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玉,作为我的华生,你怎么看待这起事件?”蓝溯虹道。
二人回家的路大体一致,所以蓝溯虹也就多了一些与白婉玉交流的时间。
“太简单了,简单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白婉玉笑了笑,“那两个人,初三的女生和初一的男生都不是犯人,整栋楼又没有其他人,可能性只有一个,是黄雨婷偷的。”
“哦?和我的结论一样,不过先问一下为什么?”
“被偷走的东西是小熊玩偶,如果不用书包装的话根本藏不住。所以,没背书包的初一学弟直接排除。然后,初三的教室在六、七、八这三层,一分钟想从那上面下来偷了东西再溜走不大可能。”
“那如果是事先埋伏在二楼,等待机会下手呢?”
“先不说我们学校严格的管理下,不同年段相互认识的可能性有多低,可行性就不怎么大。首先,如果是事先躲在二楼伺机而动,那她会躲在什么地方?其他的教室有被发现的风险,那么答案只能是厕所了。然而,杨音她们打扫完教室,就去厕所了,如果躲在那,必然会被注意到。而一个女生不躲在女厕所,也更不可能在男厕所,万一有人进来就解释不清了。所以,最大的可能是那个女生压根就和这事没关系。”
“嗯,言之有理,合格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可是解忧小姐,得多考虑一些东西。”
说这话时,蓝溯虹眼里带着几份坚毅。
“考虑……可是,事情不是很明了了吗?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东西么?”
白婉玉充满了不解,在她看来,既然真相已经查清了,事件也应该就此落幕了才对,任何推理作品都是这样的,任何一位福尔摩斯都是这么做的。侦探只要拥有聪明的头脑,破解了迷题,侦探就可以退场了,剩下的尾声只是警察的工作。
那么,蓝溯虹又有什么可考虑的?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
蓝溯虹一直盯着白婉玉的脸,仿佛读出了她的思想,说道:“是啊,侦探的使命确实只是推理出真相而已。但你不要忘了,我的工作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侦探,而是解忧小姐,替别人解决忧虑与烦恼,这才是我的使命。”
说完,她挥了挥手。
“我家是那个方向,明天见。”
然后,不等她的华生回话,她就如小麻雀般跳到了斑马线另一端,带着自己那复杂的思绪,一脸凝重地离开了。
而她的华生,白婉玉愣在了原地,细细地思考着这句话。她是她的福尔摩斯,而自己却不会一直是她的华生。
……
某聊天室。
“你决定了?”——A
“我不知道,但我只能这么做。”——听雨
“你想过如果她不这么想,你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吗?”——A
“可……至少这样我还有希望……”——听雨
“什么希望?你以为你这样横插一脚,就能改变她的心意?她到底怎么想的,早在她心里决定好了。”——A
“可是,我只能这么做……”——听雨
“随你吧,反正已经做了,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盗走的是别人的真意。”——A
“我会做好觉悟的。”——听雨
“那就好……”——A
……
昏暗的房间里,杨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没人清洗的黑斑,无聊地用手指勾勒出它的形状。
“你看,那边那一块像不像一片星空?”
少女的声音在她的脑中回响,泛起阵阵涟漪。
一想起这句话,心中未免生出几丝苦涩。实际上,她都明白,在找那位解忧小姐之前就已经明白了。
但是,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怎么办,这也许才是她去找解忧小姐的真正原因吧。
然而,她却又不希望解忧小姐能明白真相。
渴求答案,却不愿述说问题。如此贪婪,怪不得自己会陷入如此苦恼的境地。
她愤怒地捏紧了拳头,却发现自己的手心里正握着一个粉红色的企鹅挂件,那是雨婷送给自己的。她此时也知道自己的这股愤怒是针对谁了。
不是别人,正是自私又贪婪的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