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从玻璃透入阳光,尘埃微微地飘浮。
“您准备好了吗?”S-23带着无人机,全副武装地站在门口,朝里面唤道。
“来了,来了——”卢比安的声音慌忙地传来,隐隐能听到他杂乱的脚步声。
原本以S-23的计划,就是早晨起来马上就能出发,不需要再多耽误时间。但哪知道卢比安嘴上说都理得差不多了,却仍有东西没准备好,在早上才紧张地开始收拾,可又找不到了。
“需要我的帮忙吗?”S-23问。
“不,不——嘿,怎么会在厕所里!”
几秒后,少年背着巨大的包裹,歪歪扭扭地小跑而出。他额头戴着拉起的防风镜,穿着结实的土黄色旅行服,脖子上围着长围巾,脚边是杂毛的大狗,“好了好了,出发吧。”
“这条狗也要带走吗?”S-23看着大狗。
它对人造人并不害怕,但也不算亲近,或许是搞不清眼前这个散发着奇怪味道的“人类”。
“斑点跟了我四年了,我总不能把它丢下吧。”卢比安抖抖肩膀,调整背包的带子,“它很乖的,而且鼻子很灵。”
“在我接到的任务里,没有保护一条狗的命令。”S-23说。
“我会保护斑点的——而且就算我不带它,它自己也会跟过来的……相信我,路上有个狗陪伴,会有趣许多。”
“我不能对您保证什么。”S-23走出大门,回头,“我来拿着包吧。”
“不用,我自己来。”卢比安拒绝了,“呃,我还没有那么娇弱。”
主要是这会显得他很蠢——卢比安本来就矮,然后高个子的S-23拿着书包,他再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这是什么小学生踏青吗?
但卢比安背着大包,从公寓楼里爬下来后,就觉得有点累了。
“我来帮您吧。”S-23看他有点吃力的样子,伸手。
“不不不,真的不用。”卢比安摆手。
S-23只好作罢。
等他们走出几十米后,卢比安越走,就越觉得不对劲——他手里怎么空空的?
他困惑地握拳,忽然一激灵,想起来了——
“呃……S-23?”他支支吾吾地说。
“怎么了?”人造人脚步明显匆匆,卢比安要迈大步子才能跟上。
“我,我——”卢比安不好意思地说,“我的小包忘带了……里面是我的维修工具。”
“……您怎么不早说?”S-23无语,也只能耐着性子。
她的脾气其实不算特别好,但为了任务,不得不压下去。
人造人本以为,等待她的会是一场漫长、危险的旅途,但目前看来,她好像是来当保姆的。
“呃,如果我知道,那我也不会忘带。”卢比安说,“可能是,你催太急了,我有点慌……所以就忘了?”
“您应该知道,我们要急着赶路吧?”S-23说,“您应该也知道,这里要被封锁了吧?”
这个孩子身上,真的会有所谓的“秘密”吗?
S-23心中少见地生出了对任务的质疑。
“呃呃呃呃呃……”卢比安从她平淡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嗔意,疯狂地挠头,“我很抱歉……但就是忘带了嘛……我马上回去拿?”
他试探地问。
“不,不需要您。”S-23深吸口气,“是一个背在身上的腰包吧?”
卢比安点头。
“稍等片刻。”S-23话音未落,就如猎豹一样窜出——没有亲眼所见,卢比安根本想象到,一个“人”的爆发力能快到这个程度。
高跟靴踩得如履平地,她轻松地跳上数米的墙面,往公寓楼奔去。
卢比安本来想提醒说你没带钥匙,但看这虎虎生威的样子……
“应该是不需要了吧……”少年喃喃。
……
S-23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裹,身侧还悬浮着两把长刀,旁边是挎着小腰包的卢比安和斑点,仿佛是姐姐送弟弟去郊游。
到头来,还是让人造人背了大包。
“喂,你们来得比我想象的要迟啊。”远远地,在营地门口没有守卫,只有一个军装的男人靠在墙边,抽着烟。
“加斯顿叔叔!”卢比安有点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声不吭地就走,未免太没良心了吧,你这浑小子。”营地的指挥官笑着走来,大力地摸乱卢比安的头,“亏我带你那么久。”
“不是,我只是——”卢比安想解释什么,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不告而别,是有点不太好。
“我知道,你这小子喜欢清静,所以我也没带人来……”加斯顿拿下纸烟,吐出一口缭缭的雾,“但好歹和大伙说一声吧?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人啊。”
“对不起。”卢比安老老实实地道歉。
“唉……我都搞不懂,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搞‘科研考察’?”加斯顿叹气,“月球署竟然还那么相信你,把我的要求坚决地驳回了……真搞不懂啊。”
卢比安本想争辩几句,挽回形象,但考虑到他刚刚的掉链子行为,还是闭上了嘴。
“不过你在营地里待得很无聊吧?会厌烦这里的生活也很正常。”加斯顿忽然说。
“这,这没有——”
“这没什么好掩盖的……瞧你那样子就知道了,天天往外边钻,对女孩子也爱答不理,一个男人要是表现得这样,只能说明他的心没在这里。”指挥官一副通透的样子,“你知道吗?你和你的父亲很像。”
“很像?”卢比安一愣。
很少有人会这么说——就连卢比安自己都觉得,他和爸爸妈妈长得一点也不像。
“不是长相,是某些特制……你父亲是个很神秘的人,忽然就出现在了这里,忽然就定居在了这里。没人知道他是从哪来的,只知道他是月球的官员,带着妻子来到这里。”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很年轻,斯文地戴着眼镜——根本不用去检查,完全就是科研官员的样子。”加斯顿笑。
“但他身上有种很怪异的地方……不是怪异,只是和他的样子格格不入……我自己都说不上来,只觉得他很特殊。”加斯顿手里捏着纸烟,悠悠地回忆,“后来我才知道,他像什么……像是那种亡命徒——不是他多凶狠,而是能将性命淡然处之,抛在身外。”
“我不知道你父亲的过往,但作为一个男人和战士,我能深彻地感受到这一点……你的父亲不是一般人,你也不会是一般人,卢比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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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不在,小咕一会
其实是想写个魔物娘的文了,小写个一万字解解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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