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克莱尔。
是诺亚帝国的第四公主。
现在我在考虑一件事,一件很严肃很严肃的事。
等会被绑起来后,我是先主动报告国家机密呢,还是先求饶呢。
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缓解下我现在的心情。
外面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不断传来,虽然我一直在心中预演着现在这一幕,但当外面惨叫接连响起,利剑穿过血肉的声音印入耳膜时。
我或多或少是有一点慌的。
或多或少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现在给我一杯茶,我手上功夫保准比国家一级调酒师晃的还要快。
小心翼翼的扒开那沾上了血渍的窗帘,贴近窗边用缝隙向外扒了一眼,又快速抽回身去。
好家伙,打的真叫一个激烈,肠子都飞出去了。
忍着心中的不适感,我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淡蓝色的密封药剂,想起父亲临走前对我说的话。
呸,我才懒得想,好不容易才想办法润出来,老娘哪有不抓住机会开跑的道理。
这就是一个骗局,诺亚国放出诱饵引诱瑞斯国咬饵的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等我这边的士兵全部阵亡后,对面的内应就会偷偷换上瑞斯国士兵的盔甲,故意将身形暴露在一边偷摸跟进一边使用记录魔法的侦察兵镜头前。而我,会在战斗一开始的那一刻喝下 手上这瓶由金币堆砌的药水,“思乡”。
心真脏啊。
想到这里,我又沉了沉心绪,想把状态调整到目前能调整的最好状态。
什么?你问我只是喝个药水为什么要调整状态?
哈哈
你真是太无知辣!因为老娘要润啦!
去「诺亚粗口」的典雅端庄的公主,老娘早受不了这一窝比人精还人精的皇室啦!
自十一岁以前,我从没想过,我的身边发生过不计其数的危险。亲姐姐们不知道给我下了多少次的套,都被我用运气,没错,啊,运气,用运气躲了过去!
从小啊,我就喜欢各种探险或冒险的故事,喜欢那些个海盗或侠客啦,再或者,是各式各样的骑士讨伐恶龙啊。女仆长总是笑话我,她说这些全是小男孩爱看的东西,她每次这样笑话我,都会轻轻的摸着我的头。
可惜啊可惜,她死于我二姐为我下的毒药,她明知道那是毒药,明知道那会要了她的性命。
而她最终的结局,也或多或少是不太尽人意。
我天真的以为她是真的辞职,以为她是厌倦了我的幼稚。
不对,老娘要跑了,没空在这回忆过去。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刚才说了一大堆外面的刺客还不掀起车帘对我嘲笑个几句再把我扔笼子里?
哈哈
你真是太无知辣!不知道主角说话会时停嘛!
沉了沉心绪,虽然没冷静多少,但总比没有好。
按一按早前买通车夫在地毯下开的暗门,幸好提前叮嘱过要在马车被查验后动手,不然早阴沟沟翻船了。
从裙下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灰绿色麻衣与一整块棕灰色的大布,快速的换好了衣裳。
再见咯,麻烦的公主裙!
我将公主裙叠好,再拿出早已准备的纸条放在上面。
“恭喜,你们扑了个空。现在,这衣服是你们的奖赏。”诺亚.阿斯加德。
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蹑手蹑脚的打开暗门,只是一眼,就看到了由灰水与泥泞组合而成的土路,哎!你说巧不巧,这暗门的下方不是土路!
是他奶奶的一小块泥潭!
将地毯藏在衣服里,这样我离开时他们就看不出我是从地毯下面走的了。
向下又瞥了一眼,我忍住要吐的欲望,不断的深呼吸。
回去或被抓住,下场也绝不会比在这个泥潭里爬行要好多少。
深呼吸,再深呼吸。
我不断的劝说着自己,不断的注视着那个泥潭。
“呼……”
很好。
我坐到那大口子的边缘,将腿慢慢送下去。
等等?
这头标志的银发怎么办?普通人偏重都是黑发与金发,这一头银褐色正是诺亚王族最显眼的特征。
吗的,怎么办。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小,我能感觉到局面渐渐的被控制住,如果再不想好办法,恐怕真的连走都走不了了。
真的服了我了,道路设计的这么完美,连纸条的准备了,怎么没准备个假发。
正是着急之时,我偶然又看见那被搅浑的泥水,突然心生一计。
伸手捞起湿润的泥土,我一把抹在了自己的头发上。一种从心理到生理上的抗拒油然而生,但我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我知道,自由与活下去,这比那狗屁教养要实在多了。
一把又一把,我将头发抹的暗淡无光,抹的看不出颜色。
走吧,克莱尔,走吧。
敬自由女神,敬阿耶特比大地之神。
我尽量减小自己发出的声音,慢慢的尝试将脚够到泥潭上。我的速度很慢很慢,两只胳膊用力的按住暗门周围的地板。
好,我踩到泥上了。
慢慢的将膝盖跪下,一声不响的。
“咔--”
一只手没有按住,从手边的按着的地板滑开,这使我瞬间失去了平衡,本来是慢慢下跪的姿势猛的一下使膝盖跌了下去。
只是一小段的距离这并没有让我受到什么伤害,但这种踩空感让我一瞬间失去了冷静,右手立刻该按住地板变成了抓住地板。
不知是打斗声太大还是其他的缘由,并没有人发现这极其异常的声音。
确认周围没有异象发生,我顺势着将全身脱离了马车,盖上那本不应该存在的暗门,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我将那巨大的棕色布匹在周边的土地上滚了一圈,让它粘上尘土,将姿势彻底变为趴行,又用那巨大的布匹将我完全盖住。泥巴上带有马蹄与尘土的味道,那特有的黏糊触感令我全身的毛孔张了起来。
我开始忍着触感慢慢的爬行,尽量让脸部少接触到地板。
爬过一具一具尸体,爬过一条一条生命。
若无这立场……
什么也别想,快爬,爬快点。
一路有惊无险的爬到草地边缘,四下张望周围并没有人,我便从这布匹中爬向那草地。
从趴姿变为蹲姿,我好像看到了自由,好像看到了儿时故事中的一切。
呼吸变得不再小心翼翼,向前摸索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等等。
前面有人!
那是一个上半身穿着简单板甲的中年男性,手上拿着武器,一直在转换着视野方向。
居然有放哨的!
更糟糕的是,因为太过喜悦,我居然已经走到了他身后不过九尺的样子!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杀了他?怎么杀?逃跑?怎么跑?
我的大脑一时死机,突然间陷入了死局。
慢慢的向左挪动,快速的运转大脑,我得到了一个简单的计划。
一步,两步。
我开始用最小的声音向左移动,避免着踩到什么小树枝或者其他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话说,我读的故事里每次这种潜行主角都会踩到什么玩意暴露自身,这种蠢事哪怕是七岁的小孩都干不出来吧?
“咔嚓--”
我囸,别吧。
我全身因这一声紧绷到了极点,身体做好了一瞬间起身爆发冲刺的准备。
可出乎意料的,对面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为什么?要不我再踩一个试试?
呸,鬼才敢冒这个险啊。
我紧绷着向左迈着步子,慢腾腾的,生怕发出什么声响。
到了离树只有几步远的时候,我好像碰到了一块石头,发出了一声浅浅的磕绊声。
对面那人还是没反应。
嘶。
这人到底什么情况?
到了那颗做为目标的树,突然又冒出了另一个想法。
既然那厮那么聋,要不我就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跑?
不行不行,万一刚才只是巧合怎么办。
我还是保持蹲着的姿势,突然,我好像看见那个放哨的眼睛前有一个淡蓝色的微光。
我去,他在用记录魔法看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