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梓风并没有生气,反而自若地又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重重地在桌子上扔了一叠纸。“总算没有做亏本生意。”她定睛一看,那些正是红袖楚馆的房契和所有姑娘的卖身契,包括自己。“如你所见,这个红袖楚馆已经是我的东西啦。从今天起,你就要为我办事……”
“哦~”
“放心,办点小事,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柳梓风第一次露出他真实的笑容,让人有点不寒而栗,“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我可以说不吗?”靈媺端着酒杯把弄着,抬起眼皮不屑地望着他。
“当然可以。”柳梓风一口爽快答应的样子,“不过,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哦~故意找什么都不知情的小丑在大街上演了一出戏,也是你的安排吧。不过,那些人总是被我牵着鼻子走,我倒不怕。那个巴掌还打得真是大快人心。“”靈媺看了看自己的手,慢慢地说道,“我拒绝。”
柳梓风听得有点云里雾里,心想估计薛燕那个丫头又自作主张了。“打扰了。”他准备起身离开,临到门口,他面不改色地说道:“你知道营妓是什么吗?”
靈媺的心不禁顫抖了一下,她知道那是什么。所谓营妓其人,即军中以待军士之无妻息者。以所有姐妹的身家威胁自己,如果她答应了就输了,但是她还是咬咬牙说了一句:“我答应你。”
因为与沐阳公主的身形相似,靈媺成了名副其实的代嫁公主。于是,她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状况。她给希小天留下了足够去任何地方生活的盘缠与一封书信,就不告而别。而对于其他认识的人,她已经相当于逝去之人。自古出嫁和亲的女子,心境是否都有一点点相似,不惯胡沙之茫茫,暗自回忆江南的风景,弹一曲琵琶又怎么一消去国相思,只等百年之后环佩空归夜月魂。周围的侍卫除了必要的日常对话,基本不怎么对靈媺说话。这样的心情是恰似冷漠的寂寞。
轿子一直颠簸,就像自己起起伏伏的人生。在那之后,已经是三个月了,就要很快要到守关了。接近塞外的风似乎都带点胡人的野蛮味,靈媺虽然也大致习惯了,然而今夜的风却特别喧嚣,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只落单的孤雁,在夜里还凄厉地呼唤这自己同伴。
靈媺正准备掀开帘子,要问侍卫发生什么事情了。然而,一个黑影闪过,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塞回了马车。他的手很冰冷,就像刚从冰窖了出来,漆黑的眸子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要说话!”他压低了声音与她说道。
靈媺很听话地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差点惊呆了。柳梓风边上那个裹着严严实实的大斗篷,露出一张苍白得发青的脸,长长的睫毛有着晶莹的露珠,整个人宛如染上了月光,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去了。