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问默默承受来自水妙灵的“炽热”目光时,场上李阳修已经开始准备挥笔了,水家本就是大户,准备个纸墨笔砚桌案什么的还是很快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阳修笔走游龙,落笔轻快,好似墨随笔动。
不一会儿,一幅画作落成,画中是一个少女在河边柳树下,看着远方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水家大公子水文阳走到桌前,看着画作点头称赞:
“虽不见佳人之容,却能感受到那种凄凄艾艾的期盼之情,可当佳作。”
水依依温柔一笑,眼中似有柔情:
“虽是佳作,可依依觉得,却是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李阳修露出疑惑的表情。
此时姜问正好凑到近前,想看看所谓的佳作是何模样,当看到画中少女时,他突然心念一动,一股共情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好像知道少了点什么。”
姜问这一开口,几人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这位是?”李阳修试着问道,包括他在内的两家人早就注意到出现在水家桌上的姜问二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寻问。
姜问没有回答,而是在努力抓住心中的那一丝灵感。
水依依在一旁轻声说道:“姜问大哥是依依的好友兼恩人,在来阳城的路上,依依遇袭,是他救了我。”
“竟有这种事。”李阳修面露惊讶。
这时,姜问开口说道:
“阳修公子,请借笔一用。”
李阳修好奇地将笔递到姜问手中,他倒是想看看后者想做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下,姜问深吸一口,提笔在画纸上落下扭扭斜斜的字样:
水涨风起未闻归,
依柳而盼君未回,
依稀得见旧年里,
与君比翼作双飞。
当最后一字落下时,姜问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长出一口气。
水依依呢喃着画中的词,目光落在一旁的姜问脸上,眸中似有柔光闪烁。
场上异常安静,原本落座的水妙灵和关家二小姐关以烟耐不住好奇上前查看,也被画中的句子所吸引。
“什么嘛,不就是很普通的诗词嘛,我随便就能作出一样的!”
水妙灵说着,从姜问手中夺过笔,在后面补充:
水停风静欲行归,
妙音忽现闻君回,
灵犀并作泣声里,
与君比翼再双飞。
水妙灵精致的字样和姜问扭曲的字体形成鲜明对比,不过却同样夺去场上几人的声音。
过了许久,水文阳幽幽感叹一声:
“没想到二妹竟会作诗!”
关以烟同样感叹一声:“没想到妙灵妹妹竟有此才能。”
水依依浅浅一笑:“二姐确有才能。”
关文昌摇头晃脑,兴趣大起:“看到这里,我忍不住想露一手了。”
李阳修连忙把关文昌推到一旁:“你这个半吊子离远点,别玷污了我的画!”
关文昌不满地说道:“阳修兄何以小气至此,若是让我提上一笔,这画必能成为史上留名的佳作。”
李阳修:“滚——”
看着几人站在一起的景象,水重光忍不住感叹:
“年轻真好啊。”
印思云附和道:“看到孩子们这般和睦,我们倒是也开心,老爷你觉得谁和依依有夫妻相?”
水重光瞥了印思云一眼,低声道:“此乃隐秘之事,莫要当众提起,还要与另外两家商议一下再说。”
“姜兄,此画算是我二人合作之物,我想把它赠送给依依姑娘,你意下如何?”李阳修郑重地对姜问问道。
姜问还未开口,关以烟便在旁边轻笑一声:
“这诗中藏着依依妹妹的名字,姜大哥的意图不是很明显了吗?”
姜问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我也是被阳修公子的画作所吸引,见得佳人之容,一时共情,这才写下这半吊子的诗词,并无多余的想法。”
“你们这就把我忽视了?明明有我的一半功劳好不好?”水妙灵不满地说道。
“这倒也是。”李阳泽思索了一下:
“那妙灵姑娘是否愿意同我们一起将此作赠与依依姑娘呢?”
水妙灵黛眉弯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李阳修好奇地问道。
“都说你李阳修精通琴棋书画,且武功不俗,乃是我们阳城此代最为杰出之人,我今天倒想看看你的武功到底如何。”水妙灵乐呵着说道。
“那让我舞剑一段?”李阳修试着说道。
“一个人舞剑有什么好看的。”水妙灵拽着姜问的手臂,笑嘻嘻地说道:
“姜大哥年龄与你差不多,又正好是个武者,你们可以比试一二,谁赢了,就可以将这画作以自己的名义赠与我小妹。”
“姜兄也是武者?”
李阳修好奇地看着姜问,他并没有在后者身上感受到武者的气血波动,对方想瞒过他的感知,起码得锻体六重以上才行,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有着锻体四重的境界,就不信有人能比他强这么多。
“我没怎么练过武,也不懂什么武功,我看比试就算了。”姜问说道。
“没练过武?”李阳修看向水妙灵,莫不是后者在胡说。
“这你们可有所不知,姜大哥来自什么隐藏门派,年纪轻轻就已经有着锻体六重的境界。”
水妙灵笑着说道,只是言语间却有些许讥讽之意。
“那什么,不是六重,是七重。”姜问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七重?!你昨日不是还说是六重。”水妙灵瞪大眼睛。
“这个嘛,昨夜稍微运动了一下,然后就突破了。”姜问目光在水妙灵的脸上扫过。
一听这话,水妙灵顿时气得牙痒痒,胸口微微起伏,咬着牙说道:
“七重便七重,阳修公子应该不会介意吧?”
李阳修:“……”
你说不介意就不介意,要不你来?
李阳修特想将这话对水妙灵说出,但考虑到绅士风度,只能面露笑容说道:
“在下倒是不介意,只是不知姜兄是否瞧得起我,要不这样,我们只切磋招式,不使用力量。”
姜问摸了摸下巴:“可我并不会武功招式,空有一身境界而已。”
这下,双方倒是犯了难。
这时,水依依开口说道:
“不如这样,二位以月柳枝为武器来过招比试,这月柳枝十分脆弱,力量稍大一些便会断裂,刚好可以限制二者的力量。”
“此计甚妙!”李阳修眼睛一亮。
等姜问拿到所谓的月柳枝时才知道,这东西竟是点心,大拇指粗细,长一尺多,整体呈乳白色,内有空洞,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感,闻着有股甜腻的气味。
几人腾出空间来,水依依说着比试规则:
“比试时只可用手中的月柳枝去攻击对方或接下对方的攻击,不可使用其它方式,谁先用月柳枝触碰到对方的身体便算赢。”
这规则看似对李阳修有利,实则也只是尽量在拉近两者的身体素质差距。
“比试开始!”水妙灵叫喊一声,然后躲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戏。
俩人隔着一丈距离对立,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姜兄注意,我要出招了。”李阳修一声低喝,随后闪步近身。
脆弱的月柳枝此时在他的手中仿佛化为一把铁剑,向着姜问胸膛刺去。
常人眼里,此一剑,速度极快。
不过落在姜问眼中,却是差了许多。
他不急不缓,轻轻一闪便躲开,反手就想向着对方刺去。
然而,他的手才一动作,手中的月柳枝就不堪力量直接从握处断开。
姜问愣了一下,就在这时,李阳修手腕一抖,转手向着他的胸膛扫来。
眼看着就要得手,李阳修心里一喜,然而,这一招看上去明明像是击中了对方,手上却传来一股打在空气上的落空感。
他随后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姜问的速度太快,眨眼间躲了过去。
不亏有着锻体七重的境界,这速度着实恐怖,若是换成真正的战斗,他一照面恐怕就输了。
姜问拉开距离后,看着手中剩下的一小截月柳枝陷入沉思。
这东西果然太脆弱了,只是稍有动作就断裂开来,相比之下,李阳修的力量控制就要强上许多。
“姜大哥,接着。”一旁传来水依依声音,姜问看也不看,抬手将对方抛来月柳枝接下来。
“多谢依依姑娘。”
姜问轻轻挥动着月柳枝,尝试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