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伦斯被软禁的两周之后,在埃提格雷亚第二届国家级国民议会正式召开,作为创世历记载的埃提格雷亚迎来新王的第一次正式议会,巴尔特非常重视这次议会的召开。
当然这也是在罗伦斯临走之前安排好的,不过巴尔特本人确觉得很无奈。
“巴尔特大人,陛下真的安然无恙吗?”
“根据陛下侍从的来信,陛下很安全。不过各位议员们,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虽然口头上这样说着,但实际上在座的三千人议员大多数都看出了首相大人心中的忧虑,那是一种别致的忠诚。
尽管少部分读不懂气氛的议员任然在按部就班的发表议会提案,但很显然此时任何提案都只是为之前被陛下否决的提案登场做铺垫。
会议就在这样的气氛中举行,在巴尔特严格把关下,许多对埃提格雷亚未来有益的提案被通过,例如《设立最低工匠工资》、《减少商业农作物扩大粮食储备》、《创办国立学院》、《军队改制》......
“巴尔特大人,工匠最低工资应该是多少比较合适?”
“一个工匠的最低工资应该能让其养活一家三口最为合适。”
“巴尔特大人,减少商业农作物的比例应该算多少?”
“在现有的基础上砍下一半最为稳妥。”
“巴尔特大人,创办国立学院的资金从该从哪里抽调?”
“从王室财产里取就行。”
在一声声巴尔特大人的包围下,巴尔特总算成功突围,处理好了国民议会提案比较重要的新提案。
接下来就是比较棘手的重新商议老提案的工作了。一想到被陛下否决的提案巴尔特就不禁心一颤。在座各位议员也陷入了跟巴尔特一样的心境。
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修改宪法保障君主权利》这份提案为什么会被国王陛下否决。
原本热闹且充满活力的议会,陷入了异样的沉默。
议员们都以难以释怀的神情望着巴尔特,希望他能够做出决断。
但就是他们这样的神情,让巴尔特感到十分失落。
这些由各级国民议会层层推选出来的议员,足以代表埃提格雷亚目前绝大多数国民的意志。
然而这股力量却对本应该衰落而渐渐淡出埃提格雷亚舞台的王室充满着异样的憧憬。
巴尔特曾经亲手为他们撕毁的东西,他们确考虑着将其重新拼凑而出。
这时他不由得想起那位王子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他挚爱之人闯入起义军内部进行交涉的情境。
在座的绝大多数起义军出身的议员也很清楚此时巴尔特正在回想着那一段让他们也很难接受的史实。
正是巴尔特强硬主张废王立宪的决心他们才在埃提格雷亚陷入动乱的时候掀起叛乱的旗帜。
但也正是巴尔特接受了那位王子——如今的国王罗伦斯·弗拉基米尔的提议。
他们才明白这位君主对这个国家的繁荣有着难以替代的作用。
当然这是他们通过自己着手处理国政的经验得出的结论,“果然还是让国王大人来处理政务比较好。”
成了绝大多数起义军议员的心声。
然而议员们不知道的是,巴尔特的想法更加特别,在他眼里的罗伦斯,根本没有对权力的野望。
(权力对于那位陛下来说只是附属品,以他的才华和性格来看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只是消遣,埃提格雷亚的未来不能完全托付于他。)
换言之,巴尔特很清楚埃提格雷亚绝对不能完全依附于那位王的力量,埃提格雷亚的国民议会必须成长起来,有朝一日替代那位王为埃提格雷亚的未来开辟道路。
所幸的是,这份异样的沉默被打破了。
“巴尔特大人,我认为这份提案应该被废除。”
在议会最外围的一位身材矮小有着一头黑短发犬人族女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所有的议员都不由地回头望向她。她的发言以及所作所为,甚至她的存在引发了议员们的争议。
“她是从哪块领土的国民议会选上来的?”
“难道陛下是真心答应的给予兽人族公民权?”
“不对!女人怎么配在国民议会上发言!应该把她们赶回厨房!”
见状巴尔特开怀大笑,在众人的瞩目下慢慢地离开了会场。
站在会场门外的巴尔特默默地倾听了议会商讨的内容。
即使没有自己在场,议会也被那位犬人族议员带动了起来,具有使用性的建议在会场上回响着。
在会场门外的走廊上一位身着武官服侍的壮年男子迎面向巴尔特走来。
“巴尔特大人,您接下来是打算动身去纳萨尔圣国?”
那位男子叫图纳斯·贺兰,是巴尔特的儿子,也是埃提格雷亚隶属于王室禁卫军的领队,由于在王位争夺战时他选择了中立,他也成为了所有保王派内心的支柱。
不过他个人是一个完全的武官思想,他对内政并不感兴趣。
换句话说,一个单纯的军人。(嗯,确信)
“是的,去萨纳尔圣国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一开始就考虑了要与我国西北方接壤的纳萨尔圣国建交。”
“可军部安插在帕哈克国王的探子从与帕哈克王国的商人口中得知了帕哈克王国的粮草正在向着东方流动。您现在动身的话,万一帕哈克王国发动进攻谁来统帅军队?”
听到这个情报后巴尔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看来形式很严峻,那我就更有必要动身去纳萨尔圣国了。我不在的时候就由你来统帅军队,在我回来之前积极防卫就可以了。”
在图纳斯领命退下后,巴尔特不禁将口袋里罗伦斯留下的信件攥了又攥。
......
又过了一周,在福瑞国王的寝宫。
“我本以为巴尔特的谏言另一层意思是,暗示精灵族会遭受兽人歧视,让你保护我来着。原来只是为了旁敲侧击回答你的嘱咐。”
躺坐在罗伦斯一旁的说着珀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罗伦斯则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对,要不是会遭遇这突**况,我在你心中的好感度应该又加了几分才对,但是形势不允许。”
“这样的坦诚也算是加分项,可惜形式不允许。”
两人就这样躺坐在兽人王福瑞的大床上打情骂俏,似乎把这里当做了家一样。
“唉,让巴尔特跟萨纳尔圣国接触,也就是打算把宗教权给割让了,陛下卖起国来还真是毫不留手。”
“有得有失,再说就算事先不引进广传于西方诸国的圣灵教,那些传教士们早就趁着之前动乱的时候渗透完毕了,与其放任其在暗处倒不如摆到台面上来。
而且就算圣灵教正式传入埃提格雷亚,它也无法将那严苛的教条传入埃提格雷亚民心之中。
当然品尝过权力的国民们绝对会包容圣灵教的存在,那肯定是用看可怜‘流浪汉’的眼光去看待圣灵教的信徒。
不仅如此在接纳了圣灵教的埃提格雷亚也会受到名义上信仰西方诸国的保护,任何贸然进攻埃提格雷亚王国的国家就会成为圣灵教的敌人。”
听着珀莉为罗伦斯的想法鼓掌,“原来陛下早就考虑到这了,可你就不怕国民大部分皈依圣灵教?”
“反正埃提格雷亚已经跌入了谷底,不如加大筹码。”
“话说回来,你不是早就说过不在乎埃提格雷亚,为什么要为埃提格雷亚做到这一步?”
珀莉撇过头好奇地望向罗伦斯。
在两人短暂的对视之后,败下阵来的罗伦斯红着脸低着头用满不在乎地语气说道:
“可你在乎埃提格雷亚,我认为它的存在给你那漫长的人生中留下了珍贵的色彩。”
在珀莉强装镇定地听完这段话后,她开床靠近窗口向着远方那一片祥和的森林望去,不由得叹气。
“看来是我束缚了你,我在想假如哪天我死了,你怎么办?我不能放着你这幼稚的危险人物不管。不过算了,既然巴尔特大人要动身的话,国民议会那边还得我去把把关。”
说着珀莉就再度翻窗离去,故作镇定的罗伦斯确认珀莉离开后不由得嘀咕着像是在回答问题。
“那就好办了。”
罗伦斯从床上爬起来,此刻他倚靠的是与珀莉相对的窗口,他那闪烁着决心的眼神望着远方火光冲天的城镇。
“哪怕形式不允许,我都要亲手让这个时代为你陪葬。”
话语刚落,一阵刺骨寒风把罗伦斯赶回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