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十秒休息时间。”
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听到骑士说出这句话。
尤菲米娅现在对于死亡的概念已经模糊,即便是被划破喉咙,刺穿心脏,在失力死亡之前她也可以给予骑士一击沉重的打击。
同时她的力量与速度也在接二连三的死亡之后变强了很多。
对方原本轻而易举的一招斩杀愈发无力,尤菲米娅已经可以跟骑士过上十多下才死。
深呼吸了一口气,尤菲米娅觉得这一次她应该是可以战胜对方,从这个该死的地方离开了。
十秒时间一过,骑士立刻便抬剑向着尤菲米娅冲了过去。
“咔!”
两剑交锋之际,明明看似已经在拼刀,所听到的剑刃碰撞声却是接连不断。
越来越多的残影从两者面前浮现。
令人眼花缭乱到难以分辨究竟是尤菲米娅在进攻骑士,还是骑士在进攻尤菲米娅。
“铛!铛!铛!”
又一次碰撞之后,尤菲米娅咬牙顶住了骑士的这次弹反的力量,趁着骑士持剑未稳,想要向前刺穿骑士的身躯。
然而超乎尤菲米娅所预料的是,骑士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着一旁躲去。
不偏不倚,正好就躲开了她的这一击。
然后顺势向前一步,一拳将尤菲米娅掏倒在地,直接一剑穿透她的头。
骑士拔剑,甩去剑上的血向后退去。
在尤菲米娅身上恢复如初,意识清醒之后继续说道:“你有十秒休息时间。”
“那是什么魔法?”尤菲米娅咬唇看向骑士。
骑士没有任何的回答,直到十秒之后依旧向着尤菲米娅杀去。
接连十多次的死亡之后,尤菲米娅幡然醒悟。
骑士从头至尾都没有使用过任何的剑技与魔法。
祂倚仗的是自己的身体,祂很纯粹地在与她进行着战斗。
而那样的躲避不过就是一种战斗步伐,用以在战斗中取得躲避与反击,并且对于躲避的方向极为难以判断...死了那么多次,哪怕死头猪也能学到骑士所使用的战斗技巧了。
自出道以来,她真的头一次感到如此糟糕,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败下那么多次。
但是,接下来她一定要将战局扭转。
剑与剑再次争执在了一起,而这一次双方已经不再是碾压与持平,而是单方面胜败的宣判。
尤菲米娅向前攻击,逼迫骑士进行躲避之后立刻便向着一旁躲去,这时的骑士又想要故技重施,打算再次击倒她。
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出的尤菲米娅以牺牲另一条手臂为代价,强行抗下了这一拳。
“嘭!”毫无意外,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传递向大脑,左臂直接废掉。
“哈!”尤菲米娅面色变得苍白,大呼出一口气。
另一只手中的银剑却是更加握紧,蹲伏下身越过骑士的银剑,抬头撞去。
骑士身上坚硬的甲胄着实是让尤菲米娅吃了一痛。
但早已经受过无数次死亡的她对这样的疼痛早已麻木,只要她不死就依旧有余力挥出手中的剑舍命一击。
骑士还想要挥剑将尤菲米娅斩杀,可在速度上几乎持平的他在距离上却远输给她。
尤菲米娅的银剑距离他的脖子更近。
“噗呲!”穿过骑士的银盔,刺穿了他的脖子。
而自己的背后仅仅是受到了一点尖锐的疼痛。
骑士的剑刃已经刺穿了她的皮肤,只是尚未深入。
“呵...哈!终于轮到我划破你的脖子了。”趴在对方身上,尤菲米娅艰难地喘息着。
“恭喜你,试炼通过。”
尤菲米娅身上的伤痕愈合,她起身看向骑士:“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双方手中的银剑像是泡影一般消逝。
骑士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尤菲米娅,点了点头。
“我应该如何称呼...您?”
“骑士就可以了,名字不过就是人来到这世间的一个称谓,我也不在乎别人如何叫我。”骑士洒脱回道。
“骑士先生,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可以为我解答了吧?”
“如你所刚刚经历的,在战斗之中越变越强,直至将我杀死,在杀了我之后才拥有离开和解惑的权利,而你每一次来到这里,我的实力便会逐渐恢复,你要做的就是吸收与容纳我的力量。”
“你可以将其理解为对我的一种消化理解,我的战斗记忆,战斗技巧,魔法...将会逐渐与你融为一体,当你真正掌握这一切之后,你将自然接替我的位置,成为照耀这片大地的神灵。”
“我已经死了,死去人的唯一价值就是将自己的智慧尽可能的留给后人,而你便是我所选中的那人...诚信、勇敢、果决、正义的骑士。”
“我相信你足以接纳并正确使用我的力量...或许应该说是你自己的力量。”
“骑士先生...”
尤菲米娅还想要继续追问,骑士却打断她,打开了能够看到现世的景象,她的面前即将有一发将要命中她的子弹。
七十二小时快要到了。
尤菲米娅的身形逐渐变得虚幻。
骑士就坐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要记住,所谓骑士,就是照亮整片大地的崇高者!”
......
“哈!哈...哈...”海伦娜跪倒在血水上,大口喘息着。
海量的信息令她接受不能。
“不错的接受能力。”紫红长发的女人蹲在海伦娜的身边轻笑道,“你的确拥有我的血统。”
“你...你究竟是谁?”
即便海伦娜不明白那些东西价值多少,可它们真的很恐怖。
远远超出了她对于血族的了解,有着不少隐秘的信息都是闻所未闻的。
极大的扩充了海伦娜对自身的掌控。
女人伸手按在了她的额头:“这些东西你自知便好,不需要同你的妈妈说明。”
“唔。”海伦娜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
她感觉得到自己被设下了某种限制,脑海之中的这些有关于血族的一切都无法同任何人分享,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乖孩子。”女人揉了揉海伦娜的头。
“之后你便要与她展开竞争,要么你被她而杀所吞噬,要么你杀了她将她吞噬...如果不快点杀掉她,整个世界都将会面临无可挽回的毁灭。”
女人站起身,望向了某一个方向,目光深邃幽远。
“毁灭者吗?”海伦娜走到了女人身边,依靠在了她手臂上。
她感觉自己跟这个女人很亲密。
“毁灭者...呵,她还真是跟以前一样调皮得很,总是会给自己找到一个借口。”女人笑了,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在调皮嬉闹。
“听好,她是个邪神,不容世间存在的邪神,毁灭是她的代名词,肆无忌惮地毁灭便是她成长的代价,邪神一旦降临世间,腐化便会开始,用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将遍布她的信徒,到那时候所有人都会向着毁灭的一方倾泻。”
“那我要杀了她的话,你会哭吗?”
毁灭者似乎跟女人也关系匪浅。
海伦娜搞不明白,有种说不上的乖乖感觉。
好像毁灭者...还是她的姐姐。
“不会,因为你根本就杀不死她...所能做到的唯一方法就是驱逐,尚且不谈她究竟有着多少保命的手段,要杀死她的最大一关可是在于我。”女人将海伦娜拥入了怀中。
“她的灵魂掌握在我的手中,我若不死,她便永恒,血族不灭,我便永恒...哪怕所有的宇宙中只存在一个血族,我也将永恒存在。”
她流淌在每一名血族的血液之中,永恒不灭,直至所有血族真正终焉的尽头。
每一名血族也流淌在她的血液之中,哪怕死亡,只要她愿意,他们依旧可以再次复活。
“这是一个闭环,她是我的初拥,杀了她而我不死,她便不死,杀了我而她不死,我便不死...况且血族也并非只有她一人,我们都死也不等同于死亡,因为我依旧存活。”
“同理,杀了你而我不死,你便不死,杀了我而你不死,我便不死。”
海伦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唔呀!好复杂!她听不懂!还是回去问妈妈来得更好。
“这么复杂的事情听不懂是吧?呵呵,其实没那么难以理解,你只需要明白一点,只要我想,你便是不死的永恒存在。”
“而毁灭者,只有你才可以真正杀了她,因为唯有你才能够吃掉她,将她那恐怖的力量吸收进你的血液...”
“亦或者是你被她吸收,这个世界宣告毁灭。”
女人恣意地放声大笑。
“就让我看看最后到底是你赢,还是她赢吧。”
海伦娜慢慢浸入了地上的血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