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嬉笑打闹着回房,旁观的家仆眼观鼻鼻观心仅当不知。
一进屋的齐世仁直接上床打坐修炼,化龙池为他重洗资质后,经脉里还残留着一些灵气,趁热打铁,赶紧融合,没准能突破个小境界。
莫倚嘉羡慕的看了一眼沉迷修炼的男子,她也想啊。罢了,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错过了化龙池,是她们没有缘分,日后跟着齐世仁混也不错,别拿魔法不当干粮。
这三个月来齐馥雅陆陆续续送来了一大堆齐氏账簿过来,买卖用度、人情往来无不俱全,看着堆积如山的账本,叫莫倚嘉不得不佩服这位夫人着实精明能干。
起初接手莫倚嘉是头如斗大,幸好齐世仁除了修炼,对财政方面也颇有天分,手把手教了几天,主角的悟性高,了如指掌自是不在话下。
她曾经羡慕嫉妒恨齐世仁的财大气粗,不把那昂贵的珠帘当回事,但看了齐氏的账后,才发现自己眼光狭窄,格局太小。
丫的,狗大户是真的有钱。
齐馥雅把账簿交给她查看,意图再明显不过。莫倚嘉揉了揉被摧残的眼睛,侧眼看向床头鸳鸯戏水的喜庆被子,瞄了眼上方悬挂的麒麟送子图。
一想到齐家主夫妇明示暗示想抱孙子孙女,莫倚嘉的太阳穴就突突痛,也许未来有一天她会给齐世仁生个孩子,但现在她接受不能。
把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三个多月就准备做个相夫教子的女人,哪有那么快啊!简直离谱。
幸好齐世仁过二人世界的态度很坚决。
就是莫倚嘉天天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一只黄鹂扑腾着翅膀落到窗台边,啄了啄羽毛,欢快地唱起了歌。
莫倚嘉放下账本,望向午间灿烂温暖的阳光,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转头看齐世仁,正巧对上后者的黑白分明的眸子。
“饿了?”齐世仁修炼完毕,发现离突破还有一点小差距,没能一鼓作气,不由得有些失望。不过之前修炼已经涨了一大截,他也不是主角,化龙池给他开挂要讲基本法的嘛,见好就收吧,“用膳吧。”
莫倚嘉坐着不动,眼神不住往外飘:“世仁,我们上次去的佳味居的螃蟹味道不错。”一想到蟹肉的鲜嫩多汁,就不由得舔舔嘴唇。
齐世仁看着她的诱人模样,也是饿了。莫倚嘉的尾巴不知不觉摇的跟小狗似的,惹他哈哈大笑:“你这小馋猫,既然嘉儿想去,为夫自是无不可。吃完了,我带你去远郊踏青。”
“我才不是馋猫,”莫倚嘉听到齐世仁同意,兴高采烈地将账本丢到一边,飞快地跑道衣柜旁翻找,“出去玩就换身行头,快过来。”
齐世仁乐得莫倚嘉为自己服务,满含笑意的看着眉飞色舞的兽娘在身上比划来衡量去。
“这套好看!”莫倚嘉对她的作品是相当骄傲。
齐世仁身着新衣踱步至穿衣镜前,只见男子一袭黑衣庄重,赤红配玉束腰,头戴一顶深红玉冠,犹显几分凌厉。面容英俊,身形挺拔,贵气天成,一派身居高位者的威严肃穆。
齐世仁其实更喜欢浅色系,他觉得深色系穿着显老成:“嘉儿,我觉得……”
话音未落,就被莫倚嘉打断:“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黑色多耐脏。”
耐脏二字一出,齐世仁完全明白了莫倚嘉的选择,是啊,莫倚嘉像无根浮萍一样四海为家,哪有条件天天换干净衣服。齐世仁不免有些心疼,无法拒绝。
投桃报李,他话锋一转:“我也为你挑选——”
“不!”莫倚嘉这三个月来可是被齐世仁荼毒至深,眼睛死死盯着齐世仁空无一物的手,生怕拿出什么挑战底线的玩意,“我就穿那件传统女仆装。”
齐世仁满腹遗憾,本来想让嘉儿穿旗袍的想法只好作罢。
岭南地理位置虽偏,在齐氏治理下仍是秩序井然,交通便利,平民百姓安居乐业,繁荣昌盛不弱京都。时不时就有整齐划一的齐氏卫队经过,维护一方平安。
“要是我和父母住在这里,悲剧便不会发生吧。”莫倚嘉这三个月来跟着齐世仁玩乐般逛遍了大半个岭南,作为未来主母当然要好好熟悉自家地盘。见过岭南的精神风貌,莫倚嘉无不暗恨自己目光短浅,不知道带养父母离开,只懂死磕在那个厌她入骨的无垢村。
齐世仁摸了摸她的头:“岭南尚有不足之处,需要我们加倍努力,不容懈怠。比如之前嘉儿被流氓调戏……”
对上男人笑眯眯的眼睛,莫倚嘉险些憋出内伤。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知道是她自导自演,还这样说!狭促鬼,齐世仁真是气死人了!
“是啊。”莫倚嘉强颜欢笑,内心将齐世仁吊起来打无数遍。
为了避免齐世仁小嘴巴巴的又蹦出扫兴的话,莫倚嘉沉默是金,拽着他闷头往前走。目的地就在眼前,她的嘴里已经涌现出蟹肉蟹黄的滋味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当莫倚嘉满怀欣喜的到了佳味居,就像大热天直接被泼了一盆冷水。
香喷喷的螃蟹飞走了。
她的螃蟹呢,那么大一个佳味居呢?地下那堆灰是什么玩意?
齐世仁微微蹙眉,拍拍她的小手以示安抚,便拨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往里走去。没见过他的民众见他气宇轩昂,下意识让道;认识他的百姓激动不已,就要跪地行大礼,齐世仁赶紧制止。
弗一进中心,排山倒海般的热浪扑面而来,来势汹汹,可见火灾之猛烈。齐氏卫队未至,料想惨剧发生不过顷刻之间。齐世仁观察一番发现偌大的佳味居竟一下子被烧的干干净净,连残骸都不留一块。而那堆黑灰,但凡有风一吹,立刻散入空中皆不见。
看来烧毁佳味居的火,不一般。
灰头土脸的佳味居老板同伙计正在抱头痛哭:“祖宗基业啊,百年老店啊,就这么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他们对面则站着一男一女,皆是气势非凡,不似俗世中人。男子三十模样,身着金红锦衣,样貌周正,鬓如刀裁,不苟言笑,虎背熊腰,乍一看不好相处。
女子则戴着一张光可鉴人的银面具,辨不出年纪,秀发飘飘,绯红似焰,齐齐束起后梳了条长及大腿的发辫,干净利落。纤细的双手戴着雪蚕丝手套,鹅黄的劲装包裹着娇躯,紧致贴身,唯有从羊脂白玉样的颈脖与被勾勒出的苗条身量可以窥探一丝出尘美貌。
她亭亭玉立于人世间,又与喧嚣的尘世格格不入,清冷孤傲,一如傲雪凌霜的红梅。
是个美人,既视感很强。齐世仁瞧着眼熟,他可以确定自己未曾见过她,那么这女子只可能出现在——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