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夏川看着墨瑶的瞳孔瞬间瞪大了几分,表情也瞬间僵住了。
他当然知道墨瑶喜欢自己啊,他又不是傻子,但是,当这件事从她嘴里说出时,他心头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更加让夏川没想到的,还有墨瑶竟然会在这样的场景说出这番话。
看着墨瑶泪眼婆娑的脸,夏川内心一阵酸痛,那略带希冀的眼神,更是让他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然后,只见夏川微微低下了头,讪笑说道。
“墨瑶不要开玩笑了,快点下来先吧。”
“才没有开玩笑!”
看到夏川甚至连视线都不敢直视过来,墨瑶感觉内心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崩塌,这个时候,她内心强忍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我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开玩笑啊!我就是喜欢夏川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着你啊。”
“我知道我这样的肮脏的女人配不上你,可是,这样的情感怎么可能说抛弃就抛弃啊,我所能能做到就是将一切都藏在心底。”
“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啊,看到你和其他女孩在一起我几乎要嫉妒的发疯了,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女人。”
“我............我真的很想很想一辈子都倒在夏川身边啊,我承认我很自私,可是,对于这样的想法,我,我真的没办法否认啊........”
夏川低头看着地面,在听完墨瑶的这番话后,不知为何,他更加没有直视她的勇气了。
他沉默了一会,才声音有一些颤抖的说出了一句话:
“为什么......是我?”
是啊,为什么墨瑶会喜欢他,纵使知道她喜欢着自己,但是夏川却从来没有想过其中的原因,自己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男生而已,自己究竟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墨瑶的喜欢呢。
“因为我........”
只见墨瑶惨笑了一声,轻声说道:
“只有夏川啊.......”
她只有夏川啊,谁都对她怀有偏见,只有夏川会对她说话,帮她的忙,还有对她微笑。
因为只有他,所以她才会如此珍惜这份情感,甚至已经珍惜的到病态的程度。
如果,当墨瑶失去那个少年,那么还有谁会在这个黑暗冰冷的世界给她温暖呢。
“..........是吗.......但是,墨瑶,你真的喜欢我吗?”
这时,夏川一反常态没有说出什么劝慰的话语,而是低着头直接否定了墨瑶对自己的情感:
“你根本不懂什么事喜欢吧,只是因为我刚好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了你,所以你才错误的把自己内心的感激误会成爱情,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你的错觉而已,当时的你,只要有人这样帮助了你,你也依然会向对我这样毫不犹豫的喜欢上的吧。”
“你喜欢的不是“夏川”啊,只是帮助着你的人,这种以恩情为基础的感情,真的是真实的吗?”
夏川明明清楚自己此时不应该说这样的话的,但是,在听到墨瑶说“我只有夏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反驳她。
这样的情感,怎么可能是喜欢!
听到夏川的这一番话,墨瑶一时间明显有些呆愣,唯有眼角的泪水再一次汹涌。
在说出这一番话后,夏川就已经有点后悔了,刚刚自己的那番话明显有点不经大脑了,正当他想说出什么话来补救的时候,却听到远处的那个少女带着哭腔却依然清脆如黄鹂般的声音。
“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因为直到现在,我也只喜欢过夏川一个人,或许,夏川说的对吧,我可能只把感激误会成爱情。”
“可是啊,可是........不管怎样,当时夏川是唯一一个帮助我的人,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其他人能代替你啊,果然也只有夏川这样的笨蛋会帮助我吧.......”
“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情感是不是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可是,有一点我很清楚,我真的很想夏川只对着我一个人笑,只对着我一个人说话,只为我一个人做饭,难道就算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
“感激而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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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默默的听着墨瑶的诉说,眼神显得有点呆滞。
直到她的话语定格在最后一句话时,夏川依然不敢抬头于墨瑶的视线相对。
夏川此时脑海真的很乱,在听到墨瑶的这一番话之后,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样应答。
明明刚刚还在否定墨瑶的感情,可是,他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
这不仅仅是为了不刺激墨瑶,让他真正无法说出口的是,他,根本反驳不了墨瑶。
是啊,他难道就懂什么是喜欢吗?他只是暗恋柳依夏而已,所以他有什么资格说墨瑶的情感是虚假的。
可是,就算是墨瑶真的喜欢的自己又怎样,自己喜欢她吗?
夏川问心自问的瞬间,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柳依夏的音容笑貌。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啊。
可是,夏川此刻很清楚,只有自己小小的说一个慌,告诉那个即将轻生的少女自己喜欢她,那她可能就得救了呢。
对啊,只要这样说出一个善意的谎言,墨瑶就会放弃自杀了,而且这也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已吧。
可是,内心为什么会如此的煎熬,这样的谎言到了嘴边却难以开口。
但是,为了墨瑶的安危,夏川几经犹豫之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墨瑶,我........”
他抬起头,努力伪装出认真的样子,然后看着墨瑶嘴唇蠕动着。
可是,当夏川触及到墨瑶那绝望哀伤的眼神的时候,到了嘴边的话语却戛然而止了。
你搞什么鬼啊,夏川,说啊,说出来之后,墨瑶就会放弃轻生的念头了,快说啊。
“我.......”
别在犹豫了,快啊!
“我........”
即使在内心不断的劝慰着自己,但是夏川的眼帘慢慢低垂下来,然后,他说出了完整的话语:
“我........我不喜欢你...........”
在夏川说出这一句话的瞬间,他仿佛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全部力量都被抽离而出那般。
而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夏川又再次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本来,自己不应该只要小小的说一个慌就好了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已吧,可是,最后,夏川还是没有说出那个谎言。
这当然不可能是什么不想欺骗墨瑶这样可笑的理由,他在想的是,在说完这一次慌之后,难道以后的日子也要继续以这样的谎言作为基础持续下去吗?
这样的谎话迟早会有给戳破的一天,到时墨瑶要是再次因为这个自杀,那么自己要怎样去拯救她呢,难道把她绑在房间里吗?
谎言纵然会给墨瑶希望,可是,当真相到来之后,只会让她摔的更痛而已。
与其不断的陷入这个痛苦的循环,不如直接将事实告诉她。
不该存在的情感,本来就应该早早的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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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瑶听到了夏川的这句话,瞳孔下意识的放大,眼角不停的涌出泪水,在脸颊划出一道道泪痕。
本来,她在想,只要夏川说出喜欢她那句话,她就下来的,即使是谎言也好,只要她能听到他说出这句话。
可是,他甚至连谎言都不愿意说啊。
不过这才是她认识的夏川嘛,如果他真的说谎的话也不是他了.......
但是,这不是让我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明明只有一点光芒我就可以活下去啊,当时,为什么就连这一点点,你都不愿意施舍给我啊。
终于,墨瑶的情绪彻底奔溃了,泪水不断的从那无神的眼睛流出。
“既然你不喜欢我的话,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对我笑啊。”
听着墨瑶的话,夏川莫名的揪心。
“就不要对我说话,不要为我做饭,不要来到我的身边啊,为什么还要在那个时候给予我希望,让我自生自灭不是更好吗?”
“本来活着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啊,你为什么还要给我本来就不该有的希望。”
“既然给了我希望,那么为什么现在连微弱的光芒都不给我啊。”
墨瑶大声喊着,带着哭腔的声音甚至都喊的有一些嘶哑了,可是,即使如此,夏川依然低着头,不敢抬头直视她。
墨瑶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低着头的男生,直到最后,连劝慰的话语都无法诉说出口了吗?
这时,墨瑶苦涩的笑了一声,然后,她慢慢的闭上双眼,轻声说道:
“对不起呢,夏川........我啊,真的已经活不下去了..........”
终于,夏川在听到这一句话后,内心突然涌出一股不安,他下意识的抬起头,然后,他竟然看到了墨瑶竟然微微的往后仰,而那本来保持绝妙平衡的站位,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不要啊,墨瑶!”
在这一瞬间,悔恨的情绪涌现在夏川的心头,他几乎在话音刚落的间就向前冲去。
可是,夏川不是光,他怎么可能在这样的距离还能救下墨瑶,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瑶的躯体向后倾坠而下。
“不........”
在这一刻,夏川分明看到她脸色的表情竟然是解脱。
然后,墨瑶在楼下等人众目睽睽之下,如同一朵即将凋零的夏花那般坠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