车，送你到对你立了案的分局。”
“不了……谢谢……”
张纹冥灰溜溜地离开。
然后，女警小姐姐马上通知该局的负责人，汇报情况。
她生怕这么做会放走一个不应该放走的犯人，但又不能越权抓他，所以就要让领导知悉此事。
“由他走吧。系统的“订单”一旦生成，这犯人我们无权控制起来。当然，如果他还犯事，真先驱那家伙所做的独立立案就会无效，我们便可以出击拿人。”领导给女警姐姐一个放心的回答。
…
走在夜深的人行道上，张纹冥恍恍惚惚。
脑子里全是吕婆婆晕倒时的场景。
“如果我没有这么做的话，吕婆婆就不会进医院……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吕婆婆的昏迷还没到一天，张纹冥就有这么深的内疚。
不管是马郁兰、海动还是赤龙，都劝不动他。
似乎，问题的症结就在于吕婆婆的醒与睡。
如果吕婆婆能及时醒来，那张纹冥的心结就能松一点。
吕婆婆既处于昏迷状态，然后自己又得不到应有的惩治，这让张纹冥很是抑郁。
就在这江边上啊，他趴在栏杆，打起盹儿来。
做梦梦见吕婆婆找他晦气。
吕婆婆穿着红衣，那深陷的眼眶似乎在诉说着怨恨。
皱巴巴的脸拉扯着死亡气息厚重的红嘴唇，撕心裂肺地说着：
“我冤啊！我要你填命！！”
吓得梦中的张纹冥那是鸡飞狗跳。
这个梦，没几下就将张纹冥给吓了个激灵，醒了。
睡眼惺忪，他看见隔壁有个女生竟站在栏杆上，面对着江面。
她想跳江？
穿着轻薄如丝的绸衣，光着脚丫，长发飘飘。
说好听就像是仙女下凡，说难听就像是神经病院出来的。
“等等，她还长翅膀？”
余光一扫，的确。
洁白的羽翼，不像是添上去的装饰，结结实实地长在这个“跳江”女孩的身后。
还不时落下几片缤纷。
翅膀呼吸般地收缩与伸展，女孩的侧脸时显时隐，使她看起来越发圣洁。
“我一定是在做梦……”
张纹冥小声嘀咕，他以为这是自己内心渴望救赎而产生出的思念。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我的事情？”
女孩没有回答，但她的眼神看向了他。
“因为我的错，害了一个无辜的老人家。”
张纹冥一股脑将心中的郁结吐露，
“为了抓住一个很危险的家伙，我利用了这家伙的母亲来做要挟，逼迫其就范。虽然人是抓到了，但其母亲也因为身体的问题而昏迷倒下，不知何时才能苏醒。我觉得我用错了方法，这全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而导致的。
嘿嘿，本来这并没有什么……我也相信自己功大于过。但我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自己的身份——我是一名社工。所以，当我用了这种低劣的手法以后，我就觉得我再也无法原谅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