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熙琳挤在一起的伊琳娜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前辈,您不是曾经在典籍中记载过,神明是不会死亡的吗?那这种死亡又是什么意义上的,凭借着能量的补充,神明应该很快就会恢复过来吧?”
“你说的不对,如果只是这样,又怎会称死亡二字呢?”
西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想起自己为拉普赫挡下致命一击所忍受的痛苦,心中便战栗起来。
“如果是单纯的肉体毁灭,神明只需要承受皮肉成灰、筋骨断裂的痛楚而已,但如果是神魂上的损伤,哪怕只是轻微创伤,也足以让人感受到滔天骇浪一般的疼痛。或许是造物主对神明不死的降罚,在承受痛苦的时候,我们会一直保持在最清醒的状态,能以超过平时百分之二百的清晰度去感受。我已经体验过一次了,那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现在,你们应该能明白神明为何不愿面对死亡了吧。”
西泽是不可能骗她们的,所以不论是熙琳还是伊琳娜,心中都不禁打了好几个寒颤。她们都是真正经历过肉体被摧毁的痛楚,自然也能理解西泽的话,如果连这都算轻松,那他与拉普赫所经历的一切简直难以想象。
熙琳印象中最深的两次重伤,一次是在去黎梦华家的路上吃了混混一击鞭腿,另一次是在与夫尔莫罗斯战斗时正面挨了一拳。
尽管她拥有常人所无法比拟的意志与坚韧的心,但那样的疼痛依旧让她窒息,想要彻底昏迷过去。拜托,她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女罢了,怎么会不怕疼啊。
看到二女眼中的敬佩神色,西泽不由得叹息一声:“连我一个大男人都无法忍受的痛,拉普赫却义无反顾地替我承担了两次,我对不起她啊。”
熙琳眉头微皱,整理了一下之前的信息说道:“所以你封印住了她的记忆与感官,并赋予她自己一部分权能做慰藉?似乎这样才是真的对不起她吧。”
既然故事已经都讲到这了,除了龙神丢失神格的缘由熙琳还想不到,剩余的一切已然如同白纸黑字般明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西泽没有否认:“你说的很对,是我封印了她的记忆,也是我赋予了她权能不让你们发现端倪,但这些都是建立在她失去神格的基础上做的事情,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还记得伊琳娜的魔王之冕吗,这顶王冠在龙神昏迷的时候就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虽然它没有自己的意识,但在她经历过第二次试炼的时候,所遵从的主人就已经不是我了,我无法左右它的意志。正是它,夺走了拉普赫的神格。”
听着西泽的话,伊琳娜瞬间便召唤出了自己的魔王之冕,在她仔细感受下,除了冠冕中浩瀚如海一般的能量外,还存在着一股被封存的力量。
她只是轻微触碰,便知道那不是她能解开的,不禁有些不解。
“这不可能,龙神前辈的神格为什么会在魔王之冕中,这不对啊,前辈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西泽黯然道:“我知道,而且非常清楚,是我做了件坏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在魔王之冕中加入她的神格,否则她也不会在第二次阵亡时被冠冕吸走所有的神格,那根本不是魔王之冕出了问题,也不是所谓的第二次试炼,而是龙神之位继承的试炼。”
“现在,你已经是新的龙神了,这顶冠冕也应当更名为龙神之冕。”
熙琳的表情未变,依旧是皱着眉若有所思的样子,但伊琳娜的脸色却已然大变。难怪魔王之冕会出现问题,难怪试炼的内容会如此艰难,难怪...在冠冕认主以后,她的力量会提升那么多......
她虽然渴望得到更强的力量,能在有一天与熙琳肩并肩作战,不拖她的后腿,但并不是以这种方式啊!这些力量本就不属于自己,她也从来都不愿如此获取力量,这分明就是她在窃取龙神的神力!
伊琳娜的心瞬间就乱了,不停地轻轻摇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孩子,我们从来都不会怪你的,这是我的错,也应该由我来承担。失去了神格的龙神只会是一个普通人,甚至生命也缩短到只有百年,如此要强的她失去了所有的东西,我怕她难以接受现实才封印了她的记忆......”
“不,你错了,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熙琳一只手紧握伊琳娜有些冰凉的手,向她默默传递着安心的气息,目光坚定地盯着西泽。
“你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她,也根本就不懂得她的心,如果我是她的话只会更加恨你,恨你的不争,恨你的懦弱。”
西泽眼神一凝,熙琳的一番话明显戳到了他的痛处,辩解道:“可我已经做了所有该做的事情,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呵,你还在掩饰自己的内心,其实你比我更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做的是否正确。你所谓的行动,不过是你对那份懦弱的逃避!”
熙琳冷冷一笑,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也不知道你是真的老了糊涂,还是自己愚蠢,仔细去想想你与龙神之间发生的一切吧,她曾经对你的好,以及那长达几千年的感情,又岂是布樊泽尔的暴行能够摧毁的?真正让她冷漠,让她失望的,是你逃避的作为!你还不明白吗!”
西泽只觉得大脑中似乎有什么破碎掉了,他翻开了自己的记忆,往昔与拉普赫在一起的画面如同影片般呈现在自己眼前。
他们一起修炼,一起生活吃饭,一起面对强敌战斗,一同登上神位......虽然他们从未向彼此说过爱的誓言,但回望过去的西泽已然醒悟,一向性格冷漠的她眼眸中自始至终都是温柔。
她,从来都是爱着他的。
熙琳见情况已经向着好方向发展,再加上一刀:“你说她对你已经失望,对,她确实对你很失望,也很生气,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在那种情况下你居然不去安慰她,不去对她表明自己的爱意、自己的决心,她凭什么再对你保持一颗热忱的心?换做任何人都只会比她更加绝情,更加失望,以后哪怕单身也绝不会嫁给你!”
西泽全身剧震,颤声道:“她真是这样想的?”
“是,如果是我,爱已然从心念之中抹除,但她却依然深爱着你,尽管你是一个懦夫,尽管她非常失望,尽管她始终都没能等来一句我爱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熙琳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她用自己的生命,救了你两次。”
说到这里,西泽的眼眶已经湿润起来,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谎言。是啊,我就是一个懦夫,哪怕这样对待她,她也依旧是爱我的,我为什么会觉得那是她偿还对我的亏欠......
西泽啊西泽,你真是个愚蠢到极致的懦夫!
此时此刻,熙琳的感觉是非常奇妙的,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心中所有的想法都清晰地表达了出来,不由得一阵畅快。
以前她还调侃自己经常给别人疏导感情,变成了泰拉的情感处理大师,现在看来,这份职业恐怕要坐实了。就连身旁近在咫尺的伊琳娜,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闪闪发亮,惊讶于她对感情的理解。
熙琳轻咳一声,将西泽从自责中拉回现实:“在知道了这些以后,你应该能明白在开始时我对你的态度了吧。你不应该封印拉普赫的记忆,更不应该隐瞒自己对她的感情,哪怕是她已经变成了普通人,也不会因为失去力量而崩溃,她更在乎的是你啊。”
说到这里,双方的情绪都已经平和了下来,一切所谓的针锋相对,不过是熙琳为了攻破他的心理防线罢了。
当然,她也是恨死了这老东西,明明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他怎么就看不明白呢?甚至几千年都毫无进展,真是令人费解。
兴许,深陷爱情之中、感情受挫的人们,都是这样的愚钝?
“请问,我该怎样去做?”
熙琳看着他已经逐渐坚定的眼神,会心一笑:“其实你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不是么?”
十分钟后,拉普赫已经来到了小屋中,她的到来显然让这个屋子更加拥挤,但不会有人在意,因为她才是接下来的主角。
拉普赫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安的神色,她的小手也在身前绞啊绞的,足以说明内心中的不平静,她似乎已经发觉到了即将发生什么。
她有些不满地嗔怪道:“爸爸,为什么带我来这个地方啊,赫赫不想见这位叔叔,赫赫还要和祖母一起开茶会呢。”
忽然间,熙琳心中闪过一丝念头,但很快便打消掉了,不禁在心中摇摇头。
看着拉普赫快乐地生活着,她选择打破这样的现状是否正确?如此一来她就再也不是自己的孩子了,这样做真的对吗?真的如她所愿吗?
熙琳不知道,也无从知晓答案,但既然他们已经努力到了这一步,就应该默默等待去见证属于拉普赫的选择,她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对不起喔赫赫,西泽叔叔叫你来是为了说明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爸爸也无法拒绝他,希望你能理解爸爸。”
拉普赫乖巧地摇摇头:“我没有责怪爸爸啦,只是,只是我忽然感觉到有些烦躁,所以才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既然叔叔要说重要的事情,那就请讲吧。”
熙琳心中一动,在想到这很有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拥有孩子的时刻,她将拉普赫抱入怀中,抚摸着她脑后柔顺的黑色长发,不舍的情绪弥漫在心头。
拉普赫虽然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忽然抱着她,但她却非常贪恋与熙琳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伏在比自己矮了十几公分的女孩怀中享受她传递给自己的温暖。
良久,熙琳才松开怀抱,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一下,“去吧,西泽叔叔会告诉你应该做什么的。”
拉普赫点了点头,得到了爸爸的拥抱和吻让她心中非常高兴,似乎是意识到了即将发生什么,亦或是为了将这份爱传递,她来到伊琳娜面前,轻轻抱了抱她又吻了吻面颊,才走到屋子中央。
原本伊琳娜还没那么伤感,只是在心中思考着另一位老祖宗醒来后该怎么和她交流,但现在被她这么一抱才意识到以后会永远失去“拉普赫”这个孩子,眼眶中险些滴出泪水,握着熙琳的手都不禁用力了些。
面对伤感的气氛,西泽正在不断平复自己的心情,一分钟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在指尖亮起一抹淡紫色的光芒,点在拉普赫的眉心处。
拉普赫顿时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尽管她已经拥有成年女性的身材,但意识仍是个孩子,又怎能反应过来西泽的一指?她双手抱头蹲在地板上,似乎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在她的感知中,西泽经过一指以后,自己的大脑就开始胀痛起来,似乎有无数影像化碎片正在涌入她的脑海中,取代那个纯真孩童的意识。
许久,当一切光芒内敛,身体上的颤抖也停下来时,拉普赫缓缓站起身来,如同鸽血石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惘。
很快,这份迷惘就变成了淡淡的水雾,眉宇间孩童一般的稚气与笑容消失殆尽。
熙琳和伊琳娜都知道,十四岁的拉普赫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龙神。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西泽,眼中的水雾更盛几分,凝结成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在姣好的面颊上留下一道道水痕,略显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林...林尔,你......”
啪!
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幽静茂林中,小屋内,伴随着拉普赫白嫩手掌的放下,西泽的脸上已经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你,你混蛋!擅自封印我的记忆,还对她们隐瞒事实,你觉得很有意思吗?不准叫我的名字!”
拉普赫显得很是激动,眼泪一直在从面颊上滑落,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却始终都没有离开西泽的脸。
西泽被这一巴掌扇的有些发蒙,但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无法看透她的想法,好在他已经看到了拉普赫眼中的情绪,以及熙琳那句传音而来的“死缠烂打,坚持到底”,内心平静了许多。
他摇头道:“不,我只是觉得,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至少对你来说能有一段缓冲的时间。”
拉普赫眼神一滞,激动的情绪也随之平复了几分。的确,以她那火爆的脾气,以及刚硬的性格,确实会在第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但现在,这一切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不知不觉间,连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不断发生变化。
“谁要你帮我,你就是一个懦夫,一个混蛋,什么都不敢说,什么也不愿做。如果你觉得我已经偿还了对你的亏欠,那就放过我吧,咱们就此别过。”
拉普赫把头别了过去,但奈何屋子面积太小,熙琳还是清晰捕捉到了她脸上新的泪痕。
或许她的心并没有像所说的话语那般冰冷,但她却有着自己的坚持,以及那埋藏于深处的一点希望。
拉普赫的话、面颊上的泪珠让西泽心中剧烈疼痛起来,使他再也忍耐不住那份冲动,上前一步张开自己宽大的手臂,将她拥入自己怀中。
几千年了,他都从未像现在这样冲动过,或许是熙琳的话点醒了他,也或许是拉普赫的眼泪令他觉醒,西泽明白,自己已经不同往昔了。
被抱住的拉普赫身体一僵,开始剧烈扭动起来,“滚,滚开啊,谁让你抱我了!你,你给我放开!”
但她的力气又怎么和西泽相比,要知道现在的她只是个普通女孩子,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怀抱。
“不放,无论你怎么打,怎么骂,今后如何看我,现在我都不会放手。你说得对,从前的我就是一个混蛋,一个懦夫,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从来不配爱你。”
西泽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抱紧拉普赫的身躯,足有一米九的宽厚身体正在轻微颤抖着,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听我说完,好吗,等我说完以后,你再选择是否要离开。”
感受着怀中的人儿还在不断挣扎,西泽炽热的心也不禁冷却了几分,难道她真的不愿意原谅我吗?可是,可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忽然间,挣扎停止了,西泽低头看去,看见的只有拉普赫闪亮着光泽的柔顺发丝,她正低着头埋在他的胸脯上,不知是何表情。
西泽咬了咬牙,继续说下去:“曾经,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会有着斩不断的缘分,不只是因为我们是神明,还有那对养育生灵共同的理念。”
“还记得最开始你说过什么吗?神战无论有多么重要多么惨烈,最终的意义也只是保护所要守护的生灵,否则哪怕获取再厉害的力量也没有任何作用,徒登无人信仰的神位。我很认同你的理念,所以才会在千年的相处下与你结为同盟吧,那时候的你很要强,也很直爽,难以让我从你身上看到女性的身影,也不怕你笑话,或许那时对我来说是兄弟情义更多一些吧。”
神明非人,如果说人类、魔族、龙族乃至世间一切生灵是泰拉上最完美的生物,那么神明就是生灵诞生之前的不完全体,拥有着不同的缺陷。
在我们已知的神明中,龙神对应着刚硬,魔神对应着怯懦,战神对应着狂悍,人神对应着傲慢,鬼神对应着疏离,生灵之神对应着优柔寡断。
这些在神明本人看来是意识不到的,但却会在诞生之后的生活中慢慢放大,变成一些重大事情的导火索,成为被淘汰的重要因素。
有关这一点,赤弥和黯空在很久很久以后才告诉熙琳,尽管这样的设计存在缺憾,但又何尝不是一种完美?神战的末位淘汰造就了现在的格局,而神明的缺点形成了大陆间微妙的平衡,不禁让人感慨守护者的大智慧。
“但那始终是一种奇妙的情愫,不同于任何在同性身上看到的感觉。后来渐渐地,在神战结束以后,我才在魔族后辈身上学习到,这种情绪名为爱情。但上天并不眷顾我,登上神位后给予我的只有辅助的能力,哪怕是我再努力也只能提升辅助的强度,而不是真实的战斗力。曾经的我也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在战场上与你并肩作战,可自从那以后我便失去了战斗的意义,似乎在这众神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来辅助,而我就是那个没用的人。”
西泽已经数不清,自己曾有过多少次幻想过拥有强大的法则力量,但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将他打入尘埃,慢慢地当他发觉自己已经无法再战胜任何一位神明后,自己的心也彻底败了,懦弱就此而生。
似乎是西泽的话触动了拉普赫的内心,她猛然抬起头,带着复杂情绪的大眼睛对上了西泽的双眸,贝齿轻咬下唇。
她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因为自己刚硬的性格咽了回去,重新低下头,但身体已经不再抗拒,即便没有西泽抱着她,她也会伏在他的怀中。
你不是一个没用的人。
这是西泽从拉普赫眼中看到的话,性格直爽刚硬的人又怎么能藏得住内心,情绪稳定下来以后,西泽才发觉以前的自己是多么木然。
“不论你如何认为,那时的我确实是无用之人,与深渊的战斗中也发挥不出什么作用,只能缩在你们身后,那时的我也已经接受了现实。后来在看到你即将遭受危险,我的心再也无法沉寂,抱着爱你却不敢表达、死后就能逃避的想法,我冲了上去,用身体挡下了深渊君主的一击。”
西泽无奈一笑:“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太努力了,我没能逃避过久,也没能正视自己的内心,就又要面对残酷的现实。那场宴会是我们共同的梦魇,我就不提了,总之,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内心与感情双重受伤。如果你愿意,就打我骂我吧,我绝不反抗。”
“但我希望你能知道,曾经那个懦弱的西泽已经死了,现在呈现在你面前的是一位崭新的魔神。”
“一个不再逃避,不再怯懦,愿意用生命去守护你,足以鼓起勇气对你说我爱你的男人。”
“我说完了,林尔。”
西泽一口气说完,心里也好受了许多,不论拉普赫听了以后会作何选择他都不会后悔,至少他不再懦弱,克服了神明的缺陷。
但想象之中的愤怒、转身离去、拒绝都没有来临,相反只是沉默,拉普赫像是已经沉睡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因为西泽的肩膀宽阔,再加上拉普赫是背对着熙琳她们的,所以这两位也是被蒙在鼓里,暂不知发生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窗外的雨声也渐渐大了起来,似乎掩去了什么声响,西泽想要松开怀抱去看看怀中的人儿,却听到了她柔和的声音。
“西泽,抱紧我,我有点冷。”
“林尔,你肯原谅我了吗,愿意接受我的感情了吗?”
西泽闻言连忙重新收紧怀抱,让她感受自己的温暖,似乎在他怀中的不再是以前的刚毅龙神,而是楚楚可怜的小女孩。
她轻叹一声,说道:“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在失去一切后我才明白原本的坚持是错的,我也做了许多错事。不该那样冷漠,也不该忽视你的感受,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带我走吧,我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对你说。”
还没等西泽点头,熙琳顿时站起身来,向拥抱着的二位点点头,竖了根大拇指拉起伊琳娜的手消失在小屋中。
若不是她担心西泽会因为意志不坚定搞砸了两人之间的感情,熙琳早就拉着伊琳娜跑路了。
不过现在嘛...虽然说失去了临时的女儿,但能帮到老东西找回自信,也是相当不错的结局了。
剩下的,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