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张海涛的笑容怔住了。
“你是杜志明的小弟？”
不仅是张海涛，就连田亮和叶天宁也都有些愣神。
杜志明这个名字，他们可都耳熟得很，那是高三的老大之一。
高三级部不像他们高二已经完成统一，而是分为了四股势力，而杜志明就是其中一个势力的老大。
虽然他们并没有过交锋，但高三的人他们都不太想惹，毕竟他们临近毕业，能和谐收场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张扬点点头，“他是我哥，亲哥！”
“你叫什么？”张海涛上下打量着他。
“张扬。”
“你他妈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你姓张，他姓杜，你说他是你亲哥？”
“不是亲生哥哥的亲哥，是有血亲关系的亲哥！”
“什么血亲？”
“那个……其实是邻居，但不是远亲不如近邻吗？”
“我草你……”
张海涛的妈字还没骂出口，却被田亮拍了拍肩膀。
“先别急涛子。”
田亮绕过他们，来到沈云川的身边。
“川哥，如果是老杜那边可就有点麻烦了，本来我们跟高三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这样一弄万一弄不好，可就有摩擦了。”
“这倒是。”沈云川点点头，“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二人的交谈，让颜雨慌了起来。
看起来张扬身后好像有不得了的人物。
而她和沈云川却只是“金钱”交易，他觉得很可能会被直接抛弃。
而且这次抛弃，可就没有人能管得了张扬了，说不定她会被打的比上次还惨。
光是想想，颜雨就吓得瑟瑟发抖，她的小手紧紧捏着沈云川的衣角，仿佛捏的紧就能把沈云川攥住一般。
沈云川沉默须臾，开口道：“既然你是杜哥那边的，那我也就给个面子，只要你答应两个条件，我就放你走。”
“川哥你说，什么条件！”张扬眼睛一亮。
只要能不挨揍，啥条件都可以商量。
“第一，把你们身上的钱全部交出来，第二，让她揍回来，做到这两点，你们就可以走了。”
“这……这哪里给面子了？”张扬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已经给面子了，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那就只能躺着出去了。”
沈云川的眼神里看不出丝毫情感，但张扬知道他不是在虚张声势。
“艹！张哥这还谈什么，钱绝对不能给，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张扬还在犹豫，他身后的小弟却不干了。
抢钱他们很乐意，可被抢都是一万个不愿意。
他转过身，朝着身后的张海涛就是一拳。
张海涛躲都不躲，直接硬生生用脸接了这一拳。
“打中了！”男生兴奋道，但下一秒，他的兴奋就迅速转为了惊恐。
“打完了吗？该我了吧？”张海涛吃了一拳却毫无波动，就连笑容都没变化。
他一把薅住对方男生的领子，手臂一用力，竟将其直接举到空中。
“哈！”
一声断喝，他将男生狠狠地砸向地面，男生瞬间就失去战斗能力，趴在地上痛苦不跌。
这一下子，就让几个男生傻在了原地。
这家伙……肉得一匹的同时伤害居然还这么高。
“下一个谁来？”张海涛晃了下脖子，朝他们走去，而他每前进一步，几人就赶忙后退一步。
张扬咬了咬牙，“别来了，我答应！”
“我也答应！”
“我也！”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张海涛嘟囔着走上前，挨个掏了他们的口袋，这几个男生身上每个人少说都有四五十块，尤其是动手的那个，身上更是有一张崭新的一百块。
加起来凑了差不多三百块。
几个男生脸色痛苦，好像被切到肉一样。
抢别人的钱时笑嘻嘻，到自己被抢时，才知道这到底有多难受。
“老大，这波收入不菲啊。”张海涛笑道。
钱交到沈云川手里，他却看也不看，直接递给身后的颜雨。
“你的。”
颜雨拿过钱点了点，在心里算了下张扬到底抢了他多少钱。
连抢带借了不还的，总共是167.5元。
她拿了167，自认“大方”地摸了个零，将剩下的钱递向沈云川，小声道：“他们总共抢了我一百六十七块五，剩下的给你们。”
“都拿着吧，就当利息了。”沈云川摆摆手，将手插进兜里，不给颜雨塞给他的机会。
一听此话，张扬等人嘴角一抽。
哪有利息跟本金一样多的啊！
高利贷看了都直呼内行！
“钱拿到了，接下来第二步了。”沈云川冲颜雨扭了扭头，“去，揍他们。”
颜雨一顿，她看向张扬他们，又心虚地收回眼神。
她不敢，对方欺负了她这么久，早就给她留下了浓重的阴影，光是跟他们对视，她就有些害怕。
在她停顿时，沈云川忽然问道：“你觉得是谁救了你？”
颜雨抬头，毫不犹豫道：“你。”
毫无疑问，别看沈云川跟张扬他们人数差不多，但是气势却被完全压制，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错了，这个世界上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少女眸子放空，并不是很理解。
“现在我们帮你出了头压制了他们，但地球不是围着你转的，没有人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如果你今天不揍他，你就永远没有得救，你仍然会害怕胆怯，见到他甚至都想下跪。”
沈云川盯着她，一双重瞳渗人心魄，“为什么他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就是因为你懦弱，在这个世界，弱小就是原罪，如果你到现在没有反抗的心，那你下次再被欺负时千万不要再来找我，因为你活该。”
“看起来我给你的选择太宽松了，那我重新换个说辞，揍他，或者现在给他跪下磕头，你自己选一个。”
沈云川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却如同沉重的巨石落进他如水一般的心，原本平静的心海，顿时泛起滔天巨浪。
颜雨转头看向了张扬，拳头渐渐地捏紧。
她想象着张扬曾经对他的种种，一簇名为愤怒的火星，落到她的心田。
而那里，却早已是漫山遍野的干柴，只需星星之火，就可燎原。
“你恨他们吗？”沈云川又问。
“恨……”
“大点声。”
“恨！”颜雨第一次，喊得如此豪迈。
“去，还给他们，这是他们应得的。”
“啊！”
她怒吼着冲了上去，将愤怒的拳头，尽数宣泄在张扬和他的小弟身上。
颜雨并不知道张扬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第二天，她的手因为殴打都肿了起来，连拳头都握不住。
张扬等人也被颜雨这番气势给吓到了，一个个连反抗的心都没有，只能抱着脑袋趴在地上。
“雨哥！我们错了！”
“别打了，我们不敢了……啊！”
在将最后一个人击倒后，颜雨从兜里将多出来的那些钱掏出，天女散花般撒在他们身上。
“钱和拳头，全都还给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