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空间震吧,不然——我 就 从 这 跳 下 去 死 给 你 看!”
“什……什么!”
完全没料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发出错愕的声音
“你……你在说什么呀……?你疯了吗?”
“抱歉,我是认真的,我还是无法收回早上说过的话,因为如此一来,我就不能帮助你了”
“但是,我不能让你引起空间震,所以——”
随着士道说完后,狂三的表情因为这席话扭曲出不悦与不屑,带着蔑视的声音大声嘶吼
“那你就跳下去啊!”
士道沉默不语的看着狂三,然后……纵身一跃
在离去之前,他看见狂三因为震撼而睁大的双眸,那么接下来……就将一切交给自己的人格魅力吧……好吧,并不会,其实就算狂三不救,琴里也会将自己送回去吧?这也算是自己的底气之一啊?
明明是令人头晕目眩的高度,明明已然被风压疯狂地鼓动耳膜,奇怪的是,他却一点儿都不怕
或许是因为大脑分泌的脑内物质所造成的兴奋状态,麻痹了恐惧感也说不一定,又或许是早已习惯从高空越下的感觉,轻飘飘的飘浮感,他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
几乎快要失去意识,感觉很像是乘坐在急速下降的云霄飞车上,呼吸困难、手脚麻痹、彷佛一个不留神就会失禁般,但是,在往下坠落的途中,他突然被人支撑住,身体因此摇晃了一下
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冲击,狂三的上半身从爬行在校舍墙壁的影子里冒出来,以公主抱的姿势紧紧抱住士道
“哦……哦哦,狂——”
就在士道呼唤狂三名字的瞬间,狂三的全身也完全脱离了影子,维持抱住他的姿势,垂直爬上校舍墙壁,回到屋顶之后,粗鲁地放开他的身体
“呼……还以为会死呢……”
看着还一脸舒坦,松了口气还毫不在意的士道,不敢置信会有人竟敢这么做赌注,狂三情绪激动地厉声斥责
“真是不敢相信!你在想什么呀!你在想什么呀!如果不是我,你是真的会死掉耶!”
“啊……那个,该怎么说呢……谢谢你”
“你把性命当成什么了!”
“不,你应该没资格说这种话吧……”
听见士道的话,狂三才突然反应过来,她似乎……还真没资格说这话,她才是那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真是的!你——你是笨蛋吗……!”
士道从原地站起身来,心里一下子有了底,说话都变得硬气了起来,他向狂三伸出双手
“也许吧,那么我果然有当人质的价值呐,好!快点停止空间震吧!顺便解除这个结界!不然的话,我就要咬舌自尽了喔!”
“像……像这种吓唬人的话——”
“你认为这是吓唬人的话?”
“呜……”
狂三在瞬间露出懊悔的表情,然后弹了一个响指,于是,原本回响在周围的刺耳声音嘎然停止,接下来,笼罩周围的沉重空气也消散不见
其实咬舌自尽本身并不是轻易可能发生的事情,也不像影视作品中的那般简单,狂三本该没什么可畏惧的,但很凑巧的是……她和士道都不清楚这件事
当然,无论这件事的过程如何,结果也好的,士道不可能就这样停下自己的攻势,不然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就是物理层面上的吃干抹净了,而且也不仅仅是因为这种原因,他已经决定好了,他绝对要拯救狂三!
“只要一次就好,狂三,请让我给予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吧!”
“咦……?”
狂三惊讶地睁大双眼,但只是一刹那她又皱起眉头,连拳头都握紧成一团
“……你还在说这个呀?请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的好意只会让人徒增困扰,我喜欢杀人,也喜欢被杀,所以你不需要对我说那么多!”
狂三彷佛在抗拒士道般地大叫出声。声音听起来已不像之前那样,给人深不见底的恐怖——
正确来说,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反而比较像是在害怕某种东西一样,没错……她一定觉得非常害怕,因为从来没有人对她伸出援手,所以她才会对于这个陌生的举动感到恐惧
“狂三,你……曾经体验过……无须杀害其他人,也无须被其他人追杀的生活吗?”
士道平静地如此说道。然后,狂三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而正是这细微的动作,让他有了一种想法,不知是否是侥幸,狂三也许是真的厌倦了吗?厌倦了这种生活?
“……那个……”
“那么,你根本不知道啊。你怎么能确定自己真的比较喜欢每天杀人与被杀的生活呢?也许——你也会喜欢上那种安定的生活啊……!”
“但是,那种事情——”
“做得到唷!我有办法做到!”
士道大叫出声,狂三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不由得屏住呼吸,他趁着这股劲,就如同以往拯救十香与四糸乃一般,以充进感情的言语接着重重说道
“你之前所做的事情是无法被原谅的。你必须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来赎罪!但是……!不管你犯了什么错,狂三!我还是有一定得拯救你的理由!”
“呃——
狂三往后退了几步,似乎在追逐她般,士道往前迈进一步,不断的逼近
“我……我……我——
被接连不断的进攻打的手足无措,不断动摇,狂三陷入混乱的情绪当中,眼睛飘移不定并且缓缓开口
“士道,我……真的……——”
然后——就在狂三正要开口说话的瞬间……
“——不行……唷,不可以被他的话蛊惑”
不知从哪里传来这样的声音,士道惊讶地皱起眉头,因为震动耳膜的声音是——
士道往那个方向看过去——然后全身僵硬地呆愣在原地,将视线往下移,一只红色的手从狂三的胸口伸了出来,有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后方——并且用手贯穿了她的胸口,轻柔又熟练的拉扯开她的血肉
“——请你……好好休息吧”
“……咿咕!”
遗留下相当小声的临终哀号之后,狂三的身体就像人偶般倒了下去,然后就没有任何动作了,只剩嘴角和胸口不断将死亡的鲜红印记喷涌在地面
“什……”
无法动弹,思绪跟不上这过于突然的情况
因为,站立在狂三后方的人正是……
“阿拉阿拉,你怎么了呢?士道?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耶”
——那个人正是时崎狂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