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1

作者:干妈兔和小马尾 更新时间:2022/2/19 4:01:04 字数:35445

九重上界,鸿蒙当政,混沌难破,以玄为主,以法为辅.玄分三道,是人神妖,法分二重,是仙佛也.人妖殊途,不能共婚.仙佛有别,不能同修.仙者无为,而谓逍遥,佛家断念,而谓自在.

今念慈不臣,率列位玄士,至万念山前三千六百由旬(一由旬为11里.)处反之.朝主,鸿蒙天尊不悦,着日月二位天神前来剿灭念慈之流.天神骑红紫二凤至叛军营前,大声喝来:"古念慈,你这大胆蛇妖!昔日,朝主顾及你与他同门份上,饶你小命,你不思悔改,不念恩德,反而心纯恶念,集结乌合之众.妄图以下犯上.其心天地可诛.还不打开营门,速速投降祈求朝主宽恕!"

念慈听之着李艳和李玄二位神人在门口回应日月天神的挑衅.

李艳在右,骑白犬出营,李玄在左,骑黑犬出营.见天神日月,李玄斥责一声:"朝主昏庸,致天地失色,生灵失蕴.汝等奈何维护之?不如弃暗投明,效忠念慈将军,造福八方生命,待破混沌,荣华富贵,岂不美哉."

日月二位天神听之不悦,微蹙眉头,欲要回击.却听得天空出现一声巨响:"汝等世代接受鸿蒙恩德.岂能跟随一无耻小人以下犯上耶."

日月二位天神,抬头看之,见一身穿金色铠甲,手持铁锤和铁钉的家伙出现天空,便叫嚷一声:"雷神,你怎么才来呢?"

"啊,因为气候原因,故而延迟了一些时日."那雷神回应一声,用左手的铁锤敲打一下右手的铁钉,就有一道闪电下来让地上泥土变得焦黑.

日月二天神听后道:"诶,无妨,来总比不来要好呢,那么我们即刻对古念慈这些叛军进行神判吧."

"且慢!"但是雷神却摆了摆手.然后从空中降落到地面.

"额,雷神,汝何意呀?"日月二天神见状,一脸懵逼地询问.

雷神见状不慌不忙地说:"我想问下二位天神,我们若是此刻剿灭了古念慈,对我们可有好处?"

"当然了,我等帮朝主分忧,自然会得到奖赏."日月二天神说.

雷神听罢微微一笑曰:"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何出此言矣?"日之天神问.

"雷神.汝刚才不是说,我等世代接受鸿蒙恩德,不可跟随一无耻小人以下犯上吗?"月之天神疑惑一声.

那雷神就笑了:"二位,不会以为我说的一无耻小人是指古念慈将军吧."

"什么?所以你的意思是无耻小人是朝主?"日子天神问.

那旁边的月之天神就接一声:"雷神,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当今朝主,乃是庶出之子,若非使用手段,根本没有资格统领鸿蒙兽族,混沌一朝,坐享玄空齐地慈爱悲悯慧者掌生死顺逆鸿蒙大玄门教主穹顶玄天尊的称号.而今古念慈将军辅佐真龙一族中有资格继承朝主之位者,兴师问罪.合情合理."雷神说.

这一刻日月二位天神才发现雷神的金甲与之前的不太一样,上刻了念慈军的标示.所以那日之天神只得叹一口气道:"这天下之大若非真龙一族的铁血手腕.汝这个雷神岂能安享太平耶.现在竟因一点好处就跟随古念慈叛乱,实在不明耶."

"不明吗?二位,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若错误的判断了形势,只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啊."雷神说,在日月二位天神的面前,哈哈哈哈地笑着.之后是那李玄和李艳也在各自的坐骑上笑着,而后是那寨中的兵士也哈哈地笑着.

日月见状拨凤便走.

但李艳、李玄二位将军岂能放之,摸一下犬首,道:"哪里走."即刻追击.

日月二天神听之穿云飞行,千里而不能摆脱,不得已落在一处,准备与李艳和李玄二神人战斗.

四人拉开架势,摆了姿态,手上结印,口中念动咒决,一排排艳艳光辉因法力的碰撞而升腾.

不一会那李玄,李艳祭出各家宝物,日月二天神不敌,纷纷落于下风.于是二位大呵一声:"李艳,李玄,汝等欺人太甚也."

"哈,有本事就使出法宝来.尔等不会以为这般叫嚣两句,我跟李艳就会收起法宝饶恕耶."李玄说.即刻掐指念决,道一声急.

那日之天神咬破指尖,念一声着,祭出一宝展风头.此宝形如水晶球,有鹌鹑蛋大小.

有诗为证:

此宝只因天上有,人间几时能观瞻.

赴宴昆仑玄尊赐,随身练化千百年.

威力无穷惊地鬼,灵蕴不断欺上仙.

俗称唤作九天珠,法名叫来乾坤丹.

霎时间四周有万丈光芒,千层霞晕,射得李艳,李玄无法睁眼.只得收了法宝,奔走避之.日月见状并不恋战,即纵云头折返自家营地.

李玄见之想去追赶,却被李艳拉住,道:"走,回营承报将军.纵使他宝物厉害,也有相克之法."

"如此甚善."李玄应诺,遂离之.

李艳紧随,二神行至一山,见摩顶入霄汉,禅根接须弥.苍鹤时飞栖柏叶,玄猿每来挂藤枝.乌鸡缠打草莽间,青鸟啼鸣花卉里.深林千禽聚,古洞万兽齐.弯弯曲曲涧壑绕顾,叠叠嶂嶂峰峦耸峙.桃李能较星争炫,松桧敢与天斗碧.知晓此处乃逍遥山地.是古念慈将军早些时候命人攻占作为前线物质补给的地界,于是不免放慢步子.

"哈哈,李艳.此处逍遥山,这守将王思义与我有亲,想是吃了午食再行,何如?"李玄说.

"须快着些.那法器厉害,须之尽早解决."李艳回应.

"放心吧,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李玄应答.在山脚寨门处喧嚷.却早已惊动王思义.

那王思义派典卫兵(典卫兵乃混沌朝各番营亲兵称谓.)总目纪凡去寨前查看.这纪凡整肃仪容,披盔着甲,持一杆方天戟往寨门口走去.虽是如此,但纪凡却一点也不想这样.因他思绪力还集中在方才的赌斗上.那赌斗的可是一块灵物,名曰称心所欲如意铁,而与他赌斗的对象乃朝主的师弟,在王思义军中负责玄门教务的文亮.(所谓一朝一门既如此.军中大小职务者皆为玄门中人.)

"呔,谁这般无趣,让文亮借机反悔.那就要到手的灵物眼瞅着没了,若与其比法妙玄却不输他.只恐回来后在赌,他比禅端正."纪凡心想.已然到达门口.

那营寨大门约七八丈高,是剑齿木(此乃古玄界特有之木.)构建,旁边矗立两座箭楼.楼高约莫十丈(古玄界度量为一米约三尺,十尺一丈,一丈约三米多.)其高度超过这大门约莫三个成年男子的身长总和.(古玄界的成年男子一般为五尺半多一点.)那弹弓卫便两两一组,五组一队,共两队人各居左右楼中负责瞭望.一有紧急状况,立刻击打楼顶大鼓进行传报.平日遇着昼夜交替便有人员换防,换防时互通暗号,方可登楼瞭望.倘若营寨出现随时可能遭遇大队人马攻击的紧急状态则两日一换防,此时接手防护工作需出示上有典卫总目纪凡印章的换防文简.

那李艳观摩寨门一会对李玄言语:"这王思义真的会予你我午食?莫不是你有其他想法?"

"啊,实不相瞒,就那日之天神所祭法宝,我并不想就这般径直去找念慈将军商讨.若王思义有破解之法,岂不省却那诸多不便.更何况我等也能分得些许功劳耶."李玄如是回答.

两人正说间便听得一计咳嗽,而后有话问曰:"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李玄,李艳听之牵着自家坐骑朝门口唱个大喏道:"我乃古念慈将军直属营中李玄/李艳是也?"

"哦,二位神将,古将军有何吩咐?我们的往王将军可是苦等号令多时了."纪凡说.命人打开营寨.这李玄,李艳与黑白二犬便出现在他的眼中.而他那披盔带甲手持方天戟的形象也出现在李玄,李艳的眼中.

"哈哈,纪总目许久不见."李玄笑了笑,摸了摸自家犬首说.

"哈,李玄神将,我俩是有些时日未见了."纪凡抱拳说来.后又与李艳客套,李艳抱拳回应.

这三人站在那里客套之时,却早已被靠近营寨门口的文亮发现,于是文亮不由得皱下没眉头心说:"不好."是的,文亮他虽是在王思义军中效力,但其内心想的却是能为朝主做些什么哩.

"哈哈,二位神将,请随我来."套词用尽,纪凡方说,领李玄,李艳二位神人往营中前行.这边三人没走几步,便见到了文亮矗立那里咬着嘴唇若有所思.你瞧那文亮怎生模样.羽扇金冠,麻衣皂靴.唇涂一点红,脸抹三分白.

纪凡上前一步道:"文教头何事这般愁眉苦脸的?"心说:"不就是一块称心所欲如意铁吗?至于这样吗?你若赌斗不起,又何必开始呢?"

"啊,是纪总目啊,我只是觉得有些事颇为蹊跷呢.怕不是有什么不详的事要在军中发生?"文亮故作玄虚地说.

那纪凡听着,似懂非懂地皱了下眉头,疑惑道:"文教头此话怎说?我军自攻占逍遥山后运势攀升,反观朝中那些奸佞宵小此刻应是想着如何抱头逃窜哩."

"这不详之事,虽在军中,但或许并非与王将军及其他部将有关,而是与纪总目有关."文亮说.

"与我有关?哈哈,文教头真会开玩笑呢."纪凡说,就听李玄催促,"纪凡,先领我和李艳去见王思义将军怎样?"

"哦,对的,那么文教头我先去忙正事呢.之后再与你探讨."纪凡说着就要离开,不过却被文亮抓着衣袖不放离去.

纪凡皱了皱眉头,那文亮在其耳边小声地说:"总目大人借一步说话可否?"

“文教头,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吧.我这边还要带李玄,李艳二位神将去见王将军的."纪凡说着,声音夹带点点怒意.在他看来这文亮太不懂规矩了.

文亮见状忙说:"纪总目我只占用你片刻的时间."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纪凡,好似这纪凡真的交了什么厄运一般.

纪凡执拗不过,只得跟随文亮到一边了.

"那么文教头现在可以说了吧.我身上有何不详之事欲要发生?"纪凡不耐烦地说.

这文亮看看身后站立的李玄李艳后在纪凡耳边低语:"总目大人,你在军中战功比之二位神将如何?"

"文教头,李家二位神将战功赫赫,某岂能比之?"纪凡说.

"那你觉得王将军比二位神将如何?"文亮又问.

"如果是王将军比的话.自然也还是...对了文教头你这话何意?"纪凡说着,一脸疑惑地看着文亮.

文亮见着知道纪凡就快被自己蛊惑成功了.所以咬了咬嘴唇,叹一口气道:"倘若李家二位神将要接管王将军的队伍,那么纪总目又何去何从呢?所谓一代将军一代幕僚呀.是继续当王思义将军的典卫兵头目,还是成为二位神将的亲信?如果一切照旧继续跟随王思义将军,那么当王思义将军失去原有地位,纪总目的地位又如何得以确保呢?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纪总目选择跟随二位神将,地位虽是可以确保,但有无机会得以长期享受这种地位所带来的好处就不太好说了.毕竟李玄,李艳二位神将可是古将军麾下最得力的悍将,打的可都是硬仗,面对的可都是神通广大的人物呀."

纪凡一听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而后慌张地说:"文教头你的意思是那李玄李艳过来是接替王将军的?"

"不然呢?你想想我们自从占据了这逍遥山后有多久没有战斗了?"文亮微微点头言语一声.

纪凡听见着急了,他既不想失去现在的地位,也不想为了目前的地位过那种刀尖舔血有今没明的最前线的战斗生活.所以他问:"那么此刻应如何是好?"然后瞅了瞅后边矗立的李玄李艳.

"如果他们见不到王将军的话.你说会如何?"文亮问.

"那自然是回去禀报古将军."纪凡说.

"这样甚好.找个借口比如说突然想起王将军有重要部署,以防泄露,需要他们暂时回避之类的."文亮说.

纪凡道:"可是如果他们见到古将军也这么说的话?"

"哈哈,如此岂不正好.如果古将军知道王将军在对待战事方面有所打算的话或许就会改变之前的主意吧.这样纪总目的烦恼也就解除了呀."文亮说.

纪凡眼珠儿一转,一散脸上愁云,是连连称赞呢.遂转身与李家二位神将道:"啊,二位神将,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王将军正在进行一个非常重要的部署,不便让外人知晓哩."

那李玄李艳互相看了眼对方后疑惑一声:"我们也算是外人耶?"

"因为这部署非常的重要,只能是本营寨的人可以参与,所以请二位谅解吧."纪凡说算是下逐客令了.

那李玄见状觉得有些古怪于是辩称,"啊,其实我跟李艳将军前来是古念慈的意思."是的,如果纪凡没有那番话语他应该是不会假借古念慈的名号哩.但是他李玄不知的是他这么说正中文亮那家伙下怀呢.

所以呢,纪凡听后心中有了主意."看来文教头所言不虚.那么现在决计不能让他俩见到王思义将军了."纪凡心说.

而后纪凡欠身道:"哦,可是王将军这边交代过.因为这种事比较机密,所以保险期间还是请李玄李艳二位将军谅解."

"哦,我这边倒是可以谅解,但若是我们见不到王思义将军,不知古念慈将军是否会谅解我和李艳呢."李玄说.心想:"我不就过来吃个午食而已,竟这般的不能如意?"

"这..对不起李玄将军."纪凡说,叹着气,展现出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来.

那李玄见了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李艳拉住.之后李艳对纪凡抱拳告知:"行吧,那么就代问王将军安康.记住一切以稳当为主,切不可太过冒进,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和李玄帮忙的只管开口."

"好的.如果有需要王将军会遣人过来."纪凡说,对着李玄李艳抱了抱拳.而后见李玄李艳驾犬腾飞方才离开.

但是这李玄李艳在空中飞行一阵又悄悄地折返了逍遥山处的王思义营寨.只是这次不同之前,他俩在云中端详并未落地.

"李艳你说的不错.这里果有奇怪."李玄说.

"恩.其实我最担心的还不是王思义将军背叛古将军.而是这王思义将军买通了在古将军身边的人与他一起行事."李艳说.

"既如此我们赶紧回去报告古念慈将军吧."李玄说,就要离开.

那李艳反驳一声不可,按住李玄后道:"抓贼需见脏.不可鲁莽."

"如此也罢,且观察观察从长计议."李玄说.

且不说李艳李玄继续观察王思义营寨动向,就说这纪凡回见王思义后道:"将军.祸事已除."

"祸事?何来祸事?我记得我是叫你去门口查看何人喧哗来着."王思义一脸莫名其妙地说.

"是的.将军是这般吩咐我的.我也这般去了.不过一些情况,将军有所不知."那纪凡说着将文亮在他耳边吹说的李玄李艳是过来接替王思义职务的事又添油加醋地细细说了一番.

那王思义听后一咬牙直接摔碎了手中茶杯,狠狠回应:"野心够大的呀.不说功劳了,就是苦劳也不应该这样.现在觉得我不如那些妖神就想着对我开刀了?"

那纪凡被吓得一哆嗦,平复心绪后安慰王思义道:"将军.我想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呢,也许古将军用的是激将之法,希望再见我等捷报."

"捷报?你以为我不想有吗?我们目前所面对的对手又有哪位像我们一般普通耶.如果冒然行动恐有倾覆之危啊."王思义说.是的,在那种妖神(其实就是妖兽)横行的混沌朝时期,作为普通人他这话是完全正确的.

"那将军我们如何是好?"纪凡说,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王思义冷静片刻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今之计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是将军."纪凡抬头说来.

那王思义点点头道:"纪凡刚才你做得很好,对了日后若是再有古将军的人前来记得依法泡制."

"是将军."纪凡抱拳回应.

"好的,若没别的事就先行退下吧."王思义摆摆手支走了纪凡.这边等纪凡离去,王思义将身上那条写着「鸿蒙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蹄飞千里雪,福祸在今时.」诗句的锦帕放在炭炉中焚毁了.随后他又从营帐中间摆放的一张鹿皮地毯下抽出一条锦帕.那锦帕上写着一句:「鸿鹄飞远地,鸦雀聚无言.」是的,这是「今宵辞故里,春夏在心田」的后两句.乃是混沌朝的朝主鸿蒙灵兽真龙族族长玄门教首玄天尊派人送来的,意在让他’弃暗投明,归顺鸿蒙.’本来呢,王思义是打算处理掉玄天尊托人送来的那条锦帕以示对古念慈的忠诚.但是现在看来是时候为自己考虑了.他心说:"这古念慈如此不把我当回事,那么走着瞧吧.我倒要看看你仅仅凭借那些非人的家伙能否得到你想要的,成为新的朝主."然后将那条’鸿鹄飞远地’的锦帕揣在了内衣兜里.

这边王思义在营帐中思量些什么的时候,纪凡在外面却又碰到了文亮哩.

你瞧那文亮笑盈盈地走来对纪凡一拱手道:"纪总目安好?"

"哈哈,文教头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呀."纪凡抱拳一声,看了看周围,之后到文亮身旁在其耳边小声嘀咕:"现今若是能打得一场胜战就太好不过了."

文亮听后心中窃喜,眨巴两下眼睛道:"不就是一场胜战吗?这有何难.只要我们善用天时即便对方全员皆是妖神魔仙,想要赢,也不是毫无希望."当然他这句明显是夸张的.不要说全员的妖神魔仙,单说那带兵的将领只要是妖神魔仙之类就不好对付,像他们这种队伍十有八九会吃败仗.

"哈哈,文教头对上天之事精通着呢."纪凡忙说.

"哈哈,天道无常,我也是略知一二,不敢妄言精通.不过嘛,只要要求不是太高,凭借我们目前的状况想要取得那么一场胜利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文亮说,已经有了主意.

那纪凡一听挤出丝笑容乐呵着说:"哦,那么就有劳文教头了.我相信王将军定然不会亏待教头的."

"哈哈,说什么亏待不亏待的话.王将军对我一直是疼爱有加,能为将军分忧是我这个做下属的今生最大的福气哩."文亮笑盈盈说,表现得像个幕僚一般.

纪凡听后伸出大拇指夸赞道:"教头能有如此觉悟真是强过军中那些有着些许战功便骄傲自满不可一世的偏将军呢."

"诶,纪总目不能这样说,所谓恃才傲物,像我这才疏学浅之人自然是谦卑恭顺之理.你也无须责备他人,毕竟都是王将军的部下,只是分工不同罢了,之后的战斗还得仰仗他们才是."文亮说.

那纪凡听了忽觉文亮大度便敬重一声:"文教头胸怀如此倒显得我这个总目有些小肚鸡肠了.哈哈哈."

"哈哈,那么总目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去演算上天之意."文亮拱拱手说,准备离去.

那纪凡抱拳回应:"望上天庇佑我军."

两人转身就此别过.不过这样的场面却被李玄李艳两人在空中看得真切呢.

那李玄对李艳道:"平常素闻这王思义军中的纪凡跟文亮不和,然今日一见并非如此哩."

那李艳点点头回应:"是的,我也听闻两人不和之事,但现在看来真乃别有用心之人的造谣呢."

"是这样的,军中最重要的便是人心团结.人心齐则战事可胜,若心不齐则战事危矣."李玄说.

"是这样的,古将军能连连大捷,全然是我等一心所致.若我们一个个都像那鸿蒙朝主的手下那般恐怕这队伍早就土崩瓦解定然不成气候哩."李玄肯定一声.

"这样说来,那我等还是早些回到古将军那里吧,不要再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是因为一些不能确定的事伤了彼此和气导致一些古将军都无法控制的局面出现,你我岂不愧对众多义士."李艳回,驾云头往古念慈军营前行.

那李玄听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摸了摸自家犬首驾云紧随了.

不过李玄不知他跟随的对象不过是李艳的分身而已,那原身早已在先前与纪凡交流之时便已偷偷留在了王思义营中,此刻正在一角耍子儿,等待着将要出现之人.

"李艳将军又见面了."一麻衣皂靴之人在李艳身前停步拱手相言.

那李艳嘴角扬起微微一笑道:"文教头说说吧有何大计?这龟息珠的时间可不长,若是我迟迟不归恐引人怀疑."然后夹出一粒鱼蛋般大小闪烁淡黄光泽的珠子看了看又放回了衣兜.

"哈哈,李艳将军,朝主前晚托灵于我,说是可以再给叛军一些甜头."文亮说,引着李艳到了一处’安静’之地.

"哦,还要给古念慈他们甜头?难道这甜头还不够大?要整个混沌一朝管辖的地域都沦为古念慈的私人领地才可?"李艳皱了皱眉头说.

"诶,李艳将军不要动气.其实我也有劝解过朝主,但是他说这是与门中各长老商议后的决定."文亮说.是的,在混沌一朝,朝堂上的议论远不及玄门的门中议论正式.

那李艳听后咬唇道:"既然是与长老门商议后作出的决定,那自然不是顺便拍脑门想出来了,虽然我目前还不知他们商议后为何会有这样的一个决定,但是我想那一定是有着一些道理的.算了,那你倒是说说如何给叛军们甜头."

"这个我想好了,给王思义一次攻占龙衔山的机会."文亮说.

那李艳一听就急了,"文亮你疯了?这龙衔山可是朝主的行宫之所在,且上长着一种叫龙衔草的生命据传吞服有延年益寿,甚至是续命还魂的功效."他说.那龙衔草的功效有言为证:飞禽来啄食,乘云驾雾上玄境;走兽去采玩,地晃山摇下黄泉.舞女涂抹容颜丽,樵子服用身体健.弱水可泡续命茶,神火能锻还魂丹.

文亮沉思片刻后道:"不然."

那李艳便问:"何解?"

文亮在李艳身边踱起步儿约莫三个来回停在其耳边道:"正因那里是朝主的行宫所在才要让王思义攻占.之后大肆宣扬邀古念慈等叛军将领前来议事.我等布好埋伏,来个瓮中捉鳖."

李艳听来若有所悟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但我还是不知文教头为何非要将目标选在龙衔山这里,难道其他地方不行吗?若只是那里为朝主的行宫所在里面有大小机关方便行事好像不足以让人信服.而且布置了重重机关的朝主的行宫也不只龙衔山这一处吧?"

文亮哈哈一笑道:"因为龙衔草啊.我料想即便古念慈等人发现中计也不会束手就擒,所以之后定是一场苦战,而龙衔草可以有效地减轻我方的伤亡."

"原来如此.不过文教头准备安插多少人手完成这次行动?"李艳问.

文亮微微一笑道:"李艳将军,你瞧王思义这一支如何?"

"王思义的军队?莫非你想让王思义背叛古念慈?带着自家人马重归混沌?"李艳说.

"是的,如果可以我准备再上书朝主,请求行动完成后将龙衔山给王思义做将军府."文亮说.

李艳听后赞叹一声:"甚好、甚好.一个龙衔山就能换天下太平.而且这王思义不同于古念慈,凡人一个,掀不起什么波涛."

"是的,等到王思义离世,再以封爵分地的名义瓦解其家族势力即可."文亮说.

那李艳听后笑着拍了拍文亮的肩膀道:"混沌一朝有君甚幸、甚幸.哈哈哈."然后纵云头离去了.

这边李艳刚纵云头,那边李玄及李艳的分身却已然抵达古念慈的营寨.不过,就在营寨上空有数十个着金甲的神人突然出现那里拦住了李玄及李艳的分身,而后这些神人排开两列,从里闪出一位头戴紫金凤冠,身贯黄金软甲,足登步云朱靴,眉宇轩昂,潇洒不凡的少年.那少年至李玄及李艳的分身前道:"二位神将劳烦出示号牌."

"袁志!你这又是玩哪一出啊?我跟李艳去追击日月二天神前可没有通知回到营寨需要什么号牌之类的东西.而且这不过才半天时间,就算古将军真的出了这样的规定,那也是对别人而言,不应为难我和李艳耶."李玄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这名叫袁志的少年见李玄这般就不开心,麻了一张脸道:"规定就是规定.所以二位是服从还是不服从?"

"我跟李艳不是不服从,只是.."李玄说.心想:"谁没事带着那个号牌呀.难不成我没带就进入不成?"

"只是什么?"袁志问.

那李玄就皱了眉头道:"只是出营的时候未曾带了自家号牌."

"哦,没有号牌如何确定你的身份?现在不同往昔,是非常时期."袁志说,挺胸昂首,手按腰间金简将李玄看得死死的.

那李玄忿忿道:"什么非常时期?我这刚出营寨的时候都没有知会要凭号牌才能归营,现在却突然来这么一出呢?"

袁志听罢就絮叨叨地冒了几句,无外乎就是敌人在不断改变作战计划,如果不随机应变恐怕会有很大的麻烦.

"所以我如何才能进入营寨?"李玄实在是听烦了,就没好气地打断了袁志的言语.

"凭号牌进入."袁志说,死活不让李玄跳下云头步入古念慈营中.

那李玄被逼得没有办法,心说:"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你那两下以为真的能拦住我不成."而后对旁边李艳的分身道:"李艳将军,袁志这厮欺人太甚,等会你且助我,我倒要看看他袁志有何能耐阻拦我等."

李艳的分身没有开口,只是一脸漠然地看着远方.是的,因为这分身已经快到时间极限了.估计再过不消一刻钟就会灰飞烟灭随风散开了.

不过李艳的分身虽然没有开口,这李玄却认为对方已经应答了自己呢.所以拉开架势,朝着袁志掐指念决,释放妖仙法咒.

那袁志也不是吃干饭的,见李玄如此便弄起手段来.

一个是灵明石猴,一个是乾坤犬仙.造化不让,神通各显.这个舞简放刁依令行,那个掐指斗狠把决念.须臾间巽位有飕飕风吹,霎时节震方有星星电闪.风中夹杂缕缕哀嚎,凄凄切切凄凄;电里亮腾点点彩霞,斑斑色色斑斑.两个生命实可颂,心高气傲要争战.

两人打斗约三十个来合不分上下,就在这时李玄身后有人发话"且住".李玄回头原是李艳挥手叫停.于是止了决,收了神通,闷闷不乐道:"李艳!你干嘛让我收手,刚才不是说好了你来助我耶?莫不成你是怕我打坏了这狂妄自大的小子哩?"

"非也,我是觉得这般浪费时间不好.话说回来,我们不是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向古念慈将军承报吗?"李艳说.心想:"还算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些不知这两家伙会闹腾成什么样.目前来说在古念慈这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是的,他是在李玄和袁志打斗的时候赶上的.那些个金甲神人只关注着李玄和袁志的战斗却是遗忘了李艳那边的情况呢.

李玄一听恍然大悟,拍了脑门道:"是呢,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呢.只不过袁志这家伙非要什么号牌才能降落营中.你知道我出营从来不带那种东西的呀.所以这不是为难我吗?"

"哦,这样我先回营将你的号牌拿来与你?"李艳说,而后将自己的号牌拿与袁志查看.之后回营拿了李玄号牌交与李玄,再得袁志批准后,又同李玄一道落入营寨.

那李玄刚落地,便不开心地责备李艳:"李艳原来你带着号牌呢,那之前干嘛不说呢?"而后将自家黑犬拴系完毕.

"你之前又没问我是否携带了号牌."李艳回了句,叫李玄是无从说起呢.随后他又说:"啊,李玄我们不要在这上面纠结了.还是赶紧去将乾坤珠的事告诉念慈将军吧."然后将自己的白犬也安置妥当了.

李玄想了想点头称是,即随李艳行至中军大帐外.

这李艳见了帐外守卫出示号牌亮明身份后道:"李艳李玄有要事承报古将军望汝速去传达."

那守卫与李玄、李艳、袁志等不同,非妖兽修玄得仙成形,实乃凡人一个,所以对李艳这类的自然是格外敬重,刚听完李艳的话,就跑去传达了.毕竟这些非人的家伙有着他所不及的神通,打仗得仰仗着.是呢,他明白之后是否能吃香喝辣基本得靠李艳这些家伙的.

不过这守卫来得可真不是时候.直接被古念慈在营帐中吼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没错,那古念慈正与一众蛇女在帐中嬉戏玩闹,兴致勃勃,忽遇守卫跑来传报什么军情,所以能不燥热动气吗?

"将,将军,确实有紧急军情.属下不敢谎报.是李艳李玄将军要承报重要情况."那名守卫颤抖着身子说.是的,他害怕自己小命不保.因为在他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守卫被古念慈处死了.

"嗯?让他俩候着.我等会便去中军大帐."片刻后帐中传来古念慈的声音.

守卫听之连滚带爬是立刻离开了那里.是的,保住小命才是真的呢.

"啊,已经通知古将军了吗?"李玄见到那守卫就问.

守卫整理一下仪容后道:"是的,将军让二位在此候着,他一会便来."

李玄李艳道:"哦!"脸上是阴晴不定,因为这古念慈到目前为止还没在他们面前摆过什么架子的.这一句侯着看上去没有什么,但他们心里...尤其是李艳心里明白这古念慈已经不把他跟李玄当回事了.所以李艳叹一口气道:"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那守卫忙宽慰一声:"啊,李艳将军我想应该不会太久的."

"所以你去的时候古将军在做什么?"李玄这个急性子抓着那守卫的臂膀就问了.

"啊,在做什么?"李玄这句让那名守卫真是不好回答呢.是的,若是守卫如实回答被李玄听后到处散播影响了古念慈的名声,那守卫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呢.但若是将谎话撒得太过离谱这守卫又是得罪了李玄哩.所以守卫只得含含糊糊看着李玄又疑惑一声.

李艳见状就咳嗽一声道:"李玄你问这个做什么?古将军日理万机的,刚才应该是太困在帐中打盹休息之类的."

那守卫接过话茬道:"啊,是的,李艳将军所言极是.古念慈将军刚才确实是在休息的."然后非常感谢地瞟了眼李艳.

"哦,在休息吗?哈哈,我还以为像古将军这类的永远不知疲倦呢."李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

"哈哈,当然不是.只是疲倦的次数比较少而已."守卫打趣一声.

李玄跟着哈哈地笑了几声,看看周边,见到那些个在他们不远处巡逻的卫兵后就止住了笑声,对守卫又道:"啊,古将军确实与我等不太一样,固然堪此重任."

"是呢.不过李玄和李艳将军也是了不起的,能身兼重担,不像我这个凡人只能龟缩在营中打打杂呢."那守卫自嘲一声.

这李玄李艳就抱拳道声客气.然后三人站在那里又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样子吧.一名气度不凡的男子出现前方,朝李玄李艳他们走来,你瞧他怎生打扮:容颜清秀貌堂堂,双眸有神酝金光.头戴星斑豹皮帽,身着锁甲淡鹅黄.犊子靴中藏罗袜,玉带攒花嵌宝妆.腰挎银弓新月样,手执三棱火尖枪.不随混沌同合污,扯大皂旗敢称王.此人名谁何能耐?念慈古今第一将.是的,来者正是古念慈将军.

这古念慈到李玄李艳身边面带微笑道:"二位将军久等,我们进帐详聊."而后他瞟了眼那名守卫,那守卫就听话地为他们撩开帐帘.

"好,古将军请."

"请."

李艳李玄回.这古念慈当仁不让率先进入了中军大帐.之后这李家二将才步入帐中.那帐宽大厚实,是用上等牦牛毛缝制而成,里面铺开一张灰白的羊毛毯,毯上放着桌案凳椅.桌上有地图沙盘,案上有笔墨纸砚,凳脚有祥云漆彩,椅背有翡翠镶金.真个的贵气,实在是富丽.在这些桌案凳椅的旁边还放着或银或金的三角形架子,这架子共三层,上层放着花果,中层放着坚果,下层放着丹果(丹药).那古念慈走到地图沙盘前看着上面摆放的模具若有所思,过了会道:"李玄李艳说吧你们遭遇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将军,乾坤丹现世.我等不知如何应对."李玄抢先说了.

古念慈听李玄提起乾坤丹几个字,眉头不由得紧蹙了,但很快他的眉头就又松开了."你是说真龙一族的乾坤丹?那可是他们的镇族灵宝之一哩."古念慈问.

"是的将军,这宝贝不知为何在日之天神手中."李艳补充一声.

"恩,想必是那鸿蒙朝主昏聩不知其价值所在."古念慈道,盯着沙盘眸眼绽放缕缕光华.没错,他应该是想要打乾坤丹的主意了.

李玄李艳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对古念慈抱拳道来,"古将军英明,末将定当按将军指示全力以赴做好自己的事务."

"恩..既然你们已经跟乾坤丹打过交道了.觉得这宝物如何?"古念慈咬了咬嘴唇将手中的火尖枪放在一边后说.

那李玄咽了口唾沫道:"那东西着实厉害,释放缕缕光芒好似有千万条一般,我与李艳在它面前尽无法开眼."

"不错,那宝物吸收了不知多少灵蕴又不知道被多少玄士(玄门人士,在当时泛指一切修真.)锻炼.固有此等奥妙."古念慈想了想说.

"如此说来.将军您可有破解之法?"李艳问.

古念慈抿了抿嘴唇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需要雷神配合."

"哦,那个刚刚投靠我们的雷神?"李玄问,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是的,就是他,是我派他的胞弟做了好些天工作才将其收为麾下."古念慈说,然后从身上掏出一物件.这物件是一块丝绸面料的方帕,一看眼去跟平常富贵人家用的手绢方帕之物没什么两样.那东西上绣着一个红色的盘字,想必是古念慈的夫人薛盘所有.不过这盘字周围却环绕着几条蓝色的小蛇,那小蛇被绣画的栩栩如生,就如活物趴在上面一般.

片刻后,古念慈将方帕递给李玄道:"将军这上面有几条冷蛇可以助你和李艳将军破除乾坤丹的奥妙."

"哦,此物件真能如此?"李玄接过方帕回应一声,除了感觉这东西比寻常方帕稍凉一些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古念慈微微一笑没有答话.然后李艳在旁边眼珠儿一转猛然开悟就拍掌叫好,"古将军此等宝物你竟然拿了出来呢.这苍底真空冷帕可是先朝主赐予你家的先天灵宝呢.据说这东西迎风飘荡空中能开出万朵雪花,落在河床水上可冻结千尺寒冰."

"哈哈,不错,不错.看来此物还是有人知道的."古念慈点点头笑着说.

那李玄摸了摸脑袋若有所悟地道:"将军见谅,恕某不识宝物之过."

"诶,将军无须如此.若这东西能助你与李艳将军一力便是好事,我心甚慰."古念慈说,然后拍了拍李玄的肩膀,在其耳边又道:"将军你要知道,有价值的生命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灵宝."

"是,末将定当肝脑涂地不负将军期许."李玄一脸正经地说了.

古念慈点点头挥挥手道:"那么祝李玄李艳将军成功解除危机,好让我军无有后顾之忧."

李玄李艳抱拳称是,随即离开中军大帐回自家毡包商讨破解乾坤丹的对策了.

不过就在李玄李艳搁古念慈营中商讨对付乾坤丹的对策之时,那边混沌朝的日月二位天神却在玄武坛凌云阁中听玄空大师讲经.那玄空大师着一件五彩织的金线袈裟,戴一顶猫睛石的宝顶方帽,正说《论法篇星球》

宙空论法,银河悟禅.

遍观星海,此处妙然.

草木常青,花果时艳.

奔猿走马,舞凤飞鸾.

灵阁玉宇,百丈冲天.

珍楼宝阙,壮丽得玄.

吞云纳雾,凌空耸汉.

拂袖摘星,驾鹤会仙.

圣境如斯,千思万感.

菩提心发,大道圆满.

余音未散就有一股股香烟袭来,须臾间,香烟飘尽,现出鸾舆宝盖;一身着华美服饰戴着十二颗舍利珠项链的老妇人端坐车上闭目养神.那车前有毛女彩娥声奏玄歌妙乐,车后有神人玄士咏哦无量玄章;车旁有童女散宝花,童子喷真香.真个架势不一般,不是龙母敢如此?这车驾在玄武坛前方数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后老妇人从车上下来在两毛女搀扶下缓步前行.此间时有人员陆续跪地唱念万福金安,老妇人微笑不答至凌云阁玄空大师前曰:"大师贵安?"

"圣母泰康.万福金安."玄空合掌道来.

"玄空你我无需如此.哎,我老了,这混沌朝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哩."老妇人说.她正是当今混沌朝朝主的母后(非朝主的亲生母亲),先主的正宫,上号圣母.

"所以圣母今日来此是来听经的?"玄空试探性地问了句.

圣母想了想颔首道:"是的,哀家来听听经."

当然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老妇人可不是来听经这么简单的,所以他们纷纷以各种理由走出了凌云阁,离开了玄武坛,整个场所一下子空荡不少.不多时,只剩下圣母及所带随从,还有玄空,日月二天神,外加一些这场中端茶倒水的仆人哩.

"圣母请上座."玄空大师对老妇人行礼,而后瞟了眼主位上的蒲团,示意她去那里入座.

"大师客气,如此照顾我这个老婆子呢."圣母还礼径直在那主位的蒲团上盘腿坐下.

随后玄空颔首致意吩咐阁中仆人准备茶水后,清咳几声便继续刚才的演经说法.然而就在他说道星球无边奥妙,万灵皆存虚藏,不明其蕴含道理,固而自以为,妄改天数星象焉能不败之时这圣母就拍起掌来连连称是.

但是呢,坐在场中的日月二天神却不以为然,他俩嗤了一声起身就要离开,因为他们觉得这玄空说的实在没什么水平.不过跟随圣母进入这凌云阁的两名玄士却按住了他们.

"圣母听玄空大师开演经法,汝二人何意?"其中一名玄士说着,露出一脸凶相.

"我等想起朝主玄天尊还交代了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不宜久留."月之天神说,看了眼旁边的日之天神.

那日之天神微微点头道:"如果耽搁了事情朝主怪罪,不知何人可以承担?"

那两个玄士一听松开手掌,就这般任由日月二天神离去了.

"算了,闲杂人等无需关注."片刻后这两名玄士看了看圣母,圣母却不慌不忙缓缓道来.

"是,圣母."这俩玄士应答一声.

那圣母深呼吸一轮后道:"你们也都暂时回避吧.我与大师有要事商讨."

"是."场中各色人等一一俱应.此后纷纷退出凌云阁留守在外,这场中只剩下玄空与圣母两位.

大约过了差不是一个半弹指的时间,这圣母起身至玄空前双膝跪下合十拜曰:"混沌朝自开创以来,已历不知几岁几代?曾是繁华鼎盛,现今却是山河残存,岌岌可危,叫老愚怎不唏嘘哀叹?想那古念慈本是先王得力干将,先王平素待其不薄,理应尽心辅政新主,何故欺之耶?这天下三分他已占得其一,然仍未满足,莫不是要将我们这对孤儿寡母赶离圣宫玄殿才肯罢休?我听闻大师曾与他拜过把子,结义金兰,有过命的交情,不知可否替我们孤儿寡母说上些好言善词,叫他罢兵止战.至于他那份不义家财,任其经营,朝主也不再过问."这说得是声泪俱下叫人动容.

玄空见状赶紧扶起圣母,宽慰道:"圣母宽心,玄空不才愿往古营,化解干戈,助天下安宁,苍生幸福."心想:"若论辈分这古念慈还要叫我一声大哥的."

"如此甚善."圣母起身拂去眼角泪花回应.

"放心吧.我想这古念慈看在过往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玄空说,心中言语:"何况这古念慈已经获得了不少好处呢.我想他也应该是时候学会收手了.知晓进退,方保福祉."

圣母感激一声:"混沌一朝能否存续可全仰仗大师了."合掌躬身再礼.礼毕整理仪装出了凌云阁,离了玄武坛,步入车辇远去了.

玄空在阁中望着圣母摆驾远去,心中已然有了计划.于是他叫来仆人通知他两名得意门徒让其收拾行装与他一同前往圣宫朝见玄天尊.

"师傅慢些."其中一名法号广善的徒弟对玄空大师念叨着,摆好上马凳,助力玄空登上马匹.

不过,这虽说是有了上马凳,但玄空那马上得还是有些费劲的.毕竟是好几米大的埃尔特猛犸马,是先朝主赐予他的贺礼呢.

"嘘..这马上得可真是不容易呢."玄空吐槽一声.然后端正身子在马上咳嗽一声道:"广善、广远你俩也上各自的马匹吧.争取快些见到当今朝主玄天尊."

"是师傅."广善、广远回应一句,上了各自马匹.

三人互相看看对方即拍马纵行,刹时间扬起点点尘烟.那后面就有仆从掩面不停念祝安平之语.

三人这一路奔走,这玄空的马匹太烈速度太快广善广远的马匹不如无法紧跟就掉了队,落后好些距离.

"师傅.您慢些啊."广善在背后喊.但由于距离较远这玄空自然是听不到的.

那跟在广善后面的广远就道:"师兄你那边也慢些走.不要我俩也彼此失了对方.这样可不太好."

"吁..吁.."广善听罢勒了勒缰绳让马减缓了步子.待广远赶来后道:"广远师弟,师傅已不踪迹哩."

"师傅的马是这混沌朝速度第一的宝马.我们这马自然是追不上的.而且我想师傅去见朝主也是自个去,用不着我们陪伴在身的."广远回应一声,勒了下缰绳让自己马匹的速度跟广善的保持一致.

广善摸了把马儿的鬃毛道:"可是师傅如果想一个人见玄天尊(即朝主)的话,先前为何要叫上我等呢?"

"估计是到时有些东西需要我们搬抬吧."广远说,又甩了甩缰绳,让马儿的速度加快了些许.

广善想了想用马鞭拍了拍马屁股也加快了速度.

两人就这样始终保持着距离上的一致,一直到了圣宫那边.不过这一到圣宫就遇到了麻烦的事.是呢,那往常没什么兵士能够自由出入的宫门此刻已经有了全副武装的兵甲严格把守,而且人数还不少呢.这广善广远下马后默默地数了数兵丁人数,心中不免一惊,相互一视后广善道:"看来朝主这是要防止闲杂人等随便进出了."

"设了重兵把守呢."广远说.

"对了,你看见师傅没有?"广善问.

广远环视一眼周围后摇了摇头.是的,他当然见不到玄空的身影,因为玄空根本没有走这扇门.这扇门镶嵌着千百颗金钉,门板用黑曜石打造而成,门上有着两个暗红色的麒麟浮雕把手,对于圣宫来说相当于正门了.如果是繁荣安定的时期朝主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度自然可以不用怎么设防,但如果是非常时期这里肯定是重兵把防的.因为从这扇门进入,直达圣宫内殿的时间相当短暂哩.不过,那玄空既然没有走这扇门,那么会走哪扇门进入圣宫呢?当然是远在数由旬(几十里)之外的侧门了.没错,那侧门虽然也嵌着金钉,但规格和正门比起来可就差远了.一般来说非常时期能从正门进入圣宫的外人(朝主家以外的人)除了朝主的亲卫兵外就只有拥有真龙族血统的混沌朝内臣了.而且由于侧门里面对应着重重机关,其门口的防卫力量比之正门来说就显得非常的薄弱.不过那些机关对于像玄空这种面见玄天尊的教门友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因为有玄甲卫兵的护送呢.所以说..是的,那玄空跟随着一名玄甲卫兵已经快要见到朝主了.

"大师请..朝主在静心殿等着呢."那玄甲卫兵见玄空停顿休息就催促一声.

玄空整了整衣冠道:"哈哈,这条道可不怎么好走呢."

"谁说不是呢.不过为了安全这点是必须的呀."玄甲卫兵说.

他俩就这样又走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样子才在一间红墙黄柱上扁静心殿的房中见到了朝主.你瞧那朝主双目闭合金盔金甲一身戎装坐在了殿房最北端的那张龙椅上.且看那椅怎生模样:扶梁刷彩绘,座板贴金箔.凳脚镶玛瑙,靠背嵌琥珀.真个的贵气,实在是般若.名为龙椅果不凡,不是玄尊不敢坐.朝主坐上面是泰然自若,片刻间他龙睛微睁,轻轻咳嗽一声曰:"玄空大师你来了?"

玄空躬身应答道:"尊上(此处等于陛下的意思,这是混沌朝特有的尊称.)久等.晚生来迟."是的,即便他的年纪大过今主(当今朝主)许多也得这样自称,因为这是玄门规定,除教主玄天尊外其余玄门人士皆为后辈.这玄空修行的虽是菩提自在之法,但在当时其本身终归是玄门中一道修法,所以此刻得按门中规矩自称晚生.不过若朝主不是玄天尊那玄空是否就可以不用这样自称呢?答案是肯定的,但是这样的情况是不会发生的,因为新朝主将自动承继玄天尊之玄号.

"不迟,不迟.玄空来给说说你有何妙算?"朝主起身到玄空面前把了把他双肘说.

"尊上.晚生准备去古念慈那边走上一遭."玄空说着,起身合十.

朝主听之,走到龙椅前扶着靠背说:"需要些什么?尽情开口."

"尊上.一卷空白晋封文榜即可."玄空说.他想以虚名绑住古念慈,使其安分下来.

朝主点点头即可命人取来金色的绸缎文榜在上面加盖自己的真龙宝印后递与玄空道:"有劳玄空,混沌基业全然仰仗."

玄空接过文榜躬身行礼,往昔之事尽数浮现眼前.那是先朝主托孤之景.("玄空,吾儿年幼不识这世间尔虞我诈,人心险恶.朝野上下见他秉性纯良定然欺他,你须替他多多把关.朝堂重臣多有不服者,村野山夫多有造次者,你要教他应对之则,教他为人处事之法,切勿让他学我堕入情网,一辈子为情所困,致使倦怠朝政悔恨不已.")

"尊上!玄空定不辱使命."礼毕,玄空双手托榜念叨之.

朝主摸摸玄空肩膀,一脸殷切地说:"这时候不早留下一起晚膳吧."

"尊上,晚生已吩咐仆人在玄武坛预备了斋菜."玄空说,将文榜收拾妥当装于随身携带的纸筒中背在背上,准备折返.

朝主见之把着玄空手腕道:"师傅.今日之席乃是你我师徒之宴席,非朝主与臣民之宴席,亦非玄天尊与门生之宴席."是的,朝主在继承大统前一直是跟随玄空修行的.

"尊上."玄空有些感动眼睛有些湿润,想当初朝主对他可没有今日之这般客气呢.是的,朝主独掌大权后首先开刀的人员中就有他玄空呢.当时的他幸亏有着先主托孤时赐予的免责鳞牌(此牌用真龙身上的鳞片制成.)才逃过一劫,否则今日恐怕坟头草都不知有多高了.但虽如此他的官爵还是被褫夺了.直到今时他依然只是一介平民,可别看一些旧识在明面上对他还是客客气气的,时常尊呼他一声.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朝主说,然后对附近侍从道:"来人啊,通知下去在膳茶房备餐."

玄空合掌曰:"晚生有何功德?敢劳玄天尊赐宴?"

"师傅.这里没有玄天尊,没有朝主,只有蚺儿."朝主说.这蚺乃大蛇之意,是朝主的乳名(或是因为朝主年幼时羸弱取之以图祖先之灵庇佑助其渐变强壮.),平素只有先主,奶娘(朝主的龙子龙女出生后会被送入专门的机构进行喂养.这些机构大大小小数十个,且都设立在宫内.这些机构中直接照顾龙子龙女饮食起居之人被唤作奶妈或奶娘.朝主的龙子龙女从进入这些机构到离开平均每位会遇到三个奶娘负责他们的起居餐饮.而当今朝主的乳名就是第一个负责他生活的奶娘给取的.)以及玄空知晓.连他的亲娘都不知道(因为朝主的亲娘在生下朝主后没多久就薨逝了.原因被诊断为难产.当时先主大发雷霆,下令抓了许多无辜巫者(巫师的别称.在混沌朝时期并没有单独行医的郎中,巫师肩负着救死扶伤的责任.)差点酿成惨剧,幸有玄空冒死谏言为那些巫者说话最后点醒了先主,这才避免了一场祸事.)

玄空听朝主这般说来也不好再回绝了,只是道:"那晚生领恩.不过晚生有个请求,之前晚生有两位门徒跟随,现在应该已达圣宫,在外候着哩,不知可否邀他俩前来同享受佳肴?他俩法号广善、广远."

"当然,当然.师傅的门徒,也就是我的师兄弟."朝主回应,即命人去请广善广远进宫用善.

此刻广善广远正在正门与守卫说道试图通过那里.不过他们失败了,这说来也是,他们能成功才有问题了.在当时那种普天山河动荡不安的情况下有多少朝臣贵胄想走那扇门都无法通过,然他俩一介平民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跨过那扇大门呢?所以他们不仅没能顺利通过大门,还被那些守门的卫兵呵斥了.更可悲的是有几名卫兵对他俩竟然想要把刀,也不知他俩说了什么让那些卫兵这样的生气呢.

"哎,看来是进不去了."广善叹口气说.

那广远就责备一声:"师兄刚才何故念经?若不是你刚才念那什么《度业经》(据说之后改名度魂经,亦作度亡经.),那些家伙也不会如此不敬耶."

"诶师弟我这不是心急念错了经吗?我本来是想念《般若行经》(此经后来在一场大火中遗失了.据说一些见过此经内容的人士凭着记忆复原,并取名《般若观照经》.后人见之,又在其中增加了新的内容,更名《大般若经》全称《大般若波罗蜜多经》简称《般若经》大概是讲述诸法皆空这层理念.)."广善说,他这边也是懊恼不已呢.

"哎.此刻只能是一声长叹了."广远说.心中萌生打道回府的想法了.

这般过去数个瞬时,广远终于按耐不住了,咳嗽一声曰:"师兄这时候也不早了,天晚气凉,不如我们去一家客楼(客栈)歇歇脚."

"我等离开容易,但师傅那边当如何知晓?倘是他找不见我等,之后在玄武坛那边不又要雷霆大发耶.此不妥也."广善说.虽然他也有着跟广远一样的念头,但是玄空的脾气他是见过的,所以不敢冒险尝试.

广远一听就急了,"可是师傅现在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或许他根本没到圣宫这边,而是在附近随便找了处楼馆自个先住下了."

"恩.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呢."广善摸了摸自己那颗光亮的脑袋说.没错,修菩提自在之惠便法门(佛道之法)首先需要剃度,也就是剃成光头.待功德圆满方可选择蓄发与否.

"既如此我们在这干等岂不吃亏得很?"广远说.

那广善就合十道声:"吃亏是累福之法.师傅曾如是说."

"啊,也就说广善师兄并不想离开这里了?"广远听了直接问来.

那广善便犹豫起来,你要说他不想离开这怎么可能,只是害怕离开后可能承担的后果.

"师兄给个明白话吧,你这优柔寡断的不似男子哩."广远说.他是真不想在这地方待了呢.但要说他为何不直接走掉呢?估计是跟广善一般也担心着玄空的脾气哩.若是之后要他一人承受那样的怒火那真是太不划算了呢,估计他是这样想的吧.

广善抿了抿嘴唇还说又止的,不过呢,他这不说却有人说了.那人穿着亮黑色嵌白珍珠的马甲,一条厚实的仔裤,一双棕色的牛皮靴从宫里出来至广善广远那方差不多数十米的距离(这距离也是广善广远距离圣宫正门的距离)处念道一声:"广善广远何在?"

广善广远听之躬身应承.那人闻之,即向旁边的两名守门卫兵挥手道:"尊上有谕,带走."

"是.."卫兵听后双眼暴睁,凶神恶煞地快步流星到了广善广远身前,即可出手按住了广善广远的肩膀.这厢任凭广善广远如何扭动都摆脱不了了.

然后两卫兵押着广善广远在那穿马甲的带领下到了侧门.之后穿马甲的那人对俩卫兵说:"好了,松开他们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是.大人."那两个卫兵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这样说了.而后离开了.

广远被松开后不高兴地说:"喂,我跟师兄可是守规尽责的好民,如此这般对待我们,朝主若是晓得不知会怎么想?"

广善听到不仅不帮说话,反倒劝阻一声:"诶,广远不得无礼."而后他对那名穿马甲的家伙又道:"所以我跟我师弟这是犯了什么事吗?"

那人整理一下仪容后,不慌不忙地说:"二位见谅,尊上在膳茶房设了宴席邀二位前去赴宴."

"无缘无故何故叫我俩赴宴?"广善疑惑一声.那广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师兄,想必是师傅也在那里."广善一下子明白过来,眉笑颜开道:"是的,应该是朝主为师傅设的席宴,我俩跟着沾光."

广善广远正交流着,那穿马甲的忽然轻咳一声道:"二位请随我来."这广善广远就停了话音,随马甲那人从侧门进入了圣宫.

这圣宫侧门方位那边可是机关密布的,所以广善广远他们行动得可不算快呢.没有错,已经用快来形容,而应当用慢这个字眼来形容了.

"喂,广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这广善喊叫着.是的,他跟广远此刻被一堵墙隔着.这堵墙是这座广善和广远行走的迷宫的主题墙面.

"啊,师兄我在的.只是不知宫里那位是否在你那边?"广远回应一声.

广善看看周遭,那里的灯火昏黄昏黄的,能见是极低的,所以他回应一声:"奇怪,难道他没跟你在一起吗?"对的,他根本看不见那名穿马甲的家伙.

"额?难道他没有跟你在一起?"广远重复一句回了.

"莫不是走散了?"广善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中有些慌乱."这边不知什么时候能找到出口呢.不会被困死在里面吧?"广善心中这样想来.

不过若说被困死那已经是最好的死法了,因为这迷宫跟其他迷宫不一样,在迷宫的下面关着历代朝主饲养的稀奇罕见的凶兽.一到固定的时间那些位于墙体拐角下方的铁栏就会打开,这些凶兽就会从下面爬到迷宫中进行活动.然而现在离这个时间大概还剩了不到半个时辰.

广远那边一听就着急了,"走散了?不会那么衰吧?没有他指路我俩怎么出去啊?"

"哎.早知如此当时你就不应该跟我分开."广善埋怨一声.他认为是广远走得那条路不对,穿马甲的跑去找广远才有现在的局面.

"可是这和我跟你分开走有关系吗?或许那位之前一直和你在一起,是你将其弄丢了,与之走散了."广远不满意地回应一声.事到如此,他觉得自己也不必再表现出尊敬的假象来了.没有错,他早就看广善不爽了.只因广善的辈分比他高,所以他平时得尊称一声师兄,而且说话得客客气气的.

广善一听广远这种态度,胸中怒火腾的就上来,恶狠狠急躁躁不似之前那般和悦地说:"放 你 娘 的 狗 臭 屁!要不是你一意孤行会有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知你脑壳儿里装的是啥子东西?"

广远听罢啐一口唾沫在地上道:"广善你这是睁着眼珠儿而说假话.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却怪罪旁人,像你这种颠倒黑白的人实乃奇葩一朵世间少有的很哩."是这样,广善不客气他广远自然也不会客气.

那广善可是善茬,听广远这样说,能忍气吞声耶?于是一口浓痰喷在墙上道:"你 个 小 比兰 子,臭 烘 烘 的 鳖 孙,是我颠倒黑白,还是你自个颠倒黑白?你难道不是奇葩一朵?"没有错,论骂脏话他广善也不是软柿子.只是平时为了给他人一个通达礼数的好印象才如此那般总是表现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来.

广远听广善这样说话,撸一撸袖子将胳膊肘子亮出来,一脸愤怒地回应道:"广善你看看你的德行,就你这样的货色还大言不惭地妄想接替师傅的衣钵?我呸,什么东西."

广善听到后面那是直接跳了起来,口中恶狠狠地骂着连他自个都不知道具体意思的脏词.他的灵魂好似被什么东西再度激活了一遍,叫他焕然一新,全然不像先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广善.

于是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隔着墙壁互相回敬了差不多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那广善这个方位的后边不远处突然传出一个人声:"喂,吵死了,我说你们到底还想不想赴宴了?"这声音广善广远熟悉,正是那位穿马甲的人发出的.

"啊,当然."广善说,立刻收起了自己那副凶狠的嘴脸,瞬间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文雅慈善样.

那广远在另一边应该也听到了那人的声音,所以他也恢复了平常的状态,恭敬地说:"师兄,那人好像在你那边."将脑中刚整理好的骂词忘得是干干净净的.

"是的,师弟.我过去看看."广善回应着,面容尽显祥和.

这时那穿马甲的已经来到了广善身边.他对着广善道:"你走错了."

是的,就是这么一句非常直白的话语让广善是若有所悟.于是广善笑呵呵地回了:"啊,原来是我走错了."

"是的,是你走错了.从现在开始跟着我的步子不要再自作主张了."穿马甲地说.领着广善往广远那边前行.

这边当广善广远他们还在迷宫中寻找出口的时候,那在朝主身边的玄空正侃侃而谈地吹嘘着自己的这两个徒弟是如何的本事了得,如何的素质高尚.

"如此甚好.广善广远将来必是我混沌朝的栋梁."朝主听玄空那一通吹捧广善广远,是一脸兴奋地回应了.

那玄空笑盈盈地说:"是呢,尤其是那广善聪明能干为人正直诚恳,以前教你修法之时你不曾见着时属可惜."

"哦,所以那个时候广善师兄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跟在师傅身边?"朝主问.

玄空喝口茶水就道:"那个时候广善正在外边云游挂单(这是一种修菩提自在之人的修行之法.)所以你不曾见着."是的,玄空跟朝主此时已在膳茶房坐着了.

"恩,我虽没有像其他门徒一样参与过云游历练,但是从书中以及那些参与过的人口中还是听到过的.那可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呢."朝主说,也喝了口茶水.

"是的.如果不够聪明很可能卷入其他修真大家的一些不必要的纷争中.不过倘若只是聪明为人不够正直诚恳又不会有修真大家收留哩."玄空说.

朝主点点头,心想:"我在玄空大师身边待的时间虽不算长但应该也不算短的,然而那个时候我一次也没有见过广善师兄,这广善能云游挂单那么长时间,定然有过人之处."是的,如果没有其他的修真派别接收的话,那么云游挂单的历练自然也就结束了.说起来有些人可以云游几年甚至十几年,但有些人只能云游几个月甚至几天.(虽然在混沌朝修真者同属一门玄门,但是根据修法的不同,玄门下属了许多派别.这些派别大概可以归结为两类.一类是修清虚逍遥派(也就是所谓的仙道派),一类是菩提自在派(也就是所谓的佛道派).)

那玄空见状微微一笑又品了口茗(茶),放声称赞:"好茶!"是的,他心情很好.他觉得如果广善可以得到朝主的重用那么自己也跟着受益.

暂不说玄空又如何跟朝主说起广远,说起广远的机灵劲,就说广善广远那边在马甲之人的带领下已经顺利地离开了迷宫.但是呢,广善广远他们还来不及怎么高兴就又遇到了另一个麻烦的事呢.是的,在广善他们前面有好些个大坑挡住了去路.这些坑又大又深里面密密麻麻竖满了尖矛.俗称矛坑(此矛坑非彼茅坑,是一种防御工事.).不过这些矛坑最厉害还不止于此,那边竟然还设置了禁止腾空飞行类的玄阵(比道阵的级别还要高,是最高级别的阵法.).总的来说擅自闯入圣宫的修真者想要凭自己的本事通过矛坑是绝对不可能的.

"额,这些坑能否跳过去?"广善拿起火把看了眼说.是的,此刻天色已经昏暗了.

广远一听就吓到了,一脸诧异地说:"师兄莫不是修炼了千纵之法?"这所谓的千纵之法乃是清虚逍遥派的一种至高的轻功法门(轻功与腾空腾云等飞行法门不同,是一种通过暂时改变自身因素或环境因素以达到瞬间缩短与目的地之间距的功法.).据说修到最高级别后,一纵可以抵达千里之外的地方.(而且据说不受任何飞行类禁止阵法的影响.)

"哈哈,我开个玩笑.师弟不要当真."广善忙说,他害怕广远之后借机在玄空面前嚼舌根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对他的形象造成影响.

"也对,我就说嘛,师兄怎么会懂得千纵之法的."广远说.

广善看了广远一眼说:"不过,我们要如何过去呢?"

广远只手摸摸后脑勺眼珠子转了几圈后摇了摇脑袋.没有错的,他怎么可能知道怎么过去呢.而且那些矛坑还不仅仅是设置了禁止飞行类法门的玄阵,那里还设置了环境固化玄法.所言环境固化玄法就是修真不能用任何功法咒术改变自身或自身所处环境的一种功法.这就是说像轻功这种靠改变自己或环境以达到目的功法在环境固化玄法的适用范围内也无法施展.

然而就在广善广远烦恼的时候,那穿马甲的家伙已经来到了竖在矛坑边缘的一个被地锁锁住的装置前.(这个装置是一个弹跳回力装置,双脚踩在位于下方左右两侧的踏板上,模子和使用方法就跟跳跳杆一样.)然后穿马甲的拿出一串钥匙对着地锁(一头打入地里另一头在地面用来捆绑地上之物的锁链.)弄了几下就将那个装置取走了.而后他拿着那个装置来到广善广远身边曰:"二位,你们谁来让我背?"

"让你背?好端端地为何让你背."广善广远面面相觑而后异口同声地回应了.

那穿马甲的就将那个装置在广善广远面前摆弄了一番.对的,这位穿马甲的准备靠那种东西带着广善广远跳过矛坑.于是三人来到矛坑边缘,由马甲把着装置的手柄背着广远,广远又背着广善就开始弹跳了.只听得咚的一声,三个家伙就如腾云起飞一般直接弹射进云霄当中,好似要跟星辰肩并肩.

广善广远见状惊呼曰:"刺激刺激!"他们从来也不曾想过世间还有这样的装置能让人贯入霄汉之中.

"恩,二位做好准备,我们将要落在一号大坑上边了."穿马甲的那人说.这个弹跳回力装置带着三人直接落在了一号矛坑上特定的地面有着凹洞的地方.(是这样,这个凹洞的设计就是用来卡住弹跳回力装置下方用来弹跳的簧管(弹簧管)装置.)(这个簧管与一般的簧管不同是用特俗的矿石材料制成,能承受巨大的常人无法想象的压缩重力(压力),而且由此产生的弹伸力道(弹力)足以让好几十顿的货物飞起来.)

等三人稳当,广善依马甲之言从广远身上下来后说:"哈哈,这东西就这样卡住了呢."

"是的,下面这个凹洞是用来接受这个装置的.若是没有这个凹洞恐怕我们现在又弹到云层中去了."马甲之人说,过了会又道:"好了广远禅师(此处为尊称非真正意义的禅师)你也下来吧.等我将这个弹跳回力装置弄好我们再来."

广远笑笑依言离开了马甲的后背.于是马甲离开装置弯下身子将簧管从凹洞中拔拽而出,而后歇息片时便又对广善广远道:"好了,这次我背谁?"

穿马甲的话音落下,广远就看看广善,广善就看看广远,一来一回两人达成共识,还是选择了先前的顺次.准备完毕,三人再度使用那个弹跳回力装置.这边不再赘述广善他们三个如何依葫芦画瓢进行跳跃,也不说玄空在膳茶房如何跟朝主吹牛着自己的门徒,就说那古营中的李玄李艳已经商量好对策要再度地好好会会日月二天神了.

"有了古念慈将军的这个冷帕我想那日之天神纵有乾坤丹这样的灵宝也无济于事哩."李玄说,他对接下来的战斗是满怀信心的.

但是李艳却提醒道:"不可大意."那日之天神有什么法宝本身功法几斤几两他李艳是知道的.但是他李艳并不想这么快就搞定日之天神,因为他需要古念慈对他报以更多的信任,所以最好是将这个事情复杂化,这样在收拾掉日之天神拿走乾坤丹后才能得到古念慈更多的宠信,也才能更好地完成自己的卧底任务.

"哦,那日之天神和月之天神之前应对我俩是完全招架不住,若不是靠着乾坤丹这样的宝物恐怕早就被我俩擒获了.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对付那个宝物的东西,还有什么可惧的呢?李艳啊,你就是太过谨慎了,有些时候真让人感觉有点点怂."李玄毫不在乎地回了李艳.他觉得已经胜算在握了.

"哦,且不说月之天神有何手段我们尚且不知,就是那日之天神你不会以为他真的只有乾坤丹那一个厉害的宝物吗?他身为混沌朝朝主的先锋将领会没点别的什么厉害的灵宝吗?如果轻举妄动恐怕得不偿失呢."李艳想了想说.心想:"若是这么快就对付了日之天神将乾坤丹拿回,那我在古念慈心中可就显得太无足轻重了."

李玄听后叉腰笑曰:"哈哈,我们可以避开月之天神单独对付日之天神.我想就算日之天神有其他的宝物撑腰,一旦失去了乾坤丹,要单独面对我们也是凶多吉少的.何况他有宝物难道我们就没有吗?若你再这样,恐让人觉得是在长他人之志气灭自己之威风哩."

李艳听李玄如此说来就不再辩白,只是言语一声:"既如此万事小心吧."然后收拾收拾与李玄一同出了毡包,准备离开古营会会日之天神了.

这番要说李玄和李艳如何能找到日之天神?呐,正常情况下这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容易的.那李玄平常牵着骑着的黑犬啸天可是只有名的猎犬呢.千里之外的目标只要他啸天鼻头往空中嗅上一嗅就能辨别方位.

"好的啸天,尝尝空中散发的那个叫日之天神的恶臭气息.告诉我这日之天神此刻在什么地方."李玄摸一摸黑犬的脑袋一脸温柔地说.

李艳见样就问:"能行吗?李玄."然后摸了一下自家白犬的脑袋.他平常牵着的那只白犬名叫地吼,是一条听觉非常敏锐的神狗.据说地吼的耳朵竖一竖能听千里之外的声音.

"哈哈.这对于啸天来说有何难哉."李玄笑笑说,对于啸天的本事他是清楚的,他认为这事交给啸天肯定不会有问题.但是他不会知道在先前的打斗中李艳已经破坏了日之天神和月之天神身上固有的气息,所以说这啸天无论在空中嗅上多少回也无法探查到日之天神的方位了.

"哦,如果是一般的修真自然是这个道理,但对方是混沌朝朝主的先锋将领不可轻视."李艳说,心想这啸天如果能嗅出日之天神的方位那才有问题呢.

李玄咬咬嘴唇不怎开心,心说:"我这啸天犬还没出过差错呢."但是这啸天已经在空中嗅上半天了却还是没有做出反应,这不免让他李玄心中奇怪诧异呢.

李艳应该是看出李玄的心情,所以他说:"这日之天神应该是隐藏了身上的气息,所以啸天探查不到他的方位."

那啸天也不是一般的猎狗,通着灵,脑袋瓜可机灵哩.他听李艳这样说,就坡下驴,那般朝李艳汪了一声以示同意.

"哦,看来真是隐藏了气息呢."李玄说着瞪着眼珠儿看了眼啸天,心说:"莫不是你这家伙偷懒吧?!"

那啸天见李玄如此心知肚明,于是赶紧汪汪地叫了两声,以表达自己的无奈.

"好了.还是让我的地吼来吧.这日之天神虽然隐藏了气息,但这声音可隐藏不住.我不相信他这可以一直不说话."李艳说,摸了摸那只白犬的脑门.

李玄叹一口气道:"好吧,那就看你这地吼的神通了."然后冷冷地瞟了眼自家的黑犬啸天,不知为何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挫败感呢.没错,是不爽的情绪,李玄他此刻非常的不爽."哎,关键时候就给老子掉链子,真丢人啊."李玄想,没一会又想:"若你啸天如此不给劲,让我多丢几次人,我看到时只有蔬菜叶子和铜锅能跟你做伴了."是的,李玄心中竟然萌生出了这样的念头哩.

啸天通过李玄的神色应该是略微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不妙,所以耷拉了脑袋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整个状态是完全没有先前那种活跃劲了呢.

不过啸天越是这样,李玄就越是生气呢."嘿,你个懒 米 惹 眼 的东西,还闹脾气哇?再给老子这样不要你了哇."李玄凶巴巴地来了句,吓得啸天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没错,啸天虽然很不爽,但是他能怎么办?没有李玄他什么也不是.如果哪一天李玄真的不要他了,他该何去何从?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所以呢,即便李玄对他并不像其他狗主对自家狗狗那般关怀照顾,他也要为李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他觉得只要这样便能一直留在李玄身边.

这边李玄冲着啸天发火的时候,那边地吼已经发出了信号."呜啊汪汪!"地吼朝着一个方向吠了几声.这方向正是玄武坛所在的方位北方,当然这个方位也是圣宫所在的方位.混沌朝的等级划分有些不一样,按照东西南北几大方向进行划分.其中北方为最重,南方为最次,东方略高于西方.其实玄武这个词在真龙语系中指的就是北部地区,而南部地区是朱雀,东部地区为青龙,西部地区为白虎.所以玄武坛这个词在真龙语中为北部地区讲经说法的场所(坛在这里指的是法坛.).

"哦,是在那个方位吗?"李艳说着用手指了指北面.这地吼点点脑袋汪汪汪地又叫了几声.而后李艳再度俯下身子,摸了摸地吼的脑门,亲昵地在其耳边说来,"幸苦了地吼.等会奖励你一块带肉的豚(猪的别称)骨."

那地吼一听昂起脑袋又叫了几下,是一脸高兴地看向了远方哩.

这李艳冲地吼微微一笑然后到了李玄身边.

那李玄见李艳过来便停止了对啸天的数落,而且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问曰:"那家伙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吗?"

"是的.在北方."李艳答.

"恩.具体位置呢?北方这么大片区域呢."李玄说.

李艳眼珠儿一转看了看地吼,朝李玄微微一笑说:"魁家村的一角."

"哦.你说的是玄武坛附近的那个村落吧?我先前有去过,不过这日之天神去那里做什么?难不成那混沌朝的朝主在那里也修筑了防御工事?话说回来那不过是劳民伤财的举动呀.因为古将军压根就没想过走那条路来攻打圣宫呢."李玄疑惑着,摸摸脑袋完全搞不懂日之天神去魁家村的用意.他甚至有些怀疑地吼给李艳的情报是否准确.

李艳抿了抿嘴,哈哈两声后回曰:"这个我能说那日之天神去魁家村是解决个人问题吗?"

李玄听李艳如此说,愣在那,是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李艳见李玄这样只得轻叹一口气道:"好吧.其实他在蹲坑."

李玄听了过了阵反应过来就哈哈哈的笑了.而后提一提腰间皮带道:"如此甚好.趁机来他个措手不及."

"好!你我现在就去会他一会."李艳回应,朝地吼使个眼色遂召彩云驾驭北行,要去魁家村找日之天神的麻烦.

李玄见之冲啸天咳嗽一声紧随其后.

不过要说日之天神为何会选择在魁家村蹲坑呢?这还得从玄武坛凌云阁的那杯茶水说起呢.那个时候玄空吩咐仆人去拿上好的龙衔香茗(顾名思义产自龙衔山的一种茶叶)过来,但是仆人不舍得就拿了次一等的茶叶过去对付.这日之天神平常喝惯了龙衔香茗一时换了别的茶叶不太习惯,肠胃在之后他离开玄武坛时就做出了反应.先开始呢,他以为是胃子有些着凉,所以在魁家村乡绅莫大叔家中多喝了几杯热水,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但是殊不知问题的根源本不在此,而是在于他在凌云阁听经时喝的那杯茶水.所以他的肠胃如何能舒坦,身子如何能轻松?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是越发的难受了.这不,蹲坑成了他不得不进行的一件事.然而那个时候月之天神却不肯在魁家村陪他呢.所以月之天神就对他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营地部署清剿古念慈之流的计划了."然后即驾祥云离开了.那边等月之天神已飞得不见踪影了,他日之天神才反应过来.于是在茅厕喊叫,但月之天神那时自然是无法回应他了.

"挨千刀的家伙,这么的不够义气.等我一下有什么问题耶."那时日之天神在茅厕中是这样的吼叫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好像明白了月之天神为何不等他.是的,他这肠胃可真是不上进呢,没完没了的便意,持续不断地窜稀,拉到后来只有一滩滩的浑水噗咚噗咚地落在坑中了.

终于日之天神在坑点那边站了起来,他摸了摸肚皮,看看此刻已经昏黑的天空,不由得叹一口气道:"哎,我这肠胃真 他 娘 的误事.现在都大晚上了呢.算了,现在也不是自顾埋怨的时候,得赶紧回营地与月之天神商讨要事."

但是呢,日之天神刚说完那句话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冲撞得站立不稳差点倒在上.

"喂.何方妖人?不知死活的."日之天神稳住身型后叫骂一声.此刻他蹲的那间茅厕已经被掀翻了一大半土块,整个只剩一些打入地下的木桩子了.

那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日之天神,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日之天神拿起火把照了照,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家伙站在那里.没错,那就是古念慈的得力将领之一李玄.

"喂?你不是吧?竟然跑这里来撒野?知道这是哪里吗?这可是魁家村是我们的地盘,岂能容你这个叛军之将放肆."日之天神说着紧一紧腰带就准备好战斗了.但是他不知李玄并非一个家伙过来挑衅,那李艳此刻正在上方云层注视着他跟李玄的一举一动呢.

李玄笑曰:"这魁家村本就是中立之地既没向着古将领也不曾向着你家朝主耶.今何故自攀关系说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呢?"

"哈哈.就凭这魁家村有名的乡绅莫大叔允许我吃水蹲坑就足以说明.我想朝主在这边其实早就部署好了一切."日之天神吹嘘一声.

李玄听罢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那莫大叔平常最是好客,不就是吃他家一碗水嘛.若是我跟古将军去了他家,恐怕就不是吃水这么简单了,怎么的也得留下吃个便饭耶."

"得,我不与你嚼舌根.莫大叔如何待人与你我无关.这魁家村此刻是何种情况也暂时与你我无关.让我们彼此见见真章吧."日之天神说.从灵虚(空间口袋的一种.因其内部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诞生,固称灵虚.)中掏出一柄赤轮枪(顾名思义枪头下方是一轮盘.)这赤轮枪是日之天神的神权法器(所谓神权法器就是证明自己天神地位的武器.),通常只有在日之天神需要认真对待那场战斗的时候才会用到.

这李玄见状心想:"看来这日之天神是认真的了.希望我可以撑得住呢."是这样,要说真将这日之天神如何如何他可没有把握,之前那都是胡乱说的,而且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单独面对认真状态下的日之天神能坚持多久.毕竟人家日之天神也是当了那么多世纪的正规天神,跟他这个杂牌的只是在古念慈手下才混得个将领称谓的不一样.

日之天神对李玄冷冷一笑后将赤轮枪一举就有火苗跐溜溜冒出.那火虽不大星星点点,但能焚万亩之田;能烧千顷之木.那火兹一下窜在空中衍化开来,不多时变出百端火兵.有火刀、火枪、火剑、火锤等.那些火兵在半空中舞动又生出火马、火鸦、火蛇、火牛等火灵.火马奔腾燃烧着滚滚浓烟,火鸦飞噪映红了半抹天云.火蛇吐信惊恐了大地生灵,火牛冲撞搅乱了星辰气韵.真个是天火神威非凡俗,焃焃烘烘气色强!

李玄见之咬开指尖一点血涂抹掌心,而后双手结玄印撑在地上.霎时候有五彩祥光笼罩李玄,任凭火兵如何了得,火灵如何舞爪,火势如何肆掠,都无法破这祥光,灼他身体,毁他修为呢.

"哦,这是?五色祥光罩?"日之天神见火势神通不能伤得李玄分毫便疑惑一声,心头对李玄更是来了兴趣.

李玄抬头,嘴角微微抽动几下后道:"不错,这正是真龙族特有的防御类功法五色祥光罩."

"可是你怎么会?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日之天神叫嚷着,好像遇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他的心中对李玄的兴趣是更加的浓烈了.

李玄咬咬嘴唇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如果不是拥有真龙血统我怎么可能启动这样的防御功法?"心想:"看来那个时候同意龙女的要求是对的."没错,这李玄怎么可能是真龙族的子嗣呢.他之所以可以启动这五色祥光罩完全是因为之前与龙女换血的缘故.

这边要说起李玄与龙女的事,还得从现在这个朝主继位前的那段历史说起.且说朝主的父亲也就是先朝主当年英俊倜傥,神勇无敌,俘获众女芳心.朝中内臣本以为之后会花好月圆,到那时雨露恩泽,桂蕊开艳,瓜熟而蒂落,漫道真香馥郁,处处烟暖云翠,鸟语啾啾,其乐融融.但却不知先朝主孽缘不断,一生为情所绊.内臣们更加没料到的是先朝主虽子嗣繁多但没几个成器的,而且这些不成器的龙子龙女并不团结,相处时并不和睦,彼此间勾心斗角,为争先朝主宠信算尽机关,对其同胞兄妹姐弟根本无半分亲情可言.于是先朝主在晚年面对此番境况时常痛心不已,总是对年轻时的行为懊悔不已,更加之他的身体在那个时候经常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他想将权力交给一个对自己孝顺,对兄弟姐妹宽厚,对臣民仁爱的孩子,好让自己逍遥自在几天.但是先朝主找来找去却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这也难怪毕竟没有几个成器的.)不过就在先朝主为此几乎心力交瘁之际,一名内臣向他推荐了庶出的龙子赤髯(也就是现在的朝主.因出生时下巴略有几根红须固得此名.).先朝主考察一番后对赤髯十分满意,先是让赤髯拜自己的正宫为母,后让其临朝听政,准备过些时日便将大权如数呈交赤髯,但是却不想自己的这一举动竟招来了杀身之祸.是的,先朝主他对赤髯的种种举动,其他的龙子龙女看在眼里不爽在心里.于是那些龙子龙女一合计就买通服侍先朝主的宫婢在其饭菜中下了毒.(那种毒名叫罗曼陀,是一种慢性毒药,起初的几次食用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是随着食用的次数增加,毒性在体内堆积叠加,待其身体不适之时,便是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哎,时也命也,可怜先朝主终究没能逍遥自在.不过那个时候在先朝主的葬礼上赤髯依然是表现出一副宽厚仁慈的样子.但这一切到赤髯顺利继位成为新的朝主又担任新的玄天尊后却忽然改变了.赤髯先是撤回大赦天下的告令,而后以极其残忍地手段(大概是凌迟之类的刑法)处死了那些在先朝主饭菜中下毒的宫婢,之后便是对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下手了.那时候圣宫中流传着一句话不幸生在朝主家!龙子龙女们是个个自危,他们知道无论嫡庶都难逃一死.于是一些暂时还没被赤髯盯上(找到合适罪名)的龙子龙女便伪装成宫中的厨子借着采买的机会逃走了.可是这些龙子龙女大多数平时骄横跋扈惯了,所以离开圣宫没几天又被当地民众出卖报官带回了圣宫,只有极个别的成功融入当地民众算是真正逃离了圣宫.(这李玄与之换血的龙女便是一位.)但是成为朝主的赤髯也不是吃干饭的,这先朝主有多少子女可是记录在册的呢.所以赤髯便派出亲信进行追查,一旦确认对方是先朝主的龙子龙女的身份即可与当地官吏合作将其押回圣宫.在这千钧一发,万分紧张的特殊时刻,那名潜逃到李玄村落的先朝主的龙女云玑(赤髯的妹妹,身份和赤髯一样也是庶出.)不得已接受了李玄的追求,并且提出一个要求,这个要求便是成亲前进行血液互换仪式.云玑获得李玄的血液后顺利躲过了赤髯亲信地追查,瞒过当地官吏,使其滴血认亲探明身份的把戏失了准.而李玄得到云玑的血液后便能施展在那个时代只有真龙血统才能发动的五色祥光罩了.

只不过呢这云玑毕竟是先朝主的庶出之女所以李玄也不知靠着她的血液发动的五色祥光罩能坚持多久,能否真的挡住日之天神地猛烈攻击.

"莫非你是先朝主仅存的骨血?"日之天神问竟然收敛了一些神通.是的,若是能将先朝主的骨血带回圣宫那必定是大功一件呢.时至今日,在山河晃摇,权柄欲坠的情况下,这朝主赤髯可是非常想要改变自己之前在臣民心里留下的残暴印象呢.所以善待先朝主的子嗣成了赤髯的一项选择.

李玄听日之天神这般问来眼珠子滴溜一转道:"哈哈,不愧是赤髯的一条好狗,知道得还挺多的.说吧赤髯那家伙准备给我燑(先朝主的嫡子(嫡子为正宫娘娘,正殿娘娘,正阁娘娘所生子女.).真龙族的规矩一般是嫡子一字名,庶子双字名.)罗织什么罪名?"李玄这提及的这个名字正是被古念慈那些叛军供为精神领袖让其师出有名的家伙.(当然这个名叫燑的家伙在赤髯继位之前就已经死了.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在赤髯还在某喂养机构被奶娘的照顾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是的,燑的生母正是混沌朝当朝圣母,赤髯拜认过的先朝主的正宫娘娘.其名为妃,是先朝主的表妹,应龙(与真龙一样同属鸿蒙灵兽这个部族.)家的嫡长女.当时赤髯能跟妃攀上关系,拜其为母,估计跟燑离世很长时间妃却一直未能再孕有很大的关系.那个时候妃看到赤髯竟然不自觉地喊出了燑这个名字来呢.)

"燑?你还真敢说呢.谁不知道燑在朝主儿时便已过世,你们这伙叛军打出他的旗号不过是为了壮大势力图谋不轨罢了."日之天神哈哈一笑回应了.

李玄听之嘴角快速抽动几下道:"可悲啊!实在可悲."

"有何可悲之处?"日之天神疑惑一声,心想:"莫非叛军宣传的那些都是真的,燑的确没有死?"

"被人欺骗这么多年岂不可悲?!"李玄说,冷冷地看着日之天神.

日之天神见李玄这般在心中是更多地疑惑了.所以他一挤眉道:"你真的是燑?"

"这里只有你我两个,难不成我会骗你?何况这报出真实生世对我来说不会有任何好处."李玄一本正经地答了,心说:"这日之天神刚才又收敛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忌惮我这伪造的身份.毕竟燑可是混沌朝当朝圣母妃的亲生骨肉呢.说起妃那可是赤髯这一辈子绝对不敢动的女人哩."没错,之前那半空中出现的诸多火兵只剩下火剑了,火灵方面也只有一两条火蛇在那里时不时吐一下火信子.

日之天神想了想觉得李玄说的有些道理,是这么回事呢.所以他在考虑要不要将朝主想要善待先朝主子嗣的事告诉李玄.

而李玄这边呢也在考虑借用燑的身份能否将乾坤丹骗到手.毕竟对他来说巧取比豪夺来得容易些.

于是日之天神将赤轮枪放下彻底收了神通,而后他对李玄说:"不如你也收了那五色祥光罩,去莫大叔那里与我好生地谈上一谈如何?"

李玄咬着唇故作犹豫,这日之天神就将赤轮枪放在地上以示诚意.但即便如此,李玄那里还是犹豫了很长时间才收了五色祥光罩.

"哈哈这就对了嘛."日之天神说着,朝李玄摊开双手,以表达自己的友善.

李玄一想他若是真要对我不利又何故收敛神通呢?况且这若是突然出手他也讨不到多少好处的.所以片刻后李玄也伸出双手并摊开了自己的怀抱.

那日之天神微笑着朝他走来,如此举动就像遇见了久未谋面的老友一般.不过呢,就在日之天神离李玄数尺的距离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洞穿了日之天神的躯体.一股子剧烈的疼痛感随之传来,让日之天神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这?!"日之天神一脸诧异地看着李玄.

李玄一时愣住半晌后才想起李艳还在空中,心说莫不是李艳那厮干的好事!于是扣了下脑门朝天喊道:"谁,是谁陷害于我,让我背负卑劣之名?"

那李艳知道这是李玄对自己喊话所以让啸天在空中叫了两下以证清白.是的,那道白光的确不是李艳释放的神通.虽然李艳很想这么做但是他并没有如此,因为李艳在那个时候考虑了一下有了跟李玄相同的想法,豪夺不如巧取.所以这究竟是谁干的呢?李艳也很困惑."那人的手法真是无声无息的,看样应该是个刺杀高手."李艳这般想来,脑中搜索起古营中有哪些比较出名的刺客.

然而李玄这边呢?李玄此刻正扶着日之天神,并一再解释刚才那事跟自己没有关系,自己是完完全全地不知情呢.

日之天神咳嗽几声一脸憔悴地看了眼李玄,之后默念咒决掐指结印指将赤轮枪收回灵虚,稍作休息便用一只手捂住伤口忍着疼痛道:"所以你能跟我一起回圣宫吗?燑!"

"啊?回圣宫?为什么还要回到那个地方?"李玄问,音色提得老高,一脸诧异地看着日之天神,将那种先朝主子嗣因遭受不公待遇不得不常年背井离乡的不忿憋屈之情感完全表现了出来哩.

日之天神又咳了两下口吐血沫一脸忧郁地说:"请给朝主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吗?"也不知他这是故意做出难受的样子还是本身就很难受呢,反正让人见到会心生莫名愧疚.

"给他?为什么要给他?他是否改过自新跟我有什么关系?"李玄疑惑着,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所以又道:"什么?你说他改过自新?等等,你的意思是他良心发现要重新对待像我这样的先朝主遗孀?"

日之天神即道:"朝主也想跟寻常人家一样与自己的兄弟姐妹们把酒言欢."然后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心说:"看来他差不多明白我的意思了."

但是李玄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日之天神的心情变得非常不好,伤势也貌似加重了不少.那么李玄说了什么呢?是的,李玄回应道:"哦,赤髯现在想起改过自新了?早些时候都做什么了?现在这天下我与古将军已独占一份他就开始打亲情牌了,所以这莫不是他的缓兵之计吧?我劝他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回去后最好给他讲一讲什么叫做不幸生在真龙家."

李玄那一番话,这日之天神越听心中越不是滋味呢.所以一口恶血涌上心头,噗的一声又散落地上些许.

"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刚竟忘了你受了伤.不过说实话这赤髯曾经地所作所为真是叫人神共愤呢."李玄这边赶紧抱歉一声.

日之天神用另一只手抚摸几下胸口后又道:"君所言世人皆知,但是君不知朝主的难处,许多事并非他想如何就能如何的.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就给他一次机会吧.至少也见个面不是?"

"见面?难道要给他机会对我不利?"李玄反问一声,好像真将自己当成了燑呢.

"不会的.朝主就是对其他人如此也不敢对您如此呀.毕竟圣母是他这一生绝对不敢招惹的人物."日之天神说,试图打消对方的顾虑.

但是李玄怎么可能同意日之天神的提议呢.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真的燑,万一这赤髯在小时候见过真正的燑呢.那不穿帮了耶.

所以呢,李玄眼泛泪光地说:"先不提赤髯那家伙.对了,我问你母上她老人家如何?你要如实答我."他这也是不得不如此呢.毕竟是戏到深处为了更好地演绎燑这个角色就得如此.

"哎,还能如何呢."日之天神抓住这一点是唉声叹气,弄出那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来.他这模子轮谁见了都会瞬间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果然,李玄通过魁家村路边火炬的微弱光亮看到日之天神那无比抑郁的表情后就略带哭腔地问:"母上她生病了吗?"

"是啊.此病在心头,俗名唤追思."日之天神说.心想:"我不相信这样还说不动你."只要你跟我回圣宫,我这边加官晋爵指日可待呀.他脑中竟然浮现出赤髯为自己举行晋封大典的场景.「曰:花落花开几风雨,鸟飞鸟宿朝天啼.有缘有份得爵位,不沾草莽点点泥.」日之天神这想着连伤口似乎也不觉得怎么痛了呢.

李玄听日之天神如此说来,咬唇思考着对策.但就在这时先前击中日之天神的那道白光又出现了.位置在离他俩不到半由旬的地方.

李玄见状拉了拉日之天神的衣角下意识地冒了句:"天神小心."

日之天神被李玄这一拉扯身子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完,完蛋了."日之天神的心头是这样想的.没错,没有生命是不惧死亡的呀.之后日之天神就愣在那里半晌都没有任何举措.这样的情况直到李玄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一声,"天神还好吗?"才算结束.

李玄日之天神开始喘息就说:"天神或许对方的目标并不是你."

"君何以见得?"日之天神说,用沾满血迹的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是呢,此刻他也管不得什么尊严,体面了.毕竟在极度危险面前生命只有一件事可以考虑那就是活着.只要活着,别说’丢脸(丢一张老脸)’了就是’丢人(丢 他 先 人 的)’都在所不惜呀.只要能维持生命什么东西都是可以丢掉的,这就是身处混沌朝的生命体在面对极度危险的情况下的处世之道.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你的话,那这样的张狂行为岂不是提起了你的注意呢?"李玄说.

日之天神想了想道:"有些道理,若是那家伙真的想取我的性命又何故在那里施展神通呢?这样做岂不是在告诉我赶紧离开吗?一点也不像暗杀者应有的行为呢."

"是的,而且刚才击中你的那一下也没有伤及要害."李玄说.

日之天神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思考片刻后点点头同意了李玄的说法.他说:"的确如此,我想对方应该是认错目标了,要杀的人其实不是我."

"可是对方的目标到底是谁呢?这附近除了你跟我应该没有什么对象值得刺客下手呀."李玄疑惑着.他此刻是越来越迷糊了.对方若是古念慈的人那目的肯定是要置日之天神于死地的.然对方若是赤髯的人那目的定是要取自己的性命.可是对方既没有要日之天神的性命也没有做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举动呢."所以这刺客所属何人?其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李玄在心中这般想来.

过了会,日之天神道:"既然对方的目标不是我们,那么多想也无意义了.那个你能扶着我去莫大叔那边吗?"

"啊.好的,正好我也想去那里喝口水润润嗓子."李玄说,朝上看了看目放出一道金光.应该是提醒云中的李艳该转移了.

于是李玄扶着日之天神往莫大叔家走去.期间股股腥味扑面而来,而且离莫大叔越近这腥味是越重哩.

"所以那刺客的目标不会是莫大叔一家吧?"李玄嘀咕一声,内心有了不好的念头.

"应该不会吧.莫大叔为人很好应该不会得罪人的.而且他既没有加入你们叛军,也没有为朝主办事,所以要说有谁要取他性命完全地说不过去呀."日之天神停下脚步回了声.

然后俩人互看一眼便心领神会地笑了,但很快他们就被眼中出现的场面惊住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是呢,当李玄扶着日之天神来到莫大叔家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死相惨状的仆男丫鬟了.那算不得宽大的灰色木门被血浆染得红灿灿的,滴滴答答在门角处不停地落着血珠.院里的道路湿漉漉的好似刚下了雨还没干透.土壤中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满地散落的锅碗瓢盆,以及歪斜倾倒的桌椅板凳.这种种迹象都在向李玄和日之天神述说一个无法争论的或许是事实的情况---莫大叔一家遭遇了不幸.

"奇怪怎么没有见到莫大叔及其家人的尸身呢?"李玄跟日之天神在莫大叔家中探查了好几遍但除了门口那些仆从的尸体外就再没发现其他人的尸体了.

"是呢,这可真够奇怪的,莫大叔一家老小加起来差不多上百口之众,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蒸发了?"日之天神说,也觉得十分奇怪呢.所谓活见人死见尸,现在这局面算个什么情况呢.

过了好一会,李玄叹口气道:"算了,这么重的血腥味,我想那凶手残忍无道应该不会手软,莫大叔一家定然全都遭了不测.我们还是在他家附近山头找块地垒坟拜祭吧."

日之天神跟着哀叹一声颔首同意李玄的说法.

于是李玄跟日之天神进入莫大叔的卧房随便拿了几件衣物包裹起来就准备去大叔家附近的山头垒坟做他个衣冠冢好让大叔的远房亲戚来时有拜祭的地方.不过呢,这边李玄已经跨出房门了,那边日之天神却僵在那里没有分毫移动.

所以李玄就疑惑一声:"怎么了?"

但日之天神没有发声只是在喉管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让这本来就诡异的环境变得更加诡异了.

"天神!"李玄唤他一声,心中感觉奇怪,不详之感油然而生.

这日之天神半晌后才做出反应,只见他扭动脖子发出咯咯咯的声响,而后手舞足蹈起来,就跟提现的木偶一般.不过呢,这还不是最让李玄悚惧的地方.最为悚惧的是日之天神的眼球不知何时没有了,眼眶中蕴含的是一片如黑漆般流动的能量波.然后两条肮脏的如蚯蚓一般的东西从日之天神的鼻孔中钻出直接朝上进入了那一片漆黑的能量波中.等那两条蚯蚓一般的东西完全进入后,日之天神便晃动了几下脑袋.之后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萎缩起来,直到最后变成了一具如抽干血液脂肪放置了半年以上的干尸一般.而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那样的身体中传来了,"念慈小兄弟家的娃娃别来无恙啊."

"阁下是?"李玄问来,随即跳到离日之天神那具身体数米远的地方做出防御姿势.

"哈哈,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加害于你."那声音又说.

李玄听来在脑中展开思考,这声音对他来说还比较熟悉呢."这声音应该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但却记不得是谁的声音了."李玄心中是这般想的.然后就问:"所以阁下将日之天神他如何了?"

"没有如何,只是将其变成了我的门生而已.嘿嘿."那声音说罢发出笑声.

而后李玄见一个黑漆漆的长条状物体从日之天神之前所受伤痕处钻了出来.等那东西完全离开后,这日之天神的身体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切都往日之天神先前的模样恢复着.先开始是手脚,之后是躯体,最后是眼睛不多时便恢复得跟之前一模一样.

"好了徒儿打声招呼吧."这黑漆漆的长条状物体在地上翻转几下后变成一个老叟站了起来.且看老叟怎么模样:头挽双髽髻,身着灰鹤氅.腰系熟丝绦,手拿盘蛇杖.须发如白练,寿眉弯又长.碧眼幌星斗,丹口诵天罡.

李玄见了不由惊呼一声:"莫大爷?"是的,他也是来过莫大叔家的,这莫大爷正是莫大叔的老爹呢.

"哈哈.很好你还记得我.真的很好."那老叟笑着走到李玄身边.

李玄感觉一股子强大的威压朝他袭来,弄得他几乎控制不住身体快要跪在地上."不,这不是莫大爷应该有的实力."李玄心想,而后鼓起全身气力冒了句:"不,你不是莫大爷.你是谁?"是的,在这老叟面前他连说句话都很吃力哩.

老叟眨巴下眼睛道:"我就是莫大爷呀.不信你问问他."然后站在屋子正南方的离位上(也就是李玄的侧后方)朝日之天神吹一口浊气.这气从鼻孔进入在胸肺发一记雷鸣那日之天神便咳嗽起来.半晌时刻,咳嗽停息,日之天神揉了揉眼睛道:"我这是怎么了?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啊,对了,我记得应该去帮莫大叔一家老小垒坟来着.所以燑你那边准备好了吗?"然后便看到李玄一脸惊诧的跟见了什么邪祟似的看着他.

"额?君为何如此看我?难道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吗?"日之天神疑惑不已.心说:"我刚才竟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意识呢."

良久,那李玄咽了口唾沫道:"你真的是天神?"

"是我,君为何如此问来?"日之天神奇怪一声.

李玄又问:"先前发生的事,你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然后扭头瞅了瞅一边的莫大爷.

"先前我的胸口有些沉闷,然后突然失去了意识直到方才才恢复过来."日之天神说.往李玄眼瞅的方位看去只见一个老叟立在那里.片刻后,他便认出这个老叟.所以他喊了一句:"莫大爷你怎么在这里?"而后他也感觉到了李玄之前所感受到的那种威压感.

那老叟耸耸肩微笑着冲李玄说:"怎么样?念慈家的小娃娃."

"天神,这家伙的容颜跟莫大爷虽然一样,但却不是他呢.你应该也感觉到了那股子强大的压迫感吧."李玄走到日之天神身边低语着.

日之天神点点头回应一声:"是的,这种压迫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所拥有的.我想他的修为应该比真龙族的那些长老还要高出千百倍."

"哦,你们这两个小娃娃在嘀咕些什么呢.老朽耳背能否再说上一说?"老叟说着,将盘蛇杖往地上一杵.一股子强大的能量自老叟脚边发出,向周围散开,直到后来覆盖了整个屋子.

李玄跟日之天神单凭肉眼就能看到空间中随处流窜的能量气流.所以这心中自然是无比恐惧.他们虽身处不同环境但这高手彼此也都见过不少的,像那名老叟一般的,不客气地说,他们还从未见过哩.

"对不起,我与燑不识尊者(尊者此处乃尊称之词)法颜,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日之天神扑通一声跪在那里说.他心里比之前可轻松了不少.

李玄见日之天神都跪下了,于是自己也不再苦苦支撑,赶紧跪在那里言语一声:"望尊者(亦是尊称之意)俗某之前不敬."

"好好好.都起来吧.我鸿钧道人跟你们不过是开个玩笑,并非存心为难你们."老叟说,捋了捋胡须.屋中的能量气流一瞬间便彻底消失了,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

"鸿钧?"李玄思索着这个名号,渐渐地有了眉目.遂面露敬重之情.

且说这鸿钧可是混沌朝创立之前就存在的最后一位先天灵圣呢.(所谓先天灵圣就是不用通过后天的修行便有无穷法力的生命.而且这先天灵圣不受天道制约,不用苦渡天劫,非毁灭重天(整个玄界为一个重天)之洪力不能杀掉.据说曾经诞生过十名先天灵圣,这些先天灵圣达成协商轮流治理玄界,但后来不知为何互相间发生了口角既而演变成争战,在那场战斗中只有鸿钧活了下来.之后便是不知从那里来的真龙一族统治了玄界(玄这个字在真龙语的古老读音中念作鸿蒙,故而玄界也叫鸿蒙界,鸿蒙灵兽也就是玄灵兽的意思.),建立了混沌朝.)其本体为一只曲蟮(蚯蚓的学名)名号混元,古书记载混元灵圣是也.后人有诗曰:

祥云夺造化,蒲团了道真.

天地玄黄有,自当掌教尊.

(又有古风一首《九重坐卧开大教,蒲扇翻飞了道真.》详见人物篇.)

而后李玄躬身唱个大喏曰:"老前辈何往?晚生失回避了."

日之天神见李玄如此敬重这名老叟也躬身行礼道一声:"前辈安泰!"

那鸿钧见李玄跟日之天神对他逐渐恭敬便面露祥和之情,至屋中一角的靠凳上坐下后道:"汝二人可知我为来此?"

"晚生不知."李玄跟日之天神异口同声地冒了句.

"你们之前都唤我作莫大爷,可知这莫氏一族皆是我神通幻化."鸿钧说,在靠凳上挥了挥衣袖,这景便现出本来模样,且看那头顶烟云凝瑞霭,脚边顽石附苔藓.苍松乱摆棵棵翠,新梅静放朵朵鲜.又有修竹弄情,遇着山花迎风;修竹弄情竿竿绿,山花迎风茬茬艳.时有青鸾飞过,常来红凤盘旋.此景不是田园色,颇有深山老林味.先前物事非真相,皆因鸿钧善变幻.

"这,这,这.."面对此情此景,李玄和日之天神惊得不知该如何表达.

过了好一阵,李玄跟日之天神竟然齐刷刷地跪在那里口中念叨:"前辈请收我为徒,我愿随你左右,鞍前马后."

"哈哈哈,很好,很好.其实我早有此意,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鸿钧说.此刻的他正坐在一块顽石上.而李玄跟日之天神就跪在那灰黑色的泥地里.那什么厅堂房苑早就不见了踪影,更无之前所见躺倒的仆男丫鬟,有的只是一两只松鼠之类的小动物远远地朝李玄和日之天神这边看看.

"前辈方便告知我俩吗?"日之天神问.一双眸子望着鸿钧,显得清澈无比,看来是完全地臣服了.

鸿钧想了想从顽石上起身来回地踱起步儿,直到一刻钟后,他停下脚步道:"你的伤好了吗?"

日之天神听罢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果然已经愈合了.遂千感鸿钧,磕了好些个响头.

鸿钧笑了笑摸了摸胡须道:"起来吧!你这样我还不太习惯."片刻时候又对李玄道:"念慈家的小娃娃也起来吧.只要你们心中记得我便好.这些形式上的礼数能不摆弄尽量就别摆弄了.我不是一个会为此斤斤计较的人."

日之天神与李玄颔首称是便又站了起来.等他俩再度起来后,鸿钧就说:"这先天灵圣除我混元外还有一位存活了下来."

"这世间除您之外还有一位先天灵圣?"李玄说着眼珠儿都快瞪出来了.相比真龙一族,这先天灵圣其实才是最难对付的.李玄依稀记得古念慈起兵之前曾去过一个地方,在那里待了差不多十年时间,回来后大宴众将,兴兵起事,誓言必能得胜.之后李玄问来,古念慈只说,"混元有道,定开玄黄."今时所见,那李玄方知古念慈当时说的便是鸿钧.只是一个鸿钧便能让古念慈鼓起勇气下定决心起兵反对朝主赤髯,若是另一个先天灵圣也跟古念慈交好的话,这世态又当如何变化呢?李玄他记得这先天灵圣的实力那古书可是记载过的,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哩.

"老朽不打诳语,想这家伙身上之伤便是那位无意识地打个喷嚏所为."鸿钧说着,看了眼日之天神.

这话可让李玄和日之天神吓着了.他俩诧异地看看周边,神色慌张,总担心自己会遭遇什么不幸.

"诶,其实你们也不用如此.那家伙早就离开了."鸿钧摆摆手说.

"所以尊者可知那位什么来历?"李玄斗胆问来.

"恩,应该跟我差不多来历.只是出生时生活在海中.本体是一条海虫(学名沙蚕)."鸿钧说,看了看天空.

李玄、日之天神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鸿钧见两人兴趣浓烈便轻轻地咳上几声,清一清嗓子,拿起盘蛇杖对着李玄和日之天神的正后方一指,念声点开,遂道:"此处说话多有不便,还请二位过府详谈!"而后便有一扇水晶们凭空出现那里.明幌幌,亮晶晶的,足有百十米宽大,气势恢宏,仿佛会生根大地,似乎要贯穿霄汉,不比那后世的天宫地府之门差上几许.

李玄俩见之无不称赞,对鸿钧是更加敬重.不多时,那水晶门吱呀吱呀缓缓敞开,于是鸿钧颔首笑言:"二位请吧!"领着着李玄和日之天神进入门中.

这李玄与日之天神进入后便被眼前出现的一些人惊住了.是的,那正是他们先前以为已经遭遇不测的莫大叔一家.(除开那些个仆从丫鬟外其余的一个不少全在那里.)

"这,果然了得."良久李玄冒了句.

"是啊,真乃大神通也."日之天神附和一声.

是呢,那两个家伙盯着忙碌的莫家人发出这样的感叹.后人有诗曰:

利禄长存更古在,功名刹那败和成.

清浊不辨多奇遇,莫氏一家死复生.

鸿钧听见微微一笑道:"老朽之前说过那些不过是幻化的产物."

"所以我跟天神眼前所见也是灵圣幻化的结果?"李玄问来.

鸿钧哈哈一笑捋一捋胡须道:"这些不是.这里是我的府邸,他们都是我救下的生命."

"哦,也就是说这些家伙都是活生生存在的有生命的个体?"日之天神说,他这话说得有点拗口,但意思是那么个意思,应该是表达清楚了的,至少鸿钧懂得他的意思.

所以鸿钧点点头道:"没错,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生命."

日之天神听了颔首致意,而后就有莫大叔背着一筐菜到了三人面前.他对鸿钧施礼道来:"恩公安好!对了,这两位是?"

鸿钧摸了摸下巴道:"这两个晚生是我的朋友."

"哦,是这样呢,我看其中一位是真龙一族的爪牙?"莫大叔说.是的,真正的莫大叔根本不认识李玄和日之天神.

鸿钧看眼日之天神后道:"是的,他之前在混沌朝中帮真龙一族做事,但现在已经离开了."

日之天神一脸奇怪地看了看鸿钧,心想:"我什么时候离开朝主了?还有这莫大叔看我的眼色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敌意.而且他在言语中也表现出对在混沌朝做事的人非常反感的情绪.这跟我之前遇到的那位莫大叔完全是判若两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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