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黑羽的漩涡带着，在空中飘荡，仿佛这世界的重量都已从我身上消失，时间与空间都失去了意义。唯一清晰的，是那个熟悉的面孔——黑袍女子，那张在无数夜晚挥之不去的面容，冷漠而神秘，宛如一颗永远不会融化的冰雪。
她穿着黑色的袍子，低垂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湖泊，里头倒映着我不愿意面对的恐惧与迷茫。她是那样高远，那样不容接近，仿佛与这个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毫无关系。
我拼命挣扎，试图从这片阴霾的天空中挣脱，然而每一次努力，最终都如同一只困扰的昆虫，越是挣扎，越是陷得更深。旋转的黑羽渐渐密集，仿佛它们将吞噬我的一切——我的思想，我的感觉，甚至我的存在。
"你还不明白吗？"她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远古的回响，在我耳畔震荡。
我依旧无法适应这种无法控制的力量，依旧无法承认这一切。自己被卷入这场不属于我的漩涡，我却又无可奈何，像是风中的落叶，随着命运的飓风飘摇。
"你难道忘了吗？你曾发誓过，要有一天回到我身边，带着所有的悔恨，带着所有的痛苦，去修补那些破碎的往事。"她的声音愈加清晰，但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似乎在等待我一个回应。
我猛然一惊，那个誓言，那曾经与她共同立下的誓言，如今又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是什么让我丢下了它？是贪欲，还是那些被无数岁月洗净的回忆？
"我不记得了。"我小声嘀咕着，嘴里却突然充满了某种不祥的气息。
"你不记得？你真以为你能够逃脱吗？逃脱过去，逃脱命运，逃脱你自己？"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击打在我的心脏上，每一下都让我感到一阵窒息。我的身体开始无法支撑那股沉重的力量，胸腔的呼吸变得急促，我仿佛在黑暗的海洋中溺水，无法挣扎，无法求救。
"你不明白，你永远无法摆脱那个誓言，永远无法逃脱它的束缚。它已经融入了你的血液，像毒药一样渗透进你的每一根神经。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做出什么选择，它都在你体内，生生不息。"
我用力抬头，想要看清她的模样，却在这一刻被一股强烈的视觉冲击所震撼。那张原本遮掩着的面容，在黑袍女子的眼中，映照出了无数模糊的影像。那些影像犹如一幅幅破碎的画卷，交织成一幅血腥的图景——每一幅画面里，都有一个曾经微笑的我，正在痛苦地挣扎，眼中是不可名状的悔恨。
“这些……这些是？”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我自己。
“这是你的未来。”黑袍女子淡淡地回应，仿佛她已看穿了所有的秘密。她没有停顿，也没有感情波动，继续将我的心灵撕裂。
“未来？”我呆愣着，喃喃自语，“那我的过去呢？我的未来与我的过去又有什么关系？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它为什么要如此残酷地对待我？”
“残酷？”她的声音充满了冷笑，“你未曾理解，所谓的残酷，不过是你内心最真实的反应。每个人都在与自己为敌，而你，依然在为自己的过错辩解。”
她的话犹如一柄利剑，深深地刺入了我的心脏。过去的痛苦，过去的决定，曾经所有的努力，曾经所有的挣扎，似乎都在这一刻显得微不足道。
我开始反思，这一切是否真的是命运的安排，还是我自己所做的选择在某种程度上推动了这一切？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走到这一步？
"放我下去吧，我受够了这种折磨。我再也不想活在这些梦魇之中。"我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充满了绝望。
黑袍女子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在看透我内心的深处。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注视着我，仿佛在衡量什么。
终于，她轻轻地开口：“你可以选择离开，但你也要承担代价。”
"代价？"我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否再次站在了某个岔路口，面对命运的选择，必须做出决定。
“是的，代价。”她重复了一遍，语气变得冷漠，“无论你选择什么，你的过去将永远跟随你，而你的未来，也注定会被你自己的选择所决定。”
我闭上眼睛，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中盘旋，仿佛一切都已不再由我掌控。
选择，或许就在这一刻。
黑袍女子的面容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她的目光犀利，似乎能够刺穿我的灵魂。她缓缓开口：“你选择的代价，究竟是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