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脊椎的半颗脑袋静静的躺在黑色冒泡的体液里，剩下的半张脸上看不见喜怒，也瞧不见悲伤，这时候的她还是有意识的，不过刚出生不过数个小时的她对生死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看着眼前圆满的结局大概也只是觉得正在被腐蚀的半张脸有些痛吧？
为什么在身体里流淌的时候不觉得痛呢？
仅存的意识开始变得昏沉，痛苦在慢慢减弱，视线也在逐渐模糊。
直到彻底消失。
是的，这场风波结束了，邪恶的科学家被逮捕了，得胜的主角团回家开了庆功宴，这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要是没有一地的孔雀毛和东一块西一块的她的话。
……
这就是死后的感觉吗，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没有……
“你叫我大老远跑一趟就为了这种废物？”
“……”
女人的声音……死后还能听到声音吗？
“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就把你的浏览记录发到小*书上。”
“……”
什么是小*书？
“朋友的委托？那就该你自己去做！还有碧水是谁取的名字，真难听。”
好吵……
“……”
“仿造的赝品，这种人偶我不需要。”
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就在这一刻没有感情的人偶得到了魔鬼的青睐。
睁开眼，挥出的拳头在半空中被什么东西贯穿了，绿色的羽毛被染成了黑色，耷拉在羽杆上。
有感觉……没有死？
还没等碧水好好感受新生的世界，女人的高跟鞋就已经重重踩到了她的脸上。
女人的金即便是在黑夜中也亮的扎眼，青色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嫌弃和玩味，她一手轻绕着自己翘起的发梢，一手拿着电话，好像已经讲了很久。
高跟鞋的鞋底很硬，女人的脚尖不断撵着她的脸皮，力气不大，但平滑的鞋底却像是长了倒刺，每一下都要把脸皮撕下来似得，对她来说，脚底的东西根本算不上人吧？
碧水没有了动作，只是感受着脸上的疼痛，眼神迷离的看着黑夜中的闪着光似的女人。
……
“行吧，但你欠我一个人情，我要回去喂狗了。”
过了好久，女人才咂了咂嘴，挂断了电话。
收脚，转身，没有任何的留恋，倒完了垃圾的女人现在要回家看剧了。
“不要……”
没走几步的青鹤感受着后脚的沉重，她的嘴角有了些弧度，勾人的狐狸眼也多了些情绪。
回过头的青鹤依旧是居高临下的看着碧水，这不曾改变，抬起的脚依旧踩向了碧水的脸，这也不曾改变。
“舔。”
这是两人会面以后的第一次交流。
在青鹤回头的时候，碧水就松开了手，她跪在地上，感受着鞋底别样的触感，看着青鹤迷人的笑，双手捧起脚，伸出了粉嫩的舌尖。
美丽的恶魔给予了她新生，并没有要求任何代价，但知恩图报的人偶愿意在此刻，为其献上自己的敬意，刀刃，思想，肉体……以及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