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寒冷的冬季过去了,虚圈那场战斗已经过去三个月的时间了。花草的芬芳尽现满园的春色,温暖的天气,温暖的人心。春天,是美好的季节,是充满诗情的季节;春天,又意味着一个生机勃勃的开始。
这是个正直樱花盛开的时节,不单单只有朽木府那颗四季常开的樱花树,而是所有的樱花树都在这个季节美丽地绽放了。走在路上,偶尔会被飘来的樱瓣陶醉了心。
经历过生离死别般的痛苦,经历过难以磨灭的坎坷,方才知道平常的日子才是那么难能可贵。短短的这三个月内,瀞灵廷内仿佛一刻没在闲着。最忙的要数四番队了,大战之后的伤员几乎占满了四番队的所有床位,这几个月的时间内总算是该出去的都出去了,卯之花队长总算是能松松心了。市丸银回到了三番队继续做队长,这可是美坏了吉良,当然还有乱菊有事没事的就往三番队跑,还得冬狮郎总是找不到自己的副队长,不得已揽下了队里的所有活儿。而银则说自己就像是时刻被她看守着一样,缺少了很多自由。山本想让真子回到五番队继续担任队长,可是被他拒绝了,他说他们现在既不是死神也不是破面,而是堂堂的假面军团,这样子继续下去挺好。至于在现世‘野’惯了的浦原和夜一自然也没有留在尸魂界,而是继续在浦原商店过着悠哉游哉的小日子。看着五番队和九番队依旧是缺任队长,山本则瞄向了露琪亚。
暮春的细雨飘落尸魂界。细如牛毛的雨点打在窗户上,露琪亚本来就不喜欢下雨。午后接到总队长的调遣令,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现在又加上这扰她心乱的雨,露琪亚站在窗旁,漫不经心地看着雨水打在十三番队院子里的那颗樱花树上。终究是和自家的大樱花树不一样,望着这棵树,她也无法理顺自己杂乱无章的心情。
终于等到了回家的时间。她犹豫再三要不要等雨停了再回去,因为早上出来的时候并未预料到这场雨的到来,伞此刻还在朽木府的某个仓库里沉睡吧。露琪亚迈出了门,好像这雨也不是很大,自己又不是那么的娇贵,淋这小雨又不会怎样,干脆瞬步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好了。
走到番队大门口的时候,露琪亚看见莲静在等候,旁边是再熟悉不过的朽木府的马车。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露琪亚显得有些惊讶。
“因为天下雨了,所以朽木大人吩咐我们来接小姐回家的。”莲静见露琪亚走了出来,连忙跑过去为她撑伞。
——大哥吗,早上一起去番队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拿伞。看来,他考虑到了,想的还真是仔细。
“那大哥呢?”露琪亚并未看到白哉在车里。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六番队。露琪亚想到。
“朽木大人说去长老院有些事情,晚上不回来用膳了。”莲静回答。
——去长老院?露琪亚知道若不是有关朽木家或者贵族的大事情,白哉不会去往长老院的。是什么事情呢?她心中存有一些疑问。不过很快她便撇下了,当家是白哉,自己不用管那么多的。倒是本来还打算晚膳的时候和他说关于自己调遣的问题呢,这下不知又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那么,小姐先上车吧,以免着凉害病。”莲静见露琪亚愣在雨里没有动静。
车夫打开了车门,莲静扶露琪亚登上了车。
平静的夜晚降临,晚膳过后,露琪亚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府上溜达。不知不觉地就转到了花园。驻足,望了望天空,有些失望。因为阴天的缘故吧,今天看不到以往明亮的月亮了。那么,大哥或许不会来了吧。这么晚了,还没有他回府的消息呢。露琪亚在长廊的木阶上静静地坐了下来,,头轻轻着旁边的木柱,望着雨后雾气重重的院子,望着一地被雨水冲下的粉白樱花瓣。
急匆匆的脚步声,不该来自这个这个平日缓步而行的当家大人。
“大人。”两个门卫低头行礼。
白哉没有顾上这两个人的行礼,而是直接开口问出来迎接的管家:“小姐呢?”一副有急事要跟她说的样子。
“这么晚了,小姐应该已经睡了吧。”管家回应。“少爷有什么事情要和小姐商量吗?用不用让莲静…”
“不用了。”白哉摆手打断了管家的话。然后径直向露琪亚的房间走去。
远远看去屋子里漆黑一片。真的已经睡了吗?白哉心里暗想。但是潜意识总觉得她应该还没有睡。走到房门前,白哉想推门看看,但是手刚一触到门边又迅速地收了回来。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大人?”一个声音从拐角处传来,让白哉一惊。
侧过头看了看,是莲静站在那里。她向白哉简单地行了礼。
白哉看着她没有说话,脸上一副表情分明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心里也在想自己刚才那奇怪的举动是不是被她看见了。
“我只是来看看小姐有没有回房。”莲静仿佛看出了白哉想问的话。
白哉轻轻地推开了门,屋里空无一人。然后,他又将门关上。淡淡地吩咐莲静:“没什么事,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莲静恭敬地再次向白哉行了礼,然后退了下去。到底是回没回来?莲静心里虽然放心不下,可是既然当家大人都这么说了,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待莲静退出自己的视线,白哉淡淡地呼了口气,然后挥了挥宽大的衣袖向那个熟悉的地方迈开了大步。
雨后的花园,浮雾薄笼。静谧的夜晚可以清晰地听见房檐上坠落的雨滴打在碎石地面溅起水花的声音,清脆作响。就是伴着这样的声音,露琪亚依靠着木柱酣酣地睡着。
白哉蹑手蹑脚地走到木阶旁边,低头凝视着这个睡意正浓的小人儿。要不要叫醒她?不忍心。那干脆把她抱回房间吧,又怕吵醒她。轻轻挑了挑眉梢,然后脱下那件白色的队长羽织轻轻地拂在她身上。端详着她那平静的睡容,白哉想到要和她说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翌日的清晨。天空终于放晴了,地面还有些潮湿,廊子旁的草地上,各色的小野花还带着晶莹的水珠,露水还是昨日的雨水,总之在金灿灿的阳光下闪着晶莹的亮光。
饭厅内,满满一桌子的早餐。白哉和露琪亚面对面坐着,管家和莲静分别在他两身边伺候着摆放餐具。其他家仆则在餐桌远处静候吩咐。
露琪亚拿起筷子,看着盘子里的早点,欲动欲不动。然后抬起头看了看白哉。
白哉则始终没有动筷子,而是望着对面的露琪亚。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
“我有件事情要和你……”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都以为打断了彼此的话,于是又开始沉默。谁也不出声了。
一旁的管家见此状,向莲静使了个眼色,然后一边招呼着所有的家仆离开,一边恭敬地说道:“那么,老夫等人先退下了。”
“不必了,你们都留在这儿吧。”白哉发话,众人停下来脚步。“也算是朽木府的事,你们也就跟着一起听吧,早晚都要知道的。”
管家再次一个招呼,所有人又都回到了原位。
露琪亚显得有些吃惊。会是什么事情呢?跟昨天大哥去长老院有关的事情吧。她这样想着。
白哉轻轻闭了闭眼睛,吸了口长气。然后缓慢的开始说道:“长老院那边叫我过去问话。他们说让我废除你朽木家小姐的身份。”白哉看着露琪亚意味深长地说道。
露琪亚没有说话,知道白哉还会继续说。在一旁的家仆各个显出惊讶的神色,但是谁也不敢吱声。
“我同意了。”白哉淡淡地说道。
露琪亚还是没有说话。而家仆们开始骚动了,都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少爷?”管家轻轻地唤道,仿佛是在提醒他解释原因。
“因为他们说最近瀞灵廷传出了一些有损于贵族和朽木家荣誉的绯闻。”白哉解释着。
“绯闻?”莲静忍不住着重复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赶紧闭上了嘴。
“他们说听到了一些人,队里队外,都在风言风语说朽木当家和朽木家的小姐关系不明,有悖于兄妹之情。所以,要将露琪亚从朽木家除名。”白哉重复着昨天长老院那些人的话。
露琪亚仍然默不作声,眼睛盯着桌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少爷同意了未免不是件好事。”管家微笑着说道。
家仆们此刻的议论声比刚才更加高了。
“我跟他们说我同意废除露琪亚朽木家小姐的身份。因为,我早就想跟她断绝这本来就不该的兄妹关系。”白哉平静地说道。“我还跟他们说道,既然朽木家不能容忍外界的绯闻,那么就让它成为事实就好了。”
刚才哗然之声突然变小了,管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我已经跟长老院那边交待过了,自今天起废除露琪亚朽木家小姐的身份,自今天起断绝和她的兄妹关系。并且,我也已经向长老院宣布了我要为朽木家增添一名当家夫人,这个人就是露琪亚。这样,既不会有闲言碎语说朽木家兄妹乱伦,也正好符合了长老院那边的意思。”白哉说完之后,双眼回到了露琪亚身上。
顿时,屋子里所有的声音全都戛然而止。安静地只能听到人的喘息声,仿佛有些紧张而显得急促。
露琪亚在听到白哉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突然抬起来头,目光投向了她对面这个此刻与她毫无瓜葛的男人,只能看到他一个人。暗紫色的双瞳,柔情的眼神。此刻,想说的话太多却又一个字都难以出口。若不是他们之间隔着一张桌子,她会离开冲进他的怀里。
“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我要宣布的也已经宣布完了。那么,你要说什么呢?露琪亚。”轻轻叫出她的名字,再也听不出任何压迫感了。
“我……”露琪亚张开嘴,原本想说的话早已经在脑子里乱成一团了。“时间不早了,要赴队了,还是过后再说吧。”找了个理由,露琪亚匆忙站了起来,转头就想奔出朽木府的大门。
“那就路上说吧。”白哉此刻已经站在露琪亚的身边了。“我们一起走吧。”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并排迈离大门向远处走去,朝阳之下,暖色融融。
“你要跟我说什么呢?”白哉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问着沉默不语的露琪亚。
“是关于总队长的调遣令。”露琪亚回答,调整好了呼吸,渐渐从刚才的惊讶中平静下来。
“什么调遣令?”白哉这样问着,但是心里似乎早有数了,因为在队长会议上山本曾经提到过五番和九番队长一事。
“总队长想要我去五番队担任队长一职。”露琪亚小声地说道。
顿了顿,白哉说道:“你的意思如何呢?”白哉没有想阻止,因为从之前的一些战斗也看出来了,不论露琪亚是不是普通的队员,交给她的任务却从来都是席官或者队长级别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小时候他可以任他摆弄,随时保护的小丫头了。浮竹也说过,这样的金屋藏娇不一定会对露琪亚好。
“我,我不知道。所以想听听大哥的意见。啊,不是,现在已经不是大哥了。”露琪亚连忙改口,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
“不要在意,那些话只是说给长老院那些忠实的走狗们听的。我们之间的事是不会改变的,那个约定你还记得吧。”白哉柔声细语地说道,这让露琪亚踏下心来。
“当然,记得。”露琪亚小声说道,低了头,红了脸。“不过,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是说这样真的好吗,对你对朽木家。还有,瀞灵廷内外会怎么看呢?”
“你是说绯闻吗?那在那帮走狗嘴里说出来的就是‘绯闻’,在其他人嘴里说出来的要你自己去听了。还有,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只要你觉得可以你觉得好就行,因为我认为可以认为好。”白哉郑重地说道。
露琪亚仍然低着头,默默地走着。脑海里却一直在想白哉所说的话。
不知不觉便走了那个岔路口,左拐通往六番队,右拐通往十三番队。
“总队长调遣令一事,我不反对,一切都依你的意思。我尊重你的选择。”白哉轻轻地说道,然后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露琪亚,左拐。
露琪亚抬起头,望着白哉那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有什么不可以呢?在这样高大身影的庇护下,有什么不可以呢。灿烂的微笑又回到了露琪亚的脸上。
六番队。
“队长!队长!”恋次一边大喊着一边着往队长办公室跑。
白哉停下手中的笔,皱了皱眉。这么的声音,恐怕全瀞灵廷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队长!”恋次在门口停了下来,等待着白哉发话让他进来。
“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不用这么慌张。”白哉淡淡地说着,恐怕整个番队再也找不出像六番队反差这么强烈的正副队长了。
“是。”恋次收敛了许多。心里想到要是你知道这事恐怕也不能这么心平气和了吧。
“说吧,什么事。”白哉再次拿起笔一边画着文件一边说道。
“听说,听说露琪亚要去五番队当队长了!?”恋次说道。
“这个和六番队有关系吗?”白哉没有抬头,淡淡地反问。
恋次一时间被白哉噎的说不话了,就算跟六番队没关系,好歹跟你们家也有关系啊。“队长,同意啦?”他轻声猜测着。
“我为什么要管其他番队的事情?”白哉抬头看着一脸窘像的恋次。
“可是…”恋次话说到半截就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
白哉又低下头翻阅起文件,然后淡淡地说道:“难道你怀疑她的能力?”
“不是,露琪亚的战斗能力是大家全都亲眼目睹的。”恋次赶忙否认。不过心里想到,她的战斗能力是毋庸置疑了,但是,要她当队长未免有点……脑海里满是那个一天到晚和他大吼大叫,拳打脚踢,动不动就摆弄出个恰比状的露琪亚。
“没什么事就去完成任务吧。”白哉说着,抽出一份文件扔到桌边。
“是!队长!”恋次接过文件,看了一眼。然后前往流魂街去执行任务了。
等恋次退出办公室,白哉放下手中的笔。走到窗边,望着碧蓝的天空,望着变化多端的白云。仿佛看见云渐渐形成了那个可爱的脸庞。想到那个小小的人儿,偶尔被自己弄得不知所措,偶尔光着脚在府上的地板上跑来跑去,偶尔爬上那高高的樱花树,偶尔去墙头上溜达溜达,偶尔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那个名为恰比的兔子甜甜的睡着,偶尔又像花季雨季的少女一样安静端坐地思考……这样一个人,要去担起队长的职责,在他看来都觉得有些滑稽。更重要的是,为她的担心也在层层加深。不过,经过这么多事情,他知道她已经不是那个当初被他强拉进朽木府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儿了,这么多年走过来,她其实成熟了很多,也懂了很多。
“报告!”门外一个六番队的队员打断了白哉的思考。
收起刚才那柔化的表情,转过头,无起伏的声音问道:“什么事?”
“回队长,一番队传令,现在召开总队长会议,请您立刻前往总队。”队员干脆利落地汇报。
“我知道了。”白哉佩刀,稳健的步子迈向一番队,银白风花纱跟随其后在风中飘荡。
一番队。
“呦!白哉你总算到了。这下人就齐了。”浮竹见白哉进来,关上了大门。
“切,有事没事的,那老头又要干嘛啊?”剑八在一旁嚣张地说着。
“好像是有新人要来哦,老爷子出来了,大家快点排好队了。”京乐从混乱的人群中走出来,带头站好了队。
一边是二、四、六、八、十、十二番队的队长,另一边是三、七、十一、十三番队的队长。山本则站在两队之间。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不仅仅是只有队长参加的会议,各队的副队长也在,分别站在队长的身后。
“那么,现在开始新任队长就任仪式。”山本发话。“现在的情况已经确定了,虽然三番队的队长已经回来了,但是五番队和九番队的队长仍然是空缺的,这会影响到瀞灵廷的战斗实力。所以,我决定让现任十三番队的队员朽木露琪亚来担任五番队队长一职。”
哐哐一声,一番队的大门再次打开,耀眼的阳光从愈见宽敞的门缝中照射进来,有些晃眼。然后一个身影从光线中淡入众人的视线,
黑色的死霸装着在身上,腰带束紧,显得英姿挺拔。白色的队长羽织披在死霸装外面,卓显合身。袖白雪被牢牢地系在腰间,一直白皙的小手轻轻扶在上面。露琪亚淡定从容地站在各位队长及副队长面前。
“本来,按照瀞灵廷的制度。历来都是要在现任队长的推荐下,另外在其他三名队长的见证下,才可以当队长。但是,对于朽木露琪亚,在虚圈时的战斗表现是所有人亲眼目睹的,而作为朽木家的成员,其人品也毋庸置疑。因此,可以下定结论,此人的实力和人品均符合队长认定的标准。所以,老夫山本元柳斋重国在此命原十三番队队员朽木露琪亚担任第五番队新任队长!”
无人置疑。白哉闭目,浮竹无奈、雏森满面笑容。
“那么,朽木露琪亚队长请归队吧。”山本说道。
“是,总队长。”露琪亚深鞠一躬以表敬意。“新任五番队队长朽木…露琪亚,在此见过各位队长,请多指教!”在‘朽木’和‘露琪亚’之间稍稍顿了顿。说完,直起身,向着三番队和七番队中间那个空位走去。
——还是晚些告诉她就好了。弄得她如此尴尬。白哉听出了那个停顿,睁开眼睛,暗自想着。
“恭喜你啦,小露琪亚。”待露琪亚站在五番队队长的位置时,银以标准的‘银式’笑容
对露琪亚说道。
露琪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她还是莫名感到害怕。看到银,她就会感到浑身不自在。
“真是太好了,露琪亚。哦不,朽木队长。”身后传来了雏森小小的声音。
露琪亚微微回过头,一脸不好意思地对小桃说道:“不用那么称呼我,还是叫我露琪亚吧,呵呵。”
“至于九番队队长一职。”不远处又传来山本的声音。“将择日在十一番队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二人之间进行选举。”
“哼~。”剑八发出这样一个声音,八千流也一副亟不可待的表情。
“那么,散会。”山本一声令下,众人哗然一片。
“恭喜你了,露琪亚。”
“恭喜你啦,朽木队长。”
“这下瀞灵廷一下出了两位朽木队长了。”
说什么的都有,前来给露琪亚道喜的,前来给白哉祝贺的,好是热闹。
“哎,我十三番队又失去了一名优秀人员。”浮竹在一旁感慨。
“算了算了,这是迟早的事。”京乐一边排着浮竹的肩膀一边安慰似的说道。“你们要不要给露琪亚举办个欢送会啊?”他一边坏笑一边问浮竹。
“哎?”浮竹看出了京乐的用意。“你是不是想找个机会喝酒啊。”
“哈哈哈。”不用多说,这个笑声就回答了一切。
“我看,就一起吧。”突然身后传来了雏森的声音。“我们五番队今晚要给露琪亚举办欢迎会,不如就和十三番队一起吧。人多更热闹。”
“好啊,我也去。”京乐没等浮竹说话,就擅自踢他答应了。
“一个是欢送,一个是欢迎……”浮竹一脸的无奈。
“什么什么?酒?你们说什么呢?我也去!”刚准备离开的乱菊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立刻飞速跑了过来。
“好啊。”雏森一脸笑容地说道。
“松本,你晚上……冬狮郎刚要跟她说晚上有任务。
“啊,队长你也去吧。”乱菊冲着冬狮郎招手。
“……”冬狮郎无语。
“对吗对吗,冬狮郎也一起去吧。”雏森一把把他拽了过来。
“叫我日番谷队长。”冬狮郎淡淡地说道。
“那么你也来吧。日——番——谷队长。”小桃笑着说道。
“啊。”冬狮郎简单地答应了。
“那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吉良。”银微笑着说道。
“是不放心那家伙吧。”吉良笑声地自言道。
“啊?你刚才说什么?”银诡异地问道。
“没什么,我说好。”吉良搪塞了过去。
“队长,我们要不要也一起去。”恋次问道。
“要去你自己去吧。”白哉已经快走到大门口了。
恋次其实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答复,不过,这样也不错,心里想到要是队长也去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朽木府。
晚餐时间。硕大的餐桌此刻只坐着当家大人一个人,对面空空如也。这顿饭花样并不少,该有的都有,只是不管夹起那个,尝一口就不想吃第二口了。
管家为白哉不停地更换着眼前的饭菜,全都轮了一圈也没见他对哪个有兴趣。
“吩咐厨房,再做些别的。”管家对侯在桌旁的家仆说道。
“不必了。”白哉淡淡地出口。“都撤下去吧。”
管家一招手,家仆纷纷撤下了桌上的所有饭菜。
白哉起身,走出了饭厅。
“朽木大人今天有些不对劲啊。”莲静轻轻地对管家说道。
“不该问的少问。”管家说道。
“是。”莲静立刻闭上了嘴。“还有一事。”
“什么?”管家示意她说出来。
“小姐……呃,露琪亚小姐。没有回来呢,是不是早上……”莲静心里很不踏实,该不会是从此她就不再踏进朽木府半步了吧。
“什么叫露琪亚小姐?”管家反问。
“不是大人亲自都说了废除小姐的名份了吗?”莲静说道。
“没有被说不对,按原来的称呼就是了。小姐今晚没有回来,应该是队里有事吧。不要想不该想的事情了。”管家说道。
“是,我知道了。”莲静回应,松心了许多。她终究还是不如伺候了几代当家的老管家处事圆滑。
白哉独自一个人漫步到中庭花园。举头望明月,还是一个人。白哉驻足于廊子之上,昨天露琪亚依靠的那根木柱旁边。感觉还留有她的气息。
——她到底怎么想的呢?早上的话说的有些过火吗?好像很在意什么。白哉暗想,回忆起下午在总队长会议上,露琪亚那顿了顿才说出口的名字。她难道不知道,这辈子她都别想除去那朽木的姓了吗。无奈的摇摇头,白哉独自伤着幽蓝夜空中那轮有些偏于银白色的圆月。
五番队。
满屋子的人横倒斜歪。大吃大喝之后,这里显得凌乱不堪。
“哎,我说小露啊,你和你大哥的事到底怎么着了?”醉醺醺地乱菊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他不是我大哥了。”露琪亚也含糊不清地说着。
“呵呵呵呵,这么快就不是你大哥了。发展还真是迅速啊,对吧银?”乱菊一边拍着银的肩膀,一边乐着说道。
“别胡说,松本!”冬狮郎在一旁提醒,然后被小桃灌了一口白酒。
“她没胡说,日番谷队长…”露琪亚醉醺醺地说道。“今天早上他当着全朽木家的所有人说将我从朽木家除名的。呵呵呵,以后你们别叫我朽木露琪亚了。以后你们就叫我露琪亚吧,就想当初在真央学习的时候一样,我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了。”
“别胡说,你喝的太多了,朽木。”不远处传来了浮竹的声音。
“跟你说了,别再叫我朽木了。队长。”露琪亚还是称浮竹为队长,好像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了。
“算了算了,叫什么都一样。你都还是你。”京乐一边大口大口地灌着酒一边说着。
“胡说。她永远都得姓朽木。”乱菊尖尖的声音冲出众人的声音。“她要是成了朽木队长的夫人不是还一样姓朽木的吗。”
“松本!!!”冬狮郎再次要提醒他,结果话还没说就被小桃又灌了一杯酒,呛得他再也说不话来了。
“哎?松本副队长你怎么知道的?!”露琪亚晃着脑袋问道。“难道他跟你说了?”
“啊?”除了乱菊还在大口的喝酒,银在一旁微笑。其他人仿佛一时间定格在原地了。
“这还用说吗,我们又不是瞎子。”乱菊说道。
“他肯定和你说了。”露琪亚一边指着乱菊,一边笑着说道。
“朽木?”浮竹一定以为露琪亚疯了。
“他今天早上也是当着朽木家所有人的面说要娶我当什么,什么当家夫人。”露琪亚揉着头说道。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你以为我们女性周刊的特别观察员是吃白饭的啊。”乱菊给露琪亚递过酒杯,然后和她碰杯。“那么就双重恭喜你了。”
“那就是说过不了多久我就又有辄找地喝酒了,哈哈哈。”京乐在一旁大笑着说道。
“京乐???”浮竹心想这事真的假的,虽然心里早已对这二人朦胧的关系有数了,但是这么突然地从露琪亚口里说出来,自己感觉有点儿不适应啊。明天要去找白哉问问,除了亲耳听白哉说,否则他简直无法相信。
夜色越来越浓,白哉总感到有些不安。左等右等也不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府上出现。已经是午夜时分了,白哉打发下人都休息去了,自己在卧室里却辗转难眠。要不去五番队看看情况,可是又不想扰了那份兴致。毕竟,对于露琪亚来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于是,白哉起身,掌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哐的一声,白哉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月光下,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露.——”
“你怎么在这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要睡了。”没等白哉先说话,露琪亚就向床榻跌跌撞撞地走去。
“这里是……”白哉的话说道半截就停止了,因为此刻那个小人儿已经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白哉走了过去,为她掖好被子,并拿下她的袖白雪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看了看她熟睡的样子,白哉轻声关上门,走向了书房。
好刺眼的阳光。露琪亚挣扎着睁开双眼,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今天是作为五番队队长上任的第一天。遭了!晚了!露琪亚猛地一起身,一阵强烈的头痛让她不由地把手捂在了额头上。虽然难受,不过还是要去,不能第一天上任就旷班,而且已经迟到了。
露琪亚掀开被子。
咦?这被子怎么怎么换样了?她迟疑了一下。不对,怎么还飘着一股淡淡地桔梗清香?她心里一颤,然后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然后整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坏了。这里根本不是自己的卧室。怎么自己跑到这儿来了???还有,自己在这儿睡了一宿,那大哥呢???
带着一系列的疑问,露琪亚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探出半个脑袋望了望。没有人知道我在这儿吧?没有最好。她回到桌子旁边,准备拿起袖白雪瞬步逃离这个房间,却看到袖白雪边上放着一杯清水和几粒药片。
这是什么?露琪亚拿了起来看了看,认出这个药。是上次从夜一那里醉酒回来后,莲静拿给她吃的解酒药。难道是?不会的,如果是莲静,一定会亲自服侍她吃下去的。这么说,这个药是大哥留下的了。淡淡的一丝微笑划过那张精巧的小脸,她一把将药放到嘴里,喝了大半杯水。
六番队。
“队长!队长!队长!”又是那鬼哭狼嚎般的呼叫声。
白哉轻微叹了口气,抬头看见恋次手里拿着本什么东西站在门口。
“要我重复多少遍,不要在队里大哭小叫的。”白哉示意他进来。“什么事?”
“这个…不好说。您还是自己看看吧。”恋次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白哉,是一本杂志。不用看内容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因为杂志名为女性周刊。
白哉迅速了瞟了几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将杂志放到桌子上。“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队长。”恋次说道。
“昨天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在五番队。”白哉提醒道。
“啊,是的。可是喝了很多酒,然后我就睡过去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啊。”恋次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白哉又瞟了瞟那个硕大的头版头条的标题‘朽木当家即将续弦——迎娶朽木露琪亚’。
“队长……这事又是她们在造谣吧。”恋次看着面无表情的白哉,小声地说道。
白哉没有说话,该怎么回答呢。
“白哉!”突然,浮竹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话音显得有些急。
“前辈特意来六番队有何贵干?”白哉看见浮竹情急地走了过来,淡淡地问道。
“我有事情要问你。”浮竹说道。然后看到了桌子上打开的那本杂志。
“是指这件事吗?”白哉见浮竹的眼睛盯在那书页上。
“啊,是啊。没想到松本她们干事如此的麻利。”浮竹哼笑了一声。“昨晚听露琪亚说你除去了她朽木的名份,是真的吗?”
“啊,是真的。”白哉淡淡地回答。
“哈???!!!”恋次那大嘴张的比河马还大。
“那这件事情呢?”浮竹指着杂志上那几个标题大字问道。
白哉轻轻地吸了口气,然后淡定地说道:“也是真的。”
“啊!!!???”恋次此刻的下巴已经快要脱臼了。
浮竹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纠结。
“前辈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从白哉脸上丝毫看不来有任何变化。
“我还以为是露琪亚昨晚醉酒胡乱说的呢。”浮竹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昨晚发生什么了?”恋次问浮竹。
“你不是也在场吗,阿散井。”浮竹说道。
“我……睡过去了,结果什么都不知道。”恋次说道。
“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你们还是出去说吧。我要继续工作了。”白哉拿起笔,淡淡地说道。
五番队。
露琪亚拿着同样的一本杂志,手不停地在颤抖。
“你怎么了啊,露琪亚?”雏森在一旁问了第五遍了。
还是没有回应,露琪亚依旧双目紧盯着那硕大的几个字,手不停地在抖动。
“队长?露琪亚?露露?”小桃在一旁把能叫的都叫了一遍,可是露琪亚活像个雕塑站在原地不动。
“朽木露琪亚!”小桃最后叫道。
听到这个名字,露琪亚被吓了一跳。终于缓过神来。
“呼,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怎么了呢。你到底怎么了呀?”小桃问道。
“我…….这些都是我说的???”露琪亚还是很难相信自己会把这事说得那么详细。她根本不记得昨天晚上的情况了,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统统不记得了。
“当然是你说的了,难道是编的不成。你见过有谁能把故事编的这么好啊,再说,谁敢拿堂堂的贵族之首朽木家的事来编造故事啊。”小桃接过露琪亚手上的杂志。
“我该怎么办呀?”露琪亚此刻十分想去撞墙。
“什么怎么办呀?难道你不同意朽木队长吗?”小桃问道。
“不不,不是,我是说——”露琪亚还想说什么。
“那就是同意喽。”小桃没等露琪亚说完就打断了她。“那不就简单多了,一个愿意娶,一个同意嫁。还能怎么办啊,准备准备吧,我们会一起替你们操办的。”
原本以为是女性周刊八卦了一把的传闻,却在双方当事人的承认之下成为了当天最大的新闻。消息仅仅一天的工夫就传遍了整个尸魂界的各个角落。
傍晚时分,落日的红霞铺满了通向朽木府的道路,像是红地毯一般。一左一右,一长一短,两抹白色的身影衬在暖红的晚霞之中。
“那个……昨天晚上……对不起。”露琪亚缓缓地开口。
“早上的药吃了吗?”白哉问道。
“昨晚大哥……没有留在卧室里吧?”还是有些停顿,感觉很不自然。
“我在书房。”白哉回应。
“对不起,我……”露琪亚低着头,拿出了那本沸沸扬扬传播了一天的杂志。
白哉微微撇过头,看着不知所措的露琪亚。“我已经看过了。”
——看过了?看过了怎么还这么平静?露琪亚偷偷抬眼看了看白哉。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白哉淡淡地说道。“对于当朽木府的当家夫人,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只是——”
“那就够了,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处理的。”白哉从容地说道,拉起露琪亚那细嫩的小手。
临近府邸大门的时候,白哉顿了顿脚步,皱了皱眉。接下来门卫的通报证实了他的想法。
“报告大人,四枫院夜一小姐在客厅等候。”说完,侧身让开了道路。
没等白哉走到客厅,一阵爽朗的笑声就传了过来。紧接着,那个一头紫发的黝黑女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呦,好久不见啦。白哉小弟,小露琪亚。”夜一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眉头一蹙,没有说话,脸上却写出了‘不欢迎’。
“夜一前辈?”露琪亚见白哉不说话,干脆自己问她来的目的吧。
“啊,还是露琪亚比较通情达理一些。你们朽木家是需要个当家夫人了,要不以白哉小弟这种会客之道难免有失礼节。”夜一漫不经心地说着。
——不是吧,这消息难道已经传到现世了?露琪亚暗想。
“这是什么?”夜一看见露琪亚手上的杂志,一把抢了过来。
“这个……”露琪亚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已经晚了,夜一津津乐道地看着那篇轰动整个尸魂界的文章。
“哈,这是谁写的啊?乱菊吗?真是写的越来越有水准了。”夜一说道。
“夜一前辈…”露琪亚微微低下了头。
“你又回来干什么?”白哉看不过夜一拿露琪亚开涮,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事,长老院那边不好办吧。”夜一说道。“我早知道了,不用瞒我。”
“诶?”露琪亚惊讶地望着夜一。“夜一前辈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隐秘机动的人都是混饭吃的啊。”夜一拍了拍露琪亚的头。“关于前几日长老院的事,还有这个。”夜一举着杂志说道。
“那么说,夜一前辈回来是为了这事?”露琪亚猜测着,心想这事和她没关系啊。
“啊,我只不过来确定确定。怎么说你们的事也不算小事嘛。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夜一想着在浦原商店整天也是无所事事的闪闪太阳,不如来掺和掺和这两人的事有意思。
“不必了。”白哉简单的三个字就推却的干净利落。
“哎。难得姐姐我特意跑到这边来想要帮帮你们呢。”夜一看着白哉无表情的脸无奈的说道。“你就那么有信心能说服长老院那帮老不死的古董们吗。”
“谁要你特意来帮忙了?”白哉反问。
“算了算了。跟你没的说。就算我帮露琪亚好了。”夜一走过白哉,拽过露琪亚。“我说你们该准备准备了,什么衣服啊,请帖啊……对了,要不要我从现世跟你带几套婚纱来啊,哈哈哈。我跟你说啊……”
露琪亚连忙摆手:“不不不用了,婚纱还是算了。毕竟那现世的衣服有点儿……”
——婚纱是什么东西?白哉在一旁看着夜一喋喋不休地和露琪亚说这说那的。自己完全没有插话的机会。
天气一天天的变暖和了。离上次那轰动一时的爆炸性新闻发出已经又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这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可是忙坏了朽木里里外外的所有人。
朽木府的正堂内。
大门正对的桌子旁,一左一右端坐着白哉和露琪亚。管家和莲静侧立于他们身边。
慢悠悠地放下手上的茶杯,白哉睁开眼睛轻吐出一句话:“这就是你们准备的所有套服?”语气舒缓但是可以听出里面略带着一丝不满。
“回大人,是的。”跪坐在门口的三个人低着头,紧张地回应白哉。“不过,若是不合大人的心意,在下回去再赶制一些新的。”中间那个人连忙补上了一句。
白哉沉默了片刻,然后似乎是微微地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去吧。”
三个人叩头行礼,然后匆匆地离开了。
“少爷。”站在一旁的管家开口了。“这可是朽木家历代御用的织布师了。若是这些衣服当中都没有您中意的,恐怕很难再找出合意的裁缝了。”
白哉没有开口,看着眼前家仆手上数十件各式各样以及各种纹理的和服,眉头越皱越紧。
没见过朽木家会因衣服而发愁,这是这次,每天进出朽木府的裁缝是一拨接一波,最后请来了朽木府历代御用的织布师也难以迎合白哉的心意。
露琪亚也没比那些织布师轻松到哪里。每天除了正常赴队处理公务之外,剩下的时间几乎全被白哉叫来试穿各种衣服,她觉得自己活像个商场里的橱窗模特一样。
“哈哈哈哈哈……”人未到声先到。“全尸魂界会做衣服的都被白哉小弟找来了吧。”随着清脆的声音和爽朗的笑声,紫发的夜一从空中一个翻身就跳进了朽木府的正堂内,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子。
本来就为此心烦的白哉此刻只觉得一股怒火冲到头顶。但是依然不失贵族礼节,慢条斯理地说道:“朽木府有门,不过不欢迎不速之客。”
“哈,我就知道,所以就没打算从门进来。”夜一轻巧地说道。“话说回来,刚刚看见你们家那几个专用裁缝个个灰头土脸地从这里出去,难不成还没选中衣服?”
“朽木府的事不劳外人费心。”白哉看也没看夜一,冷冷地说道。
“哎呀呀,这话怎么说的这么见外呢。好歹弟弟大喜,当姐姐的理应帮着操办才是啊。”夜一笑着说道,这时候能多占一份便宜绝不少占。
“谁是你弟弟?”白哉有些愤愤地说道。
“这里的人,除了你以为谁还能是我弟弟呢。难道你以为是他吗?”夜一边说边指向白哉身边的管家。
“老夫不敢当,还请四枫院大人不要拿老夫开玩笑了。”管家一脸苦笑,连忙摆手。
“那个……”露琪亚知道此刻插话极不是时候,可是实在不愿再看他们这没有尽头的斗嘴皮子了。“呃…夜一前辈,那个不是空座町……”露琪亚手指着夜一手上的袋子——空座町百货商场。
“哈哈哈,还是你的眼神好啊。”夜一没等露琪亚说完就接上了话茬。“这个是在空座町的商场里买的,正巧白哉小弟也没给你挑好衣服呢,我看你就穿这个吧。”
“这个是?”露琪亚问道。
“婚纱。”夜一给露琪亚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
“哈!?”婚纱?”露琪亚显然是吓了一跳,刚伸出的手立马又缩了回来。
“哎?怎么了?吓成这个样子?这可是我和井上转了一整天才挑中的哦。”夜一说着就将一件叠得很整齐的纯白色婚纱从纸袋里拿出来。
“这,这个。我怎么能穿这个呢?”露琪亚显得很难为情。一方面不好推却夜一和井上的好意,可是另一方面又顾及到白哉。
“为什么不能穿啊?”夜一说着就将婚纱硬塞到露琪亚手上。
“这个是现世的服装啊。而且,贵族的婚礼应该是传统婚礼吧。”露琪亚解释。
“你先去试试,兴许白哉小弟也同意呢。”一边说着,一边就把露琪亚推进了旁边的内室。
白哉此刻的怒火已经到达了极限,对于夜一这一通肆无忌惮的折腾,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打算亲自将这个不速之客赶出朽木府。刚刚转过身,他却寸步难行了。
一脸羞涩的露琪亚此刻半低着头,但是依然可以看见她那细致玲珑的小脸已经泛起微红。一席洁白的婚纱将这个小小的身躯素裹,使她多了几分婀娜。长长的裙摆拖到地面,犹如一朵绚丽的白色大花在地面平摆绽放。没有胭脂粉黛,有的只是纯净洁白。
“小姐好漂亮啊。”莲静不禁的感叹。管家也在一旁眯起笑眼。
“嘿…”轻声一笑,夜一从露琪亚背后探出头,然后两只手把她轻推到白哉的面前。
露琪亚更加难为情了,目光没有地方躲避。只能侧过头,斜视着地面。
“怎么样,白哉小弟?”夜一一副得意的神情说道。
“去吩咐御用织布师。”白哉尽量保持住以往平淡无奇的语气对管家说道。“小姐的礼服,由他们制作。”
“是,老夫这就去办。”管家躬身,行礼然后迈出了正堂的大门。
“哎呀呀。”夜一一声叹息。“这么快就被否决了啊,好歹也称赞一下啊,亏我大老远地特意跑来一趟。”
露琪亚心里也稍有些失望,这是自己第一次穿婚纱,也许只有这一次。好想得到他的赞许,哪怕是个眼神也好。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要送客了。”白哉冷冰冰地说道。
“嗯。倒是还有件事情不得不说。”夜一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不知何时从手里变出个荷包。
白哉并没有正眼看她,也没有说话,只是静待夜一下面的自述。
“长老院那边你都摆平了?”夜一其实心里有数。
白哉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哼,我就知道你不打算理会那边的态度了。”夜一的语气越来越严肃郑重起来。“这样做对你倒是没什么,顶多就是为闲人们增添了茶饭过后的话题而已,说说朽木当家又怎样败坏了规矩。不过是嘴上说说,听不见也就当作什么都发生。”
“你到底要说什么?”白哉蹙眉。
“不过,这对露琪亚来说可就没这么简单了。长老院顾及到你是朽木府的当家,奈何不了你。可是,露琪亚与你毫无关系,他们的算盘恐怕是是早就打好了吧。”
“毫无关系?”白哉反问。说谁跟他毫无关系都没错,可是唯有露琪亚,怎么能和他毫无关系呢。
“呵,他们费尽心思让你除去露琪亚的朽木名份,你以为目的能够那么简单吗。”夜一反问。“一旦露琪亚和你脱离了兄妹关系,就表明她和朽木大贵族之间已经毫无瓜葛了。即使你娶她为妻让她继续延用朽木的姓氏,说到底她也是朽木家以外的人。对于长老院那些老不死的家伙,完全有理由也有势力铲除一个外人。”
夜一的一席话让白哉和露琪亚感到不寒而栗。的确,长老院所干的每件事无不处处留有阴谋。白哉心里后悔当初没有把他们的诡计盘算清楚就立刻同意了他们的条件。他也不得不承认夜一对事情的剖析如此透彻,这么多年来,不管大事小事,她四枫院夜一的确在这方面胜他一筹。
“所以之前我说要帮你,你还不领情。”夜一双臂抱在胸前,一脸的无奈。“好在我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这么多年的姐弟情份上,还是决定帮你一把。”
“什么意思?”白哉反问。他想知道,同样是贵族,他贵族之首的朽木家对此都无计可施,她早就叛离贵族多年的四枫院夜一又怎能摆平那些阴谋主使者们。
“呐,露琪亚,你把这个戴上。”夜一将手中的荷包递给她。
刚刚换下婚纱的露琪亚又接过夜一的另一件东西,这个又是什么呢?她想到。
“拿出来戴上,这个可是你身份的象征,换句话说是你的挡箭牌。”夜一笑着说道。
露琪亚小心翼翼地拆开荷包,拿出里面的东西——一只玉镯。
“这个难道是?”白哉半猜测的口吻说道。印象中曾经见过。
“啊,没错。这个是贵族家小姐的,和你那块玉佩是一个意思。”夜一回应了白哉。
“玉佩?”露琪亚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从没见大哥戴过?”
“因为经常战斗,时有不便。我也从来没戴过这东西。”夜一解释。
“这是夜一前辈的?“露琪亚指着刚套在自己手腕上的玉镯问道。
“曾经是,现在及以后就是你的了。”夜一笑着说道。
“可是为什么夜一前辈要把它给我呢?”露琪亚追问,既然是自己的东西,怎能轻易赠予他人呢。
“不是跟你说了,这个可是你的挡箭牌。”夜一双臂又交叉到胸前。
“这个镯子吗?为什么?”露琪亚脸上一片问号。
“这点白哉小弟也很清楚吧。”夜一瞟了一眼白哉。
“还是你来解释吧。”白哉淡淡地说道。
“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夜一冲着露琪亚说道。“贵族于王族有嫡亲关系。”
露琪亚点点头,虽然自己并不很了解,但是在朽木这么多年多少也知道一些贵族和王族的事情。
夜一见露琪亚有所反应,继续说道:“所以贵族有很多特权。但是,毕竟不是君主制,所以才会出现长老院给贵族施压。但是他们终归还是王族的下属,比起与王族历代都有嫡亲关系的贵族而言,他们的地位也是在贵族之下的。按照多年的传统习俗,王族给贵族中新生的男婴佩戴玉佩,女婴佩戴玉镯。这是身份的象征,将伴其一生。凡是在玉佩或玉镯面前,长老院就必须遵从贵族的所有意见,不论对错均不可反抗。也就是说,只要露琪亚你戴着这只玉镯,不论长老院那边对你有什么想法也绝奈何不了你。”
“可是,夜一前辈将这个给了我,那你又怎么办?”露琪亚没曾想这小小的物件居然有这么重要的作用。
“哈哈哈,跟白哉结婚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提防的。再说这东西我从来就没戴过,而且四枫院家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去过了,以后也不会再回去了。这个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但是,对于你意义就不同了。”夜一满不在乎地说道。
“实在是太感谢您了,夜一前辈。”露琪亚说着深鞠一躬。
“啊,没什么。不用那么客气。”夜一回应。“差不多我也该回去了,喜助那家伙应该做好晚饭了。还有趁那商场没关门,我要抓紧了。”夜一看着窗外即将下山的落日。
“哎?商场?”又是一片问好画在露琪亚脸上。
“我要趁它关门之前把那件婚纱换回去了。”夜一一脸坏笑着说道。
“还?”露琪亚重复了一下。
“白哉小弟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那我就把它还回去了,啊哈哈哈!下次婚礼上见喽!”说着夜一拿起纸袋,一个瞬步从门口消失。
“哈?原来是这样啊……”露琪亚恍然大悟一般。
“她可从来没那么好心。”白哉略带讽刺地说道。“不过,你穿那件衣服的样子很美丽。”淡淡地,白哉在跨出门口的时候留下了这样一句。
——只是,这里终究不是现世。一切还要遵守贵族的礼仪。委屈你了,露琪亚。白哉心里想着这后半句。
屋内,露琪亚的脸上再次显现出了一抹与那时霞光一样的绯红。
东方既白,浮云自开。
树梢间传来鸟儿的鸣叫声,清脆婉转,此起彼伏,奏起悠扬的晨曲。池塘里的锦鲤摆在倒影的树影见游动,时而跳出水面,活灵活现。他们仿佛能够预知到这一天即将迎来的喜悦与幸福。
忙碌的一天从忙碌的清晨开始了。
露琪亚不觉得自己睡着过,但的确是被莲静叫早才睁开眼睛的。然后,屋内一片侍女简直已经快没有她下脚的地方了。
“小姐,时间紧迫,还请您迅速洗漱。”一个侍女短着一个盛满清水的脸盆上前。
“小姐,我是伺候您上妆的……”
“小姐,这是定做好的套服……”
“小姐,这是发饰……”
“小姐,关于礼仪方面,您需要……”
……
露琪亚听得稀里糊涂,自己像是个既不会洗漱也不会穿衣服的木偶一样,任这十几名侍女‘摆弄’着,莲静也插不上手,只是偶尔在一旁打个下手。
一名侍女将一件纯白色的丝绸浴衣穿在露琪亚身上,一条细细的腰带束在她那纤细的腰上。然后,她服侍露琪亚在镜子前坐了下来。
另外两名侍女手拿木质发梳和卡子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开始为露琪亚盘头。虽然露琪亚的头发不长,但是在这两名侍女纯熟的技术之下,不一会儿,她的头发就被盘好了,一只精美的发卡紧紧束在头上。
接下来,又几名侍女替下了盘头的两人。手上拿着上妆所需的粉刷、胭脂、口红等等。几个人各司其职,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鏡前的露琪亚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朱唇玉面上,纤细的黛眉弯如柳叶,细长的睫毛楚楚动人,映衬着那对幽紫色的双眸,恍如画中佳人凡间而现。
露琪亚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陶醉其中。若不是莲静的提醒,她会这样子一直看下去了。
“小姐,就差最后更衣了。时间差不多了。”莲静一边轻声提醒露琪亚,一边招呼伺候更衣的侍女上前为露琪亚着套服。
那是很复杂的衣服,露琪亚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复杂的服饰。里外里不知道被裹上了几层。一条宽厚的腰带绕过洁白如雪的套服,紧紧地绑在她的腰间。然后,另外两名侍女从背后为露琪亚套上了最外面的披挂,那也是白色的衣装,长长的拖到地面。华丽的缎面上娟有几朵素雅的花朵,宽大的袖子上缀有几缕长穗。
完美的装束配以完美的妆容,此刻的露琪显得分外高贵典雅。
几间屋子之隔,管家伴着十余名侍女也刚刚为白哉打理好衣装——一成不变的牵星箝此刻依旧别在头上,束着眼前那几缕乌黑的细发。一席黑色的套服穿在最外面,腰间偏上的地方别着一朵纯白色的绣球花。管家将一把折叠扇交到白哉的右手上,并为他最后整理了一下衣着。
待一切准备就绪,太阳已经由红色变为了黄色,高昂地扬起头挂在当空了。晴空万里无云,洒下金光一片。
朽木府的大院外,装潢华丽的几辆马车已经停靠多时,随时等候主人启程。静候的家仆也在门外分列站开,恭候家主。
露琪亚在莲静的搀扶下,迈着小步子从房间里出来,这样的步伐太不适合平日里大步流星的她,可是这样厚重繁琐的套服就像链锁一样束缚着她,想要迈出一步都是那么困难。
白哉在管家的陪同下也走出了房间,与露琪亚比起来,他倒是显得自然地多。
面面相觑。他看着施以粉黛的露琪亚入了神;她望着神色迷离的白哉红了脸。这样的意境仅仅坚持了片刻就被庭院中早已等待多时的长老院长老那厚重粗哑的声音打破了。
“请问准备都做好了吗?”其中一个长老问道。
白哉倏地转过头,恢复成一脸的面无表情微微点了点头。
露琪亚则恭敬地双手放于体前深深鞠了一躬,那只玉镯顺势滑到了她的右手腕处。
她没有看到那几位长老瞬间的失神,而白哉却抓住了那个细节,那是略显惊讶或是慌张的神色。
“既然这样就恭请朽木当家和露琪亚大人上车启程吧。”那位长老语气恭敬地说道。
——大人?露琪亚被这突兀的称呼弄得惊讶了一下。
“走吧。”白哉先迈出一步,逾过露琪亚身边的时候轻轻地说道。
露琪亚快走了两步,和白哉并排。
“紧张吗?”白哉斜向下瞟了一眼低着头的露琪亚。
露琪亚没有说话,还是一味地低着头。
“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什么都不用说,只管看我行动就是了。”白哉将露琪亚送到马车前,轻声地对她嘱咐。然后看她上了车,才缓步走向前面一另辆。
车轮转动,数十辆辆马车此刻排队而行,向着神社方向驶去。
约莫半个小时的行程。马车的速度渐缓下来,最后在瀞灵神社门前停住了。神社门前,门庭若市。一张张熟悉面孔此刻全都脱去了死霸装换上了难得一见的便服。众人之中,那几个人永远那么显眼,身着现世的服装在这里看来就是奇装异服了。露琪亚一眼就从人堆里找出了那几位:一护、茶渡、井上还有夜一和浦原,倒是浦原,永远是那么一身浪荡不羁的破和服再趿拉一双嘎嘎作响的木屐。
按照习俗,新郎新娘在仪式结束之前是不能先去和亲戚朋友寒暄客套的。所以,露琪亚一直在马车里坐着,远远看着那边有说有笑的人群。
不多时,刚才喧闹的场面似乎愈加平静了。然后扎堆在门口的一行人闪开了,各自排了两列队。
白哉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莲静也服侍露琪亚下了车。
白哉站在右侧,露琪亚站在左侧。家仆分列站在他两人身后。一把红色的大伞撑于二人的头顶。然后缓缓地迈着步子,他们走向神社的大门。
前来参加婚礼的死神和一护等人也列分两队跟在家仆后面。
踏入神社的正殿前的院落,迎面走来了几个人,是神社的神道使者。中间的是身着一席白色长袍的祭司,一左一右分别是白衣红裙的巫女。
祭司轻轻地说了什么,表示对白哉和露琪亚的祝福。而后,双方各自鞠躬道谢。祭司和巫女转身,带领白哉和露琪亚等人走向神社正殿。
迈入正殿,白哉和露琪亚坐在神前正面,其他人士分两边就坐。
主祭司宣布婚礼开始。
经过修净之仪、献餐之仪以及祝词之后,祭事人将两杯神酒端至白哉和露琪亚面前。他们在神前交换酒杯誓为夫妇。
然后,他们并排而立,在场所有人起立。由白哉在神前宣读誓词:“我,朽木白哉愿意承认接纳朽木露琪亚做我的妻子,诚实遵照神之旨意,和她生活在一起。无论贫富贵贱,愿意终生与她不离不弃,爱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以至奉召归主。”
誓词宣告完毕,白哉将誓词书卷献于神前。
——朽木,这个姓氏终于再一次灌以她的名字之前。正如他所说,她这一生都别想脱离这个姓氏了,她是属于朽木家的,她是属于他的。
露琪亚好像从来没觉得朽木对于她像现在这样安稳,虽然之前一直用这个姓氏用了近50年,可是都是那么的虚无缥缈。唯有现在,她感到她的名字从白哉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是那么真实,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接下来的环节依次礼毕,在主祭司的祝词之下,这场庄重而肃穆的婚礼结束了。
众人纷纷退场,乘坐朽木府的数十辆马车赶往府邸赴婚宴。
朽木府邸。
几十年也不曾像今天这样的热闹了。全府的家仆为了这婚宴已经忙的人仰马翻了,硕大的院子此刻也显不出那么旷大了,此刻聚集了各路宾客。每张桌子上都慢慢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品和酒水。每一种食品都代表一个美好的祝愿或代表幸福、富裕,或意味长寿、多子孙等。按照习俗,每桌必备的鱼、龙虾以及糯米团等。鱼头和鱼尾都被向上卷起,整条鱼围成一个圆圈,象征夫妻永不分离;龙虾象征着好运气。
顶着一头粉发的八千流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欢喜的不得了。
一护手捏着一直大虾在眼前晃,傻傻地发着呆。
“黑崎同学在干什么呢?”井上端着选好的食物走了过来。
“分明之前还和我们一样去上学的,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而且还是和……”一护自打从夜一嘴里听到露琪亚要和白哉结婚之后就一直纳闷。
“我觉得这样子挺好的啊。”井上一边笑着一边说道。“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是最幸福的了。”
“啊?这么说你之前就知道露琪亚对白哉???”一护惊讶状地问道。
“嗯,之前和露琪亚聊天的时候,字里话间能够感觉到她很喜欢朽木队长的。”井上同为女生,她对露琪亚的了解自然比一护多。
“可是,这么年轻就嫁给那个白哉…感觉很划不来啊。”一护将手中那个大虾塞进嘴里。
——嗙的一声,一只手拍在了橘黄色的头上。
“你找死啊,恋次!”一护一下子站起身来。
“找死的是你吧。露琪亚嫁给队长你有意见啊,什么叫划不来啊!”恋次对着一护喊道。
“你误会了。我没意见。我只是说露琪亚和我们差不多大就嫁人未免为之尚早,而已!”一护也毫不示弱。
“切!你一个小鬼懂什么。要论起辈分这里的死神随便是谁都是你们父母辈以上的。就连那个你都要阿姨了。”恋次一边得意的说道,一边手指着不停乱跑的八千流。
“……”一护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看你是不服气罢了。”恋次说道。
“我倒是没什么。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倒是你啊,眼睁睁看着露琪亚嫁给白哉就能一点想法没有啊,佩服啊。”一护讽刺的说道。
“蠢货。”恋次白了一眼一护。“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谁像你总是把问题想的这么复杂。再说,我不得不承认,朽木队长我是一辈子也赶不上了。”
“就这么没骨气啊?”一护继续讽刺着恋次。
“你说什么!”恋次瞪圆了眼睛。
“好了好了,黑崎同学,恋次副队长。”在一旁的井上拉开了一触即发的二人。“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破坏气氛了,否则,呵呵,不太好办了。”井上美好意思直接说他们会被邀去赏樱花。
两个人停止了争吵,但依旧是火气冲冲的眼神。
“他们来了。”井上没有继续看他们,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拱形门。
露琪亚此时换去了在神社时那套白色套服,此刻她身着一身红色的礼服,上面娟秀着银色的仙鹤和金色的花朵。卓显华丽不凡。白哉则还是之前那身衣服,黑色的长和服配以平布斑纹褶裙。此刻,他们来向各桌的宾客敬酒了。
“恭喜白哉和露琪亚了。”浮竹回语。
白哉和露琪亚点头回礼。
“呐,小露露和大白白好好啊,我有这么多甜点可以吃。”八千里手里捧着一大把甜点欢喜地说着。
露琪亚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几块喜糖也发到了八千流的手上。
“恭喜露琪亚爱情事业双丰收啊。”卯之花队长浅笑着说着。“恭喜朽木队长续弦。”
白哉微微颔首以表谢意。
……走过了大部分桌子,道喜,回谢。
“哈哈哈,恭喜你啦,白哉小弟。”白哉心里一百八十个不愿意的来到夜一他们一桌。尽量保持正常表情,予以回谢。
“露琪亚今天很漂亮呢,还有恭喜朽木队长。”井上一脸笑容的说道,趁他们不注意捅了捅身边的一护。
“啊,是啊是啊,恭喜你们了,露琪亚,白哉。”一护还是很不自然地说道。
“谢谢你们,井上,一护。”露琪亚笑着回应。
“你们家的陈年好酒确实不错啊。”夜一端着酒杯说道,然后诡异的笑容预示着下面的阴谋。“下次再喝到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我看,不如你们抓紧时间,半个满月宴会吧。”
“满月宴会?”露琪亚有些迷惑。
“啊,就是孩子的满月宴会啊。”在一旁的浦原接上了话茬。
露琪亚突然脸红的像个番茄,然后微微偏了偏头。
“你们二人如果打算办喜事,我可以考虑把酒带过去,这要比你们盼满月酒席来的更快。”白哉狡猾但却不足为奇地说道。
——噗的一声,刚喝到嘴里的酒就被夜一喷了出来,呛得她连声咳嗽,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井上忍不住笑着,等夜一缓过来准备予以反击的时候,白哉早就带着露琪亚到另一桌去敬酒了。
几个时辰过去了,待暮色降临,白哉让莲静伺候有些倦容的露琪亚先行回房了,自己继续留在院子里招呼宾客。
……
夜色浓重,外面的嘈杂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屋里时钟发出的滴嗒声音则显得越发清晰了。想必是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吧,只是白哉还是没有回来。露琪亚在屋子里的床铺上静坐等待着,屋子里到处弥漫着清新的桔梗香气。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她从未在这间屋子里停留超过十分钟过,因为这里是白哉的卧室。现在不同了,这里变成了他们共同的卧室。在等候的这段时间里,她极力想要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可终究还是挥不去那种陌生感,这让她久久不能安心。
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吗?她反反复复地这样问自己。那么庄重的仪式,那么多人见证了那个时刻,那么热闹的喜宴,那么多的欢声笑语……
——哐的一声,门开了,打断了她的思绪。然后白哉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露琪亚猛地起身赶忙从床边跑到白哉身边,搀扶住已经无力行走的白哉。
由于喝了太多的酒,就算是酒量很好的白哉此刻也烂醉如泥一般了,身体完全瘫软了下来。重重的身体让露琪亚费了好半天劲才将他拖到床边。小心地让他先坐到床上,本想去找湿毛巾为他擦脸,却被白哉一挥大臂让自己不由地坐到了他的身边。
“兄长……大人……”露琪亚轻声唤道。
白哉此刻什么也听不见,酒精早已将他的感官全部剥夺了。他的头一沉,便重重地倾斜到露琪亚的肩膀上,然后又顺势倒在了露琪亚的双腿上。
露琪亚从未见过这样子的白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昏昏沉沉地已经睡了,静静地将头枕在她的腿上。这倒是让刚才还不知所措的露琪亚感到很安心。她低着头看着安睡在自己怀里的这个男人,好像从未见过一般,因为已不再是那冷峻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平和。她看的出奇,看了好久好久。这个人,以后就是和她共度一生的人,这个人是她的丈夫了。露琪亚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白哉的脸庞,淡淡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摘去头上的牵星箝,又小心翼翼地为他脱去身上厚重的礼服,只留最里面一件轻薄的浴衣。慢慢将他地移开自己的身体,让他的头靠到到枕头上,并且为他盖好好棉被。
熄灯。露琪亚在白哉的身边轻轻地躺了下来。
晨曦散去了屋里弥漫的酩酊酒气。弱弱的光线从四格窗射进屋中。
白哉微微睁开了眼睛,微微侧过头就看见了身边还在熟睡的露琪亚,她安静地睡着,均匀地轻轻喘息。白哉想要伸手抚摸这伊人的小脸,却又害怕惊扰她的美梦,于是伸到半空的手又缩了回来。他轻轻地手撑床板坐了起来,为了不吵醒露琪亚,他的动作极轻。
穿上鞋子站了起来,感到头轻微有些晕并且稍稍有些痛。这才想起昨晚喝酒的事情,看来是喝的大醉了。他努力回忆昨晚是如何回到卧房的,昨晚又做了什么事。只是,再怎么努力,他也只能想到管家将他搀扶回到了卧房所在的院子,然后他独自回到了这里,再然后发生了什么他就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了。
轻轻摇晃了一下头,既然想不起来就先不要想了。白哉径直走向衣柜,拿出了黑色的死霸装和白色的羽织。刚要抖开死霸装穿上,就闻身后传来了露琪亚的柔声细语,着实吓了他一跳。
“我来替您更衣吧。”此时,露琪亚已经站在了白哉的身后。
白哉转过身,看着眼前一席白色浴衣的露琪亚,顿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未等白哉说话,露琪亚已经拿过了白哉手上的两件衣服。
轻轻将黑色死霸装展开,就等着白哉伸胳膊穿上了。
白哉无从抗拒,将手伸进衣服的袖子。
露琪亚从身后将死霸装的腰带绕过白哉的腰际,正准备系结的时候,双手却被白哉紧紧握住了。
一时间不知所措的露琪亚松开了腰带,长长的腰带从白哉腰间滑到地面上。白哉轻微用力将露琪亚拽到自己的面前,顺势将其拥入怀中。
露琪亚手上的白色羽织也滑落到了地面上。
“大哥……还差一件羽……”露琪亚显得有些惊慌。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哉的话堵了回来:“一会儿再穿吧,还有以后这种事不用你亲自做的。”
“不,以后露琪亚每天都会为大哥更衣的。”露琪亚轻轻地说道。
“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白哉轻声问道。“是不是回来就睡了?”
露琪亚在白哉怀里点了点头。
“是你为我更衣的?”白哉继续问。
露琪亚继续点了点头。
白哉将露琪亚的头更深地埋入自己的胸口,然后轻柔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新婚之夜就冷落了你…….”那话语就如同承认错误一般。
露琪亚这次则是摇了摇头。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能原谅我?”白哉见露琪亚一直都没有说话,轻言问道。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怪过大哥……”露琪亚轻轻地回应。
“你还是不肯改口吗?”白哉在听了几遍露琪亚对自己的称谓之后终究忍不住地说道。
“我……”露琪亚无法回答。
没等露琪亚继续开口,白哉便拦腰将露琪亚抱起,三步并作两步地重新回到床边,然后轻缓地将她放在床榻上。
露琪亚仰面望着白哉,不敢乱动,或者有些措手不及的惊慌。
“我知道了……”白哉柔声地说道,看着眼睛睁得圆圆的露琪亚。
露琪亚疑惑地望着他。知道什么了?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今晨过后,我就不再是你的兄长了。”白哉对视着露琪亚的紫色双瞳,温情地贴近她的耳畔说着。
“兄……”露琪亚刚刚叫出一个字,就被白哉俯下身后的一寄深吻堵住了剩下的话。
那是怎样的深情之吻,露琪亚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来气了,似乎马上就要窒息了。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抵住了白哉的胸口,企图推开他,好让自己重新呼吸。可是,白哉却将她的手死死扣压在床榻上。渐渐的,露琪亚停止了挣扎,白哉才将她的手轻轻松开。
四目对视。深紫浅紫的眼眸,含情脉脉的眼神。
“还要躲避吗,躲了四十多年还没有躲够吗?”白哉仿佛是用气息在说话,那么那么的轻。
见露琪亚没有再要挣扎的迹象,白哉小心地为她宽衣解带。细长的腰带从被他轻巧地松开,衣服也从她肩头处慢慢地拨开,露出白皙光洁的肌肤。
露琪亚知道,她已是他的人了。再没有什么可躲避的,也没有什么好保留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想将自己毫不保留地全部奉献给他了,而今晨她即将这么做了,他也即将全部接受了。她顺从着白哉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露琪亚手臂环住了白哉的脖颈,并顺势滑到了他的背。他的浴衣也跟随着她滑落的双臂一起落到了地面……
白哉再也无法抑制住那火一般的激情,那积攒了几十年的感情,那被他用无情面具遮掩的真实的存在,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出来。
他小心地亲吻着她的唇,然后顺着脸庞滑到耳旁,最后埋于她的脖颈。
她在他那桔梗香气的芬芳中陶醉着,热血沸腾,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时间此刻恍如停滞了,无尽的岁月长河之中仿佛只有他们两人。
缠绵片刻,露琪亚突然感到了一丝镇痛,而后不禁轻微地发出了一声呻吟。双手下意识地紧抓着白哉的背,在他那宽大的背上留下了十个甲印。疼痛使她想要躲避但是无路可去。
“别动。”白哉知道她的意图,然后柔声地对着身下的露琪亚说道。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让她看着他。“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更加弄痛你。过一会儿就好了。”他再次给了她柔情一吻,希望这能缓解她的紧张和疼痛感。
两个人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了。露琪亚时而呻吟,白哉时而低哼。伴着节奏的律动,他深入浅出着,她痛并快乐着……
饭厅内,早餐早已布满餐桌多时了。家仆各自站着等候着。
“怎么回事啊?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见大人和小姐呢?”莲静嘟囔着。
管家以奇怪的神色看了看莲静,皱了皱眉。
莲静这才意识到自己有说错话了,连忙更正:“不,不对。是大人和夫人。”
管家舒展了刚才那纠结的面容,然后会心地笑了笑。
“该不会是都睡过头了吧?要不我去看看?”莲静征求着管家的意见。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服侍过多位当家的老管家心里早就有数了,不管是大人还是夫人,平日都不是贪睡之人,也绝不会误了时间。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早已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我看没有必要。倒是你先去吩咐车夫吧。”管家说道。
“车夫?”莲静反问,显然是没有理会管家的意思。
“啊,今天想必少爷和少夫人都不会步行赴队了。”管家解释。
“哦,我知道了。”莲静听从了管家的话,出门吩咐车夫去了。
管家的脸上则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当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再次恢复平静的时候,额头早已蒙上了一层汗水,黑发也已潮湿了。白哉双臂撑住床榻,支撑起身子,柔情地望着身下的人儿。
露琪亚缓缓地睁开眼睛,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对上了他的眼眸。
白哉轻轻地为她缕顺了刚才被弄乱的发丝,手掌轻抚着露琪亚娇滴滴地脸庞。
“从现在往后,我再也不是你的兄长了。”白哉轻轻地说道。
“白哉…大…”露琪亚再次没有将话说完,白哉就将两根手指放于露琪亚的嘴前,示意她不要说了。
“仅此两个字就够了。”白哉柔声细语地说着。
露琪亚微微点了点头,白哉才将手指移开。
又是四目对视,白哉在静静地等待着露琪亚的轻唤。
“白哉……”她略带羞涩地轻声唤道。这个名字在她心底潜伏了很久,几十年了,终于在今天被释放了自由。
白哉投给露琪亚一个温柔的微笑。多少年来再没有人这样轻唤他的名字了,终于在今天又找了回来。
马车上,白哉和露琪亚一左一右并排而坐。白哉握着露琪亚的左手,露琪亚的头微微低着。
习惯沉默的两个人此刻延续着这个习惯。
对于早起发生的一切感到太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只是这让露琪亚感觉有些不真实。
白哉此刻在想会不会是吓着她了,自己是不是太鲁莽太操之过急了呢?不过,那是积淀了四十多年的感情,不论对他们谁而言,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吧。
“你在想什么?”居然平日里金口难开的白哉先行打破了沉默。
“哎?”露琪亚像是刚刚被叫醒找回了魂儿一般。
“怎么呆呆的不说话?”白哉心想为什么她只要在自己面前就会那么不自然的像个哑巴,而在其他人面前却有说有笑的。之前也就算了,因为要估计兄长的尊严,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们已是夫妻了。
“我在想现在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露琪亚还是有些茫然的样子。
“我就那么让你感到不真实吗?还是你怀疑我对你的心?”白哉的眉头又拧到了一起。
“我……”露琪亚感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样,一时无言以对,满脸负罪的神情。
——又吓到她了?白哉暗想。“让你为难了。”他将露琪亚拉入怀中,双臂就像是锁链一样将她牢牢围住,动弹不得。“以后有的是时间。”他轻轻地说道。
那是令她感到最温暖也最安全的地方——白哉宽大的胸怀。这样一个怀抱胜过千言万语,也消除了一切怀疑。
“我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白哉。”露琪亚轻声而语。
“终于肯接受了。”白哉回应。“什么都可以是虚假的,唯有我对你的心永远都是真实的。”
露琪亚将头更深的贴到白哉的心口,听着他那颗火热的心在砰砰地跳动,感受着那份真实的存在感。“我很早以前就将我的心托付给你了。”露琪亚说着。
“我知道。”白哉回应。
马车一路前行,直至车夫停停下车并且来到车门前。“禀告大人、夫人,五番队已经到了。”
白哉松开双臂,露琪亚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
“知道了,伺候夫人下车吧。”白哉吩咐车夫。
车夫一边回应着当家的话,一边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搀扶露琪亚下车。
“晚上我来接你。”白哉最后嘱咐了一句。
这真是难熬的一天。以前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的漫长,以前也从未有过如此归心似箭的感觉。露琪亚坐在五番队的队长办公室里,无心地拿着笔不知道是在批阅文件还是乱画着什么。说到想要回家,恐怕是被今天各种人的道喜和开涮吓到了吧。从一大早被以前的娘家队长纠缠开始,先后她又遇到小桃和自己番队的队员,这些人只是很客套地道喜而已。不过午饭时间在食堂遇到了恋次、乱菊和银等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如果她们胆子够大,下一期的女性周刊的头版头条怕是关于朽木当家夫人怎样怎样的了。
时针终于指到了下午五点,这是队内规定的下班时间。每个番队都会有所不同,比如十三番队平日的任务量少而轻,所以经常下午就没什么事情了,再比如十一番队由于剑八从来不顾及这些,而八千流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他们从来就没有准确的下班时间。而像六番队和十番队,由于队务重而繁忙,队长又是极其负责,所以一般最早六点下班,时常还会加班。而五番队向来折中,一般四五点钟就可以回去了。
露琪亚清楚地记得早上白哉特意嘱咐下班要来接她。这就是说起码她还要再等一两个小时。
——要不去六番队等他?露琪亚闪出这样一个想法,但很快又被自己否掉了。因为她不想打扰白哉正常工作,公事私事不能混为一谈,尤其是像白哉那样严于律己,一丝不苟的人。而且,一想到去六番队又会看见那红头发的家伙,露琪亚就会气不打一处来。在没嫁给白哉之前,她不用顾及自己的身份可以肆无忌惮地拳打脚踢,可是现在自己身为朽木府的当家夫人,说话办事都要考虑周全,面对恋次的挑衅怎么也不敢上手上脚的了,只能言语上反击却又不能失大体,这对露琪亚来说简直是太困难了。于是,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无奈就这么坐着等着吧,反正不过一个小时而已。她这样安慰自己。
“哎?队长?你还没走啊?”一个五番队的队员路过的时候问道。
“啊,我等…朽木队长…一起回去。”露琪亚‘朽木队长’那几个字说的实在别扭,可终归自己不能在他人面前直呼其名,或者她自己还没习惯。而她已经答应白哉从此再也不叫他大哥或是兄长大人了。
“朽木队长啊?他不是在大门口等队长你呢吗?”那个小队员说道,刚刚看见白哉还在奇怪为什么六番队队长会在门口无所事事地站着。
“啊?哦,谢谢你。那么,明天见了!”露琪亚一边说着一边抓起刀向大门口跑去。
远远看见白哉倚着门口的大树默默地站着。听见露琪亚的脚步声,他微微侧过头。
“不是六点才下班的吗?”露琪亚跑近他,然后问道。
“啊,以后改成五点了。”白哉解释。
“哎?是因为我的缘故吗?可是这样子不太好吧。”露琪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相当满意。不曾想这个面对规矩说一不二的人也会为私事通融。
“这是六番队的事情,我才是六番队队长。你一个五番队的人还没有资格插手我队的事情。”白哉故作威严,配以其惯用的冷漠口吻说道。
显然这是给自己找台阶嘛,显然这是装个样子罢了。
露琪亚干脆陪他一起装。她立正站好,深鞠一躬,很正经地说道:“是!朽木队长所言极是,在下多嘴了,一切听从朽木队长处置。”低着头,忍不住的还是不做声地笑了笑。
“我怎么忍心处置你呢。”白哉换作柔和的语调,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颚。
夕阳余晖之下,地面上映出一长一短两条影子手牵手地缓步而行。
晚膳过后,露琪亚端着温度刚好的小叶清茶来到花园。月下之人赏月之景,再熟悉不过的情景了。
这次白哉看的入神,应该是在专心思考着什么。竟然没有注意露琪亚已经走近花园拱门了。她放轻了步子,怕是吵到白哉一样。然后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盏。
茶香四溢,白哉意识到了什么。回首看见露琪亚坐在回廊的台阶上静静地望着他。
“在想什么吧。”露琪亚见白哉停止了思考转头望着她。
“还记得我带你去绯真墓前时给你讲的那件事情吗?”白哉意味深长地问道。
“是说关于你见到姐姐的事情吗?”露琪亚回应。
“她不是你姐姐。”白哉像是特别强调地说道。“我打算去证实一件事。”
“我和你一起去吧。”露琪亚一边将茶杯递给白哉,一边说道。
白哉接过茶杯,并无许可也无不许可。
“我也想见她她,虽然她不是我姐姐。”露琪亚补充。“另外,还可以去现世给大家还礼。”
“嗯,就依你的意思,一起去吧。等处理完这几日的事情,我去向山本总队长告假。”白哉放下茶杯,拉住露琪亚的小手,将她引向自己身边。
夜静静地给天空披上了幽蓝,时而几片粉白的樱花伴着微风飘过他们的眼前。她依偎在他的怀里,静静地睡着。他将下颚抵在她的头上,呼吸着她的芬芳。
几日后,现世,空座町。
虽然虚圈之战的时候,这里曾被浦原移到了尸魂界,但是对于这里的人们,毫不觉得发生过什么。一如既往,午后的空座町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没有使用义骸,此刻白哉和露琪亚两个人一身死霸装穿行于空座町的街道上,没有人可以看见他们。
“到了。”白哉在一所名为裕井的大学门前驻足。
这个时候正是下课的时间,来来往往出进校园的人很多。
“这里就是那个人的学校吗?”露琪亚问道。
白哉点点头,正要拉着露琪亚的手进去,不经意便瞥见那个算是熟悉的身影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走向白哉的时候,她并没有停步的意思,一副眼前空空的样子,就要撞到白哉身上了。白哉闪过身体,她径直走了过去。
白哉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而露琪亚则是静静地望着白哉。
“伊冯!”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那女孩转身,看见冲她跑来的男孩,然后脸上绽放出一个微笑。
“正彦。”那孩儿回应。
他从白哉身旁跑过,来到那女孩儿身边,手挽手从白哉和露琪亚的视线里消失。
——已经看不到了吧。
一抹浅笑……
“我们走吧。”白哉将露琪亚拉近自己,柔声地说道。
“哎?可以走了?”露琪亚反问。
“嗯,已经证实了。”白哉说道。“你不是说要去还礼吗。”
“嗯,是的。”露琪亚回应。
轻轻地,她挽着他的臂,向着浦原商店的方向走去。
“绯真姐姐已经不在了吧。”露琪亚淡淡地说着。
“嗯。”白哉回应。
“但是她会很幸福吧。”露琪亚继续说着。
“我们也会很幸福。”白哉轻轻地说着。
“多久?”露琪亚轻轻地问着。
“天长地久。”白哉回答。
“那究竟是多久呢?”露琪亚继续追问。
“比永远多一天。”白哉驻足,皙白的手轻拂上露琪亚的脸庞。
日光倾城,人心暖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