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er呢……”
白发少年裹着厚厚的毯子瑟缩在床角,身体一直在发抖。伊瑟尔想过去用干毛巾帮他擦一下湿漉漉的头发,却被粗暴地推开了。
“archer呢!archer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发狂般嘶吼着,尼禄不停环视自己的房间。虽然能感觉到气息,但archer并不在这里。太冷了,不想出去找他。
伊瑟尔叹了一口气,走出去关上房门。
尼禄消失了一整晚,今天早上才回来。他全身都带着冰砾,脸被冻得发紫,就像刚从冷藏库里取出来。完全想象不到他经历了什么。
archer就靠在房间外面的墙上,双手环抱于胸前,压低帽子看不清脸。
“为什么不帮帮他呢。”很意外的,伊瑟尔的语调里并没有责备,就像尼禄并不是她看着长大的。
“当时caster和assassin都在,你是想让我送死吗?”archer抬起了眼睛,眼角多少有些岁月沉淀出的皱纹,“搞不好saber也在。”
拥有鹰之心的archer是绝对不会判断失误的,也绝对不会说谎。其实这些伊瑟尔又何尝不明白,但她万万没想到尼禄会做得这么过火。
尼禄虽然脾气很差,但也算是善良的孩子,经常把流浪的猫狗带回教会独自抚养。是出于同样流离失所的同情吗?会做出下毒这种事,他心里又有如何深沉的怨恨。
“他有开口向你求救吗?”很显然,尼禄在那场战斗里输了。他的对手是谁?哪个servant吗?
“没有。毕竟他也没法叫我出来。”archer挠了挠头,瞥了一眼旁边紧闭的房门,“他没有令咒。”
那一句话说出口后,气氛突然降到冰点。伊瑟尔收起了标志性的微笑,朝楼梯走去。
archer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带着满满的恶意高声问道:
“你要去哪儿?尊敬的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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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魔力供给,英灵的伤会自动痊愈。对于拥有【魔法血统】这项保有技能的rider来说,更不在话下。
但回家路途的气氛却显得格外沉重。爱理一直绷着脸,自顾自走在前面。rider很担心她会不会跌倒,紧紧跟着。
虽然平时爱理的话也不多,但rider能清楚地感觉到她这次是真的有事。
终于,在家门前,爱理开口了。是她一贯冰冷的态度,声音却有些轻微的颤抖:
“将军,你几岁了?”
“嗯?”rider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会儿,随后明白过来对方大概是在嘲讽自己,稍微有些烦闷,“满二十了啊,怎么了?”
果然。爱理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战争开始时满溢的信心被这简单的一句话重刷掉大半。
“见”到他时,虽然听声音确实很年轻,甚至有些许青涩,但她没多想。后来,rider的种种不成熟也令她察觉到异样。压死最后一根稻草的,则是刚才的战斗。
是哪里出错了吗……不对啊,咒语和法阵已经练习过无数遍,不可能有问题。
是了……是圣遗物。爱理苦笑一声,抬起头来。她的视野里,永远都只有广袤的黑暗,倒是很适合现在的心情。
全盛时期的这位rider,手持【盗火者】,所征之处无不披靡,满载荣耀与光辉,说他是最强的servant之一也不为过。
但【盗火者】岂是能被沙尘掩埋的凡物。
她召唤出来的,只不过是加入军队不久的——
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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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伤跑了一段路,宋子瑜再也坚持不住,跌坐在巷子里。汗水不停渗出,又流进伤口,火辣辣地疼。
手机在刚才的战斗中掉出衣服摔坏了,人生地不熟的,难道要去大街上求救吗?
不,要做这种事的话,她宁愿死。
或许是自己的喘息声太过明显,巷口走过的人多少会往里面看一眼,但都在子瑜凶狠的瞪视下离开了。
除了那个提着商品袋的女人。看起来年纪不轻,大概是父辈的人。她看着遍地的血,惊呼一声,然后开始絮絮叨叨说着些什么。
日语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母语,平常还好,这种连思考都疼得快要停止的情况下实在难以分辨她在说什么。不过,从表情看的话,大概是想帮忙。女人掏出了手机,是要报警吗?
帮忙可不是这样帮的。子瑜勉强站起来劈手夺过手机,自顾自拨通熟悉的号码。短暂的响铃后,传来了男人关切的声音。
和荀易简单说明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和大致的状况,子瑜挂掉电话,抽出腰间的匕首,插进手机,然后毫不犹豫地扔进脚边水沟里。
她可不想留些什么在陌生人手里。
女人的表情先是惊奇,就在子瑜认为她差不多该发怒的时候,女人却笑着打开商品袋。
掏出一瓶饮料递了过来。
“在你朋友来之前先喝点东西吧。你的伤不轻,要不要先去附近的医院看一下?”
女人说出口的,是标准的中文。
这回愣住的是子瑜,但伤口不断传来的疼痛提醒她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转身,打算去巷子口等荀易。她并不能确切地说出自己所在的地点,但凭荀易高超的电子技术一定能通过刚才的手机定位到。
女人没有跟上来,把饮料放到地上,在她身后用流利的中文淡淡道:
“女孩子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樱庭酒店找我。我叫——”
不破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