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迷雾中的鱼人们发现了同伴的消失后，他们便自发的集合在一片空地。
没有人号集，没有人通知，一切都遵守着数千年前还在战争的习惯。
当单体无法消灭对方，那就群体作战，至死方休。
于是，原本空旷的沙地上出现一群群的鱼人。
他们沉默着，磨砺着手中锋利的长矛。他们低语着，歌颂着伟大的父神。哪怕父神早已断开了联系，就在那一次战争之后。
戴着黄金面具的鱼人祭祀们开始祭祀，他们将迷雾中其他怪物绑上暗绿色，用长矛捅穿他们的身体，在他们身旁跳着那依旧疯狂的舞。
低语声附和着节奏，带着空气也在微微颤动。
他们在渴望一场战斗，他们在希求对手足够强大，能够真正有资格成为父神的祭品，而不是像现在的这样低劣。
声止，舞终。
他们直起长矛，排好队伍，再次隐藏消失在迷雾。
————
头好痛，像是有人在脑子里不断说话一样。
我从混乱的迷梦中醒来，用手敲打着额头。
好久没有体会到身体自己带来的不适了？我闭上眼，努力去适应头疼带来的不适。
今天还有任务，还要去探索这座未知的城市，所以，我没有时间去休息。
我用手用力抓起锋利的石粒，让手心的疼痛清醒大脑。
可以行动了。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顺着墙角站起。
先从那些看着比较完整的房间找起吧。
……
破碎的窗户给还算完整的墙开了一个大洞，让外界的尘沙淹没了大半。
除了沙土与墙壁，便再无他物。
遗憾，还是什么？不知道，只是心里有些曲折的情感。
“没关系，这只是暂时的没有发现，说不定后面就有了呢？”我安慰着自己。
走出房间，我又裹紧了长袍。
“系统，真的没有办法回收这件衣服吗？”
“……”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复。
都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讲话的。我看着迷雾，无奈地叹气。小幽灵放出来就傻乎乎的停在原地不动，每次打架的时候都只能放出来蹭蹭经验。
生活不易，再次叹气。
继续前进吧，这里没有我想要找到的东西。
迷雾更浓郁了，我走在被沙石掩埋的街道上走着。
太安静了。我沉默的走着，警惕地打量四周。这样的安静总会让人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想着，哪怕是在之前被追逐的日子里，也会时不时就听见迷雾中传来的莫名的声响。
哪怕刚开始有些吓人，但后来就好多了，至少声音会提醒我哪里有危险。
再次从一个房间里出来，依旧一无所获。
我低垂着双眸，将希望与失望混杂在一起，调制出一个不再期待，也不再失望的心情。
“唰！”轻微的破空声。
“咔！”我下意识用手中的骨剑将飞来的东西打飞，但这似乎不太结实，被打成了两节，发出一声哀鸣就无力的掉落在地。
一根长矛？这是……
迷雾的深处渐渐显出一道道模糊的身影。
……遇见过的鱼人？
“唰！”又有长矛袭来，但这一次飞来的长矛如同雨滴一样密集。
嗯……处理不好说不定就会死。我握了握手中的剑，退回了房间。
矛撞击在墙壁和土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有一根矛射进屋内，深深扎入墙内。
！我靠！这墙不是石头的吗？！
我看着矛头没入墙内，杆身还在不停颤动的长矛，咽了咽口水。这可是石头墙啊，这群鱼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还是说之前我打的都只是弱鸡？
厚大脚蹼拍击地面的声音已经传到了门口，我握紧手中的骨剑，浑身肌肉紧绷。
脚步声停止在了门口，我静静地等待着，但迟迟没有什么东西进入门内。
什么情况？我有些疑问。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些鱼人在看见我的时候，就好像失去理智一样疯狂的进攻，但是现在……它们好像只是在和我僵持着……为什么？
难道……是在等待？等待什么？援军还是单纯想拖死我？无论前者还是后者，每一个对我来说都没有好处。
我迅速看向窗子，这个房间也没有窗子，原本是窗子的地方只有一个空洞。
是从窗子还是大门冲出去？我回忆着。
在我回到房间前，迷雾中的身影似乎只有七八个，并不是太多。听刚刚撞击的声音也很少。这群鱼人一般只有一根长矛，但也有意外，可能有些会带好几根，虽然我还没遇到过。
该死，我就应该在它们放完长矛的时候就冲出去的，现在它们应该已经捡起武器了。
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我深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和一把沙子。
“碰。”我甩向门口。石头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响，飞舞的尘沙更加迷糊了视野。
我转身冲向窗子。
飞身冲出窗口，在短暂的时间中，我看见了几个鱼人向门口用手中长矛插刺着。
“刷！”
怎么还有？！
我在空中艰难转身，从看不见的远处射来的长矛划破了我的左手，射进了房间。
“哒。”我翻身站在地上，俯身冲向门口转头看向窗子的鱼人。
一剑刺穿第一个的胸口，再低身躲开挥舞的矛尖。再一剑划开第二个的腹部，一脚把它踹开。我向一旁侧移，避开第三个和第四个的进攻。
“唰！”一根长矛袭向我原来的位置，没入了第三个的体内。
疯了吧？！还在和它的同伴打架竟然还敢投矛？！
我看向身旁还剩下的唯一一个鱼人，想看看他是什么神情，是惊讶？还是什么。但从他那张丑陋的脸上，我竟然看出了狂热和渴望。
“……”我用剑挡下他的长矛，借助惯性转身划开他的脖子。
“咚。”最后一个和我近战的鱼人也倒下了。
我站在原地，调整着呼吸，同时也在警惕地看向远处的迷雾。
迷雾中浮现了十几道模糊的身影，一股浓郁的鱼腥味压迫而来。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不再发出那种难听的，像青蛙一样吵杂的声音，也没有疯狂的发起进攻，而是慢慢地向我靠近，直到我都能够看清楚他们的外貌。
他们呈半圆形的将我包围在里面，就像一只训练有序的军队一样。
“人类。”一道苍老，充满腐朽气息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在这群包围我的鱼人身后，迷雾之中，一道身影渐渐浮现。
一个身上披着袍子，脸上戴着黄金面具的身影出现在我身前，用一种奇怪的语言对我说着。
“多少年了？”他似乎很感叹。
虽然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语言，但神奇的是，我竟然在脑海里能够直接理解他的意思。
“竟然还有人类的出现。”他站在手执长矛的鱼人身后，用他深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注视着身前裹着黑袍的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