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Hanabi
诸君可看过水浒?里面的角色不是会经常走于各样的山间野路吗?
说实在的,在宋代这样的时代,走在山间野路似乎是非常平常的事情,现代社会的不断发展,才有了如今便利的道路,习惯了这样的便利,所以对古代常走的道路有了山间野路的感觉。事实上,我上辈子所在的国家,在转变发展思路之前,大量的现代化道路,都是以人力为主铺设的,可以说是所行皆行走在他人血汗之上了。上辈子一心钻研所谓悟彻之道天地之理实则花鸟风月的我,大概一直都是有所负罪感的,似乎不得不再次把太宰先生拉出来抒发一下自己的感慨了,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这种负罪感又是否是道德满足感呢?
嘛,扯的有点远了,从大腿之上的温柔乡逃走的我,正行走在以上所述的山间野路上。正在逃跑,那么为什么不跑起来呢?因为我跑不了多久就会累的动不了,与其跑一会儿歇一会儿,不如就这样走。
比起胡思乱想,还是稍微整理一下现实的思路好了,首先,黑袍女一开始很凶,但是知道了我记得她的声音之后,就变得很温柔了,这是否可以说明,她是在乎我的?不,这种自意识过剩的判断是否太不鉴明?
只是记得声音态度就产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到底该如何判断呢?也许将这作为一个判断点就已经是非常自意识过剩的行为了。
结论是,我并不太擅长分析眼下实打实的情报,不是个做侦探的料呢,真可惜啊……原本有梦想过有一天能成为侦探的……
就在我的思路渐渐走向胡思乱想时,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山间野路上,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三个山匪在强抢过路民女!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大概是因为水浒,我的心里瞬间涌起了无限勇气,少年也曾像海风一般将少女搂入怀中。我一边怒吼着一边冲向了山匪——
“咯咯哒咯咯哒!!!姆哒!!!”
哦,对了,我既不是水浒好汉,亦不是骚潮中的主人公,我是一只鸡来着。
想起此事时已为时已晚,我已被土匪中的一员身形瘦小手脚灵敏的家伙拎住了鸡爪倒悬着抓在了半空之中。
那遭难的女子被另外两个山匪用布捂住了嘴,被绳子捆住了手脚,只得晃动身体挣扎,两个山匪似乎是想把她架起来,但是由于女子的挣扎他们始终架起不成,于是然山匪中乱胡满面发如杂草的一个似乎是由于捣架不成所以恼羞成怒了,在女子的腹上重重打了一拳,女子被捂住的嘴中传出一声闷呼,眼中渗出泪水。
这乱胡满面的壮汉子打了这弱女子一拳似乎还不够,收肘欲再出一拳,被另一个山匪拦住。
这另一个山匪面黑如炭黑身形高大但稍有驼曲。
“别打了!”他拦住乱胡满面的山匪说道。
乱胡满面的山匪听罢便收了手。
这女子因为这拳吃痛,没有了挣扎的余力,被面黑如炭的山匪和乱胡满面的山匪一同抬了起来,再难做出什么有效的抵抗。
三个山匪,带着他们的战利品,路过的无辜女性和路过的我,阔步走向归途。
啊—啊—啊——我的心中发出了和之前黑袍女一样的拐调叹气,事情也果真如同她所说,在这个时代,我必须习惯总是发生的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嘛,不习惯也没关系就是了,大概今晚我就会被炖了吃了。不是个什么好结局呢,人生,啊,鸡生。
树矗道阻且长兮何行?吾前路短乎何堪。风过山间兮不止,人为何行乎为尺?这三个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这样做还能算是人吗?嘛,人这种东西倒是也没什么尺度可言啊。
「可否放过这一女子?吾辈可任尔等食之。」我用传心念说道。
“甚么人!!甚么人!!”乱胡满面的山匪听到了声音后杀气腾腾的吼道。
身形瘦小的山匪似乎察觉到了声音是由我发出的,把我提高到他面前,与我四目相对,惊异的看着我。
「就是吾辈哦。」
“你这臭母鸡竟然会说话?”
诶!?我很臭吗!?怎么可能!
「真失礼啊,吾辈身上很臭嘛!?」
“不是气味啊,你这畜生。”
原来如此,不是气味而是臭三八这样的意思,不过这样反而更过分了啊。
“甚么鸟玩意!?你这鸟鸡!你这么个鸟玩意可顶不上这娘们!”乱胡满面的山匪回过头冲我骂道。
唔……这两个山匪怎么见到鸡说话都没什么反应啊?宋代的山匪都是信马克思神教的唯物主义者吗?姆姆姆…装神仙吓吓他们看看会不会有效果好了。
「吾辈乃是天上太白金星下凡,你们几个野厮,吾辈好言相劝还舍了这肉身与你们,你们莫要不识抬举!」
“太白金星?这神仙下凡能寻你这么只臭母鸡做躯?你这小鸡妖,还想装神仙?真是可笑!这女人我们掳到就是我们的,你这只小肥鸡,今晚我们也要炖咯!哈哈哈哈哈!”身形瘦小的山匪说着,抬起另一只胳膊伸出手在我身上扇打。
“姆咕!姆咕!”好痛喔!
“哈哈哈哈哈!你这畜生!甚么鸟金星!”
唔……哈哈……这就是泛神论下的迷信概念吗?为什么珛溪和这人对太白金星的认知概念差这么多?泛神论害人啊,如果这里是个一神教国家,我直接自称弥赛亚就可以了。这下太白金星算是死了,我也感觉不太好。人生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一场取丑的笑话吧?
(“上帝死了,马克思也死了,我也感觉不太好。”这句话出自一个法国作家的作品《悠悠岁月》,我很喜欢这句话啊,能给人那种清晰的,“寄了”、“这下寄了”的感觉,这句话和“号封一个月,钱扣七百多,打火机还没了。”有异曲同工之妙,总之就是非常的妙,大概有 女主是个粉毛的《总之就是非常可爱》那么妙,作者的前一作《旋风管家》还要更妙一点,话说回来《旋风管家》很妙还需要讲吗?能明白这句话妙的程度了?一步之遥达到小飒的程度,大概是懂了吧,不懂也没关系就是了。
人生的一种格式就是,哈哈,这下寄了。要我说,人是没法对抗这个世界的荒诞的,但是人可以活的比荒诞更加荒诞。有道是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报于天,关于人,没有什么是有意义的。
还有啊,并没有要切换视角。这只是一个注释,为什么要注释呢?想注释就注释了。)
两个山匪哈哈大笑之时,面黑如碳的山匪突然停下了脚步,和他一起架着被掳女子的乱胡满面的山匪因为他突然停下而踉跄了一下。
“大哥,怎么不走了?停下来歇歇脚?”
“不是……”
“那为甚停下啊?”
“大哥不会是顾忌这只鸡说的话吧?”提着我的这身形瘦小的山匪说道。
吼?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么,再尝试一下。
「吾辈看汝与这两个野厮有所不同,可是有悔改之心?」就算被小瞧被殴打,还是必须要端得住才行姆。
“我这两位弟弟多有得罪,只是……这女子我们没法放……”
「汝等可是有什么苦衷?」
“这娘们啊,原本是我们当家的压寨夫人,”提着我的山匪开口说道“她今天偷了寨子里的金子跑出来,我们来抓她回去。”
“正如我这兄弟所说。”
“两位哥哥和这畜牲多言做甚?今晚直接将它炖了吃了便是!”
「压寨夫人?那不也是你们掳来的?」
“怎么?我们都上山为匪了,还不能掳人了?”
咕……怎么办,他说的好有道理,他们本来就是法外狂徒来着。
“怎么不说话了?你这畜生!哈哈哈哈!”
「那便莫怪我不仁了……」
“怎么?你这鸟金星是要发作了?哈哈哈哈哈哈!!”
乱胡满面的山匪狰狞的笑着,我虽然说了句狠话,但是并没有狠活。我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该信靠什么?但我在上个人生与这个鸡生中,第一次尝试了信靠。
煞然间,
天空中落下狂乱的黑色的羽毛所笼具成的漩涡,三个山匪,那个女子,我,都被卷上了天,黑袍女子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眼中,她身躯笔直的被黑羽旋绕着向下直坠,我倒悬着被掀上天空,我们只在一刻面目相对。我明白了一件事,我们从神学中来,自然要回到神学中去,真君保佑,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