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的小吃档多不胜数,帮衬的绝大多数是外来人。
他们和马郁兰一样,不习惯被定下来的饮食。
但如果定居下来,他们就会发现,按照算命宝所指示的食谱来均衡一日三餐的话,其实是非常健康的。
小吃档提供的饮食,实质上就是对于D市饮食习惯的一种缓冲。
有些人一直被算命宝定性为必须清淡饮食的,就可以偶尔尝一尝街头的重口味,让自己不至于厌倦这个城市。
于是,现状越发变为一种生态,街头美食让沉闷的D市生机勃发。
“这肉串好吃!我还要!”马郁兰大口肉大口果汁地啃。
“哇哇,小心变胖妹啊,让我帮你分担一点啦!”
“去去去,无非就是嘴馋,要吃自己买!”
“呜呜……”张纹冥想在吃好东西的这个问题上搭个便车,却遭到马郁兰无情的抛弃。
“唔……”她偷瞄了沮丧得很的他,一时心软,
“老板,也给他弄一份吧。”
“啊啊啊!谢谢大姐姐!”
“你现在改行卖萌啦?这么乖。有点像虾咪,不过你根本没它可爱。”
“嗯嗯,达到目的就行!”张纹冥蜷缩两手,嘴巴成“w”的形状。
“啊?还要我喂你?”
“嘻嘻不用,自己来自己来。”
两人总算果腹,下个目的地是找便宜的住所。
寻觅了一个晚上,在外表破烂内里光鲜的招待所里头下榻。
能够租住有着两张单人床的单间,已经成为了两人可以举杯庆祝的奢侈。
“明天再找那个人吧,今晚先睡一觉~”洗完澡的马郁兰伸伸懒腰,躺床上没半会儿就睡着了。
不怎么感到累的张纹冥,离睡觉前还能玩几个小时的平板。
那就玩玩再躺。
…
张纹冥大概是在半夜一点的时候才睡着的。
进入梦乡才那么半小时,张纹冥就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
“怎么回事……感觉是从脑中响起的……”
那是人的惨叫声,但诡异的是,声音的来源并非外面,而是张纹冥的脑子。
看了看隔壁床的马郁兰,她正睡得香甜。
那就更加确认那凄惨的声线,非同寻常。
他拍了拍脑袋,往窗外探头,吹吹风,试图清醒一下。
叫声还在脑中持续。
“怎么回事啊我的脑袋……该不会……长了肿瘤吧……”
出去走走,看看脑袋的情况有没有变严重吧。
在招待所外面。
张纹冥看傻了眼:
“怎么左边的墙壁跑到右边来了?”他确定晚上来的时候,通往招待所的路的左边,是一面墙壁。
现在在同一个位置站着看,墙壁却在右边。
“该不会我的脑子……让我有了幻觉?”
他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尝试将墙壁当成指路符来走。
“我只是随便试试,这墙壁还真是诡异……好像在带领我走到某个特定地点……难道依然是我脑袋出问题?”
走着走着,张纹冥发现墙壁上有血迹。
随着路程的深入,血迹的面积越来越大。
足足有一人……不,两三人份的血量了。
突然感觉到鞋底绵绵软软的,是踩到了什么吧?
张纹冥低头一看。
“!!!”
肉。
带着鲜血的肉块,是刚撕扯下来的。
牙齿印还赫赫在上。
“不会吧……”
再往前几步。
有一些血液与不是血液的粘稠状物质黏连在一起的“东西”。
画面光是想象,就不得了了。
“呕……”张纹冥妥不住,呕吐了一地。
脑中的惨叫还萦绕着,而且比之前更响亮。
“在前面……就在前面……”
这是张纹冥感受到的。
踩着满地的鲜红,张纹冥来到一片极暗之地。
“惨叫声越来越……清晰……怎么回事……”
一个形状。
一个匍匐的人的形状,它在动。
它的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抽搐。
像是一个将死或者已死的人。
牙齿撕裂肺腑、舌头舔舐血液的声音,响彻耳边。
夜光的双眼,回眸凶视。
像是在警告张纹冥,不要再打扰它的“晚餐时间”。
当目光适应了黑暗后,张纹冥还发现了,在这个恐怖的空间里,早已躺着不下五六具残缺不堪的尸体。
“吼……”月光下的野兽,在低吟着,它还没吃饱。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脑中的惨叫声平息了,他眼前的最后一个活人,也变成了死人。
身上的表层脂肪已经成为那东西的囊中之物,五脏六腑也都被啃食个七零八落。
那形象,比生物课室的解剖人更生动。
张纹冥的胃部再次翻江倒海。
但那生物,根本不会给张纹冥缓冲情绪的机会,绝对不给。
“吼!!!!”
它张牙舞爪,朝张纹冥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