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悬挂的无头尸

作者:网上冲浪高手 更新时间:2022/5/20 20:42:28 字数:3234

橙色的闪灯,刺耳的警笛——还有被封锁线拉起来围住的犯罪现场,安全局的行事效率依旧低下,昨晚报案硬是让受害人的尸体在这里风干了一夜才赶来封锁现场。

“我们该如何定性这起案件?”

“你觉得我会怎么认为呢?反正我可不觉得自杀能把自己的脑袋给弄不见的……”

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装扮华丽而且身体较为瘦弱,脖颈处还有粉黛装饰的迹象大概是平日间的妆容涂得异常浓烈。

尸体是给吊在电线杆一边的变压器上的,不然也不会说在这里风干了一晚——铁钩穿过她后脊然后用麻绳在变压器伸出去的铁环上系好随后让其无头尸悬挂在空中……

手法娴熟,方式残忍,大抵是安全局的“老朋友”们的杰作了——他们的老朋友很多,一个个都是无法无天但又难以捕捉到去向的家伙,他们也是安全局所头疼的存在

“这尸体的切口会不会太平整了一些,我是说……额,真有这么锋利的刀和力气如此之大的人吗?”

虽说这脖颈的断口格外血腥,但却又由于过分平整反而像医学领域里的教学模型使人害怕不起来。

记录员的笔在案情记录册上戳了好几个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写起,他身边那位中年大叔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还挂在电杆附近的尸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局里信息也调出来了,我看看……死者名叫凯莉·陶特,是本市发展报社的社长夫人——我不清楚为什么她会在昨晚来到这城东的工人聚集区,她应该知道这里的工人们从不欢迎一位不食肉糜的富豪夫人的到来……”

记录员报告着刚刚才从调查科那边传过来的资料,靠在这二层小户楼窗边的男子只是安静听着直到对方把自己的观点也宣读完毕他才慢慢从兜里掏出来颗口香糖扔进嘴里。

“你的意思是,是这些工人们弄死了她?”

“我只是猜测……”

城东的工人聚集区一共涵括四条交错的街道,分别是:胜利街,进步街,矿街以及最后的劳动街。这具名叫凯莉的尸体就挂在矿街的第458号住户楼前的电线杆上,根据死亡时间和报案时间也无法判断是否就是在这里发生的命案——不排除尸体搬运,也不排除异地区作案。

“法医那边给出的死亡时间是三天前,而报案时间却是昨夜——这么明显的一具悬尸昨夜才被路过的一位居民发现,那只能说凶手或是作案团伙是昨晚把这具尸体给挂上去的。”

中年大叔眼里有些疲倦,他昨天才出差回来今早就被叫来解决这种恶性谋杀案,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但也不能违抗上头的指示,便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赶到这里来了。

记录员很是认真地把他的话给摘抄重点记下,对方等到他笔尖停下来表示记录完成之后才继续说道:

“矿街直接连接的是进步街和胜利街,而劳动街则只与进步街相连,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大部分都布置在四条街道的入口和出口处,而街道与街道之间的小路、楼梯以及巷道几乎不存在政府的摄像头,只有一些民众自己安装的监控……”

他思考了一下,看着下面案发现场忙碌着取样和搜寻证据的安全局人员,也看了看那具被铁钩残忍地穿过而吊在电杆上的尸体,嘴里的口香糖越嚼越没味索性吐进包装然后扔进了屋内的垃圾桶中。

他们最怕的不是发生恶性谋杀案件,最怕的……是案件发生在一群极度不配合调查人员以及监控极度缺乏的人群聚集地里——工人区对政府方面的怨念由来已久,死者刚好又不是什么老工人或是工人后代,谁特么在乎你们怎么调查——他们也有一定限度的拒绝权利握在手中。

“我现在很头疼啊小子……你先去把凯莉夫人死前的各种人缘关系调出来一下,顺带着叫安全局派些长相甜美可爱的妹妹们过来。”

“抱歉马利探员虽然我还是会照你说的去做但我不理解让局长派那种甜美少女过来有什么用意……”

记录员有些好奇,他年纪很小像是刚从大学里毕业出来便前往此处就业的新人,马利探员只是苦笑着摆了摆手回答道:

“怎么?不让那些妹妹们过来去拜访住户,难道要我们这些身上还佩着枪的凶神恶煞的安全局探员敲门去问人家啊?”

谁喜欢看到安全局找上门来,在这里安全局名声甚至还不如一些暗中行动的非法组织,这也让马利于此处理一些案件的时候特别头疼。

孤身一人永远都是最困难的时刻,更何况这种所有人都睁着一双漠然且敌视的目光的情况。

监控也要调,线索也要取,相关证人和附近住户也要调查询问……得,什么事都要我自己来解决,安全局其他部门和人员就像瘌蛤蟆一样非要自己去问去催才会懒洋洋地往前跳一下——也难怪昨晚的报警电话,今早才告诉我有个案子了!

什么狗屁处理效率……马利狠狠地啐了一口,他向来都是不骂外人只骂自己人的——不骂外人是因为出于陌生的礼貌,而只骂自己人那可是安全局真的欠骂才骂的。

“另外……你们还没找到她的头吗?”

马利突然想起来什么,他的话也让记录员的笔尬住了。

没有,她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头颅的痕迹。

——

湿润的地面掩盖不住曾经沥青覆盖住的土壤腥味,这条有着已经没落教堂的街道没有名字,政府立于此的路牌虽然写着“十二号街区”可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这里。

他们都是说,说这是“教堂那附近”。

人们甘于平凡中碌碌而为,却不愿自己被一个数字统称——矛盾在人灵魂上每个角落都可以看见,顿巴斯地区的人们也自然逃脱不了种族的“特性”。

“你说有个叫柯尔特的孩子三天前来过,可为什么......你今天才告诉我们?”

安拉耸拉着肩头,有些驼背地坐在礼厅那整齐排列成八行两列中的一根长椅上:身边是汐斯塔的金发,最年轻的修女靠在她肩上进入了梦乡,高窗外可以看见零星的光,是夜晚最不安宁的星球在遥远的遥远之上......她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三天之后的今夜芙蕾尔突然提起这件只有她才知道的事情。

“也不知道你们发现厨房土豆少了几个没有,我大概是有些不愿你们被蒙在鼓里,所以才经过一系列纠结的心理斗争把这事说出来的吧?”

芙蕾尔说的话或许自己都无法相信,厨房向来是汐斯塔的“领地”,至于安拉能敏锐地获晓少了几个土豆之类的说辞恐怕是个不存在的假命题——她不在乎这些,更不在乎三天前有个名叫柯尔特的家伙来到这里。

“你看上去心事很重。”安拉轻声说道,害怕惊醒身边熟睡的金发姑娘。

“......也许吧,都三天了我都没从那共情的监牢里走出来——我不得不承认,那孩子有点触动到我内心最软弱的地方了。”

芙蕾尔轻叹一声,黝黑的面孔不是她的梦魇反而是她内心宁定的守护神,可为什么柯尔特激起她的那些美好回忆反而是令芙蕾尔陷入了无法安定下来的情绪?

说不清楚的话就还是算了吧,安拉那双无神的眼睛旁是熬夜的浓厚黑眼圈,她看上去已经很多个夜晚都没有睡好了——她说过,是自己在偷偷玩手游而睡不着罢了,可芙蕾尔从不相信这些说辞。

她们之间有着很多不愿意说出来的秘密于是便用着一些不着调的回答来敷衍并互相不相信——就像刚刚安拉也不相信芙蕾尔的说辞那般。

安静的礼厅没有光线,随着夜色的浓郁高窗外的星光也无济于事,彻底涂抹黑了屋内的视野。轻轻喃语的汐斯塔发出别人听不懂的声响,在这个互相不相信的夏夜里,她才是这处教堂内最无忧无虑的生命。

“总有一天,我们会袒露彼此......秘密在我们这些活人身上是藏不住的,安拉。”

芙蕾尔那头红发今日稍微听话了些,有些乖巧地被梳好扎成马尾搭在修女的背后:如果不是回忆起了什么,芙蕾尔也无法用像小时候母亲教给她的那般手法梳好头发。

很多事情都是得刺激之后才会突然想起一点点,矛盾的灵魂大多时间都在纠结生活与现实,突然指令叫它回忆下过去也只好翻箱倒柜一样把脑海里的一切都弄得乱糟糟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早点跟你摊牌吗?”安拉有些想笑,可嘴角却是有股很难察觉到的怒意,看上去不像是在跟芙蕾尔开玩笑。

她说自己以前从未用过智能手机,跟朋友交流和问候都是写信。

再到后来朋友们开始慢慢变少,一个个都在信里幽默地讨论着绞刑,那些不是任何寻常文字能解释的字眼里除了是廉价的傲慢便只剩下互相怜惜的淡淡悲哀——这些来自南方大森林里的纸张最后都成了她们的绝唱,等到纸张被火焰烧尽后安拉再向南方望去却也没有收到过她们的信了。

安拉突然转移话题地先开口说:“老实说,我们真的不算是什么正经修女,虽然我们有政府认证的身份。”

芙蕾尔:“那些安全局的家伙们看上去不也一点也不安全嘛——我们本就是矛盾的存在,我想你应该明白......”

不想聊天的时候就说说这些让人恼火的话,芙蕾尔话音刚落安拉便白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互相坦诚。至于坦诚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怎样,这些都交给以后的我们去解决吧?安拉眼里似乎有着整片夜晚,礼厅到此只剩下汐斯塔的呼吸和梦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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